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突然之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广袖之下,无人知道的是冷千羽早已经将拳头攥的紧紧的。

  她道。

  “要是事已至此还不能逼迫睿帝放了北宁王,说不定北宁王要受皮肉之苦了。”

  严夜很是惊慌,又不敢多说什么。

  人人都知道风睿敏感多思。

  笃定了要做的事情必定是难以扭转乾坤。

  他铁了心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风烨的头上。

  这一趟,风烨许是必死无疑。

  越是这样想冷千羽越是担心。

  她才刚刚确认了自己的心思,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风烨死在风睿的手中?

  思来想去再也不能坐以待毙的冷千羽,赫然起身。

  晴烟见状连忙上前劝说。

  “小姐,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我还怎么不能轻举妄动?风烨现如今都没有消息,看来我必须要以太后干女儿的名义入宫一趟了!”

  晴烟再劝。

  “小姐三思!若是小姐亲自入宫真的能扭转乾坤,倒也不是一件坏事,顶多是在皇上面前记上一笔账让他日后报复。可倘若事情没能做成呢?小姐以为该当如何?”

  “我现如今想不了那么多了,风烨必定要救出来,而且还要是活的!”

  严夜虽然也迫切地想要见到风烨。

  可冷千羽如此决策,实在不妥。

  “小姐,万万不可,若是真的救出了我家王爷,小姐却遭受不测,我们王爷这辈子都会悔恨终身,也会埋怨我没能阻拦的住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说这些!”

  冷千羽心乱如麻。

  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要勇闯皇宫时,三师傅匆匆从外面回来。

  他去莞香楼喝酒,顺带吃一些新鲜的点心。

  回来的路上正好看见宫里面的囚车往菜市口扔了人,听说了以后便好奇去瞧瞧。

  这一瞧不要紧,竟然还捡了个人回来。

  风烨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现如今三师傅还要带陌生人来。

  她顾不上跟三师傅寒暄,便要进屋换衣裳去。

  “你先别入宫!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朝着三师傅的身后看去。

  只见几个下人从外面抬进来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鲜红的袍子上还淌着血淋淋的液体。

  空气中的腥臭气告诉他们,那是个人。

  晴烟惊呼。

  “三师傅,你这是带了什么回来了?”

  冷千羽也忍不住捂住口鼻,问。

  “三师傅,这是什么味道?”

  三师傅掀开身后躺在担架上那个人的遮面布。

  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王爷!”

  从小跟在风烨的身边,即便风烨成了一把尘土身为侍从的严夜也能很快地辨认出来。

  他一股脑冲了上去,抱着如同死尸一样的风烨,摇晃着他的身子。

  “王爷!您怎么了这是?您到底怎么了!”

  躺在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鲜血有一大半已经凝固。

  但是那些没能凝固的鲜血让严夜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千羽直接扑了过去,看着风烨奄奄一息的样子,问。

  “三师傅!怎么回事?”

  先前还好好的人,才几日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身上的伤看起来好像是就是这两天添上去的似的。

  三师傅气喘道。

  “本来今日我是去莞香楼吃酒的,突然听见外面的人说宫里面人仍了个人出来,好像和通敌卖国的细作有关,我因为一时好奇便想着去见一见,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是风烨,知道你们这几日为了风烨都急丢了半条命,这才让人把他给带回来的。”

  冷千羽失了心思,盯着担架上的人半晌才凶狠了眼神,问。

  “三师傅,你以为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像是动了刑了。”

  三师傅说。

  她冷笑。

  “风睿果然够狠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刑讯逼供。”

  看着架势,他以为只要让人扔出来就可以一了百了,殊不知当局者不敢说,而外人早已经识破了他的心思。

  担架上的鲜血一直流个不停。

  三师傅催促道。

  “现如今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救人要紧,回来的路上我给风烨吃了草还丹,暂时先压住了血气流失,看样子要用大法才能医治了。”

  三师傅功夫深厚,医术了得。

  他打眼一看就能知道眼前之人是否有救。

  能够用上草还丹这一类的东西,可想而知风烨的伤势有多重。

  想当年冷千羽用过草还丹,那一次她跌落悬崖几乎粉身碎骨。

  腹中胎儿几乎不保,就是这一颗草还丹才让她有了今日。

  现如今风烨也吃了草还丹……

  可见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除了救人,冷千羽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吩咐棵松。

  “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来打扰我!”

  严夜着急,晴烟阻拦他进入房内。

  “你就别进去了,现如今小姐心情不好,你便和棵松一同戍守澄院别让歹人进来。”

  *

  房中,冷千羽和三师傅一同用剪刀将风烨身上的血衣剪了下来。

  温水擦拭,原先不成样子的风烨逐渐露出清晰的面容。

  因为身上伤口众多的缘故,即便是将血渍擦拭干净,那伤口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遍布全身且已经有了溃烂模样的伤口让冷千羽看着不由得背后溢出一身冷汗。

  该换衣裳的时候,三师傅说。

  “要不你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

  冷千羽道。

  “医者仁心,在大夫的眼里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给王爷治伤要紧。”

  她说着,鼻尖突然酸了一下,随后埋怨起来。

  “他明明可以逃出来的,却硬生生在里面受了刑,你最好不要醒过来!要不然我定要你好看!”

  这一夜,是冷千羽的衣不解带,是风烨的九死一生。

  汤药和粉末早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

  等到洞房露出鱼肚白时,才算是将伤口处理好。

  冷千羽精疲力尽,摇摇晃晃走在门框下面坐下。

  三师傅净了手,一边用帕子擦拭着双手一边感叹。

  “皇宫里面的刑罚就是与众不同,你看看这位王爷,身上一丁点儿好地方都没有了,可见行刑之人是一心想要了他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