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看了看四周, 除了午不闻就是陈欧铭,他靠近顾少延一点,趴在他耳边悄悄问他:“刚才阮知南来了没?”

  温热的湿气喷在他脖颈处, 引起一阵酥麻感席卷全身, 顾少延侧眸, 看着那自己稍微一侧脸就可以吻上去的嘴唇, 他喉结上下滚动,勉强忍住。

  不过听到楚以泽的话后,他瞬间没了这些心思。

  毕竟楚以泽和午不闻聊天时, 他就在旁边看着。

  于是楚以泽便听到那人沉闷地回答了一声:“没。”

  楚以泽一愣, 转头不解地看向午不闻。

  午不闻:“夫人,我说的是……不在。”

  而不是没来。

  “玩文字游戏是吧?”楚以泽抿抿嘴, 放过午不闻, 毕竟现在跟他也说不出什么反转来。

  不料,下一秒顾少延抓起他放在床铺的手,满眼看着的都是他, 柔声说道:“我喜欢你,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照顾我?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人,我最想看见的是你。”

  楚以泽:!!!

  他满脸震惊加满脑袋的问号,震惊道:“顾少延你在说什么?”

  顾少延蹙眉,满眼的无辜:“检查报告你也看了, 医生说我没病, 所以你之前说我脑子被撞傻了才会喜欢你的这句话, 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楚以泽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看了看驻足在一旁同样不解的陈欧铭, 又看了看满脸脆弱感的顾少延。

  他想,他想不出什么来。

  “你烧糊涂了, 先休息吧。”楚以泽出于推脱本能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起身准备走。

  见人要走,顾少延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追,但好像忘记了自己还在发烧,于是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你还没吃饭,先把饭吃了再走吧。”

  说完,他又充满脆弱感的咳嗽了两声。

  楚以泽:“……”

  “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了,有事喊我。”楚以泽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午不闻:“好好照顾你们家顾总。”

  他说完立刻走了,陈欧铭转身意味不明地看了顾少延几眼,随即跟着出去。

  “你没吃饭?”陈欧铭问。

  楚以泽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留下?”

  这句话问到了他的心坎里,楚以泽刚好喝完水之后就觉得头疼,浑身不舒服,干脆破罐子破摔:“实话跟你说吧,我不喜欢顾少延,所以我不能留下去吃饭。”

  看顾少延这倔强的样子,楚以泽也不是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虽然顾少延生病了,但他又不是圣母见谁都觉得可怜。

  陈欧铭只是点点头,扭头看着他,“来看顾少延的时候走的匆忙没吃晚饭,不如我们一起?”

  楚以泽摇头,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有些疲惫:“你去吧,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陈欧铭扶着他进去专门供给家属住的那间房间,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蹲下轻声问他:“你怎么样?哪里难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楚以泽还是摇头:“不用了,可能我是困了,你先回去吧。”

  “还是先让医生——”

  “不用了。”

  陈欧铭刚想抬起手摸楚以泽的脸就被他一把按下,脸上也多了几分抗拒与疏远。

  为什么疏远?

  是因为他上次在被偷换掉的资料上看到了什么?还是他找迟冬时,迟冬说了什么?

  陈欧铭收回手,看着现在坐在床上强撑起精神的人,他胸口起伏了几下。

  楚以泽皮肤细白,又长了一张温柔好看的脸,五官线条每一寸都完美流畅的恰到好处,陈欧铭站起身子,俯视着他,抬手将楚以泽的领口拉开半截,露出精美白皙的锁骨和白嫩的皮肉,以及胸前隐约可见的风光。

  他漆黑的眸子一沉,捏着人衣领的手顿了顿。

  只要他此刻愿意,轻轻一拨,楚以泽身上的衣服便会不堪一击,而且,以楚以泽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要自己随便做点什么,他也不会有什么反抗。

  楚以泽甩了甩自己的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强打起精神,一巴掌拍掉陈欧铭的手,只觉得视线模模糊糊的。

  被他这么一拍,显然惹怒了陈欧铭,他咬了咬牙,转身将门反锁,又冲过来揪着楚以泽的衣领一把将人推倒。

  “卧槽,你轻点啊。”楚以泽困的睁不开眼睛,被人推倒床上他也反应不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陈欧铭咧嘴坏笑,伸出手拍拍他的脸,“楚以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楚以泽声音糯糯的。

  “我是谁?”陈欧铭有些期待。

  “顾少延。”楚以泽想翻身睡觉,又伸手去推陈欧铭,但陈欧铭现在压在他身上,只能先抵着他的胸膛,“你起开,先让我睡觉。”

  陈欧铭紧了紧后槽牙,本来松下来的脸又立刻冰冷:“哼,你他妈都这样了,还想着你前男友呢?”

  楚以泽阖着双目,嘴里嘀咕着:“狗比东西……”

  由于困倦,楚以泽现在说话都软绵绵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点糯音,勾着陈欧铭的心间,闹得他喉咙发痒。

  “确实是狗东西,你跟他分手也是他活该。”陈欧铭目光下移,落在他白皙的脖间,嘴里像是喃喃自语:“所以你当初回过头,选我多好,再说当年我又不是真心喜欢那女的,跟她结婚也不过是商业利益,我都跟你解释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怎么他妈的这么拗执!”

  说着,他的双眼充斥起猩红,双手插.入楚以泽墨黑的头发里,疼的熟睡的那人闷哼一声。

  这一声直接哼进了陈欧铭的心里,于是他几乎失去理智,低头趴在楚以泽右侧的锁骨处狠咬了一口,叼起他的皮肉,细细碾磨。

  “呃……”楚以泽感到疼痛,陈欧铭这才松了嘴。

  他看着自己咬出的一排牙印不断也往外流血,他满意也笑了,松开楚以泽的头发,“他给的药还算不错,咬成这样了都没醒。”

  他想起身,但是又不甘心,双手抓着楚以泽的衣领,内心做了好长时间的挣扎,直到他的腿麻了,他才松开手从楚以泽身上起来,又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才走,临走前,他握着门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那人,脸上略显慌乱,嘴里不断说着:“算了,我做错的事情多,还是少让你恨我一点吧。”

  说完,他推门出去,站在门口又给他找的医生发了信息,说要加大药量后才走。

  次日,太阳刚升起地平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透明窗户和纱白的窗帘映在地板上,顾少延穿着皮鞋踩过去,推开了楚以泽睡得那间房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楚以泽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但神奇的是一丁点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顾少延走过去,伸手拉上窗帘,楚以泽这才被声音弄醒。

  “顾少延?”他半眯起眼睛,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嗯,起来吃早饭。”顾少延坐在他床边。

  楚以泽翻个身子,面朝天花板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嗯?”顾少延看着人,好奇问:“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你骑在我身……”楚以泽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闭上嘴。

  说话说一半,但顾少延好像察觉到了端倪,“梦见我什么了?”

  “没什么。”楚以泽动作迅速地跪坐在床上,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你怎么起来了?”

  “医生说我的高烧退了,一会就出院。”顾少延说着,目光下移,落到楚以泽的锁骨处时,瞳孔猛然放大。

  就在那里,有被人咬过的痕迹,而且上面顺着皮肤流下来的血迹未干,一直蔓延到楚以泽的腰身。

  注意到顾少延的表情不对劲,楚以泽低头一看,连忙拢好自己的衣服,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又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顾少延抓着楚以泽的肩膀想要质问,但现在楚以泽的伤口才是最要紧的,他生生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起身去叫医生来。

  十分钟后,护士收好工具,医生嘱咐楚以泽:“夫人,近一个月切忌辛辣食物,三天内,伤口也不可碰水。”

  楚以泽点点头,“谢谢,麻烦你了。”

  医生走了之后,房间里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楚以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抬眼瞄了一下坐在对面,面沉如水的顾少延,他黑着脸,周围的气压都低沉的可怕。

  在他的记忆里,顾少延从来都没这样过,起码对他从来都没有过。

  “咳咳。”楚以泽觉得脖子痒,想抬起右手挠,结果忘记自己的右手处于什么状态了,于是他又抬起左手,但指尖刚接触,脖子又不痒了。

  反反复复来回好几遍,终于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楚以泽最先受不了:“啧,被咬的人是我,被非礼的人也是我,按理来说我应该才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他抬眼看向顾少延,语气又怂了:“你、你别生气了啊,我还没说什么呢。”

  “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回去的是陈欧铭。”顾少延气到无法呼吸,“一定是他。”

  楚以泽收回目光,垂眸不语。

  和从前不一样,他现在也拿捏不清楚陈欧铭,但还是帮他辩驳一句:“不会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顾少延抿嘴,继续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