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师?”何书带来的那两个人其中长得白的从帐篷后弹出个头, 拿着手电筒从下巴朝上照,做了个鬼脸,“嘿嘿嘿, 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以泽摇头, “没有, 你们帐篷搭完了?”

  长得黑的也走出来, 拍拍手上的尘土,“没呢,还差一点, 一会打算再搭个架子把露营灯放上去, 不然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哦哦。”楚以泽低头,发现和陈欧铭的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眉梢忽地一蹙。

  陈欧铭在搞什么啊……

  “对了楚老师, 你的手不是不方便吗,来,把帐篷给我们就好。”长得白的伸手接他的包。

  楚以泽右手指尖一握, 确实, 于是便找出来自己的帐篷给了他们,但自己也不好意思把活全让他们干,就帮忙打下手,又一起搭了探照灯架起了烧烤架。

  楚以泽坐在石墩上, 单手托腮一脸无聊地看着烤肉兹兹响, 忽地, 他想起什么, 问:“我们忙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何书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 可能……跟他闺女聊得太投入忘记时间了?”白老师摇摇头,啧啧道:“我就经常跟我妈聊到后半夜。”

  黑老师白了他一眼, “自从他走到现在得有俩小时,强壮点的都足够上一趟山了,何书再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吧?”

  楚以泽听着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漆黑的草丛,他站起身,“把手电筒给我两个,我去找找他。”

  “注意安全。”

  这山头不大,除了他们扎营地的空地外,其余的多为杂草树丛,楚以泽拿着手电筒找了大半圈也没找着人。

  “叮~”

  冤种少爷:我到山上了,你在哪?

  冤种少爷:烧烤不能吃太多,我给你带了晚饭。

  :你怎么了来了?

  :……算了,你顺着石阶往前走,然后右拐,他们俩在那里烧烤,你应该看得到。

  :我在找人,等会才能回来。

  他发完消息立刻给何书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靠,怎么关机了?”刚才还是无法接通。

  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他在树林里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地面,握的太久,右手掌心有点泛疼。

  月黑风高夜,漆黑的高树交错叠嶂,吹落的枯叶好像被什么小动物踩碎,发出沙沙的轻响。冷风阵阵,吹过了楚以泽细白的皮肤,他在一棵树后弯腰半蹲,准备给他们打个电话一起找何书,如果再找不到就立刻报警。

  忽然,两双大手骤然出现在他耳旁,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拖走。

  任凭楚以泽如何奋力挣脱都无济于事,不知道拖了多久,腰身都几乎被磨出血痕,他才被甩到一处石板上。

  “咳咳、”他支起身子,扭过头,见小溪边躺着一个人,额头上还有一大片血。

  “何书?”楚以泽像爬起来,但被刚才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飞踹一脚,力气之大几乎碎了他的骨头,身体也不堪重负地滚到溪边,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胃腔里一阵翻腾,似乎有吐血的迹象。

  陈欧铭幽幽走来,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拇指摸他的脸,有些粗粝的指腹抚得他内心直打寒战。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欧铭。

  眼神里几乎溢出来的痴迷与欲.望。

  “都说了我在你背后,怎么不来找我?”陈欧铭眼神阴恻恻的,忽地,目光一凛,一把掐起楚以泽的下巴,强迫其对视,“你就恶心我恶心成这样?非要我杀了那个人你才知道来找我?”

  楚以泽咬牙忍着胸口剧痛,但脸色苍白如纸,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给他精美的五官平添一份易碎感。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这,还有,我他妈找不找你跟何书有什么关系?”楚以泽侧头,甩开他的手。

  陈欧铭怒极反笑,笑的桀骜,“是,跟我没关系,当然跟我没关系,但很快就和我有关系了。”

  陈欧铭站起身子,睨着他,退后几步命令那两个人摁住楚以泽,楚以泽立刻警惕,一口牙咬碎了也得站起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上,但那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二对一,楚以泽还受着伤,轻易将人制服,死死地摁在地上。

  小溪边的石子冰凉坚硬,硌的楚以泽脸刺骨的疼。

  陈欧铭冷笑一声,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箱,他迅速鼓捣几下,抽出来一支针管。

  “你他妈还有备而来?”楚以泽满脸震惊,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欧铭走来,撸起自己的袖子,对准胳膊就是一针。

  也不知道陈欧铭打的什么,只觉得打完之后整个人都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恍惚,轻飘飘的。

  陈欧铭扔了针管,那两个人相觑一眼低头走了,风声簌簌,陈欧铭一身黑衣几乎匿于黑暗中。

  “你给我打了什么?”楚以泽被松开后第一时间起身护在何书面前。

  此时,何书依旧昏迷不醒,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地冒着鲜血。

  闻言,那人似乎不屑地挑眉,脸上笑意深了几分,“打的……当然是让你失忆、忘记一切的针啊。”

  楚以泽虽然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但脑子还灵光,立即恍然大悟,“所以,上次在医院,你递给我的那杯水……还有前几天的会议室燕绥给我的那杯水……都是你下的药?”

  “当然了,不过忘了也好,反正你穿越前的记忆是假的,记不记得又有什么用?”陈欧铭在他面前蹲下,指尖轻按他的嘴角,目光像一条毒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而且这次,是前两次的三倍,医生说了,足够让你忘记所有了。”

  “你个天杀的!”楚以泽一把攥住陈欧铭的手腕,飞速在他胸口砸了一拳,在那人还未做出反应之际,手肘用力想反锁,但被陈欧铭抬手捏了一下他刚才被踢到的肩膀后,四肢瞬间卸了力气,剧烈的疼痛席卷神经,楚以泽觉得牙关出冒出一股铁锈味。

  陈欧铭将楚以泽抱在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喘。

  “为什么?还是说我哪里的罪过你?”药效起了,楚以泽整个人完全使不上力气。

  陈欧铭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在他颈窝轻触,“你没有得罪我,是我做错了事,但是你又不肯原谅我,所以,哼,我只能让你忘了,你才会正眼看我。”

  “还有,没有为什么。你从初中时喜欢的就是我,第一个表白的也是我,所以,你本就该是我的,哪怕你得不得我的回应,你也决不能喜欢上他人。”陈欧铭目光一沉,“尤其是……”

  “顾少延!”楚以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趴在陈欧铭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前方有亮光,随即便出来个人,眸沉脸俊,锃亮昂贵的皮鞋上沾了一圈的泥土与碎草。

  他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那张低沉的脸上瞬间惊慌起来。

  “楚以泽!”

  随后,楚以泽便没了意识,耳边依旧在回荡着乱糟糟的声音,他好像被人找到了。

  “夫人?夫人在这里,快过来!快!”

  “我靠,陈欧铭?放开嫂子!”

  “……”

  “楚以泽?楚以泽……宝贝儿,我来了,这就到医院了,你等等,你坚持一会……”

  “……”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下一章正式进入回忆章(不会长,大概梁三章)请分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