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历史军事>南宋之光荣革命>第十七章 我也是姓赵的
  殿前司已经搜救了近一个时辰,整座庄子,主楼以及侧楼都烧成废墟,而魏王尸首确未在废墟中找到,所以可以确定的是魏王未被烧死,而是被叛军掳走了。

  经过核实后,有八十多具侍卫马军司禁军的尸体,两具皇城司的都是被“道君天雷”火器炸死或是烧死,而庄子内伙夫,厨娘以及魏王的内侍皆被一刀毙命,看手法应是惯用匕首之人,几乎没有任何厮打的痕迹,

  当然也死了十几名叛军俘虏,应是岳震,张敌万等人反击所杀,

  基本确认存活的只有四人,其中有一人重伤。

  虽然这存活的人证,互相指认对方是贼魁祸首,但是其中必有人贼首,所以在殿前司都指挥使王友直看来,先将二人抓获,再把永嘉郡主安然护送回临安府皇宫,他如实将此间所发现的如实禀明皇帝,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因为还有岳震等人尚存可以作为补充人证,所以王友直也无须当场便下定论,他也知道此事背后定然有蹊跷,而这蹊跷背后的人,

  在帝国都城附近,敢直接制造这么大惊天波澜,他心中隐约有感觉与朝中某位有关,

  但作为此时临安城中,事实上掌握绝对兵力的武将,却不能在此时表明任何态度,武将做到了他这个地步,已是大宋朝顶级的存在,虽然再往上便是枢密副使一个,但是武将做到枢密院,基本就是宣告不再统兵,退休致仕的地步,

  所谓高处不胜寒,若是稍错一步,王友直作为河北沦陷区而来的归正武将,没有任何家族根基,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有太多例子可以证明,大宋朝对武将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王友直沉吟半晌后,看到属下示意,已然擒住了郡主口中的贼首---皇城司的张伯。

  “郡主,此间情况尚未明了,臣先护送你回临安府,请郡主安心,臣已擒下那人。”

  “等下,敢问王殿帅,贼首如何处置?”赵过见王友直的态度,可能是想置身事外,不愿插手。

  “自然是移交给大理寺详查,本帅并无查案之权,且此事涉及皇城司,便是临安府也难插手,当是由朝廷有司专查。”王友直也并未隐瞒所想。

  “既如此,便有劳王殿帅。”赵过也说不出反驳的,只得作罢。

  说完,赵过便欲带着永嘉郡主离开此地,去临安府寻岳震等人,再做打算。

  “且慢!”王友直虽语气温和,却态度不容置疑的挡在赵过面前。

  “王殿帅,这时何意?本郡主可以为赵过作证,他是清白的。”见王友直未想放过赵过,永嘉郡主质问道。

  “郡主殿下,此人虽未有直接证据,但定是涉及此案,且那皇城司的老汉拿出了此人的县尉令牌,非是臣不信郡主,恐怕郡主是被此人所蒙蔽,无论如何,此人也应随臣去一趟大理寺,”

  王友直朝手下亲兵使了个眼色,只见左右便围上数名魁梧禁军,彻底封堵了赵过可能的退路,而他本人则牢牢卡住赵过与永嘉郡主中间,防备赵过铤而走险,挟持永嘉郡主。

  赵过见事已至此,王友直的态度也清晰表明不愿插手其中,多说无益,

  只能向永嘉郡主说道,“郡主,臣自认清清白白,便是去一趟大理寺,也是无惧的,相信朝廷定能查明真相,不会随意诬陷忠良!”

  永嘉郡主已经不顾旁人的目光,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

  面对郡主这般姿态,王友直一时也不好拿捏,放人的话,他也担待不起,但是带走此人,此时也并非易事。

  正待场面僵持时,一名体态雍容,颇具气势的中年男子率领数百名兵丁而来。

  “盈姐儿,这是成何体统!”这名中年男人亲切随和的说道,

  赵过定睛打量道此人,虽是体态肥胖,但身穿明晃晃的四爪蟒龙服,细看袍服中的龙首向下,肯定不是当今皇帝,瞧他的年纪,也必不是太子,应是皇族中位份比较高的亲王。

  “参见恩平郡王,”下一刻王友直的参拜,便揭晓此人的身份。

  而一旁的永嘉郡主见到此人,顿时也没了刚才娇蛮的气势,跟着王友直行礼后,称呼道,“大伯父。”

  只见这位恩平郡王面色和煦一一回礼,随后便沉声打量着赵过,

  “你便是赵过?”

  赵过心中一阵揶揄,从邵世雄开始甘昇,王友直等人都问过同样的话,也不知自己的名号怎这般广泛,一时还不知道

  如何作答。

  “怎的,莫非本王找错人了。”这位恩平郡王看着赵过面露难色,不禁调侃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便是赵过,字改之,曾任宁国府县尉,现任皇城司冰井务勾押。”赵过心头一横,想到此时还能逃到哪里去,不如坦坦荡荡的。

  “好!长得还算周正,听说你曾考过进士,祖籍鄂州?”恩平郡王听到赵过,面色更为随和。

  “正是,祖籍鄂州。”赵过见这位问些与今日无关的,便没有开始的警惕之态。

  此时见郡主叫这位恩平郡王为伯父,赵过便也在脑海中检索这位恩平郡王的来历,

  基本方向可以确定此人要么是当今皇帝的亲哥哥赵伯圭,不然就是那一位曾同为赵构养子的赵伯玖,后争储失败,做了判宗正寺的寺丞,一时虽未想清,但能察觉到此人并无恶意。

  “家中父母可健在?”

  “尚在。”

  “你父名讳可是赵子复?”

  “我是赵伯玖,你可知。”

  二人也不顾忌旁人,从容的一问一答道,众人也都耐着性子听着,

  不过赵过已经确定这位的身份,原来这位恩平郡王名义上,算是当今皇帝的哥哥,一度也有希望登位的,

  而赵过对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子名字还是记得的,“是的,家严正是赵子复。殿下的名讳在下不曾知悉。”

  得到赵过明确答复后,这位恩平郡王当即大喜道,“好!你且随本王走,”

  见到赵过将被带走,王友直也不能再继续听之任之,且这位大宗正今日定然也不是无故而来,说道,“恩平郡王,此人涉及谋逆大案,臣不敢徇私。”

  “噢?可有证据?若无实证,王殿帅,可不能随意诬陷宗室子弟!”恩平郡王虽体态肥胖,但王友直一言而出时,不怒自威的气势当即显出,终究还是作为皇位继承人培养过的,所散发出皇族气势也有几分帝王之气。

  “宗室?!”赵过听到这位大宗正说自己是宗室子弟,虽对其搭救之恩分为感激,但是莫名其妙出来的宗室身份还是大为惊讶,心想道,莫非自己是这位郡王的私生子,但是根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从未听闻家中的父亲有说道过与赵氏皇族有关。

  正待赵过心中胡思乱想时,王友直接话说道,

  “臣并无实证,可是有人首告,便不能........”王友直听到赵过宗室的身份同样也是格外震惊,

  “本王乃是掌管宗正,自然对宗室宗谱了然,此人之父为赵子复,乃是和州防御使赵令绩之子,与本王生父赵子彦乃是同胞异母的兄弟,其父乃是庶出子,便未曾授予荫封。此人便是太祖皇帝的八世孙。”

  好家伙,原来这赵氏皇族的谱系这么庞大,本以为自己虽然姓赵,但是应该与这大宋皇族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如今原来我也是赵家人!

  “王殿帅,你也不用为难,若是大理寺要人,便来本王府中寻,可好?!”恩平郡王不容置疑的说道。

  “恩平郡王,朝廷自太祖朝便有明令,宗室不可干政,便是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论。今日臣断然是不能就此......"

  王友直说的也确是实事,自宋太祖赵匡胤便吸取唐朝的教训,明令后宫,宗室,外戚,宦官干政,且不能在朝中担任较高的实权官位,虽然中间出现过几次后宫垂帘听政,但最终在宋朝完善的文官辅政的体制下,政权依旧牢牢在赵氏皇族。

  “哼,本王何曾干政!宗室子弟犯事,便是我这大宗正有权管辖,这个道理王殿帅也是知晓的吧,孤为陛下亲封的大宗正,便是有权掌管宗室子弟,莫非你这一介武夫,也欲干涉我赵家的事?!”br>
  恩平郡主多年身居高位,所蓄养的威势一出,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随后恩平郡王所带的百名宗正寺的兵丁,齐齐鱼贯而出,俨然当场便要与在场的殿前司禁军火拼的架势,

  而王友直虽是殿前司指挥使,但却是一个无任何根基的武将,所有的权利都来自于皇帝,若真的与这位恩平郡王火拼起来,不仅朝中那些相公置之不理,或许他们这些文官还会借机痛打自己这名高阶武将,好来立威。

  武将在宋朝就是这位卑微,而且王友直作为北归之人,本就与这南边的官僚格格不入,一直深受排挤。他平时见到任何一名御史都要小心应付着,此时更不敢带兵与这位郡王对抗。

  王友直内心挣扎了一番后,也便释然了,既然恩平郡王出头要替赵过抗着个雷,他又何必执着于此,平白得罪一位郡王,本来就不欲掺和其中,

  此时便卖个好,顺势而说,“臣只是奉旨行事,还望郡王殿下体谅臣,既然赵过乃是宗室子弟,当为大宗正所处置,臣不敢越俎代庖。”

  “好,王殿帅且放心,孤早已将赵过的身世奏于官家了,王殿帅且请自便,孤走了。”恩平郡王说完,便示意赵过跟随自己,

  恩平郡王见到一旁的永嘉郡主听到宗室的身份,面色阴郁,这位久经人事的老王爷,一眼便看出永嘉郡主与这赵过之间有男女纠葛,笑道,

  “盈姐儿,你是随王殿帅回临安,还是随大伯父走啊?这位赵过可是你堂兄,你可曾无礼,哈哈哈”

  永嘉郡主此时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提溜着打转,听到这话更觉委屈。

  而赵过却不以为意,按照现代的婚姻法规定近亲确实不能结婚,但是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是为了避免结合之后的后代有缺陷,而他如果身份属实,根据历史记载,这位恩平郡王与当今皇帝赵昚自六世祖赵德芳一脉便已分支,

  到了如今赵过与永嘉郡主这代,早已出了五服,从科学上来说是没有问题,只是如今大宋伦理来说,可能有些阻碍,但无论如何,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从长计议。

  赵过想清楚后,轻轻拉扯了永嘉郡主的衣角,“先回临安府....”

  永嘉郡主见情郎说道,不声不语的跟随着,二人在随着大宗正赵伯玖回到了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