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惊了一下,转过头问:“顾少延,你……这是?”
那人淡淡道:“阮知南喜欢山水画,我想拍下来在他回国的那天给他。”
“哦,这样啊。”
楚以泽刚开始还有点小感动瞬间化为乌有。
看来是他太多心了。
拍卖会会场的灯光偏暗,微弱的光线沿着后前方打在最底下的拍卖台上,而楚以泽坐的方向刚好离光源比较近,在他的位置看楚以泽最清晰,甚至脸上细小的绒毛。
那人单手撑着下巴斜靠在座上,嘴唇微不可查地悄悄撅起,细白的指尖也有一拍没一拍似的敲打着,神情有些倦怠无聊,顾少延心底一动,伸出手指尖点点他的头顶,引来他的目光。
“其实你想要,我也不是不可——”
“王氏报价,一千万!”
顾少延的话被打断,他眉头轻蹙,正过身子,一旁的午不闻立刻弯下腰:“是一个暴发户,近几年靠石油利滚利起来的,有很多公司他都是股东,比如顾氏的旗下目前最大的乙游公司,他就是最大股东。”
“主要产业链接是什么?”
“石油、医药、手游还有娱乐,都有涉足的痕迹。”
顾少延耐心地听到最后,不屑地笑出声,“范围这么广?胃口不小。”
他的位置处于最上方,正好可以观察到在场的每一个人,扫到第五排的时候,那个穿着西服,略有些虎背熊腰的男子朝着他一笑,借着光线,不难看出这位王总还特地化了妆,顾少延从容地朝着他回了个笑。
“顾宇,三千万!”
午不闻继续对顾少延分析,“他最近和晏氏的合作项目颇多。”
“晏氏?晏子舒?”顾少延略一思忖,“我记得晏子舒家的那位,好像也喜欢这种山水画吧?”
紧接着,拍卖台上又传出:“王氏,四千万!”
此声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顾少延刚才报价直接翻了三倍,很明显的是不耐烦了,这姓王的故意贴着他们报价,是铁了心的要恶心人了。
“看来他是要用这画来讨好晏总夫人顺便来恶心一把我们。”
目前来说,华国鼎盛的公司里,顾少延的顾宇和晏子舒的垣大就是之一,那位姓王的大概是以为这几家如日中天的公司一把手谁也不服谁,好像是踩对方一脚,另一方便会把他当自己人。
午不闻皱眉,小声嘀咕:“这人都不查一下的吗,晏总和沈清规都离婚多久了……”
“顾宇,八千万!”
“王氏,九千万!”
“顾宇,两亿!”
“王氏,两亿零一百万。”
又是一片哗然,前面的几轮报价还算公平竞争,但在上一轮的报价上只加了微不足道的一百万,这是摆明了来恶心人了。
“顾总,你看……要不要继续加?”
本来八百万就可以拿下的拍卖品,现下已经翻了好几番了。
“五亿。”他一想到楚以泽好不容易对一件拍卖品感兴趣了,那他一定要拍下来。
“王氏,六亿!”
顾少延唇角一勾,漆黑的眸子轻眯,“很好,他慌了。八亿。”
顾宇报价越少,姓王的就会咬着不放,但相反,加的越多,越表现出顾少延对这幅画的势在必得。
也同时在说,他损失的这些钱,要从王氏身上加倍捞回来。
“八亿一次!”
“八亿二次!”
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的往王总那里瞟,很显然那人有些坐不住了。并没有打算继续加价的意思,他伸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吩咐秘书;“晏总那里有什么反应?”
秘书小心答:“晏总说,这些都是您个人的想法,跟他没有关系。”
“靠!”
这下两头没捞到好处,日后还要面临顾少延的兴师问罪,他肯定扛不住。
“八亿三次!恭喜顾宇!”
一片掌声中,顾少延神色松了松,再次面向楚以泽,可并没有看到那人有一丝的受宠若惊,而是冷着脸。
陈欧铭:出来吗?
陈欧铭:我刚才拍到了流星。
陈欧铭:就在今天的甲板那里。
“怎么了?”顾少延看到他眼神亮晶晶的,心里难免不爽。
自己当了冤大头拍下他喜欢的东西,可结果那人连笑都不给一个。
“没什么。”楚以泽收起手机,左右看看,站起身子选择一旁燕绥的那条过道,“我先出去了,一会不回来。”
他现在很不爽,起码是在看到顾少延为了阮知南喜欢的一幅画,宁愿在八百万后面加了个零也要拍下。
不过顾少延后面说了句啥来着?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有点没听清楚。
一时间转移了注意力,没注意脚下,左脚拌右脚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还好燕绥及时接住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楚以泽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燕绥的环在他腰间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呆愣一瞬,才回答:“嫂子我没事,你是要出去吗?”
“对,去甲板。”楚以泽低头,看着燕绥略有些期待的眼神,礼貌性的问一句:“一起?”
燕绥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木讷地点点头,站起身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顾总,我要不要跟上去?”午不闻试探一句,在即将惹顾少延发怒的边缘轻触。
顾少延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楚以泽好好的怎么就出去了?刚才是谁在约他?什么时候出去不行,偏偏要在大晚上的时候才出去?还是当着他的面,两三句话直接把人叫出去了,还说一会不回来!
他想了想,是那个叫陈欧铭的吧?
顾少延冷哼一声,绝对是他没跑了,因为他们来之前那个叫陈欧铭的就说晚上要约楚以泽,原来约的就是今天晚上。
“不去,我倒要看看,楚以泽今晚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顾少延觉得周围的空气几乎被抽干,稀薄的他喘不上来气,从头延至脚,都在气到发冷。
“顾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您说要把画送给阮少爷,所以夫人才会冷着脸走的?”
“怪我?我后面说了给他也行,他但凡求我一下,服个软。”
服个软他就把整个拍卖场买了。
“你是傻的吧?要我是楚以泽,我先拽着你的领子高低抽你俩耳光。”
“是吗,我要是沈清规,我先拿刀捅你一顿再说。”顾少延轻瞥了一眼左前座的人。
提到沈清规,无异于是往他心脏上捅,晏子舒咬牙,怒视顾少延:“你但凡用你的嘴好好说一句话。”
“我问你,你拍下这幅画的目的是什么?”晏子舒说:“肯定是要送给楚以泽让他开心,那你干嘛非要扯一句小南?”
顾少延一噎,翕动着唇角,半天找不出个理由。
晏子舒有些心累,叹息:“你喜欢楚以泽。”
每次一说到这种问题上来,顾少延总会立刻严肃起来,纠正道:“不,是他爱惨了我。”
晏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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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咸的海风肆意翻滚在深谙的海面上,楚以泽刚进天台就被海风抱了个满怀,他整个人都宕机了一秒钟,“这么冷?”
“怪我,是我刚才忘记提醒你多带件衣服。”陈欧铭走来,将自己怀里的毛绒外套披在他身上。
身上终于有了一丝热源,楚以泽立刻裹紧,“好好的你道什么歉啊,这不有你的外套吗。”
陈欧铭这人肩宽腰细,眉眼长得更是精致,他的衣服总是严丝合缝的穿在身上,起码楚以泽每一次见他都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陈欧铭的衣服始终一丝不苟,就像是在见他之前特意整理好了一样。
“那个、请问,还有多余的外套吗?我也冷。”
燕绥虽然穿着丝绒手工西装,里面还套着毛衣,但不论是会场还是其他地方都安装了空调,他穿着这身在里面刚好,但是到了外面立刻冻成狗。
陈欧铭不轻不重的勾起一抹笑挂在脸上,“我这里没有多余的了,如果觉得冷,你可以回去。”
“你变脸也大可不必这么快。”燕绥也不甘示弱,直起身子瞪回去。
“行了行了,咱俩穿一件成了吧?”楚以泽早就等不及了,踮起脚就将外套分给了那人一半,忽如其来的热感和鼻尖萦绕起一股淡香,燕绥又是一愣。
他又想起了,刚才楚以泽不小心绊倒后,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当时也没多想,下意识的伸出手,不得不说,楚以泽的腰真的很软。
他有些回味似的虚握起自己的双手,而且是又细又软,人也很轻,坐在他腿上根本不觉得重,甚至隔着两层西装衣料都能感触到他腰间滑腻的皮肤。
“你不走在干什么?”楚以泽内心着急,忍不住催促他。
“没什么,我在想你的腰真细。”
陈欧铭上前一步,语气有点危险,一副蓄势待发气势,“你说什么?”
“他说我腰细啊。”楚以泽跟他重复一遍,然后把外套脱下来直接给燕绥,自己拽着陈欧铭往游轮护栏那里走,“快让我看看照片,你什么时候拍到的?”
“就我给你发信息前十分钟。”陈欧铭握紧他的手,眼神示意一旁的服务生再去拿一件外套来。
幸好现在的海风不如刚才的猛烈,楚以泽还不算太冷,他来到天文机台前,陈欧铭一共拍了十几张。
作者有话要说:
咱就是说,当怨妇这方面还是得看顾总
楚以泽反复看了好久,不忘啧啧称奇:“但凡我能学会你的构图,我一定会辞职全职摄影。”
“怎么会。我看你举相机的手法很熟练,像是之前练过的。”
那个服务生脚步很快,不久便将外套送来,陈欧铭接过后,先是将自己的黑白外套脱下递给楚以泽,然后才披上这个新的。
“嗯?这是什么讲究?”
“来这里这么多天,我每晚都在这里等流星,只有今天穿这个外套时等到了,所以我觉得它应该有幸运加成,所以我想给你穿上,试试一会能不能再来一阵流星雨。”
陈欧铭刚脱下的外套还有残留余温,他直接套在身上没多想什么,并且稍微整理了两个袖扣,低眼一看:“别说,还挺合身哈。”
“那送给你了。”
“那多不好意思,你看我相机、单反、长柄还有不少镜头都是从你那白嫖来的,现在就连一件外套也要送,我怕我再过几天直接把你家给端了。”楚以泽伸手扶着机台,思索一瞬,开口:“这样吧,你把这些生图发给我,我帮你修。”
陈欧铭微笑:“想白嫖图片直说。”
“啧,那我不答应帮你p了嘛,礼尚往来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白嫖?”
楚以泽噘着嘴嘀咕几句,往一旁走两步到天台的扶栏边懒散地撑着身体,游轮还在低缓前进,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呜咽般的低鸣,幽暗的海面下深不见底,被不断起伏的船身拍打出阵阵白浪。
楚以泽不敢再看,他从高中就有的毛病,只要一游泳小腿就惯性抽筋,他父母找遍了国内外的顶尖医院都束手无措,直到他放弃了游泳的梦想。
“想什么呢?”燕绥把外套褪了,一身精美的高定西装展露在外,几乎贴近完美的将他的身高腿长的特征凸显出,那健壮的胸肌还有臂膀上分布匀称的肌肉将这个男人的魅力散发完全。
楚以泽在各种平台app上经常听说这个人,不见其人,但闻其名的程度;长得帅又有钱年轻有为是其次,主要是经常听一些小男孩说,燕绥这个人很特别,好像特别在……特别会玩。
他没懂,这个特别会玩为什么能让燕绥如此出名。
“没什么,我是在想,他们都说你会玩,究竟是哪里会玩?”楚以泽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这人,剑眉星眸,长相俊美,确实帅。
闻言,燕绥眉毛轻缓上扬,“你说的‘他们’,指的是……”
“各个地方,几乎都有你的传闻。”
“是不是他们提起来,都是羞涩一笑,脸红带着三分,还有七分的欲拒还迎?”
楚以泽一拍扶栏,“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燕绥略感无语,“这你都不懂?当然是打炮了!”
他顿时一怔。
“你不知道?”
楚以泽轻轻点头,“男人跟男人之间……也行啊?”
“哎,不是,你别说你顾少延结婚这么多年他一次没碰、等等,你是个雏?”
燕绥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张好看的脸上一时间变化万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这个问题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楚以泽选择不做回答,不过也是变相的默认了。
“噗、”燕绥嗤笑一声。
楚以泽撇撇嘴,离他远了几步。
说起这个,其实他还是有些惋惜的,他曾经暗恋的那个校花,现在孩子估计都有两三个了。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追了那校花一年多,偷偷摸摸的送礼物,虽然一次也没送出去过,不仅如此,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现在都快忘了那校花的模样,还好记得名字。
叫——
什么来着。
“真烦人啊,我才26岁,怎么记忆这么差劲了。”楚以泽默默感慨,他不论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校花的样子,脑子里只有大概的一个轮廓而已。
怎么会忘了,明明才过去两年而已。
“哎,其实也不是我说,关于你是不是雏,也不能全赖你,我觉得顾少延占着很大的一部分责任。”燕绥有些促狭地看着他说:“万一是他不行呢。”
陈欧铭在他背后嘲讽似的哼笑一声:“小楚的记忆不好,你的记忆也不好?你当迟冬还有那几个明星小模特的都死了吗?”
楚以泽被轻盈的微风吹得眯起眼睛,双臂大张,撑在扶栏上,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是喃喃一句:“还看不出来吗,他不喜欢我呗,不然也不会当着我的面给阮知南拍下那副画。”
还尼玛翻了十倍,两个冤大头的头都没有顾少延一颗头大!
他不是吃醋,就是单纯的替原身感到悲凉,光是他穿过来的几个月里,就见到了:小情人上门挑衅、当着媳妇的面给别的男人高价拍下商品。
像顾少延这样的趁早扔了吧,等他熬到和顾少延离婚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相亲。
娶老婆生孩子,安稳过日子,这才是第一要事!
不然再过几年他就老了。
话音刚落,燕绥就悄悄噘起嘴,而陈欧铭也是心疼状的拍拍楚以泽的后背,“别气,没事——”
“看,流星来了!”楚以泽眸子一下子亮起来,激动地一指,拉着陈欧铭就去了机架那里开始研究ISO数值。
他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一片黑乎乎的幕布中,挂着一轮削瘦的月牙,身旁分布着几颗零星的光点,时不时的流星飞速划过,然后留下一行闪烁的印记,不久便消失。
此刻的天台上只有三个人,显得格外安静,与之相悖的则是拍卖会上,王总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他当下决定:既然得罪了顾宇,那就干脆得罪个彻底!
反正横竖顾少延都容不下他了。
于是,在顾少延叫价的第二件商品上,他再一次跟报。
“顾宇,九千三百万一次!”
“顾宇,九千三百万二次!”
“王氏,九千四百万!”
顾少延皱眉,又给了一个更高的报价。
“顾宇,四亿!”
紧随其后的还是王氏,“四亿一千万!”
“这姓王的脑子被什么堵了?一件小破古玩也要抢?”於笑川感到无语,都懒得吐槽:“每次就加这么一点,恶心谁呢。”
顾少延伸手,缓缓道:“不急,他想跟就跟吧。”
“顾宇,十亿!”
“王氏,十亿零一百万。”
“卧槽,反正我受不了了,顾哥,你别气,我现在就去揍那孙子一顿。”说着,於笑川气的抓耳挠腮,一秒钟也坐不住,撸起来袖子就是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顾宇,一百亿!”
然后於笑川就焉了,呆愣地转头,“顾哥,你这是……”
顾少延轻抬下巴,“刚开始我也是觉得他不识好歹,但是如果这次他还是继续跟的话,我就对他刮目相看,敬他是条汉子。”
晏子舒问:“你要用他?”
“不。”顾少延否认,“我会给他留全尸。”
“王氏,三百亿!”
这次,就连王总身边的秘书也忍不住问:“王总,真的还要继续跟吗?”
王总抬手,大有一副全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不急,我自有分寸。”
他刚才一急,拍错了……
“顾宇,五百亿!”
王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知道,顾少延他急了,按耐不住了。
那这个时候,叫红了眼的顾少延就一定会跟他挣个高低上下,此时的古玩都不重要了。
“王氏,六百亿!”
三秒后,顾少延那里丝毫没有动静,两条修长的双腿交叠,整个人轻松地椅靠在沙发,冷峻的脸上朝着他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笑,轻轻抬了一下手,“王总,请。”
……淦,被耍了。
王总勉强撑起一个笑,内心早就气的咬牙切齿。
六百亿,妈的他全公司上下两年白干。
於笑川这下更无语了,“他脑仁还没瓜子大。”
“可偏偏人家短短几年就是成了百亿富翁。”晏子舒摇头佯装惋惜:“可惜啊,估计也就只能当个几年了。”
顾少延觉得没意思,起身离开了会场。
“楚以泽呢?”
午不闻跟在他身后,“夫人还在外面。”
他腮腔滚动,似乎是在隐忍着,“知道了,你把刚才那画送到我房间。”
他关上了门,上前走两步想关上窗帘,但是刚好在他这个位置,能够完美清晰地看到一楼甲板上的那三个人,笑意盈盈的在谈论什么。
顾少延不由得松下手,隔着窗户观望。
他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在干什么,但是顾少延目前看到的是,楚以泽正在眉飞色舞地跟陈欧铭说着话,甚至陈欧铭偷偷牵了他的手,那人都丝毫没有注意,一直任由那人握着。
不知道说到了哪里,楚以泽噗嗤笑出声,两颗小虎牙在甲板上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虽然顾少延在三楼,离他们远,但是他不难感觉到,楚以泽现在,恐怕是眼里都含着星星吧。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自己,之前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有他出车祸之后的记忆才逐渐清晰起来。
顾少延垂眸,伸出修长的指尖遮挡住楚以泽身旁的陈欧铭,这下才觉得顺眼不少。
不过很快他就灵敏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短暂的昏迷时,於笑川他们也在场,当时,他睁不开眼睛,身体也不受控制,但是大脑依旧清醒,他明明听到那句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话。
“楚以泽爱他,还爱惨了他。”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是要有点出入,楚以泽爱他,干嘛还要跟陈欧铭这样?
故意气他?
可他又不在场,楚以泽总不会算到他会来关窗帘吧?
顾少延没理由的胸口一闷,烦躁地把窗帘拉上,然后回到办公室处理公务,但是刚拿起笔,思路就又飘回来。
他为什么会忘记阮知南的样子?他不是喜欢阮知南好多年吗。
甚至……他连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也不记得,之前是如何对待楚以泽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有个大概的样子。
他翻转右手,盯着手臂上露出的一截青色玫瑰枝茎顿了一瞬,然后给午不闻发信息,让他过来。
午不闻大概也是随时候命,信息发出不到一分钟,午不闻就立刻推门而入。
“顾总。”
“汇报一下公司近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