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一看人被赶回来了, 连忙打趣楚以泽:“哟?嫂子怎么,这个不合你胃口?那来,我再给你换一个。”说着, 他拍拍怀里的人, 让他去楚以泽那里, 嘴里还说着:“放心吧嫂子, 这件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任凭顾哥怎么问我都不会透露出一个字来。”

  看着又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楚以泽感到一阵心累。

  “嗯?什么守口如瓶?你要透露哪个字啊?”於笑川喝的一滩烂泥, 双手抱着个酒瓶就往他这里硬拱。

  “我去, 你喝了多少?”楚以泽一把推开身上那坨酒气熏人的肉,满脸嫌弃地打量他。

  於笑川双眼迷离, 吐出一口酒气嘿嘿笑道:“我没喝酒!你在说什么胡话!”

  楚以泽撇撇嘴, 伸出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那人抱着酒瓶,往他这里挪了一点, 表情严肃认真, 盯了好一会才咧嘴:“这是个‘傻’字!”

  楚以泽:……

  燕绥听了哈哈直笑,低头喝了一口怀里小男孩递来的红酒,损於笑川:“我看你是个傻子,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回家睡你的觉去吧!”

  他一挥手, 便来了几个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累的满头大汗才将熟睡的乔斯和手舞足蹈的於笑川抬走。

  经燕绥眼神示意后, 那个新来的小男孩再次抬起更加柔软的腰肢, 直接贴着楚以泽坐下。

  “少爷~喝酒嘛~”新来的小男孩染了一头鲜艳的红发,皮肤也细白, 就是五官有些僵硬,楚以泽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人整了容。

  “不用。”他推开那人花白纤细的手。

  红发小男孩眼珠子一转,起身想要坐在他的大腿上。

  忽然,整个酒吧陷入一片漆黑,他们所处隔音极强的包厢内,竟然听到了外面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腾的一下全部亮起灯光,只是和刚才不同,五彩的霓虹灯都被关了,开了正常的白炽灯酒吧里的人面面相觑,整个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就在众人愣住的时候,酒吧门被打开了,外面站着乌泱泱的一群黑衣保镖,个个虎背熊腰,面相凶恶,酒吧里的人以为是哪里的□□,吓的连连后退。

  紧接着,只见那群保镖从中间分开排成两队让出一条路,那人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一身贴身纯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同样黑色的呢子大衣,面容清冷,浑身戾气逼人。

  而楚以泽也懵然一瞬,瞬间意识回笼,在包厢众人内率先反应过来,“我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

  包厢内迷离的霓虹灯换为单调的白炽灯后,燕绥从醉酒中恢复了一点意识,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怀里的人,“滚。”

  那几个陪酒的小男孩都被吓得微微颤颤,刚要站起身子,楚以泽便皱眉,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于是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起身,“那你先玩,我先走。”

  “嘭”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门几乎是被砸开的,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顾少延穿着板正的西装,头发精致到了极致,他阴郁着脸一言不发,缓缓将目光锁在楚以泽的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步一步冲着他着他走过去。

  楚以泽不得不先坐下。

  顾少延长得英俊,皮肤冷白,平时又是一副不爱笑的模样,典型的禁欲系高冷帅哥,于是,便开始有人拿起手机想要拍照,但是却被他身后身材魁梧的保镖眼神警告,便立即缩回了手。

  “顾、”

  “为什么要来酒吧?”顾少延直直地站在楚以泽面前,摘下套在右手上那只纯黑皮质定做手套,露出那只骨节分明、像是经过上帝雕琢一般的手,他轻轻抬起抚上楚以泽细滑的脸颊,嘴里质问道。

  “来酒吧喝酒消愁。”楚以泽按下那人抚摸自己脸侧的手。

  顾少延语气低沉,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舍不得吼眼前人的压抑,“消愁?你有什么事不能找我说?”

  “找你说那这事就大了。”楚以泽一直在烦,甚至内心都快对男性的表白产生了抵触与恐惧,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倒是可以。”

  顾少延眸子一沉,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压人的威迫感。

  双方好像僵持不下,顾少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顾哥,你怎么来了?”燕绥连忙小跑过去稳住正处于发怒边缘的顾少延,“顾哥你来了怎么没说一声?哎!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嫂子清清白白,绝对没有碰过他们。”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倒是像提醒了他。

  顾少延抬起头,锋利的同刀子一样的眼神挨个划过那群人,随便抬起手指了一个,恰巧不巧,刚好是第一个来喂酒的小男孩,保镖心底会意,跨着大步一只手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将人拽出来,吓的小男孩哆哆嗦嗦的站着。

  他扭头问楚以泽:“是他喂你酒喝?”

  楚以泽垂眸,看到了自己面前摆着的两个酒杯,心想顾少延也肯定看到了,不然不会如此笃定。

  不等他说话,顾少延便开口:“既然喂了你,那我身为你的合法伴侣,也请他喝几杯。”

  他头也不回,直接挨着楚以泽坐下,随后保镖让几个服务生将店内仅有的几瓶cule winery红酒全拿了出来。

  把燕绥心疼的肉都掉了好几块。

  然后保镖粗狂地将红酒打开,一瓶瓶摆在桌子上,顾少延语气冰冷:“喝了他。”

  小男孩怎么敢喝?而且也喝不起,这一瓶酒就够他好久挣的钱了。

  “顾少延,你干什么?”楚以泽悄悄推了他一把。

  顾少延似笑非笑:“干什么?当然是请他喝酒了。”

  “顾哥,你消消气,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燕绥转头喝道:“看什么,还不跟顾总道歉!以为自己爬了几个人的床了,就敢在顾哥头上撒野?”

  小男孩都快被吓傻了,连忙走来道歉,但是保镖丝毫不退让,直接把人再次拽来,小男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顾总让你喝。”保镖一脚踹到了那人的肩膀上,怒吼:“喝!”

  保镖的态度就是顾少延的态度,即使燕绥再想要解围,也无济于事。

  小男孩来不及思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肩膀上骨裂的剧痛,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刚灌完一瓶,忍着呕吐又伸手去拿下一瓶。

  楚以泽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将人按下,“顾少延你他妈想干什么?”

  “都说了,请他喝酒。”顾少延满脸不在乎。

  楚以泽看着浑身是酒的小男孩红肿着两只眼睛,于心不忍,“他哪里做错了?还有,谁请喝酒这么请?”

  顾少延不语,保镖们就直接将人抓起来,准备按着灌。

  “你发什么神经!”楚以泽转过身子扑向顾少延,狠狠拽起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楚以泽,你背着我来酒吧不说,还他妈喊了鸭子陪你,还让他趴在你怀里,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是想亲你,还是□□买好的浪荡话?”顾少延抬头平视,眼中也多了几分怒火,嘴里不停地讥讽他,“楚以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他妈都在看着呢!”

  楚以泽不解地望向燕绥,风城、云城和山城的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基本上都是燕绥的天星集团旗下的,所以燕绥最清楚,而他眼神飘忽,大概是默认这包厢里有摄像头了。

  “艹!”楚以泽一把松开他,“我他妈喜欢女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这句话已经被他说出来茧子了。

  楚以泽懒得再跟他说什么,简单澄清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但顾少延咬了咬牙,索性也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快步跟上楚以泽,从他背后直接打横抱起人就走。

  顾少延冷声:“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把刚才那鸭子扔酒缸里发酵。”

  “你!”楚以泽抿抿嘴,果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被顾少延抱上了停在门外已久的帕加尼。

  他刚被放下,顾少延便猛扑来,锢着他的手,死死地将他压在身下,楚以泽面前瞬间被陇上一层黑影,因为自己的右手还受着伤,所以没用力推开他。

  可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摁的他几乎无法呼吸,楚以泽侧脸不想看他。

  “楚以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松动了,我对你他妈的不够好吗?我顾少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离婚?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你他妈的看看我!”

  顾少延气的咬牙,按着楚以泽的手也腾出来一只,顺着他细滑的脖颈往上划,掰过楚以泽的脸正对着自己。

  “卧槽,我刚才还在跟你说我喜欢女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他妈不喜欢你!你听不明白吗!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你看不出来吗!”楚以泽也被他说恼了,他甚至完全搞不明白顾少延是哪一套。

  “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们结婚了!”顾少延眼角温热,声音里还似乎带了点泣音:“你居然背着我去酒吧玩鸭子,我哪里配不上你?我长得很丑吗?还是说让你看见我就想吐?那群只会化妆涂粉的死娘炮又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你刚才跟那个人说什么了?你跟他聊了这么长时间,究竟说了什么!”

  “我是真受够你了,滚开。”右手隐隐传来热痒,他又想起医生说再过个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等他手好了,一定要先跟顾少延打一架,不然平复不了他这么多天在顾少延那里受的气。

  “我不滚,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滚!”

  楚以泽被气笑了,不屑一笑:“呵,你别跟我说,你今天专门来的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顾少延胸膛起伏着,用颤抖的声线喊:“……是。”

  楚以泽一怔,他现在只能看得清顾少延的轮廓,对于他的脸还是一片乌黑,但是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我说了我没喊鸭子。”

  “可是你去了!你他妈就是不要我了!”顾少延双手松开他,反手捧着楚以泽的脸,对准红泽的唇瓣压下去。

  这一下来的措不及防,楚以泽一惊想要骂他,反而张开了嘴给了顾少延可乘之机,顾少延狠狠地碾磨他柔软的嘴唇,再伸出舌头,在他口腔里不断索取,疯狂掠食着他的上鄂、舌尖直至每一处都留下顾少延来过的痕迹。

  “唔、”

  楚以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任凭自己怎么推开、拍打那人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少延通红着双眼,宛如丛林野兽凶狠地对待自己。

  楚以泽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舌头都麻木了,顾少延才舍得放开自己。

  “楚以泽,我没病,没有什么自我认知偏差和什么狗屁的失忆症,医生都说了,也开了证明你怎么就是不信?”顾少延额头抵在楚以泽的肩窝处,两只手臂紧紧地圈着怀里的人,压抑着心里疯狂的冲动,轻嗅着他身上的清香。

  他难过的喃喃道:“……铁石心肠。”

  楚以泽从来没有接过这么累的吻,此时也在闭眼休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信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原身……我喜欢你干什么。”

  顾少延表情微微一怔,然后又低声咒骂:“艹。”

  等到车开进院内停下,楚以泽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开门下车快步上楼。

  “夫人等会。”刘妈端着碗过来递给他,“先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再吃一些药。”

  楚以泽接过醒酒汤,问:“什么药?”

  刘妈担心道:“顾总嘱咐的,说夫人胃不太好,今天晚上又喝了一些酒,所以特地让我给你备了药,这万一晚上胃疼起来可是要命的疼的。”

  楚以泽蹙眉,把醒酒汤喝了就走了,“药你扔了吧。”

  刘妈看着手里的白色药片,左右为难。

  “他没吃?”顾少延迈着稳健的步子。

  “是啊,这、顾总,还是你给夫人喂下吧。”刘妈把药给他。

  顾少延点点头:“你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