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我说什么来着？肯定又是这个。
睿王捂着嘴，低着头，为了不笑出声，双肩一抖一抖的。
便是颍川王，也是眼里带了笑意。
苏未央拿起笛子，试了试音，之后开始吹奏起来。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味道。
大殿之上，某几个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岑世子身旁的周自明道，“雪离，你说怀玉郡主学乐器，是为了给太后娘娘表演，还是为了给你表演。”
岑世子没回答，只狠狠瞪了好友。
很快，吹奏完毕。
苏未央放下笛子，对高台屈膝行礼。
在回到席位之前，深深看了五公主一眼，用眼神挑衅道——下一轮，敢不敢再让我得花球？
五公主看出了苏未央眼里的挑衅，快被气炸了。
如果不是皇后、太后在旁边，她现在就抽出鞭子，狠狠抽贱人一顿。
在鼓旁边的太监悄悄来到五公主身旁，声音颤抖着问，“公主殿下，下一轮……”
还没等太监说完，五公主就狠狠道，“下一轮还传霍怀玉，下下轮还是！永远都传霍怀玉！”
太监惊呆了，之后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也看出，五公主已经气疯，急忙低声道，“虹钰，差不多就可以了。”
五公主红了眼圈，“母后，儿臣身为堂堂公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欺负，儿臣不甘心！”
五公主不甘心，皇后又如何甘心？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会礼让皇子、公主三分，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们是皇子、公主。
但这个大胆的霍怀玉，揣着明白装糊涂，公然让五公主下不来台，这是对皇家威严的冒犯！
如果不是因为太后偏爱霍怀玉，皇后早就下手了。
皇后暗暗咬了咬牙，低声道，“虹钰乖，太后还在，我们姑且先放了她，但这仇，一定会报。”
五公主见母后终于站在她这一边，瞬间喜极而泣，“母后，还是您对儿臣好。”
五公主哭得皇后心都碎了，“你是本宫唯一的女儿，本宫不对你好，对谁好？”
苏未央看着高台上，皇后和五公主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表情阴险，不屑的挑眉——有其母必有其女，蛇鼠一窝。
五公主放过了怀玉郡主，后面的几场传花球，自然就不落在苏未央手上。
但无论闺秀们表演得多好，众人还是怀念怀玉郡主的《素女未央》。
传花球游戏又象征性地玩了两轮，宴会就到了最后一个阶段——自由活动阶段。
毕竟皇后大动干戈，把众人请入宫，不是吃一顿饭，听听曲就完了。
皇家宴会算是为众人提供社交平台，正常宴会是官场的社交、家眷的社交；今日的聚会却好似一场相亲会，否则也不会只邀请未婚男女。
太后先离席，回慈宁宫休息。
皇后被五公主扶着离开，大殿上坐了一个多时辰的公子小姐们，也终于能起身，活动活动。
玉李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霍芸芸和霍盈盈，低声道，“郡主，您之前猜测，这次入宫五公主会害您，刚刚……是不是就算是害完了？”
苏未央想了想，“不知道。”
绛河道，“郡主，为谨慎起见，我们快出宫吧。”
苏未央笑着抬眼，眼神赞许，“好主意，你们谁去和管事知会一声，打完招呼，我们就走。”
绛河道，“奴婢去。”
得到郡主的批准，绛河立刻跑去找管事。
这时，却有两名闺秀上前。
“臣女见过怀玉郡主。”
“给怀玉郡主请安。”
苏未央看去，却见是两名年轻女子，一个是长脸，一个是圆脸。
刚刚她被迫和霍芸芸换座位时，看见过两人，按照宴会的座位，两人家人的官位不算高，但也不低。
果然，两人自我介绍，一个是侍郎千金，郁静娴，一个是文官的孙女，罗白筠。
郁静娴个子不高，偏瘦，穿着淡粉色的裙子，整个人给人怯生生的感觉，“怀玉郡主，您时间方便吗？若是方便，臣女想和您聊聊。”
苏未央一边在怀玉郡主脑海中搜集记忆，一边问道，“聊什么？”
罗白筠面容羞愧，“想……想向郡主道歉。”
这一时间，苏未央找到了一些片段记忆，这两人果然曾经欺负羞辱过怀玉郡主。
不过因为怀玉郡主中毒伤了心智，两人的欺负，郡主也不太懂，所以记忆很模糊。
苏未央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过去的事便过去吧，本郡主原谅你们了。”
郁静娴压低了声音，焦急道，“不是，我们……我们不是有意，我们是受人指使……”
苏未央问，“谁？”难道是五公主？
郁静娴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小声道，“郡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身旁的宫女，都是刻意安排，我们说什么，她们都会偷听，之后汇报给上面。”
苏未央对两人口中“受人指使”的主人身份，差不多也确定了几分，“多谢你们告诉我，我还是那个观点，只要你们真心知错，从前的一切就都过去，我不会追究，你们也别放在心上，去忙你们的吧。”
罗白筠面色好似挣扎，“郡主，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苏未央一愣，“还有别的隐情？”
罗白筠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郁静娴道，“郡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外面，找一个宫女少的地方说，还有……不能让周围这几个宫女偷听。”
三人说话时，玉李一直观察周围的宫女。
果然，几名宫女看似站在原地，实际上眼神时不时飘过来。
苏未央看着面色愧疚的两人，又看了看宫女，若有所思。
少顷，苏未央道，“好，我们出去说。”
说着，一众人出了去。
行走一路，周围有不少闺秀向怀玉郡主打招呼，态度都很亲切。
而不远处，睿王看见怀玉郡主离开，急忙对好友道，“无极，我们去找怀玉郡主吧。”
颍川王，“找她做什么？”
“找她聊天啊。你不觉得，霍怀玉这个人有点意思吗？”
“……”
两人说话期间，却见有几人围了过来，“下官见过睿王殿下，见过颍川王。”
睿王只能端出亲王的架势，威严又不失亲切地回道，“幸会。”
心里想的是：泡汤了！没法找霍怀玉了，先把这几个人打发，一定要找那个有趣的小姑娘，聊上一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