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凭在一个小时后, 带着戚陆霄的家庭医生赶到了剧组酒店,池容过去开了门, 姚凭匆匆向他介绍, “这是晏医生。”

  池容记得原著提到过晏余这个人。

  应该信得过。

  跟韩城一样,虽然是个法外狂徒,但对戚陆霄很忠心耿耿。

  晏余跟池容点了下头, 就去给戚陆霄做检查,检查完仍然没什么大的问题,他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病,让人毫无头绪。

  戚陆霄也不可能对任何人说自己重生的事。

  除了池容。

  “戚总, 您突然受到过什么强烈刺激么?”晏余皱起眉, 戚陆霄的情况一直还算稳定,应该不会突然犯病。

  戚陆霄抿住唇, 摇了摇头。

  晏余察觉到他似乎有所隐瞒,但没有逼问, “现在只能先吃点镇定的药, 等明天再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

  戚陆霄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一开始就没想找医生, 他上辈子治疗到最后,也是不停地吃药而已。

  晏余和姚凭都没离开, 去另外开了两个房间, 暂时住到了酒店。

  等人都离开,戚陆霄揉了下闷胀的眉心, 将池容抱到怀里,下颌抵在他柔软的发顶上, 嗓音低沉温柔, “晚安, 唔西迪西。”

  池容仰起头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亲了亲。

  他一时半会没再多问,轻轻地抬起戚陆霄的机械义肢,摩挲到衔接处摘了下来,戚陆霄另一条手臂顿时将他抱得更紧。

  床头晕出一团灯光,池容眼睫颤了下,戚陆霄右侧的肩膀跟着左臂一起收拢,是个下意识的拥抱的姿.势。

  但义肢已经摘掉了。

  就没能抱住他。

  池容脸颊在戚陆霄的颈窝蹭了蹭,手臂从戚陆霄的腰侧越过,将人抱得紧紧,被子底下就连双腿都交缠到一起。

  戚陆霄难得整晚都睡得很沉。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却仍然漆黑一片,并不是完全的黑,他甚至辨认出无数扭曲怪异的线条,但尽数挡在他眼前。

  让他连池容的脸都看不清。

  池容似乎已经醒了一会儿,见他眼睫颤动,就凑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戚陆霄那双桃花眼漆黑幽邃,却并没有发现他靠近。

  池容嗓子顿时紧了紧。

  晏余又来检查了一次,跟之前结果一样,不得不说他这个医生在戚陆霄这里当得格外挫败,他这些年为了戚陆霄的病费尽了心思,就是治不好,要是光治不好也就算了,至少戚陆霄能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

  不会影响生活。

  谁知道戚陆霄的病情毫无征兆地加重。

  其实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但过了一晚基本就能恢复。

  “戚总,您真的不去住院治疗么?”晏余神情严肃,“再等三天,要是您的眼睛还是这个状态,就必须得去住院观察。”

  戚陆霄的眼睛并没有器质性病变,他看不见,还是因为精神问题。

  但戚陆霄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就再等三天。”戚陆霄垂了下眼。

  晏余他们离开后,池容凑过去戳了戳戚陆霄的手背,“你不想去医院么?我陪你去。”

  戚陆霄垂下睫毛,突然摩挲到他的肩膀和手臂,然后伸手抱住了他,池容仰面陷在了床里,被戚陆霄的臂弯困住,戚陆霄殷红的唇瓣蹭在他脖颈脸颊上,鼻尖也抵着他柔软的肌肤,呼吸灼热地喷上去。

  池容觉得自己像被凶狠的大狗突然扑倒,然后凑在脖颈锁骨之间乱嗅。

  但他对上戚陆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更像被叼到了狼窝里。

  他手指差点扯烂床单,指.尖都被磨得通红一片,白皙的皮肤也泛起了薄红,咬了下嘴唇又羞又臊地抬起手推搡,却被越抱越紧。

  “现在……不想去。”戚陆霄低声开口。

  就算他说了,晏余也不会信,顶多觉得他疯得更严重了……何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重生到底是他的幻觉和臆想,还是真的。

  再者,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撞在他心头,似乎马上就能想起来。

  池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戚陆霄是在说去医院的事,晏余也没让他们必须马上就得去,池容心底软了软,放弃抵抗。

  “那就晚一点再去。”

  该死,他也很吃撒娇这套。

  而且他担心非要逼戚陆霄现在去医院,反而会变得更严重。

  池容也像戚陆霄平常亲他一样,在戚陆霄的眼睛上亲了亲,收紧手臂将他抱住。

  抱了一会儿,戚陆霄终于松开手,池容拉住他的手腕,让靠坐在床头,然后自己陷入戚陆霄的怀里。

  戚陆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池容仰起头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声说:“我念剧本给你。”

  池容捂住他的眼睛,“先不要看了,说不定闭上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对戚陆霄的病没有太意外,原著里就写过戚陆霄曾经失明。

  虽然当时是在疗养院,被强行按住插了鼻饲管,连续很多天,才引起的应激反应。

  戚陆霄浓长的眼睫垂下去,他现在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反而更敏.感,他低下头在池容颈窝蹭了蹭,能闻到池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是沐浴露的味道。

  而且他现在抱着池容,不像昨晚一样,隔着一层雾,他摸到了池容温热的皮肤。

  戚陆霄眼睛出了问题,中午没能给池容做饭,是韩城送过来的。

  “戚老师,张嘴。”池容试探地想喂他。

  戚陆霄眉峰沉了沉,“我自己……”

  “为什么?”池容晃了晃小腿,从桌子底下越过去,白皙微凉的脚趾踩在他的膝盖上,“我脚崴了你都能抱我,我就不能喂你?”

  他语气透出三分无辜和七分委屈。

  戚陆霄看不到,只能听他的嗓音去分辨,薄唇顿时抿起,池容的语气听起来……确实特别委屈,还有点泫然欲泣的颤音。

  戚陆霄漆黑的眼眸抬起来,想伸手去拉池容的手腕,却摸了空。

  池容心底禁不住涌上一股难受,握住了他的手,“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高兴了。”

  他在认识戚陆霄之前,就知道戚陆霄病痛缠身,决定跟戚陆霄在一起,当然也做好了将来可能得照顾他的准备。

  戚陆霄一顿,微微分开了唇瓣,池容弯了弯眼睛,喂给他一块白萝卜。

  池容的脚还没好,就跟戚陆霄待在酒店,晚上他牵住戚陆霄的手,戚陆霄搂住他的腰,去浴室洗澡。

  池容突然喟叹,“戚老师,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什么?”

  “……”戚陆霄抬头,“身残志坚?”

  池容责怪,“明明是爱情。”

  戚陆霄:“……”

  等洗完澡,又再次挪了出去。

  池容搂住戚陆霄倒在床上,在他眼睫上亲了下,“晚安,依古比古。”

  “晚安,宝宝。”戚陆霄捏了下他的脸蛋子。

  已经一整天了,戚陆霄的眼睛还不见好,池容指.尖没入他发梢,轻轻地摸了摸。

  戚陆霄几乎闭上眼就是各种支离破碎,浑浑噩噩的梦境,在梦里池容总是浑身的血迹,气息微弱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有时会突然惊醒,有时又困在梦中怎么都无法醒来,只能徒劳无力地感受到池容的身体越来越冰凉。

  池容一次次地将他推开,就像在片场道具倒塌时一样。

  但他却救不了他。

  在睡梦中肩胛骨都被冷汗湿透,心跳似乎都沉闷凝滞,胸口胀得发疼。

  池容晚上也睡得不是很沉,戚陆霄的手臂搂在他腰上,他整个人都蜷在戚陆霄怀里,连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都被阻挡在外,他犯着迷糊睡过去,又不安心地睁开眼。

  折腾了整晚,等七点多时再次醒来,他凑过去盯住戚陆霄。

  戚陆霄那双狭长的黑眸弯了弯,抬起手拿手背蹭过他的脸蛋。

  池容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就记得戚陆霄这个时候还不应该病得很重,就算有幻觉,也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我叫医生过来。”他撑起身就去打电话。

  晏余过来检查,也放下心来,“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这几天不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需要太担心。”

  但病因查不清楚,就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再发作,晏余也无能为力。

  等晏余他们离开,戚陆霄又抱着池容睡了一会儿,他昨晚也在混乱的梦境中,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额头阵阵发疼。

  直到傍晚才褪去疼痛,他没告诉池容,只说自己有些困,池容就在旁边陪他睡一会儿,又起来背一会儿台词。

  池容在酒店休息了几天,脚踝已经消肿,宋寒生打来电话,问池容恢复得怎么样,能不能先拍宋喜被催眠电.击那几场戏。

  整部电影一共会出现十多次宋喜考试不及格,被电.击治疗的镜头,宋喜的性格、感情,一切都在变,所以每次神情表现,连挣扎幅度都不一样。

  拍戏经常会把同一个场景的戏份集中起来拍摄,宋寒生就想让池容先拍完这些镜头。

  反正是坐在电.击椅上的,不需要走动。

  池容犹豫了一瞬,他还没开口,戚陆霄冰凉的指.尖捏住了他的后颈,“你要是想去,我跟你一起去片场。”

  “黏人。”池容黏过去抱住戚陆霄,然后恶人先告状。

  戚陆霄默了默,跟他抵住额头,弯起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到了片场,剧组请来的武指正在教原斐和宋燕子拍打戏,宋燕子的武器是一条长鞭,但她年纪太小,手腕不是很有力量,再加上鞭子的长度确实很难操控,比起池容跟原斐他们的打戏更需要技巧。

  池容就比较简单粗暴,宋喜一直在用匕首,他拍《丞相》的时候就已经练过了,而且以前拍过类似的打戏。

  他打戏拍起来很快,正好腾出了一段休息的时间。

  所有考生都跟宋喜一样,不断地催眠电.击治疗,渐渐失忆,忘记了自己被卷入这个学校之前的事,整个学校都沦为了一个斗兽场。

  池容去换衣服拍戏,他勾了勾戚陆霄的手心,满眼严肃地叮嘱,“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戚陆霄:“……”

  “……不是,”池容垂下头,羞涩改口,“我拍完就来找你。”

  “嗯。”戚陆霄头疼地闭了闭眼。

  池容换了衣服,被绑在了电.击椅上。

  宋喜一次次被电.击,忘掉了太多的事,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记得宋燕子这个名字,他手臂都被电流灼伤,冷白的小臂上布满疤痕,脖颈都泛起青筋。

  却放弃了挣扎。

  宋喜本来就是混吃等死的性格,他之前反抗,是因为人本能会觉得屈.辱,但发现反抗没有意义,还会挨打,他也不想再找罪受。

  戚陆霄盯着片场中央,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冷峻的面容似乎都苍白了许多。

  他肯定见过池容。

  但是他忘了。

  就好像他也失忆过。

  之前在跟池容录综艺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去过那个冰雪覆盖的城市,他记得什么时候能接热水,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去过。

  池容拍了六个多小时才把这部分镜头拍完,毕竟改妆造也需要时间,尽管宋喜基本一直都在穿校服,但破烂程度,脸上的伤痕,都是不一样的。

  他手腕已经被电.击椅上的那个漆黑坚固的铁锁磨成了红色,不停地在挣扎所以腕骨都开始酸疼,手臂也是。

  晚上回到酒店,他拉着戚陆霄去按摩浴缸,他的手抬不起来,就将柔软乌黑的发顶凑过去,让戚陆霄给他洗头发。

  他睫毛垂下来,脸颊顿时一阵燥热,虽然已经……他唇角似乎还有被撑开的感觉,但还没有在浴室这样晃眼的灯下近距离看过。

  “水烫么?”戚陆霄低眼问他。

  池容蓦然抬起头,红着脸小声呐呐,“……不烫。”

  直到离开浴室,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散去,他拉起被子将自己跟戚陆霄裹在一起,然后窝在戚陆霄旁边,咬了咬戚陆霄的肩膀。

  是那种小动物磨牙似的啃法。

  紧绷的肌肉有点硬,咬不动。

  “干什么?”戚陆霄眉心一跳,捏住了他的唇瓣,将他搂到怀里按住。

  池容的唇瓣湿润柔软,他拿指腹轻轻地捏了捏,垂下眼时忍不住又摩挲到他的脸颊,鼻尖,还有那双剔透艳丽的眼睛。

  池容乖乖地待在旁边给他摸,睫毛在他指腹底下轻轻地颤动。

  戚陆霄低头亲了下他的眼睫。

  指腹又重重地碾过他的唇瓣,碾得那两片软肉湿红微烫,深邃的眼底晦暗浓稠,像隐忍地压着欲.气。

  池容膝弯发软,脸颊烫到不能抚摸,他的alpha,也能这么强势的吗。

  池容眼底亮亮地盯住戚陆霄,似乎藏着期待,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戚陆霄塞到了被子里,将他裹紧,抱到怀里,戚陆霄耳廓发红,沉静克制地说:“睡觉。”

  “……”

  池容头发都被揉得翘起一绺,茫然了片刻,难以置信地在被子底下蹬了蹬戚陆霄的小腿,他浑身还泛着燥热的潮气,鼻尖闷在戚陆霄的胸口,呼吸都扫上去,不满地控诉,“戚老师,你到底行不行……”

  池容顿了顿,红着脸咕哝,“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我。”

  戚陆霄:“……”

  指望戚陆霄怕是不行,池容眨了眨眼,仰起头胡乱地亲了上去,蹭到了戚陆霄的唇角,不等戚陆霄阻止,他掀起被子将戚陆霄推坐到床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唇瓣上都是濡湿的水色,耳根红烫,盯了戚陆霄一会儿,然后俯身。

  戚陆霄喉结一滚,冷白的面容几乎立刻泛起了薄红,指腹揉在他乌黑的发顶上。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池容喉咙微微一动,被戚陆霄拉起来抱在了怀里,他嘴唇颤着不吭声,低下头想埋在戚陆霄的颈窝。

  却被戚陆霄压住肩膀,仰面陷入柔软的床被里。

  ……

  最后一起去漱口,又冲了个澡。

  终于安分睡下。

  戚陆霄这个晚上也睡得很沉,甚至都没有再做梦,就这样抱着池容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就发现池容趴在旁边,眼眸幽幽地盯住他。

  戚陆霄屈起指节蹭了蹭他的脸蛋,似乎不解。

  “我嗓子好像有点肿,”池容赧着脸谴责,又不甘心地说,“你怎么没事。”

  还好今天不拍戏。

  戚陆霄顿了顿,他凑过去捏住池容的下巴看了一眼,还没开口,就被池容羞愤地捂住了嘴。

  怪他自作自受。

  池容故意使坏似的在戚陆霄大腿后侧拍了一下,凶巴巴地说:“趴下。”

  “……”

  戚陆霄不知道他换了什么剧本,配合地抱住枕头趴在床上,额发垂下来扫过深邃的眉骨,然后侧过头,只露出半张脸看着他。

  池容耳根子倏地一红。

  戚陆霄五官深刻,鼻梁高挺,嘴唇也很薄,冷白的面容上眼眸沉黑,唇色殷红,是很俊美却阴郁冰冷的长相。

  但现在浓长的睫毛敛住眸子,很安静地趴在他膝盖旁边,像心甘情愿被驯服。

  “你故意的。”池容拿膝盖戳了戳他。

  戚陆霄唇角翘起,在他温热的颈窝里亲了下,然后厚颜无耻地低应了一声,“嗯。”

  四目相对。

  池容忽然弯了弯眼睫,戚陆霄下意识地抿住唇,心头浮起熟悉的警惕,池容却不许他躲闪,拉住他问:“你在床头柜放了什么?”

  戚陆霄一怔,耳根顿时通红起来。

  “我们戚老师想等到什么时候?”池容撑着脸颊趴在旁边问他,脸颊也禁不住跟着发烫,很小声地说,“你不是去学了么?”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酒店放的,毕竟一般都会有……这些,但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搜了搜,酒店肯定不会放这么贵的牌子。

  “再等说不定就得等到我杀青了。”池容眨巴了下眼睛。

  他觉得现在就不错,不然他再去剧组,宋寒生那边肯定几个月都不会放人,他的脚还得几天才能好……再怎么样也能缓过来。

  “……太仓促了,什么都没准备。”戚陆霄攥住他戳到自己手臂上的指.尖,呼吸凌乱了一瞬,嗓音也有些低哑。

  池容委婉开口,“我觉得你准备得很充足。”

  该有的都有了。

  池容眸底明亮,瞧着戚陆霄通红的耳朵,和逐渐染上绯色的脖颈,罢了,反正他不受抑制剂的干扰,他可以强势一点。

  戚陆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容低头吻住,池容拉住他的手腕搂在自己腰间。

  但他指.尖是颤的,眼尾也被羞臊惹得开始泛红湿润。

  戚陆霄将他搂到怀里,亲了亲他还有些肿烫的唇瓣,喉结倏地一动,眼眸深深地望着他,然后坐起身说:“宝宝,等我一会儿。”

  池容见他想出去,不太放心,戚陆霄揉了下他的脸颊,“你等我,我叫上瞿白跟我一起去,不会有事。”

  戚陆霄也不是……不想。

  但有些事情,做了就更不能回头了,到底还是不太一样的……他只能承认自己自私,明知道也许再来一次仍然会死。

  他还去招惹池容。

  池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忍不住疑惑地拿起手机想给戚陆霄发条消息,然后就听到刷开门卡的声音。

  戚陆霄走过来,单膝着地给他换上了鞋。

  “你干什么?”池容顿时警觉。

  该不会要给他赶去别的窝。

  那他也太没面子了。

  戚陆霄漆黑的眼眸抬起来,面色还有些潮红,低头吻住了他,直到两个人都气息不稳,戚陆霄拉住他手腕,让他趴在自己背上。

  等搭电梯上去,池容才反应过来,戚陆霄好像重新开了间酒店的豪华套房。

  池容羞涩垂眼,原来是为了仪式感。

  酒店房间内壁灯暖黄,就连玄关处的花都换成了鲜艳热烈的大捧玫瑰,戚陆霄浑身都像裹着灼烫的热浪,将他放到了床边。

  戚陆霄拿机械手臂握在他的肩头,那双眼眸幽邃到泛起冷沉,凑得太近其实令人生畏,但被壁灯映出些许不太清晰的光。

  像藏匿着被压抑到心底的欲/望。

  戚陆霄还没开口,就见池容缓缓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白绒绒的东西。

  戚陆霄:“……”

  池容拿了接代言时游戏公司送的兔耳朵。

  兔耳朵内的软撑是可以拆掉的,取下来以后就只剩下柔软雪白的一对兔耳,从他指.尖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戚陆霄通红着脸,垂下眼睫,额头又开始隐隐泛疼。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么?”池容满眼无辜。

  戚陆霄拿开他的兔耳朵,俯身堵住了他这张让人头疼的嘴,池容耳根一热,踩在床沿的脚趾骤然蜷紧,压迫出软红的弧度,他陷入身后柔软的床褥,滚热的脸颊蹭在戚陆霄掌心里,眼睫颤了颤。

  ……

  灯影摇晃。

  影视城离郊区很近,有些地方不禁烟火,池容眼底都被水色洇湿,却仍然瞥到了影视城外簌簌绽开的无数烟花,映透了整片夜幕。

  戚陆霄掌心托着他湿漉漉的脸蛋亲了亲,又蹭过他酡红的眼皮,另一只手指节紧紧扣入他的指缝,压在枕头旁边。

  才顶着红透的耳根,嗓音很低地说:“……我是喜欢你。”

  池容浑身颤了下,抬起手拿指腹摸了摸他汗水未干的脸,眉骨都被薄汗衬得越发冷峻,那双桃花眼晦暗不定地朝他压下来。

  “我爱你,池容。”戚陆霄低声说。

  池容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只记得彻底睁不开眼之前,他还是强迫戚陆霄跟他玩了一下那个兔耳朵。

  戚陆霄指.尖摩挲到毛绒绒的兔耳,就无可避免地蹭过他头顶的发丝,好像那对耳朵天生就长在他头上。

  到最后他浑身都红成了煮熟的小螃蟹。

  戚陆霄抚上他潮湿的脸蛋,拿指腹蹭过他眼尾的湿痕,池容跟着打了个颤。

  …

  等到彻底醒来,天色已经亮了,池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懵的,他蔫答答地抬了下眼睫,盯住戚陆霄。

  “难不难受?”戚陆霄见他醒了,就放下电脑,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白皙泛红的脸。

  池容才反应过来,竟然还好,他就是浑身酸疼,跟当初跳舞练功的时候被掰腿拉筋了一样,手臂也不太抬得起来。

  但好歹没发烧。

  戚陆霄抱他起来喝了点水,又拿毛巾敷了敷他的眼睛。

  已经将近下午一点,戚陆霄去叫了酒店的送餐,吃完以后池容才缓过劲来,他羞涩地抬起几个指头,放肆发言,“我觉得我还可以……”

  戚陆霄眼皮一跳,面红耳赤地将他的手攥住。

  池容沿着他的视线往地上一瞥,这才看到地上散落的纸盒、歪倒的几个瓶子,数不清多少个的塑料小包装……还有那对兔耳朵。

  “……”

  他抿了下湿红的唇瓣,心虚地收起手,不再造作。

  戚陆霄给他的脚踝也上了点药,然后池容搂着被子歪在他怀里打游戏,他叫上了许小遥和瞿白,但队伍还差一个人。

  就戳了戳好像还在线的依古比古。

  戚陆霄手臂一僵。

  池容疑惑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跟他说:“你的手机好像有新消息。”

  “……没什么,”戚陆霄收紧了臂弯,下巴抵在他肩头,红着耳根轻声解释,“我待会儿再看。”

  池容就没多问。

  依古比古不在,队伍凑不齐,池容他们就加入了一个野队,去星域打了几只噗噗兽,这种怪兽长得毛绒绒很可爱,但会随机践踏玩家的星球,还会杀死宠物。

  池容跟瞿白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没顾得上戚陆霄,戚陆霄从他身后抱着他,垂眼看了一会儿,在他白皙的后颈上亲了下,就默默起身,不动声色地拿上手机去了浴室。

  池容结束了一场战斗,发现依古比古给他回了消息。

  【唔西迪西:哥哥你来啦!】

  【依古比古:……嗯。】

  【唔西迪西:去不去星域!今天很多噗噗兽!疯狂暗示. jpg】

  【依古比古:好。】

  池容带着依古比古又去厮杀了一场,依古比古走位很生疏,谨慎地扔出一管炸/药,还差点砸到了瞿白,蹭掉了瞿白几点血。

  瞿白实在没忍住。

  【汤姆布利柏:兄弟,你怎么回事啊?】

  毕竟对方就是个十岁的小学生,池容正想劝架,就见依古比古沉默了几秒,然后换上了一身能让全体治愈翻倍的高级系统套装。

  游戏商店里这个套装卖8888。

  而且换上之后,所有队友都能受益,等于他们这场星战顶多掉血,绝对不会死。

  池容:“……”

  【汤姆布利柏:对不起,打扰了,大佬您先上。】

  池容继续安详地打游戏。

  很好,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戚陆霄陪他在酒店待了一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跟晏余约了复查的时间,打算去医院再做个系统检查,确定没有躯体病变。

  池容本来想陪他去,但戚陆霄没答应。

  “我晚上就能回来,疗养院离这边太远了,开车得很久,”戚陆霄低眼揉了揉他的脸颊,“你放心,有事我肯定告诉你。”

  池容抿了下唇,没再坚持。

  戚陆霄走到门口,脚步又突然顿住,他转过头眼眸深深地望向池容。

  “舍不得你的omega了么?”池容本来趴在床上,然后眨了下眼睛,羞赧抬睫。

  “等我。”戚陆霄嗓音低沉,走上前在他发顶亲了亲。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事,莫担心,不过马上就写到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