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言接过瓷杯吃了口,“婶儿吃的茶呀?这吃了不错,暖身体。”

  “还是你春天给的,你王叔跟大缸俩人全都不吃,我一人慢慢吃,便吃到了如今。”

  潘氏说着,还嗔怪的看一样吴山。

  吴山看到潘氏的目光,也不解释,笑了几声。

  几个人又闲话了两句,沈筱言才正色说,“我们仨人这时来,是来辞别的。”

  潘氏跟吴山没反应来,不知沈筱言到底是在说啥,就是怔愣的看着沈筱言。

  “我们明天,便要离开这里,谢谢大叔跟婶儿这些年的照料。”沈筱言又接这道。

  “不是,你跟婶儿说清楚,你们这是要去哪?咋说走便走呀?”潘氏这一下反应来,赶快问。

  “我们是要去帝京了。”沈筱言道。

  “去帝京?去帝京做啥?”潘氏奇怪的问。

  “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今日来,便是告诉婶儿一声,别回过头,婶儿想起来去找我,却是发觉我不在家。”

  想到那场景,沈筱言忍不住便笑起。

  潘氏听言,也就不再多说啥,不管咋说,沈筱言自个有自个儿的想法,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她并不能多说啥。

  沈筱言能在走前,还来和她说声,她便觉的非常安慰了,这样多年,到底没白白痛她。

  “既然你们想好了,那婶儿也就不多说啥,就是你们走了,家中那些咋办?”潘氏道。

  “家里的人全都跟着一块去,到时,我将门锁上,没有人可以进去,因此婶儿不用担忧。”看書喇

  听到沈筱言这样说,知道一切都已然安排妥当,潘氏也就不再多言,就是叮嘱沈筱言一路上当心,去到帝京,定要留意安全等等。

  沈筱明跟潘氏说了两句后,便从东偏房出,去了西偏房中。

  吴大缸正在看书,并没留意外边来了人。

  此刻沈筱明走入,才警觉说,“筱明怎么这样晚来啦?是你一人来的?”

  “我跟姐姐夫一块来的。”沈筱明道。

  随即,沈筱明便和吴大缸说了他们要一块去帝京的事,吴大缸听了后,非常伤感。

  到底是一块长大的,又一直将沈筱明当自个儿的亲小弟,沈筱明忽然便要走了,还是去那样远的地方,不知还可不可以见面,心里未免难过起。

  就是到底是小孩,难受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沈筱明说了后如果吴大缸能去京师赶考,他们就可以见到的话后,吴大缸便笑出。

  “筱明安心,顶多不过两年,我决对会帝京赴考。”

  俩半大的小孩相互宽慰鼓励的话,却成了彼此的动力。

  特别是对吴大缸来说,这是他以后为官走出的第一步,也是一个促使他更为努力的动力。看書溂

  仨人从潘氏家中出来时,已然过去了半时辰。

  虽说更晚了,天更为的冷了,可是沈筱言仨人却都觉的心更为的温暖了。

  接下来仨人又去了梁氏家里,未免又把刚才的话说了遍,还在梁氏跟白忠的百般挽留下,留下来吃了晚餐。

  走前,沈筱言照旧跟给潘氏的一样,给梁氏一个雕花木匣,并说,“我们这一走,不知几年回,往后不能见面,这便给大妈留下,当个念想,伊稚邪大妈需要时,也可以应个急。”

  梁氏接过木匣,还没反应来,沈筱言仨人却已然告辞离开。

  看着仨人渐行渐远,梁氏长叹气,才转过身回家。

  晚上,沈筱言跟郑为坐炕沿上。

  沈筱言瞧瞧睡的香甜的仨小玩意,在瞧瞧空落落的周围,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家,是她跟郑为亲手建立的,东西也是一点点的添置的。

  如今,却便要离开了。

  不免的,会有一些不舍。

  沈筱言看着周围,郑为却一直在看着她,见她脸面上的表情越发伤感,伸出手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等去了帝京,事全部了了,咱再一块回。”

  听着郑为在耳旁温声细语,沈筱言脸面上露出轻笑,“只需有你在身边,去哪里都无所谓。”

  第二天早晨,天不过刚才亮,沈筱言便张开了眼。

  三生子好像也知道今天有事,因此醒的分外早。

  醒了后也不吱声,便是伸伸出手踹踹腿。

  沈筱言在仨人脸面上各自亲了下,才翻身坐起,开始给仨人穿衣裳。

  虽说是坐舆车离开,可是,舆车中到底比不的屋中温暖,还是需要给三生子穿的厚实一点。

  往日中,并没穿过这样多的衣裳,三生子感觉非常不习惯。

  个顶个的伸伸出手,抬抬手臂,小嘴一瘪,便要哭出。

  沈筱言见状,赶快上去柔声宽慰,“这是咋啦?是不是觉的穿的太多啦?今日咱要出门,不穿厚点,可要害病的。”

  三生子看着沈筱言的嘴张合,听到沈筱言温柔的声音在耳旁不断传来,虽说不是非常明白沈筱言的意思,可是还是配合的给了个笑脸。

  看到仨小玩意笑了,沈筱言才放下心。

  这倘若开始闹,那一会在路上,估摸更有的闹。

  今天的天儿可以说是最近最好的一天,没寒风,没压顶的阴云。

  多日不见的太阳,终究舍的露出它的脸,将它的炽热,洒向人间。

  早餐不过刚才吃完,姜总管便带人来了。

  姜总管不过刚才走入来,便立刻行了礼。

  “皇五子好。”

  “皇五子妃好。”

  “太师大人好。”

  “太师夫人好。”

  他并没向沈筱言跟郑为请安,俩人也并不在乎。

  “奴才听闻,今天是入冬以来,天儿最好的一天,看起来老天也会皇五子可以回帝京,觉的开心,特地有了这等好天儿,为皇五子开路。”

  诸人听姜总管讲完,全都笑了。

  虽说明知,这无非是奉承,就是好听的话谁全都喜欢听。

  “公公说笑了,就是这场雪也是应当停了,就是咱凑巧赶上了。这般也好,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司马寒笑着道。

  姜总管听言又是一通点头加称赞,这回司马寒并没回答,就是脸面上带轻笑。

  没有一会,霍芬便步伐仓促的走入,“一切已然预备齐全,可以出发了。”

  虽说一直都知道便要离开了,可是真的听到了这句话,沈筱言心里居然是有一些迷茫。

  就这样子便要离开啦?

  诸人慢慢站起身,一块向外边走去。

  在沈筱言几个人走出上房后,霍芬从一边拿起了一把大铜锁,将门给锁上了。

  这是除了大门以外,最终一把锁了。

  从上屋门边走到大门边,平常无非是三分钟的时间,这回,却是足足走了一刻钟。

  姜总管跟在诸人的背后,脸面上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笑意,没分毫的不满,好像一点也不急着赶路一样。

  站在大门边,沈筱言几个人最终冲着院儿中看眼,长叹,终归是走出。

  看着大门慢慢合上,门被一把青铜大锁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