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逝, 苏凌开工已经半月有余。
苏凌从小在自家药铺耳目濡染,做事上手快,很快便适应采购差事。
他带着周王把仓库药材全都盘点一遍, 然后清理出积压库存优先低价处理。
苏凌还和张大夫取经, 把采购渠道、药性品质优劣检验、药材出入库、药材加工储存等注意事项及流程,初步理出个大方向。
再简单定了相关规矩,暂时先按照初定的流程做事。
这些章程真要一点点敲打落地写细, 没个一年半载没有丰富经验的人是拟不出来的。
苏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事他一口气吞不下。
他时不时请教张大夫,即使这样也只能有个大概方向。他也不求一步到位尽善尽美图表现, 具体章程还得在实际做事中一点点磨合完善。
这些章程他和张大夫商量后给李公子过目。李公子当时笑问苏凌是不是并不打算做长久。
苏凌当然一口否决。他说做事得有章程, 这样才不会着急忙慌出差错。
而且, 就算换一个采购管事和小厮, 按照流程来上手, 也不至于开始一眼抓瞎或者上手慢。
但这活真要做下来,是个费精力的大工程,还属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差事。
苏凌说的有理有据,确实都是站在铺子角度考量的。
李公子见他做事雷厉风行中带着沉稳,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老道的经验和心胸, 确实难得。
苏凌这么做,其实也存了一点私心。
现在这个周王他用的很勉强,每天板着脸时不时发脾气或者激将法怼他, 他才不情不愿做事。
苏凌在心里给人取了个小名——周王八, 不戳不动,戳一下动一下, 还怪形象贴合他的。
整天靠在椅子上, 不就像是背了个龟壳, 只伸出一双眼睛随着他走。像个老爷坐在铺子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苏凌没几天便想把周王给辞了。但是他现在还没站稳脚跟,再加上周王有点裙带关系,也不是他说辞就辞的。
再加上,他刚来,还是需要一个熟悉铺子的帮手配合他做事。
不过他虽然将就周王,该发脾气该怼人时那是一点都没忍。
此时他越是忍让,周王越是得寸进尺,以为他小哥儿好欺负;反而时不时刀他几句,挑几处错误,还把人戳动了。
日常做事中,苏凌因为能听见人心声,把周王想法摸得一清二楚。相处时日多了,他甚至不用听人心声,便能看透个七七八八。
有好几次回去的路上,都缩在苏刈的怀里睡着了。不过刚到家便眼底水亮,气色也容光焕发劲头鼓鼓的。
到晚上时,更缠着苏刈要了几回。苏刈见他做事累也不忍心多折腾,但是苏凌却不干。要么撂挑子踢着被子生气,要么异常热情撩拨,反正最后苏刈不得不随了他心意。
苏刈心疼他,成亲后的伙食越发好,没两天就炖个野味汤滋补。
大半月下来,苏凌脸色红润,白皙的皮肤反射着日光显得清透晶莹,眉宇间浸着甜蜜,一看日子就过的不错。
“刈哥,不能再补了,早上穿衣服,发现肚皮都圆润不少。”苏凌眉头微蹙,摸着肚子道。
苏刈给他盛了碗鸽子汤,“这鸽子汤是百花酒和青盐一起放入瓦盖钵里,用炭火炖的,早上起来炖到现在傍晚才好。”
“再喝一碗可好?”
苏刈这么说了,苏凌哪还能想到肚子上的肥肉、腰上的秋膘,乐滋滋捏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汤。
苏凌喝完,见苏刈还盯着他看,有些疑惑,“怎么了?”
杏色袄子下的身体,每个角落每块肌理苏刈都了如指掌,哪里会最开始羞怯颤动,哪里细软柔滑,哪里又凝薄如玉脂,苏刈隔着衣服也能知道一清二楚。
苏刈道,“不胖,要多长点肉,这样抱起来才更软乎。”
有苏刈这句话,苏凌弃了勺子,端着碗一口气喝完。
他靠在椅子上下意识揉肚子,不过他没动,因为苏刈的手已经贴在他肚子上轻轻缓缓地揉着了。
他抬头看苏刈,苏刈的眼睛线条很好看,乍看冷锐但是看向他时带着缱绻柔意,眼底盛着摇曳的小小烛火,映着他饭后慵懒的脸色。
苏刈低声道:“明天你休息。刚好二姑家杀年猪,请我帮忙然后一起去吃刨猪汤。”
苏凌点头,“好的。我也去看看热闹。”
苏刈点了点他鼻子,眼神深了点,凑近了点道,“重点是你明天休息。”
苏凌抬头看他,一屁股坐他身上,手环着他脖子,微张着暗薄又红润的嘴,缓缓道:“想了?”
苏刈脸上了笑意,伸手圈住又开始撩拨不安分的人。
不彻底好好治下苏凌,他是不会知道要节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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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二姑家年猪杀完,准备开始吃饭时,众人才发现苏凌没在。
“小刈,快去叫苏凌下来吃饭。好不容易休息,就别在家里看书了。”二姑道。
中午苏刈出门的时候,苏凌还在酣睡,他把人叫起来喂了些汤,又让人继续睡。
二姑见苏刈一个人下来问苏凌怎么没来,苏刈便说在家里看书。
二姑几人对此也没怀疑。毕竟苏凌平日也喜欢研究医术,上城里药铺做事后更是认真了。
没等苏刈去叫苏凌,苏凌便自己下来了。
二姑家进院子口有石阶,苏凌一个没注意脚踩空了;不过身形只趔趄晃了下,就被刚进院子的史丹拉住了。
苏凌稳住身子,一时没忍住扶着腰,嘴里嘶了声。
“哟,这看书挺认真的啊。”史丹看着苏凌揉腰,扶人的时候还瞥见高领口下的青紫红痕,没忍住揶揄挖苦道。
苏凌瞥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史丹道,“啧啧,从小就惯会哄人,你是得了面子,我被我娘数落一个下午。”
苏凌一听笑了,开心又气他道,“怎么样?我就是挑灯夜读红袖添香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史丹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哥儿。
苏凌一听冷脸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跨进院子,大声喊道,“二姑,屎蛋哥哥说我不要脸!他就是嫌弃我不帮忙白吃闲饭呗。”
史丹一听急忙追了进去,连声喊娘我才是亲儿子,不要听信一片谗言。
二姑看到苏凌来了,笑呵呵的,又瞅了眼咋咋呼呼的史丹,“还不去摆桌子上炉子吃饭。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不靠谱。”
苏凌对史丹挑眉示威,史丹也看他不顺眼眼尾都抖了抖,两人像是鸡圈里半大的斗鸡。
苏凌还准备挑衅下,这时一只带着皂荚清香的手掌扶正了苏凌脑袋,苏凌只得扭头望去。苏刈道,“饿不饿。”
“还行。”
一旁二姑道,“读书累了吧,等会儿吃猪脑补补。”
苏凌脸有些热,呐呐道好的。
很快史丹史利两兄弟把桌子菜都摆好了,三伯娘从灶里出来盛出锅巴饭。
一旁袁屠夫在池子边收拾好杀猪刀具后,便背着木匣子走过来和苏刈打招呼,还叫了声苏凌嫂子。
苏凌抬头看苏刈,苏刈点头,他才嗯了声。
袁屠夫道,“你们吃饭去吧,我还得赶下一家。”
年关将近,酒宴多,年底杀年猪也紧俏。袁屠夫经常是一天赶两三家,还得保证猪肉新鲜,晚上杀猪早上出铺子。
现在整个人眼底挂着一团乌青,一看就是有些日子没睡好了。
今天二姑家杀猪叫了苏刈帮忙,家里还有三个汉子,加袁屠夫一共四个人。捆猪、杀猪、放血、刮毛、分肉每一步都顺顺利利节省了不少时间。
袁屠夫给二姑了声,二姑把人送到门口给了二十文杀猪费用。
二姑回到院子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加好了炉子。
自家的猪肉刚杀肉质新鲜紧实,只放点干辣椒、葱蒜、生姜爆炒,便闻着特别香。
还有几盘爆炒猪肝,猪腰子等内脏。
不过按照二姑家的往常经验来说,刨猪汤肉多了,反而是烫炉子的青菜干菇干笋更受欢迎。
二姑对自家人向来舍得,肥肉都切的大片,油煎的正好,焦黄卷着肉边又不失嫩滑,夹一片肉滚着油辣子吃,十分过瘾,嘴巴都忙个不停。
等一桌馋嘴将将添了些肚子,才舍得分出嘴巴东扯西扯了。
二姑问苏凌在药铺做的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之类的。
史丹立即插嘴,就苏凌那脾气,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不过也可能因为他脾气臭被其他人排挤。
苏凌斜了他一眼,对二姑道,“还行,就是刚开始比较忙。铺子里张大夫有时候也会出口提点我。”
二姑道,“开始可以请人家吃顿饭什么的,打好关系做事也便利,都说吃人嘴短嘛。”
苏凌点头道好。
但是内心才不愿意。
他又不欠谁的,凭什么他得请客拉关系。他辛辛苦苦认真干活,每月得四两月钱,自己都紧巴着花呢。
他只要把事做好,不落人口舌把柄就行了。这种弯弯绕绕人际关系,他不是不懂,而是不屑。
况且刻意的讨好巴结显得很廉价,只有自己做出一点成绩,怀着对人感恩的心情,请人吃饭才是最好的。
“没几天我们铺子有义诊,如果村里有人头疼脑热不舒服的都可以去看看。”
三伯娘道,“好啊,我给人说说。城里好久没义诊了,大家知道应该都会去看看的。”
苏凌点头,“这也是我的第一步,要把铺子重新拉回百姓视线,让他们知道这里价格公道,药效有保证。”
苏凌边说边夹肉片涮油辣子,吃的嘴巴润红,一脸满足。
二姑家调的油辣子混着饭就能吃几碗,闻着味道十分馋口水。他准备再涮干笋的时候,被苏刈止住了。
苏凌见苏刈眼神坚决含着一丝叮嘱,他只得展眉一笑,“给你涮的呢。”
“哎,史丹,你快看看人家,你找什么样的不好,偏偏喜欢够不到的。”二姑道。
苏凌一听来了精神,耳朵竖起来,眼里冒着八卦的求知欲。
二姑也不吊胃口,开口道:“我说这小子怎么不想成亲一直没动静,原来喜欢上赵家小姐了。”
“赵家?城里赵钱孙李的那个赵家?”苏凌问道。
二姑点头,一脸叹气。
苏凌见史丹闷头吃饭,却不打算放过他,“你是不是去别人家做工,瞧上人家小姐了。”
史丹不想聊这个话题,他道,“苏凌,你什么时候生孩子,听说史贤兰都有了。”
苏凌一听脸色淡了下来,“听谁说的?”
三伯娘道,“你是在城里铺子多,村里人都知道了。袁晶翠天天到处逢人就说这事儿。”
二姑点头,当即学着袁晶翠的样子,眼笑眯着又似得意瞪着:
“我家兰儿啊,就是争气,这嫁去不到三个月肚子就有了。
我家外甥和村里的孩子可不一样,村里孩子一身脏兮兮邋里邋遢鼻涕虫,我家外甥好几个人伺候精贵着呢。
孩子一出生就是少爷,是村里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福气。”
苏凌听后,冷笑道,“她家外甥确实和别人不一样,管自己亲娘喊姨娘,人家孩子有母族支持,他母族都是泥腿子。”
二姑也道,“就是这么个理,孩子出来不给妾养,长大哪有什么情分,指不定还嫌弃生自己的肚皮不是个富贵人家。”
“哪像我们自己村里的,生的儿子随便打骂教训,史贤兰遇见儿子还得行礼叫少爷。”
苏凌听着没出声,只蹙着眉头吃饭,显然情绪不高。
二姑以为他担心袁晶翠家里得势起来,今后欺负他。还宽慰苏凌别多想,这都是袁晶翠瞎吹,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随后二姑又道,没几天村里李秀娘家要摆酒了。
苏凌抬头道,“秀才高中举人了?”
二姑点头,“是的,村里要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听说城里官府已经办了什么鹿鸣宴,官府还给秀才送了两个丫鬟,柴米油盐都装满一马车回村的。”
苏凌道,“他终于高中了。我就知道他能行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苏刈看了过来,给他夹了一筷子猪脑。
这猪脑是生的,纯天然什么都没加,村里人尤其热衷,当做豆腐脑吸。
苏凌却受不得这个,忙道,“不吃。”
苏刈点头也没强求,自己在热锅里烫了一勺子,吃进嘴里。
好像他的目的不是要苏凌吃,只是让他闭嘴。
吃完饭后,几人收拾好,便各自回家了。
二姑临走的时候还给苏凌叮嘱,买猪肉自家熏腊肉的话,用侧柏子熏肉格外香。
苏凌点头说知道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苏凌一直没说话,显然有心事。
苏刈道,“看来我猪脑白吃了。”
苏凌啊了声,“为什么?”
苏刈轻敲了下苏凌脑袋,“我脑袋还没开窍,不知道阿凌在想什么。”
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还没黑。
苏刈便在院子地里种些菜,撒些胡萝卜种子、茼蒿种子、香菜、菠菜,这样冬天下雪天烫锅子特别好吃。
两人个人吃不了多少菜,一块地就撒了这些种子。两亩荒地实际上用来种菜的不到十分之一。
苏凌便把新买的小鸡小鸭子捉进笼子,再填些松毛保暖。
自从买了新的小鸡鸭后,小黑日常除了挑衅马外,还多了项事情——天冷的时候把小鸡鸭叼进它肚皮下捂着。
苏凌看到简直说神了,苏刈倒是没惊奇。小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条狗,俨然把自己当做这里的第三位主人。
“小黑把自己当做是我们的孩子。”苏刈道。
苏凌摸着小黑脑袋,呐呐道,“儿子啊。”
晚上睡觉时,苏凌先洗完澡进了卧房。
苏刈洗完后进屋时,就见苏凌穿着红绸里衣,胸口半遮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青丝如春雨斜斜挂在侧腰上,见他来了,仰起颈项抬眸看了过来。
苏刈被望的头皮发麻,走近把人用喜被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屁股不疼了?”苏刈道。
苏凌不说,一把掀开被子似剥着通红柿子皮一般,大红里衣带着浅淡的熏香扑了过来。
苏刈抱住他,止住他不安点火的手,“不行,怎么都得休息几天。”
明明昨晚,苏凌已经被他折腾的哭肿求饶最后昏睡过去,怎么今天又开始了。
苏刈神情凝思,怀里的人见他防守的厉害,像是小猫蹲在门外怎么都挠不开门缝似的,委屈的垂下了一滴饱满的泪珠。
那泪像是酸涩进了苏刈的眉心,他不禁皱眉低头,“怎么了?”
苏凌咬唇不说,也不趴他怀里了,钻进被子里哽咽低哭。
最后他哭泪了,自己从被窝钻了出来,窝蚕润着烛光又沾着亮晶的水渍,看着十分招人疼。
苏刈抱着他亲脸,低声哄道,“怎么不开心了?”
苏凌嗓子抽噎,张嘴开开合合似孩子一般,最后呜咽道,“都成亲一个月了,我肚子还没反应。”
他还看着苏刈道,“我觉得你效率挺高的,说不定我可以……”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苏刈把人从自己胳膊上抬起,把苏凌肩膀扶正;他双手用了点力道,这样苏凌吃痛心思转移,只能怔怔望着苏刈。
苏凌本以为苏刈会安慰哄他,没想到抬头对上了苏刈的冷脸。
苏凌一下子就慌了,眼里水波急地又要溢出眼眶。苏刈这样子太陌生了,他下意识害怕。
苏刈看着他冷道:
“所以,你和我成亲,婚后夜夜缠着我,只是为了快点有孩子?”
苏凌急忙摇头,但是他嗓子此时堵塞的厉害,张嘴慢了一步,眼前质问又逼近了一步。
“所以,我只是你想生孩子的工具?”
“不是的。”苏凌抱着苏刈胳膊抽噎道。
苏刈强硬抽出胳膊,脸色还是冷的,但嗓子却不自觉柔了下来,“孩子就那么重要?”
“只我们两人不好吗,一定要生出孩子分散我们之间的注意力吗。”
“我以为那次我们已经说开了,你不再忧心孩子的事情。”
“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说你更想要孩子。”
“我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苏凌一听就哇地哭起来了,抱着苏刈脖子亲他,嘴里连声哽咽道,“你不是工具。我也不要生孩子了。”
他眼里盛着充溢的泪水,苏刈的冷面质问让泪水决堤,落在小脸上砸下一滴滴泪花,湿润的眼里满是迫切和祈求,祈求苏刈相信他。
他像小动物亲昵示好一般,低头凑近用脸蹭着苏刈的脸,然后湿漉漉的唇啄着苏刈的眉眼鼻尖和下颚。
他急促抽噎的哭泣声听得苏刈心疼,他脸不知道是被亲的黏糊还是泪水沾湿了,嘴角都尝道了一丝咸味。
他抬手挡住苏凌的亲啄,见人又要瘪嘴哭了,连忙捧着他脸,沉声道,“那我不是工具是什么?”
苏凌见苏刈脸色中有了一丝柔和,他像是迫切拉住这丝豁口,急忙道,“你是我夫君。”
“是我丈夫。”
“是我相公。”
苏凌每说一句,苏刈脸色就缓和一点,最后低头啄了下他额心,心疼又含着无奈低笑道,“成亲快一个月了,这还是阿凌第一次喊我相公。”
苏凌发懵抬头,眼里水雾濛濛,红着鼻头看起来十分可爱招人疼惜。
此时脑子从也害怕失去苏刈的思绪中缓过来了,看着苏刈的笑眼又羞又恼。他气鼓鼓一口咬着苏刈胳膊,恨恨磨牙。
“你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怎么了!”
“你就是我买来生孩子的工具!”
苏凌含含糊糊叼着胳膊磨牙,用撒气掩盖刚刚丢脸的样子。
苏刈早就看透他了,摸着他脸拂去泪渍,“那我努力努力,咱们早日生个孩子。”
苏凌脸一红,张嘴松了胳膊,窝在苏刈怀里闷闷道,“不了,顺其自然吧。”
苏刈低头亲他,声音含糊道,“真的?”
苏凌点头,脸埋在苏刈的胸口,低声道,“每天努力也挺累的,还没生就这么累了,生了岂不是更累?”
他抬起苏凌的脸,“今晚或许你要更累点,工具人也想发挥作用了。”
不狠狠让阿凌长记性,他是扭头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