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顾迟渊自己上药的空当, 沈容辞出去将盆里的水给倒了。

  谁知他刚将房门关上,才见到了耳房门口的系统,就听到「叮」的提示音。

  “恭喜……”

  沈容辞眼疾手快, 一把将系统的嘴捂住了,剩下那半句「宿主完成任务」就被他的巴掌塞回了系统的嘴里。

  他拉着系统走远了些, 找了个安全的小角落里蹲下,才松开捂住系统的手。

  系统感激地看了眼沈容辞, 带着歉意道:“抱歉宿主,这个我实在无法控制……”

  “没事没事, ”知道自己成功欺骗了系统主机, 找到了通关方法的漏洞,沈容辞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他激动地搓搓手, 问道,“这次有什么奖励没?”

  系统点点头, 也为自家宿主的成功感到由衷的高兴,裂开嘴跟着他傻笑着,将手中的黑瓶子递过去:“这回的奖励是毒药一瓶。”

  “毒药?”

  沈容辞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给他毒药干嘛?给顾迟渊吃吗?

  还嫌人家不够惨?身上中的毒不够多?

  “难不成是想让我毒杀二皇子的?”

  沈容辞颇有些嫌弃。毕竟简单粗暴的暗杀比他想象中的宫斗政斗要拉低档次得多。

  “没有没有。”系统连忙解释道, “这瓶名叫抽髓丹, 顾名思义, 服下去之后如同全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一般, 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就像瘫痪一样。不过虽说是毒药, 其实也就看上去比较吓人,只要过了三天药效就会自动消除,而且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还有这种玩法?”

  沈容辞觉得新奇,倒了一粒出来在手掌,看上去小小的,还很像酥点,一捏就碎。

  系统笑得很奸佞:“这药还有一点好处,就是遇水即化,且无色无味,喝下之后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保准没人能察觉出异常来。”

  沈容辞随即也露出个心知肚明的笑容来。

  这抽髓丹,别的不说,坑人绝对有意思。

  那个六皇子,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不如就先用在他身上玩玩……

  沈容辞想归想,但也知道这毒不能乱投,毕竟是皇家大内,若是被人查出来是他投毒,那指不定就小命不保了。

  他将瓶子交给系统妥善保管,自己则回到房间内,打算请顾迟渊涂完药后就快点回去,毕竟霖霖还一个人在小破院里等着呢。

  沈容辞端着空水盆进门,就正对上了顾迟渊的脸。

  沈容辞有些心虚,怕刚才自己和系统的话被他听到了:“你、你在这干嘛?”

  顾迟渊看了一眼,随即错开了视线。

  沈容辞:?

  我是长得太丑惨不忍睹还是背后有鬼吓到男主了?

  他疑惑地摸了摸脸。

  顾迟渊不愿承认自己内心的动摇,很快整理好情绪,又直视了回去。

  只是他再怎么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自己捏紧的手却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顾迟渊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当沈容辞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他就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淡疏离些:“那日藏书阁刺客在你这吧?”

  沈容辞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那日系统带着刺客离开,应当是被他看见了。

  沈容辞知道没必要隐瞒,于是大方承认道:“是,就在隔壁耳房内关着呢。五皇子要去看看吗?”

  顾迟渊点头:“我要亲自审问。”

  系统一连审问了那么多日,也没得出个结果来,想必这刺客定是接受过专业训练,嘴巴严得很。

  若是让身为男主的顾迟渊审问,是否就能撬动他的嘴?

  沈容辞自然答应,甚至还有点好奇顾迟渊会用什么法子审问那刺客。

  系统替他们打开了耳房的门,询问道:“五皇子若不想被此人见到真容,奴婢这就去搬个屏风来。”

  顾迟渊回绝了他:“不必。”

  那刺客依旧被死死地绑在房柱上,他的身上和地上都有水渍的痕迹,耳房内又阴冷,显得整个屋子都格外潮湿。

  他几日没有进食,又因着系统这几日猛灌了不少蒙汗药,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系统直接拎起墙角的一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他脸上,将他的意识强行唤回。

  刺客缓缓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努力看清他面前多出来的两道身影。

  顾迟渊道:“给他松绑。”

  系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乖乖照做,快步上前将人给松绑了。

  那刺客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

  顾迟渊抬腿走了进去,沈容辞刚要跟上,就被他阻止了。

  “你在外面等着。”

  说完,不容分说地将沈容辞一人关在了耳房之外。

  差点被门撞到鼻子的沈容辞相当不服气——凭什么系统能在里面,只有他要被关在门外?

  是不是又看不起他?

  莫名被男主关在耳房内的系统不敢作声,站在小角落里假装空气。

  他有心想去找自家宿主,却在抬手的同时察觉到了顾迟渊的视线。

  沈容辞不在,他周身的温度就又降回了零点。

  “平日里这个刺客是你审的吗?”

  系统唯唯诺诺道:“正是奴婢。”

  顾迟渊「嗯」了一声,听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如何审的?”

  系统可以隐瞒自家宿主,但碰上顾迟渊,他是绝不敢隐瞒半个字的,连忙开启了墙上的机关,露出了墙后的东西来。

  真是琳琅满目。

  “奴婢这几日自行搜刮来的,没有告诉过世子……世子也不知到奴婢是如何审问的。”

  顾迟渊看了他一眼,讳莫道:“你倒是宠他。”

  “奴婢不敢,”系统将头埋得更低了,他都没跟男主说几句话,就觉得口干舌燥,“奴婢受了崇宁公之名伺候世子,自然是不敢将这些腌臜东西摆到世子眼皮子底下的,不然惊吓到了世子,奴婢是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崇宁公从没有将自己这个嫡子放在心上,自然也从没有嘱咐过他要好好照顾沈容辞。

  但系统有种预感,自己今天要是不把这个锅甩出去,往后指不定有什么坑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果然,他这话一出,男主那施加在他身上的无形威压就渐渐收了回去。

  “你很聪明。”

  看来是过关了。

  系统松了口气,偷偷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飞快地看了顾迟渊的侧脸一眼。

  男主现在把自家宿主关在门外,是否也是不希望宿主看到这些血腥的画面?

  顾迟渊的心思,系统自然是猜不透的。

  他看着顾迟渊走到那面墙前,取下了那根鞭子。

  这鞭子直径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宽,上面布满了倒刺,这么一鞭子下去,能打得人皮开肉绽。

  顾迟渊直接将鞭子浸入冷水里,再提起来的时候,那鞭子变得又冰又沉。

  刺客也看到了他手里的鞭子,却不为所动。明明气若游丝了,却还嗤笑了一声。

  似乎在说,你这么个瘦弱的小娃娃,能挥得动这么重的鞭子吗?

  顾迟渊好像没听见他的嘲笑,慢条斯理地从刺客身上跨过去,用鞭子的握柄处一把勒住了他的嘴。

  “嘘,”顾迟渊弯下腰,仿佛在同他说悄悄话,“你可咬住了,若是喊出了声,一声就是十鞭。”

  随着他话音,就是狠厉的一鞭落下。

  滚烫的血几乎是擦着系统的脸溅到了墙上。

  顾迟渊徒手捏着鞭子,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丝毫不在意倒钩刮破了他的手,任由血顺着胳膊蜿蜒流下,高高举起了鞭子,毫无间断地抽打着刺客的脊背。

  才三鞭,刺客的脊梁骨就断了一截。

  如此狠辣的铁血手腕,可是连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到的。非是牢狱中专门练过此道的老手,否则寻常人根本无法连续挥动这鞭子这么多次。

  ——何况顾迟渊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那刺客的额头全是冷汗,才三鞭就让他几乎咬断了嘴里的握柄,嘴角都流出血来,一张脸全是暴突的青筋,他无自觉地挣扎着,拼命抓着地面的指甲都要翻断,几次都差点喊出声来,又被落下的鞭子掐断在喉口。

  顾迟渊见着眼下的血腥场面,却无动于衷,手中的动作和力度未减分毫,反而愈演愈烈。那刺客在他眼中俨然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烂到泥里的虫子,可以任意凌虐。

  甚至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残忍弧度。

  系统低下头不敢多看,心想幸亏自家主子没在,否则不知要如何害怕男主了。

  要知道,他审问这刺客的时候虽然也用刑,但绝不会下手这般不知轻重啊!

  照着男主这打法,要是再来十鞭子,人命可就没了。

  十鞭子结束,这刺客也是硬骨头,手都抓烂了,牙也咬断了半颗,地上被他的冷汗浸湿了一大块,愣是没叫出来一声。

  顾迟渊不以为意地扔了鞭子,气也不喘一下,对系统道:

  “给他用盐水洗一洗。”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点事,估计要很晚才能更新,先说句抱歉,俺尽快补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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