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棵松为了给新娘治伤病和阿爹阿妈协商只照顾一年。

  等一年之后他便任由阿爹阿妈摆布。

  两家人这才暂时停了战火。

  但是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棵松的阿爹阿妈很快便带了新的女人回来与他见面。

  可躺在床上的新娘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看書溂

  从那之后棵松便和阿爹阿妈闹翻,独自一人迁居到了山上去。

  来来去去几年过去,棵松从一个男孩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可来自阿爹阿妈的施压从未减少。

  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娶新妇。

  棵松的阿爹阿妈便以命相逼强迫新娘放过棵松。

  从来没有犯过错的女人害怕极了,无奈之下点头答应。

  两个相爱的人,尽管把丑话说尽,也能从诸多字眼里面挑出深爱的幼苗。

  那晚,二人一拍即合准备出逃。

  可谁知,阿爹阿妈很快便知道了消息。

  几个人你追我赶。

  历经半年时光,两人才算是到了洛城。

  故事听到此处,冷千羽不由得哀声叹息。

  世上千千万种爱情故事,没想到他们的居然以无奈结尾。

  “后来呢?”

  她问。

  棵松缓缓抬头,一双明眸凝望着她。

  那双明眸里面的光亮,如同傍晚的夕阳转瞬即逝。

  “后来,我们来到了洛城,一入城门便找了个破庙暂时住下,等我出去买吃食时,她趁着功夫不知去了何处。”

  “走了?”

  冷千羽惊讶。

  棵松点头。

  沉默。

  “千里迢迢与你一同前往洛城,最后消失在了破庙当中?”

  没有人接她的话。

  耳旁蔓延着的只是一阵阵叹息。

  这时阿肆说。

  “洛城的破庙只有千叶庙,那里面原先是供奉土地公公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断了香火,从那之后土地庙便成了破庙。”

  “尽管如此,一个双腿无法站立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消失?”

  晴烟好奇问道。

  事有突然,必然古怪。

  冷千羽问着棵松。

  “你有何打算?”

  洛城漫漫,却无他容身之处。

  为了寻找新娘,棵松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长了便形如乞丐。

  “我只想找到她!”

  事已至此,他还是担心。

  “她的腿不好,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辈子都苟活无望了!”

  见他可怜,冷千羽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思忖良久,她说。

  “你若是不嫌弃,便在医馆里面小住,衣食住行皆在此。”

  “那怎么行?”

  棵松道。

  “我身无分文,又是异族人,怕是无以为报。”

  冷千羽笑了笑。

  “遇到不公出手相助,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不问你要钱,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便在医馆里面打打下手,新娘那边我来帮你找。”

  阿肆有些担心,碍于棵松在前也不好说出心中顾虑。

  等棵松万般感谢,她们也要打道回府之际。

  阿肆才在前厅说出了心中所想。

  “他是异族人,小姐当真要留吗?若是官府的来查,只怕是纸包不住火。”

  当今圣上最恨通敌卖国。

  医馆里面有个陌生的异族人出现,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

  “阿肆,这段时日你最好日日都在医馆,且叮嘱棵松最好以哑巴的方式留下,否则他一张口便露馅儿了。”

  “是。”

  正当冷千羽要走,棵松突然在身后出现。

  他孱弱的身子,倚在门框上,面色苍白地盯着她。

  “可还有事?”

  棵松这才缓缓上前。

  “她的名字叫玉瑶。”

  消息很快传入将军府冷婉月的耳中。

  冷千羽在某个医馆里面塞了一个异族人的消息,让冷婉月和王氏兴奋不已。

  碧荷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冷婉月忍不住鼓掌叫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冷千羽竟然当起了卖国贼了!”

  “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王氏担忧。

  毕竟这不是小事,若是只在将军府闹腾闹腾也便罢了。

  时日常了必然是要打草惊蛇。

  冷婉月的目的是铲除冷千羽,她才顾不上这么多。

  只要有机会能够让她罪加一等,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第二日,冷婉月整装待发,早早带着碧荷出了将军府。

  两人按照线人给的地址来到了医馆门前。

  彼时的医馆正在准备开张营业。

  二人坐在早餐摊上时不时留意着对面医馆的情况。

  半晌,碧荷才问。

  “小姐,怎么奴婢没看见有模样奇怪的人呀。”

  “异族人而已,不过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有什么奇怪的。”

  “话虽如此。”

  碧荷道。

  “可异族人总要和旁人不同的吧。”

  冷婉月也仔细观摩许久,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起身直径进了医馆。

  “人呢?”

  正在打扫的春盛听见声音从帘子后面的房间出来,见到来人是将军府的人,便奉承道。

  “这位姑娘,敢问需要点什么药?”

  “我这几日总是头痛,食不下咽夜不安寝,想让你给我瞧瞧。”

  “姑娘这边请。”

  春盛为她诊脉,冷婉月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

  反而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张望着四方。

  知道她目的不纯,春盛忙问。

  “姑娘可是找什么人?”

  冷婉月心头一惊。

  “你胡说什么!我来这儿找什么人呀!”

  春盛笑。

  “姑娘四下张望,仿佛就是找人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冷婉月忙说。

  “哪有什么找人不找人的,我不过是因为看这么大的医馆就你一个人,好奇你是否忙得过来罢了。”

  春盛松开她的手腕,一边拟着方子一边说。

  “小生意,本来就不求人多,三两个人也就罢了。”

  他趁机瞟了她一眼。

  “一大清早本就没什么人来看病,他们自然不必这么早前来。”

  两人正说着话,棵松打了一盆水来擦拭柜台。

  冷婉月一眼认出这个人不是洛城人的长相,忙问。

  “这是?”

  “哦,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生来残疾不会说话,我瞧着他可怜,就让他在医馆里面打打下手什么的。”

  “真是瞧不出来啊,大夫还是个热心肠。”

  “倒也不是。”

  春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