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也说那是重药,但至少也知道里面还有一味药引吧?”

  御医愣住,哑口无言。

  冷千羽惊恐。

  “不会吧,堂堂宫里的御医该不会根本就没有闻出来里面还有一味药引吧?”

  医者讲究的就是一个望闻问切。

  看病的时候如此,看药的时候也是如此。

  医者的鼻子从入行那一日开始就要接受高强度的训练,即便是一锅汤里面丢进去一颗芝麻,也要把那个味道闻出来。

  这样在无法评判药渣的时候,还能通过嗅觉的方式来解决当务之急。

  被冷千羽这个年轻人引起质疑,那御医自然不肯轻易承认。

  “我自然知道里面有一味药引!”

  他还在嘴硬。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人无法得到旁人的赏识。

  那些庸庸之才往往名利双收。

  没意思!

  被冷千羽质问的御医脑门上很快蒙起一层汗珠。

  她趁热打铁。

  “正如太医所讲,我所用的药都是重药,究竟为什么我想只有躺在床上的五妹妹最清楚,但是这些重药里面的一味药引一旦放下去,就会有相反的效果。正所谓是药三分毒,通过养身的方式治病,才能真正做到药到病除。”

  她故意凑近了御医面前问。

  “这个道理,太医您应该不会不懂吧?”

  被怼的御医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

  冷止礼呵斥。

  “你若是无事,就回房间去,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在冷止礼的心里,倘若不是冷千羽不好好医治,冷婉月也不至于受苦到如今。

  冷千羽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

  “小姐千万不要生气,那个御医不过是仗着璟王殿下在,所以才敢如此跟小姐叫嚣的。”

  晴烟宽慰。

  “我瞧着那个御医也不过是阿谀奉承的狗腿子罢了。”

  冷千羽自然不生气。

  “人人都知道冷婉月痛苦,只有我知道她是装的。”

  晴烟吃惊,瞪大了眼睛问。

  “装的??”

  冷婉月在床上疼的打滚的样子晴烟是见过的。

  万万没有想到,她闹的那般阵仗竟然是装出来的。

  “小姐既然知道五小姐是装的,为何不直接戳穿她?省的老爷总是责怪小姐,我都要听不下去了。”

  冷止礼偏袒冷婉月,已经是历史遗留问题。

  从小到大向来如此。

  不过是因为王氏枕旁风的缘故。

  嫡母早亡,王氏这个被抬上来的妾室自然一手遮天。

  长年累月如此,冷婉月在冷止礼的心中自然位份深重。

  放在从前,冷千羽必定是要好好较量一番。

  现如今却不同了,她才懒得跟那些不想干的人计较这么多。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如果我还要跟他们斤斤计较,往后还怎么看好戏?”

  冷千羽向来深不可测,晴烟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尽管深宅大院里面的勾心斗角见识的多。

  可到底捉摸不透。

  往后的日子,便是总跟着冷千羽屁股后头前往北宁王府给风烨治病。

  慢慢的风烨的身子也好转不少。

  不日之后,天色渐亮,晴烟便匆匆敲响了冷千羽的房门。

  她神色慌张。

  “小姐,宫中飞鸽传书了。”

  “飞鸽传书?”

  睡意朦胧之中,冷千羽立刻坐了起来。

  接过手中的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匆匆起身更衣。

  太后突然传召,且再三叮嘱她要秘密入宫。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千羽还是第一时间让门房备了马车。

  趁着朝霞,两人匆匆而行。

  等见到天后,早已经是日头高照。

  身边的竹青嬷嬷早早就在宫门口等着。

  见到冷千羽匆匆而至,她紧忙迎了上去。

  “冷小姐!”

  “嬷嬷,您怎么在这儿等着?”

  竹青嬷嬷焦急的很。

  “奴婢这是担心呀,所以早早就在门口迎着了。”

  “太后如何?”

  竹青嬷嬷‘嘘’了一声,拉着冷千羽的手便道。

  “小姐见着太后就知道了。”

  后宫娘娘身患顽疾总是不愿意声张。

  太后不愿意声张的原因,只怕是因为当今的皇上并非她亲生的缘故。

  一旦有人知道后宫掌权人身体抱恙,必定会有二心。看書溂

  冷千羽虽然没有跟风睿打过交道,却也知道天家那些小九九。

  她们进了寝殿,房门立刻被竹青嬷嬷安排的人关上。

  原本明亮宽敞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如同死寂。

  “你来了。”

  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太后正襟坐在高处。

  一双眼睛虎视眈眈。

  见她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是身体抱恙的样子。

  冷千羽行了礼问。

  “给太后娘娘请安,不知道太后娘娘今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淡淡笑了几声。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冷千羽道。

  “太后在飞鸽传书的书信里面说您身子抱恙,但今日一见,太后娘娘凤体康健,根本不像是书心里面所写那般。”

  “本宫若是不这样写,你会来的如此神速吗?”

  太后理了理广袖。

  “不过本宫深感欣慰,一封飞鸽传书能够让你如此重视,证明你也是有把本宫放在心上的。”

  “娘娘严重了。”冷千羽恭敬着:“娘娘是臣女的干娘,一切事物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

  太后从手边的小茶几上抓起一封书信。

  字迹娟秀的手心上面写着情报似的几句话。

  “太后……这……”

  书信上清楚地写着最近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太后只手遮天,冷千羽是知道的。

  可她万万没有线稿细枝末节也这般清楚。

  更可怕的是,在北宁王府和将军府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清清楚楚记录在案。

  “书信你也看见了,难道你不想与本宫解释解释吗?”

  想当年太后仓促认了冷千羽为干女儿就是为了要杜绝她和风烨之间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平白无故给个名头。

  说不定就能够免了这一场浩劫。

  也正因为此事,冷千羽才终于明白。

  太后所做的一切都在保护风烨。

  她心想,怪不得那时候身居高位的她死活都要认自己做干女儿。

  原来多少文章都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