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祈心绪繁杂,身边忽然一声关切的询问:“君祈你怎么了?”

  萧君祈吸了口气,看了看身侧的萧纯然,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他话语一转:“你认识沐流岚?”

  萧纯然立刻瞪大眼睛,沐流岚?

  之前他只是听萧君祈喊沐兄,结合对方现在的居所,推测出对方恐怕是和他一样被送往萧家的沐界子弟而已。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沐流岚。

  那个号称万年来最有可能成神的沐界不世出的奇才?

  他上辈子根本没听过沐流岚这个人,他以为是他上辈子没注意到,可是现在,沐流岚就是萧何?

  那真正的萧何呢?

  沐流岚又究竟是谁,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君祈看萧纯然一副陷入自己思绪的样子,他不禁皱了皱眉,加重声音:“纯然!”

  萧纯然立刻一惊,抬头瞪大眼睛看他:“什么?”

  萧君祈直觉的有什么不对,怎么萧纯然一副好像根本不知道沐流岚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再次开口:“你认识沐流岚?”

  “啊——”萧纯然一声低呼,恍然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尴尬地笑了笑,遮掩开口:“啊,剑宗和我们纯族向来关系密切,自然也就见过沐流岚几次。”

  差点忘了,他决不能提沐流岚在萧家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萧君祈会独独不记得沐流岚,也不知道为什么沐流岚亦是一副刚认识萧君祈的样子,可是他实在不敢多提沐流岚一句。

  萧君祈这副样子,他委实担心对方有一天会想起来对方来。

  不记得尚且如此,记得了还了得,岂会有他纯然半分位置。

  三年前,他在中域遇到萧君祈独自一人时,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对方对他稍稍有了点好颜色,在他身边占得一席位置,怎么可以让他人破坏?

  上辈子他没把握好机会,在萧家没有好好笼络住萧君祈,直到临死前得知萧君祈成神的消息才抱憾而死。

  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到了他初到萧家的日子,他一定要对萧君祈释放所有的善意。却没想到半路杀出萧何这个程咬金。

  现在终于萧君祈不记得对方了,这可不是连上天都在帮他吗?

  他也好不容易在对方的心里有了一点地位,怎么能允许这关系有一丝一毫的裂痕出现?

  而且,萧君祈也没有喜欢上宓画卿、萧明嫣、梁婉、风景如画这些女人,反而冷心冷情的。

  那……这样俊朗的男子,他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呢?

  这样是不是可以从对方手里得到更多的资源呢?

  萧纯然低着头,拉开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神略带癫狂。

  萧君祈闻言,却是又忍不住皱起眉头,纯然在骗他,为什么?

  沐流岚虽比萧君祈、萧纯然两人晚出发,可他身法快啊,却是比他们早到了赛场。

  他来得颇早,观赛地人头稀稀拉拉的。

  看到沐流岚独自一人来了,除非一些信息特别滞后的又或是一群土包子,其他参赛者都忍不住来套近乎。

  对方可是剑宗少主啊,而且还是挂少主之名,行宗主之事的大权在握的少主啊。若是被对方看上,请回剑宗做供奉,那可真是鲤鱼越龙门,一朝走上人生巅峰啊!

  因此见时候上早,对方又孤身一人,一时过来的人络绎不绝。

  看到有人围过来,沐流岚不胜其烦,遂大放冷气。

  众人:=0=

  艾玛,太冷!

  不少人默默退散了,却总还是有那么几个特别勇敢又特别厚脸皮的骚年,他们顶着沐流岚的冷气匍匐前进(并没有),一脸憨厚笑容。

  不得不说,这几个还能站在沐流岚身边的人都果非常人,不只不畏严寒,还善察人心。

  ——憨厚绝对是对付沐流岚的大杀器啊!

  至少为了剑宗的名声,他总不会真的出剑赶人,再看到这种蠢蠢的笑容,他立刻就没想法了。

  因此,萧君祈一进赛场,下意识地去看昨天沐流岚的位置时,就看到对方被四五个温和俊朗的青年围着。

  他立刻就不高兴了。

  他还不知道沐流岚吗,从来喜静,更是讨厌与他人接触,现在一定烦死了。

  他怎么可以让对方烦恼呢?

  萧君祈不受控制地朝沐流岚走去。

  察觉到萧君祈的目光与脚步,沐流岚微微抬头。

  这时,萧纯然却抓住了萧君祈的手臂:“君祈。”

  萧君祈立刻脚步一顿。

  沐流岚收回目光,心内轻轻一哂,自己在想什么,又在等什么?

  真是无稽!

  萧纯然关心道:“君祈,你怎么了?”

  萧君祈怔了怔,摇了摇头,又转回身,淡淡道:“走吧。”

  然而他的内心却远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真是魔障了,他想做什么?

  赶走那群人吗?

  明明他才认识沐流岚,怎么弄的和对方很熟的样子,连喜好心情都一清二楚。

  沐流岚垂眸,静静地听着周围人或明显或隐晦的自我推销。

  直到剑宗的人来了,连征和后栩两人来了,另外两族子弟也来了,因为空间有限的问题,那些人才缓缓散去。

  看着连征、后栩两人竟然是并排而来,后栩还笑得春风得意,沐流岚立刻眉毛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连征就拔剑出鞘,一副气极的样子:“后栩你这个小人,休要胡言乱语!”

  后栩伸出扇子压下了对方的剑,依旧笑得温文尔雅:“连兄这是什么意思?栩不过担心连兄认不清诸位兄弟,才给连兄介绍则个罢了。”

  沐流岚:“……”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连征不只路痴,还脸盲。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到了连征如今这个境界,早就能用气机锁定一个人了,所以脸长什么样还真不重要。

  不过,十年前,也是在一次上域的盛事上,连征一连认错了七个人的事情却还是成了他一生的痛,听后栩这么似劝慰实讽刺的话,可不是要疯吗?

  不过,连征会疯,后栩却是能把握住度的,左右不会真打起来。

  这么想着,沐流岚遂侧回头细细看起这番比赛来。

  这次百来人的比赛,可不像初赛那般容易了。

  三份材料,炼药者要求炼出一瓶归原丹,这可是黄阶丹药啊。

  而炼器者则要求练出一把黄阶宝剑来。

  须知,天地玄黄,整个辰元大陆能炼出地阶丹药、地阶法器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能炼出黄阶东西来,已是相当了不得了,小型宗门里可是连这样的供奉都找不到,只能找一些能炼药炼器却炼不出有品阶丹药、法器的不入流药师或器师。

  而现在黄阶丹药和法器却只被作为第二项考试,药器峰果然非同凡响。

  沐流岚食指轻扣桌面,闲闲地看着赛场上的几人。

  琢磨着挑哪几个人回剑宗比较好。

  之前围着他说话的人里,有一个青衫男子倒是不错的样子,进退有度,背后似乎也没什么势力纠葛,现在看来,炼药的水准也不错。

  接着,他又物色起其他人来。

  至于连征和后栩的声音则被他自动当做背景音了。

  忽然,场上一阵骚动。

  原来是炼器赛场有人已经提前完成考验,并且还要求参加炼药赛场的考核。

  炼药、炼器的要求都极苛刻,并且还需要无数次的尝试与炼造。

  因此,单会炼药或是炼器的人,已是十分稀有。

  至于两者皆通者,众人是想都没想过。

  哪怕药器峰最德高望重的老祖都没有这么功夫,何况他人?

  因此,药器峰维护赛场秩序的人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一时间,众人幸灾乐祸、鄙夷唾弃的眼神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哼,以为自己是谁,妄图用这种方法哗众取宠吗?

  忽然,一声清越却带愤怒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可以?君祈本就药器双修。”

  说话的是萧纯然,上辈子他的记忆里,萧君祈就是个天阶炼药师和炼器师,因此,他说的分外有底气。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年萧君祈参赛时,要求两样皆考时,可是被无数人嘲笑的。

  最后是宓画卿这个琴谷少主代表整个琴谷和宓界支持萧君祈,才有萧君祈最后拔得头筹,惊艳整个上域的结果。

  这次,宓画卿和萧君祈根本不熟悉,怎么可能赌上琴谷声的望力挺对方。

  而萧纯然不过一个小小的纯族子弟,可没宓画卿这么大的影响力,他的话众人不过是当笑话听罢了。

  因此,放在萧君祈身上的嘲讽和恶意非但半点没褪去,反而愈加浓重了。

  药器双修?

  好大的口气!

  原本,看到萧君祈如此锋芒毕露,沐流岚就皱起了眉头的,如此不懂藏拙,难堪大就。

  可是,看到众人那鄙夷不屑的目光时,沐流岚的想法瞬间就变了。

  小鬼的炼器技术可是他手把手教的,当可俯瞰众人。

  炼药的理论知识也是他教的,想必也不会差。

  不明就里就嘲笑他的小鬼,真是愚蠢!

  →典型的护短,自家小孩儿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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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萧纯然的声音,萧君祈皱了皱眉,这是给他拉仇恨呢,纯然什么时候这么急躁了。

  不过,顶着众人嘲弄的目光,他还是维持着淡定的表情道:“我已通过了炼药的初赛,为何不可参加?”

  顿时,众人就笑了:“呵——你说通过就通过了,初赛如此繁乱,想浑水摸鱼还不容易,你有什么证据?”

  萧君祈身侧的手立刻一紧,其实他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镇静。

  沐流岚

  沐流岚

  一想到沐流岚也在后方的观赛台,他就无法镇静。

  就算不停告诉自己,沐流岚的想法和他没关系,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对方会不会也像他人那样觉得他自大狂妄或是自不量力?

  忽然,在一片嘲笑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了——

  “我沐流岚担保昨日萧君祈炼药初赛确已通过。”

  “我剑宗认为萧君祈当有资格参加此赛。”

  沐流岚元力加持,这两句话的声音立刻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里,字字清晰。

  顿时,众人就消音了。

  大宗门爱惜羽毛,绝不会开口跟个无名小卒对仗,开口呛声的多是小宗门或是无门无派之辈,而这些人里怎么可能有人敢跟剑宗叫板?

  尤其是,剑宗的人都一副冰山面瘫的样子,让人们下意识地就觉得对方绝不会说谎,对方说的必然是真的。

  但是他们看萧君祈的目光却更奇怪了,惊奇者有之,艳羡者有之,嫉恨者有之。

  能让剑宗那个冰块少主开口维护的,还真是不容易,想必一定是得了对方的眼缘了,估计赛事一结束,恐怕就会进入剑宗了吧,还真是天大的好福气。

  而场上这些变化,萧君祈却都注意不到了,从沐流岚开口开始,他就浑身一僵。

  他以为对方会像他人一样嘲笑他。

  他以为对方会冷眼旁观。

  可是没有,都没有,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对方居然站出来了。

  哪怕对方压根儿没看到过他参加炼药初赛的场景。

  他知道昨天对方只在他炼器的时候关注过他,后来就没有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

  沐流岚看他的每一眼,都像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一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他却为他做了担保。

  明明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目下无尘,却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这一瞬间,萧君祈说不出他内心是什么感受,他想,哪怕对方真的对他用了控魂术,他也甘之如饴。

  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这一切都是沐流岚带给他的。

  沐流岚

  远处,沐流岚皱了皱眉,小鬼搞什么鬼,关键时刻发起呆来。

  然后,立刻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萧君祈回头遥遥对沐流岚致谢:“多谢沐少宗仗义执言。”

  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沐流岚微微颔首。

  接着,萧君祈就畅通无阻地参加起炼药赛来。

  唉,这就是势比势,压死人,人比人,气死人了。

  沐流岚一句话,立刻就让众人消音了。

  而萧纯然的一句话,却被众人当笑话一样听,周围其他纯族人还对他皱眉不屑。

  萧纯然不禁眼神扭曲,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沐流岚就这样高高在上,凭什么他就低进尘埃?

  事实就是这样。

  对萧纯然这样一个低进尘埃的蝼蚁,若非因为萧君祈他根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就更不会注意到对方的想法了。

  如今,他只是在想,或者说,在反思。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直到人群骚动前,他都是下意识地避开萧君祈观察众人的。

  而在骚动来了之后,他又是下意识地维护萧君祈。

  如果是他人,就算对方却又其才,他也会觉得对方不知进退。

  而现在,只因为对象变成了萧君祈,他的想法就立刻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萧君祈是他圈养的小鬼的话,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萧君祈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萧君祈比起他来更亲近别人了,他竟还是这样容不得别人说对方半点不是吗?

  他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无私的人了?

  还有早上看到萧君祈和萧纯然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憋闷感,还真是前所未有啊。

  其实他对萧君祈何尝没有当初对方对他一样的独占欲?

  只是曾经的小鬼每天都围绕着他打转,一副俨然视他为神明的样子,让他从没有发现自己这种独占欲罢了。

  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忽然想到,三年前,他初回沐界的时候,沐行云的话——

  你剑心有损。

  既已知晓,何必逃避?

  你知道的。

  沐流岚忍不住蜷了蜷手指,是啊,他知道的,他潜意识里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相信,遂埋入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

  当初抽取了萧君祈的记忆,他的心境就出现问题了。

  不,或者说,从他知道萧君祈对他的感情后,他的心境就出现问题了。

  有什么东西像是呼之欲出。

  沐流岚忽然站起身来,周围的人不禁齐刷刷地看向他。

  沐流岚强行压下众多思绪,对众人点了点头:“突发事件,我先行离席。”

  说完,他就走了。

  赛场中的萧君祈忽然回头,看着沐流岚的背影,他不禁有些担心,对方是有什么事吗?

  来到一块空地,沐流岚立刻拔剑出鞘,一时间飞沙走石。

  他的剑又快又急还十分暴烈,简直不像他平时那凌厉又华丽的风格。

  像是要把胸中憋闷、五味杂陈尽数发泄出来一般,方圆几十里的树都被他拦腰砍断。

  这时,忽然有一把剑直直地向沐流岚刺来,沐流岚侧身躲过,愈加猛烈地开始攻击,好像不死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才一个侧身跳出沐流岚的攻击范围:“好了好了,阿岚,你再砍下去,我药器峰都要秃了。”

  闻言,沐流岚才停下手。

  风景明笑看沐流岚:“如何?打的可舒爽?”

  沐流岚冷冷地瞥一眼风景明,最后还是开口道:“多谢。”

  这时,风景明却收敛了笑容:“我从没见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沐界少主这副模样。”

  沐流岚对风景明摇了摇头:“无事。”

  风景明却话语一转:“我听说今天剑宗少主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出头,那小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

  “萧、君、祈”风景明直视沐流岚一字一顿道。

  沐流岚瞳孔一缩,动了动嘴角,才吐出个字来:“然。”

  风景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小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子一副刚认识你的样子,想来是在昆山上发生了什么吧。”

  “然而,不管发生了什么,阿岚,你变了。”

  沐流岚看着风景明。

  “三年来,扪心自问,你开心吗?三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你的笑容,没有见过你展眉。你明明不想这样的,为什么非要逼自己呢?”

  风景明眉眼怅然,像是笼着股轻愁。

  沐流岚却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三年里,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好吗?什么笑容啊,展眉啊的。

  他才觉得风景明难得正常一回,是要给他解解疑难什么的,没想到对方就忽然换画风了。

  看到沐流岚的眼神,风景明轻轻竖起一根食指,险些要贴上沐流岚的嘴唇,沐流岚立刻一退。

  风景明却恍若未觉,他摇了摇头:“不要反驳我,你不懂。”

  沐流岚:“……”这种怨妇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背后却忽然传来风景明的声音:“沐流岚,有没有人曾说过,你实在太固执了!”

  沐流岚脊背一僵,脚步一顿。

  许久,他才转回身,勾起了一个笑容:“那风景明,有没有人曾说过,你实在太骄傲了!”

  沐流岚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风景明的眼睛,好像要看穿对方的灵魂。

  风景明的表情也变了,他顿了顿才开口:“你总是认定一件事情,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如此下去。”

  “你说你爱剑,然后你就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禁不得旁人对剑的半分不敬。你可曾想过,是你,把你的意志强加到了剑身上,你才是真正的亵渎了剑道。”

  风景明的声音跟平静,说的内容却极尽刻薄。

  沐流岚却只是看着风景明,听着他说,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风景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看现在,就在刚刚,你拿剑发泄了,心不静而妄动剑,岂非你常说的对剑不敬?”

  “你向来厌恶男子之情,对沐行云和紫霄神雷亦是如此,你觉得这是污秽之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是这种污秽的产物?”

  风景明勾唇笑了笑,讽刺至极:“而现在,明明萧君祈喜欢你,你也喜欢萧君祈,这哪里有半点龌龊?你却可以认准你之前的想法,决然地离开对方。”

  说到这里,风景明双眼直直地看向沐流岚:“沐流岚,你就是这样,总有一个准则,总告诉自己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哪怕违背本心,你依旧会执行下去。你太固执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