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这晚的跨年十二点,绚丽斑斓的烟花划破夜空。

  星际时代的绚丽烟花都是科技投影,但却又足够的无比真实。

  天空之上都是这绚烂的烟火,火树银花不夜天,莫过于此。

  陶萄趴在落地玻璃窗户前看着,靳廷宴站在她身侧陪伴她,不过手指已是不安好心地覆上了她的后腰。

  跨年夜晚的烟花会放到凌晨,陶萄入迷地看了一会儿后,才猛地发觉身后男人的胸膛已贴上了她。

  陶萄红着脸去瞪靳廷宴。

  可她不知,远方烟火的光从玻璃窗上轻轻映在她娇嗔的眉眼间时,有多动人。

  靳廷宴打横把她抱起来,动作温柔又缠绵地把她放在床上,脱下她柔软的毛衣。

  远方夜空的烟火在绚烂升起,可在靳廷宴眼底,这万千烟火,都比不过他怀里的姑娘好看。

  除夕结束后,寒假犹如被加快了时速,陶萄收到了罗乐发来的信息,知道她已经提前回校了。

  距离开学已经没有几天了。

  她看着房间内的行李箱,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

  也就是在这时,陶萄才陡然发觉,她有多不舍和靳廷宴分开。

  在这个夜晚,她被靳廷宴抱在怀里,两人一同裹着被子看着部老电影时。

  屏幕昏暗的灯光下,她反手圈住男人紧实的腰,在他怀中抬头,眼眸盈盈地笑着说:

  “靳廷宴,平日都是你主动,今天换我主动好不好?”。

  靳廷宴目光沉沉的看着怀里的姑娘,他哪能感受不到她的不舍。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是足够柔软温柔的一个吻,犹如洒落的月光。

  观影屏上的画面出现了一幕空境。

  灰暗的天空下,有一座桥。

  桥下是哗哗翻滚的河水,不甚干净的水底似藏着好多好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安静的晚夜中,偌大的房间内响起的只有从观影屏上传出的河水流淌声。

  在这哗哗的水声中,靳廷宴紧紧地抱着她,宛如要镶嵌进肋骨。

  陶萄仰颈,她发丝已被汗水浸湿。

  她微微偏头,余光内就见到了屏幕上的这条河流。

  她就似在随着河流浮沉波荡,只有靳廷宴在把她打捞起。

  陶萄回到了学校,天气逐渐转暖,她脱下了羽绒服,换上了薄外套,重新一心投入进学业中。

  星系时代的大学只有三年,她所读的又是首都大学,课业并不轻松。

  而陶萄在校专心学习时,她收到了靳廷宴传来的通讯。

  当时她正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远处傍晚的天空都被渲染成了别样的色彩。

  她看着落日时,耳畔是靳廷宴缱绻又温柔的嗓音。

  但在这好听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息。

  他说,他需要出差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男人微低的轻叹声中,饱含的是不舍。

  她弯唇笑了起来,柔声对他回,她等他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不外乎是四个星期、三十天。

  仔细想想,并不算太长。

  但在学校的陶萄还是莫名地觉得有点漫长,就算每天两人都会进行发信息或者通话,可却似乎并不能抵消思念。

  靳廷宴出差回来的那天是周三。

  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

  陶萄收到消息时,她正从饭堂吃完晚饭回宿舍。

  她撑着伞走在雨幕中,竟开始感觉下雨天似乎都没那么差劲了。

  首都大学实行封校制度,大门锁的很严实。

  隔着校门,撑着伞的陶萄在雨幕中见到了靳廷宴。

  他穿着黑色衬衣,眉眼间有微微疲倦,可他唇上的笑却又格外的深情好看。

  陶萄朝他粲然笑起来,可说的话语中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她说:“靳廷宴,你回去休息吧”。

  “不急,先来看看你”,靳廷宴深色眼眸穿过连绵雨幕地望着她,他说,我很想你。

  淅沥沥的雨滴答落着。

  可在此刻,她竟像是都听不见了滴答雨声,世界一片寂静,只有靳廷宴诉说思念的声音划过心尖。

  周五傍晚,陶萄穿过来往人流,如一只鸟儿般扑进靳廷宴怀中。

  他笑着抚摸她的后颈去亲吻她。

  两人一同钻进悬浮车的后排车座,当车子平稳升起时。

  靳廷宴揉捏着怀里姑娘细软的腰,吻了吻她白皙的秀颈,在她耳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陶萄承受着男人的亲吻,似软成了一滩水。她眨了眨眼眸,目光盈盈地笑着说了一个字。

  靳廷宴深深沉沉的目光落在怀里脸颊绯红的姑娘身上,他修劲手臂圈住她,让悬浮车开向了最近的兰云园。

  他抱着姑娘下了车,进了屋后,他把她低在门上,指尖解开了她的扣子。

  靳廷宴俯首埋在她白皙的肩上,轻轻地亲吻着。

  末了,他笑着对怀里的姑娘说,今天穿的衣服很好脱。

  陶萄睨着他,眼波似水,她笑嘻嘻地问,喜欢吗?

  靳廷宴打横把她抱起来,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有多喜欢。

  两人从傍晚腻到深夜。

  当靳廷宴从床上起来后,就把懒洋洋的姑娘捞进怀里,带到浴室温柔地给她清洗。

  他拿着柔软厚实的浴巾把湿漉漉的姑娘给包起来,在擦着她的湿发。

  忙完这一切后,靳廷宴点了一家私厨外卖。

  在安静的夜晚里,他和她坐在一起一同吃着宵夜。

  月色倾照进来,室内一片温馨。

  转眼间,陶萄的大一生活结束了,她成为了大二师姐。

  在初春某天的周六清晨,她被靳廷宴不安分的手给摸醒后,她生气的去打他。

  靳廷宴笑着把她抱进怀里,问她,是不是忘记今天要去爬山的事儿了?

  两人要去爬山是早就定好的,她睡了一觉后确实给忘了。

  不过陶萄却不承认,只假装气呼呼地反问道:“是你自己不正经想找理由摸我,怎么还说我忘事了?”。

  靳廷宴看着怀里姑娘清澈又狡黠的眼眸,他揉捏着她的腰,被逗的放声笑起来。

  初春的风里有花草的气息,靳廷宴帮身旁姑娘拎着包,另只十指相牵的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踩着石阶上山。

  这座山并不高,在加上他们慢悠悠地走的慢,比起爬山更像是在散步。

  所以到山顶后,陶萄也没感觉到有多累。

  山上有不少游客,挺热闹的。

  周围还有小摊贩在兜售着小挂饰品,上面是山水的风景图案和保平安的祝福话语。

  陶萄正眺望着远处山下的风景,但当偏头时,却看到了靳廷宴正望向了不远处的小挂饰品。

  陶萄好奇问,你还信这些吗?

  靳廷宴摸了摸她的脸颊,他笑着说,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回去的路上,陶萄的包上挂了一个保平安的挂饰。

  青山绿水间,是一句“日日年年,岁岁平安”的祝愿语。

  春去秋来,冬已至。

  在又一年飘着雪的首都,陶萄在名庭公馆里煮起了火锅。

  外面下着白茫茫的雪,室内是冒着热气的香辣火锅。

  她放的调味料有点太多了,辣的她鼻尖通红,可还是不舍得停下。

  靳廷宴瞧着这姑娘都要被辣哭的可怜模样,他扶着她的下巴给她喂着温水,无奈地笑着说:“还不停下?在吃下去你可都要哭了”。

  “好吃呀”,陶萄一口一口地喝着温水,可就是不愿意停下筷子。

  靳廷宴看这姑娘不听劝,他就只好持起筷子去夹菜吃。

  本想着,他多吃几筷,这姑娘就能少尝几口,也就不会被辣成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可他口味向来轻,哪里吃得惯这太辣的东西。

  所以靳廷宴还没吃上几口,他就咳嗽起来。

  陶萄连忙把这杯水重递到他的嘴边,手指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后背,她轻睨着他:“这多辣啊,你哪能吃”。

  靳廷宴饮了一口温水,他嗓音低沉地笑着说,我可不想看到你被辣哭,这让我很想欺负你。

  刚才还咳嗽不停的男人,现在就又不正经了起来。

  陶萄红着脸去瞪他,可心里却是不由得想。

  他对她自始至终的只有深深地爱护,才没有过欺负。

  夜晚的雪安静飘落,从室内的落地窗看去可以见到这静谧的雪景。

  雪下的更大了,可陶萄却听不见雪落下的声音,她的耳畔响起的只有男人低沉的喘息。

  在陶萄大学第三年,即将毕业的哪一年,她确定了工作方向。

  她准备去考教师资格证,入学校当老师。

  教师资格证并不难考,不过在备考期间,还是花费了点心神。

  而在考完后的那一天,她没有告诉靳廷宴,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陶萄背着包从考场出来后,她独自前往名庭公馆。

  在路上时,她又转而去了一家商场。

  这么久了,靳廷宴送给了她很多名贵礼物,钻石项链和手链都已经戴不完。

  可仔细想想,她似乎还没有特意给他送过礼物。

  陶萄走进商场后,径直进了一家男士品牌店。

  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她精挑细选了一对男士袖扣,是金镶嵌卷草纹,很好看。

  袖扣用精美的盒子装着,陶萄把它放进包里,走出这家店。

  午后的时间点,商场内的顾客并不算多。

  陶萄朝着商场大门外走去,但就在这时,她在不远处的方向听见了尖叫惊呼声。

  这声尖叫太过短促,短到让人都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下一瞬,商场内的顾客们就见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精神失常般地狂躁返祖。

  他的本体是只巨狼,它怒吼着出声,眼底混沌又猩红。

  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星系兽人是会出现返祖的情况,但并不具备攻击性。

  可这只巨狼,显然是精神失常了,太过可怕。

  商场内的顾客们都尖叫逃窜起来,一楼大厅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至穿越到星系时代以来,这是陶萄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场面,她脸色发白的朝着门外跑去。

  但许是她人类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终归是太过特殊,这只狂躁的巨狼,它猩红的眼就盯上了她。

  在商场众多的安管员举着防护武器,朝着巨狼冲过来时,可它却已先一步地吼叫着朝着陶萄扑了过去。

  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着的包掉落在一旁,平安挂饰沾上了灰尘。

  在她闭上眼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脑海中竟是疼痛的想。

  给靳廷宴买的礼物该不会摔坏了吧?

  ……

  读了大学后,陶萄和室友就经常熬夜。

  她明明记得在睡觉前,她是追了一部电视剧。

  等困得不行了后,她才依依不舍地关了ipad上床睡觉。

  所以她都这么困了,按理说应该会睡的很香才对。

  可在睡梦中,她为什么会感觉身体好疼,头也疼,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陶萄皱着眉头,她不舒服的睁开眼。

  可竟然发现这压根不是宿舍,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至从这姑娘被袭击后,她在床上昏迷了三天,靳廷宴未阖眼的守着。

  现在她终于醒了过来,他久悬着的心才落下,似船舶停靠海岸。

  陶萄微微偏头,看着床边的陌生男人。

  他穿着深色衬衣,是很温柔好看的眉眼,可他的眼底有疲倦的痕迹,似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

  他是谁?

  陶萄疑惑地看他。

  其实两人相识已久,太过熟悉,靳廷宴有懂得她的默契。

  这若是往日,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

  可现在,他只是沉浸在她醒来的喜悦中,竟都未发现她望着他时,格外陌生的眼神。

  靳廷宴抬手动作轻轻地帮床上的姑娘捻好被子,他嗓音微哑又温柔的问她:“我已经通知了医生,马上就过来,你现在哪里还不舒服?”。

  陶萄眨了眨眼眸,越发茫然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听得懂他说的语言。

  陶萄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她问出了一句话。

  而就是这句话,引得床边穿着深色衬衣的男人,怔着看了她好久。

  他深色眼眸中更是她沉沉地看不懂的情绪。

  只听她说: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我已经忘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