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辞不想让顾迟渊看到自己的笑话, 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奈何实在疼得坐不下去,他只好干干地站在那里, 手里随意拿了一本不知什么内容的书,将眼角的泪花憋了回去。

  皱着眉生硬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他环顾四周,找了个软垫来,放在太师椅上:“这样坐着舒服些。”

  沈容辞的俊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假装没听懂顾迟渊的意思, 绕过他走向门口:“算了,你不走我走。”

  路过顾迟渊的时候, 只听见他低声说了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沈容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懒得同他多说, 刚想头也不回地走掉再也不理他, 腰间随即一紧。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顾迟渊抱到了腿上, 坐在那太师椅里了,手里的《金刚经》也被顾迟渊抽走放在一边。

  “你做什么?松开!”

  沈容辞蹬腿挣扎了两下, 立刻感到了某些地方的伤口传来了开裂的不适感,于是他改而伸手,去掰顾迟渊箍着他腰的胳膊。

  年轻将军的个子并不矮, 就算扔进将士堆里也是长得高的那一类。顾迟渊虽说比他高些, 但也只高了半个头, 并没有高出太多。此时他将沈容辞抱到腿上, 沈容辞瞬间比他高出了不少, 而他的脸就只能贴在沈容辞的蝴蝶骨上。

  有点硌。

  顾迟渊的声音闷闷地从身后传来:“少将军, 我心情不太好。”

  “你心情不好?”

  沈容辞顿时气得忘记挣扎了,差点骂出脏话来:“你捅了老子屁眼子,还心情不好?”

  顾迟渊却没否认,还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容辞都气笑了:“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我成婚第二天就纳偏房?我始乱终弃?”

  背后顾迟渊额头贴着他的背,左右摇了摇:“不是。我气的是你今日不让我陪你一起去皇宫谢恩。”

  沈容辞沉默了下来,也因为顾迟渊这句话,瞬间平静了不少。

  也是。

  他本来就是不顾顾迟渊的想法,强行让顾迟渊嫁给了一个男人。顾迟渊原本可以娶个官眷女子,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是他改变了顾迟渊的生活,就算顾迟渊恨他,也是他活该。

  再说,他本来就希望顾迟渊能够因此憎恶他,别再让他于情爱之中深陷,也别再遗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这样,好歹顾迟渊登基那日,自己也可以走得更轻松些。

  他又何必被顾迟渊的一举一动牵扯,又何必真的动气?

  他们不是真的成婚,自己又有何立场生气?

  “因为我不想和你一起出现,遭人笑话。”沈容辞冷声道。

  “为何?”顾迟渊声音很轻。

  “我憎恶你。”

  “那你又为何要娶我?”

  沈容辞不自觉掐紧了手心,豁出去般说着违心的话:“因为我听说了草原部落的新可汗要娶你,觉得你别的一无是处,倒是长得好看,想娶回来玩玩。不过现在,我已经玩腻了,不想再见到你。”

  每多说一个字,他的心都在往下沉一分。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

  “不是的。”

  这句话不是沈容辞说的,而是顾迟渊说的。

  他的双手不容抗拒地将沈容辞的身体掰转过来,让沈容辞面对着自己,看着他的脸。

  顾迟渊的神情没有难过或悲伤,他只是很认真地盯着沈容辞,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少将军喜欢我,想救我,不忍我去草原部落受辱,这才娶的我,对不对?”

  沈容辞想出口否认,可是当视线接触到他眼睛的时候,反而一句假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推顾迟渊的肩膀,想要逃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内心的黑沉的眼。

  “不是的。草原部落可以强娶已婚男子的习俗是我编造的。我若真的是想救你,大可让你娶别人为妻,我只是单纯想羞辱你罢了。”

  顾迟渊突然轻笑出声。

  沈容辞忍不住生气地问他:“你笑什么?”

  顾迟渊没回答,只是仰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年轻将军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欲盖弥彰地恶声恶气道:“你做什么!”

  “你今日不让我去,也是想保护我,不想让我听见那些人的闲话,不是吗?”

  顾迟渊这句虽是反问,语气却十分笃定。沈容辞看着他的眼睛,全身紧绷着的力气忽然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无力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傻瓜。”

  顾迟渊忍不住心底的怜爱,又亲了亲他的鼻尖和眼睛。

  “我们喝过交杯酒,行了周公礼,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论做什么都该一体同心。我知你想保护我的心意,可我又何尝忍心让你一人受委屈?我是你的妻子,不论是何困难,就算是生死,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对,又何况是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所说的闲话?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以,无人能够撼动我分毫。你明白吗,沈容辞?”

  沈容辞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以为顾迟渊会怨恨他,可是没有。相反,顾迟渊还承认了他是他的妻子。

  顾迟渊伸手抹了抹他的眼角,声音是十足的温柔:“小傻瓜,怎么哭了?”

  “我没有。”沈容辞闷闷地,事到如今还在嘴硬,“不过是那里太疼了。”

  “还很疼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给的药一向管用,可今日他这伤处却反反复复,还是疼痛难当。

  沈容辞这回也不装了,反正这事的罪魁祸首也是顾迟渊,没必要瞒着他,干脆豁出去道:“疼死了,坐都坐得不舒服。我今天还差点被鞭刑,幸亏太子来了,否则我还不得被打得伤痕累累,弄得外边里边一起痛?”

  顾迟渊原本还嘴角含笑地听着他抱怨,可当听到太子的时候,神色间的温柔立刻换成了警惕,连剑眉都不自觉蹙了起来:“太子?他找你做什么?”

  “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什么狗不狗的。”沈容辞听完太子那段长篇大论也没放在心上,此时早就记不得他说了些什么,“哦,他还让我之后的秋猎一定要带上你,否则会惹得圣上恼怒。”

  顾迟渊沉默了片刻:“他没跟你说什么,为何会突然想到要给你送两个美人过来?”

  “他不就是为了安插眼线来么……”

  沈容辞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觑着顾迟渊的神色。

  顾迟渊发现了他的视线,侧头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容辞憋着笑:“娘子这是吃醋了?”

  他这句本是玩笑话,也不指望顾迟渊不否认。

  谁知顾迟渊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竟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我是吃醋了。夫君有我一个还不够,竟还一下子要了太子那的两个美人……怎么,难道昨天晚上我没能让夫君满足么?”

  他前半句还算正经,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压低了不少,到最后几乎是贴在沈容辞的颈侧同他说着没羞没臊的悄悄话。

  沈容辞没料到堂堂恕亲王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自诩脸比城墙厚的少将军都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来。反倒是因为他的话语回想起了某些画面,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其实……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沈容辞差点以为自己痛得快死了,到了后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舒服到了一点。

  嗯,也就只有一点。顾迟渊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

  沈容辞自欺欺人地想着,见顾迟渊这般亲近的模样,心底压下去的悸动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本少将自然没满足了,而且被你弄得这么疼,生你的气都来不及。”

  顾迟渊知道他话里有话,宠溺着追问道:“那少将军要如何才能不生我的气?原谅我的过失呢?”

  “哼。你让我说我就说?”

  顾迟渊见他这幅傲娇的小模样,也觉得心痒难耐,用舌头抵了抵牙尖,忍下了内心想要更进一步的冲动,顺着沈容辞的话头软着声求饶道:“求夫君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了,我知道错了。快告诉我,夫君如何才能原谅我?”

  沈容辞架子做足了,也不多为难他,示意他的耳朵凑过来,趴在他肩上红着脸小声道:“那你下次让我在下面,可好?”

  昨夜他在顾迟渊的上面,被弄得屁股都开花了;下次他要和顾迟渊换个位置,让他也尝尝真正做「夫君」的滋味。

  顾迟渊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面上笑容更深了,竟是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沈容辞的提议:“好啊,夫君想在下面,那就在下面。”

  “当真!”

  沈容辞也很高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他尝过那种痛,知道不是一般男人能承受得起的,若顾迟渊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谁知顾迟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可见他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顾迟渊见他这欢呼雀跃的模样,忍不住又亲几下,沈容辞也不再躲着,大大方方地回应他。两人亲吻技术其实都很糟糕,但多试了几次后,已经找到了些门路来,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磕到牙齿,也渐渐能体会到一些乐趣。

  两人亲着亲着,就变成了沈容辞被顾迟渊放在桌子上的模样。

  察觉到顾迟渊将手伸到一旁,沈容辞立刻挣扎起来,按住了他的手,警惕地道:“你做什么?我身上还痛着呢。”

  顾迟渊笑得人畜无害:“给夫君上药啊。”

  作者有话说:

  请有些审核别想太多,眼睛也看看清楚,我这章什么都没写就锁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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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顾:不论老婆想在上面还是下面我都满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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