高耸的马尾，干练的装束，再加上腰上捆绑着的长鞭。
一身干练模样，不怒自威。
极少见到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能有如此英姿飒爽的模样。
若是说起将军府二小姐，冷千羽倒是印象平平。
可若是说起冷飞霜，她便是印象深刻的很。
很小的时候冷飞霜便因为身子不好，早早被送上了山。
后来因为武学出类拔萃，师承天苍山。
一身好武艺全归于那把长鞭，可谓是十米开外近不了身。
都是将军府同门，却因为打小两地分居，所以也没什么感情。
毕竟，偌大的将军府能够做到相敬如宾已是不易。
“原来是二姐。”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
冷飞霜看也不看一眼冷千羽，直径走到药罐子面前质问。
“你方才在里面倒了什么？”
“人乳。”
冷飞霜眉头紧锁。
“混账！这种污秽的东西也要倒进去给大哥喝！你疯了！！”
污秽？哪里污秽？
人乳做药引入药，不知道有多好的效果。
你这习武之人不懂，可不要瞎说呀。
冷飞霜气势汹汹，晴烟听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要知道这个二小姐从小就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再加上跟府邸的弟弟妹妹没有多少接触，性子就更加的冷僻孤傲。
头几年也回来过将军府几日，因为下人们一个不小心，便被长鞭活活打死。
想起从前的事情，晴烟便不由得瑟瑟发抖。
担心初来乍到的冷千羽跟她起什么口角也落得那个下人的下场。
她忙山前解释道。
“二小姐，您误会了，大少爷得了病，一时间水米不进，都没了半条命了。四小姐担心的很，所以……”
“我让你说话了吗？”
晴烟立刻住口。
从小到大冷飞霜只和冷巍然的关系好。
底下的妹妹弟弟们还没出世，她就被送到了山上。
而冷千羽的声名她也有所耳闻。
这么多年来，让将军府名声尽毁。
小道消息多多少少也听了不少。
她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凝视着眼前的冷千羽。
细细打量了她半晌，才说。
“你就是老四啊。”
冷飞霜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鄙夷。
想来也对她的突如其来而不悦。
“是。”
冷飞霜冷哼。
“将军府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竟然没有把你乱棍打死。”
“到底是自己的家嘛。”
冷千羽笑着。
她不卑不亢，比起冷飞霜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身上往事随风的态度更让人由衷感叹。
“把药倒掉。”
冷飞霜冷冷道。
“为什么？”
冷千羽问。
“为什么？”冷飞霜冷哼：“人乳乃污秽之物，你居然给大哥喝，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往后大哥的颜面何存？”
“脸比命重要？”
冷千羽反问。
冷飞霜顿了一下，冷冷道。
“京都城医术了得之人数不胜数，你不要觉得自己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卖弄，这个府邸里面谁的命都比你的要金贵得多。”
从冷飞霜的言谈举止里面，冷千羽算是咂摸出一些滋味儿来。
她一回来就戴着所谓的有色眼镜看人，向来也是道听途说的缘故。
真是没有想到，五年前的事情居然不光彩到在深山老林里面也感受到了颜面无存。
冷飞霜上前一脚将药罐子踢翻，随后嗤之以鼻进了冷巍然的房间。
晴烟心疼冷千羽好不容易弄来的人乳。
“小姐，大少爷的病可如何是好呀？”
索性抑郁症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冷飞霜若是不相信自己，那就让冷巍然遭几天罪再说。
“走吧，咱们还要去北宁王府给王爷扎针呢。”
*
听闻冷飞霜归来。
消停了不少时日的王氏母女开始暗潮涌动。
让小厨房的人迅速做了一些餐饮，浩浩荡荡地到了冷巍然的院子中。
冷飞霜五岁上山，十几年来对王氏的印象那叫一个贤良淑德。
遥想当年。
那时候刚刚上山时，她还是个刚刚转正的孕妇。
王氏见了冷飞霜，欢喜雀跃，拉着双手便是一阵寒暄。
“霜儿呀，今日听府中之人说你回来了，便立刻做了一些可口的膳食，这都是你喜欢吃的赶紧用饭吧。”
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哪怕是一杯清茶都是冷飞霜喜欢的口味。
如此有心，唯有王氏。
“大娘子真是辛苦了，我此番归来也是因为听说大哥身子抱恙，所以才回来探望的。”
王氏叹息，广袖沾了沾唇角才道。
“你这个大哥啊，自从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哎……”
冷飞霜不解，问道。
“那件事？什么事？”
王氏不敢多说。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提了不提了，咱们赶紧吃饭吧，饭菜这东西凉了可就没味道了。”
冷飞霜性子耿直，王氏话说一半，她更加难受的很。
“大娘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一直跟在王氏身边像是个小尾巴的冷婉月也提点着道。
“娘，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二姐说的，就直说了呗。大姐千山万水地赶回来，听见你如此吞吞吐吐，岂不是更让人担心。”
王氏叹了口气，这才支支吾吾地说。
“蔚然之所以病成这样，全是因为那个冷千羽，好端端地跟别人闹，闹来闹去把咱们家的老大闹成了这副模样。”
王氏很有长辈的姿态。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
“不光蔚然如此，连元凌一身的伤痛也都是因为她！”
“元凌也受了伤？”
冷飞霜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了！”
冷婉月道。
“二姐，你都不知道，自从这个冷千羽回来，咱们家就没有消停过，从前咱们家哪儿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两母女一唱一和，冷飞霜对冷千羽的印象更差。
她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长鞭，狠狠哼了一声。
“时隔五年，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冷婉月生怕自己说话被冷巍然听见，连忙凑上去耳语。
“若不是背后有人，她哪有这样的底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