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婉月的话来说。

  “谁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总是有许多不是的。”

  冷千羽说。

  “即便是头一回,也要事事小心。”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光是抓住男人的胃是不行的。

  还要抓住男人的心思。

  他想要做什么,无条件支持。

  要想他人所想,要有七巧玲珑心。

  可往往这样的人,也都过得辛苦。

  冷千羽说。

  “你以为你的母亲王氏不辛苦?她既然要爬到主母的位置上,必定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可你有了人家的手段,也要有人家的豁达心肠,纵然父亲疼爱你们,可还是在你娘亲被扶正之后纳了几房妾室,若你的娘亲也如你这般一有个风吹草动便要满城风雨,即便是父亲再疼爱你们,那点子疼爱也会随着不耐烦而消耗殆尽。”

  细细想来果真如此。

  冷婉月突然觉得,好像成为正头娘子也没有那么容易。

  冷千羽笑了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如今璟王殿下愿意认你,给你名分,你便不能辜负。”

  向冷婉月传授了一些心得,两人也算是达成了和解。

  被冷千羽一番言语说动的冷婉月,临行之前还不忘多问几句。

  “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从前对你不好,难道你不会记恨吗?”

  “我又不是什么神仙,自然是有记恨的时候,可我现如今是在无心应付你,只得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看書溂

  也唯有掏心窝子的话,才能让冷婉月信服。

  她虽然半信半疑,但好歹郁结消散。

  “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也不妨告诉你一句,你若是想让我与你亲近是不可能了,但往后我会尽量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来看待,咱们闺阁女子之间的怨怼,就到此结束。”

  “好啊。”

  *

  了却一桩心事,冷千羽后来的日子过的便惬意不少。

  将军府又回到了以往焦灼的日子,满府上下马不停蹄地为冷婉月筹备嫁妆。

  而风烨的事情还没有一个了断。

  反而时态更加严重不少。

  宫中的消息不停地传送过来。

  好消息总是比坏消息要少的多的多。

  “小姐,咱们总要想想办法的吧?”

  严夜催促道。

  晴烟有些心疼,实在听不下去。

  “尽管再着急,也要让我们小姐想个明白再说呀!你以为皇宫是那么好闯的吗?倘若真的这么好闯,这几日我家小姐凭着身上的功夫早就把北宁王给救回来了。”

  鲁莽行事,大多都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真正拿捏住睿帝的命脉,还是要用老方法。

  思来想去也唯有这样最管用。

  冷千羽才说。

  “严夜!你马上吩咐现如今可用的手底下信任的人,让他们马上抄录纸张,抄录得越多越好,把流民们对北宁王的爱戴全部都记录下来。”

  严夜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问。

  “冷小姐,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抄东西啊。”

  “成败在此一举了。”

  尽管严夜不明白冷千羽的意思。

  还是将冷千羽写下的两份大字报找信得过的人用短短三日的功夫抄录了上万份。

  夜深人静时,冷千羽与阿肆二人分别在京都城的四处传播大字报。

  一夜之间,整个京都城家家户户都看见满院子的大字报。

  上面分别运用着不同的笔记记录着相同的事情。

  上面无异于是一些丰碑。

  内容言简意赅,看得人热泪盈眶。

  京都城的官宦子弟黎民百姓一夜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从以前的张家长李家短,变成了句句不离北宁王。

  倘若不是有人罗列出这番大字报。

  京都城的人还不知道一向体弱多病的风烨竟然做了这么多对黎民百姓好的事。

  为了让更多的人信服,冷千羽不惜夸大其词。

  好在这一招很是受用,花了一晚上的功夫散播这些言论,用了半日的功夫激起民愤。

  而朝堂之上,睿帝也见到这些所谓的大字报。

  上面字字珠玑,看的他更是火冒三丈。

  “众爱卿,对今日的这些大字报有何看法?”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这些大字报无异于是烫手的山芋,谁接了话茬都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见他们不说话,睿帝问。

  “怎么?平日你们不是很会争吵吗?今日怎么鸦雀无声了?各个都哑巴了?”

  早朝之前,大臣们自然是议论纷纷。

  可那样的话毕竟都是有关于风烨的,当着睿帝的面更是无人敢提及。

  见实在是无人说话,睿帝问。

  “冷将军呢?你怎么想?”

  冷止礼突然被点名,毫无准备的他立刻在地上跪下。

  “启禀皇上,这些人无异于是危言耸听,想要通过此等方法传播流言蜚语罢了。”

  “嗯。”

  睿帝摸着胡须。

  “既然你都知道,难道朕会不知道吗?”

  冷止礼嘿嘿笑了起来。

  “其实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那些人就是想让皇上知道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皇上若是怕了,自然就灰放过北宁王了。”

  “你也觉得北宁王该放?”

  表面糊涂实际上精明的冷止礼连忙解释起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北宁王有通敌卖国的嫌疑那是毋庸置疑的,按照律法该怎么惩处和盘查就怎么惩处盘查,何必因为这几个人的闲言碎语而失了分寸。”

  “那以你之见呢?”

  睿帝问道。

  冷止礼哪能知道这些。

  平日里斗鸟成性,若是问他什么鸟儿什么品种,他还能圈圈点点说出一些。

  可若是分析这样的事,他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冷止礼索性跪在地上磕头。

  “皇上就不要刁难微臣了,微臣哪里知道这些。若是皇上不高兴,不如就罚微臣的奉银算了。”

  冷止礼半生戎马精神抖擞,可到了朝堂之上却实在和稀泥的很。

  见问不出什么,睿帝索性抬手示意他退下。

  龙椅之上,深吸一口气。

  “人言可畏?朕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一个人言可畏。”

  散朝之后。

  阿肆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通传到冷千羽的耳中。

  “真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堵不住睿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