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惊扰到重新进入睡眠模式的秦深。

  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的咳嗽音,含糊着粗重的呼吸,仿佛要把内脏吐出来的巨大动静。

  秦深感觉自己的灵魂跳出了现实, 浑身感受不到周围环境, 陷入模糊混沌的界限里。

  他看到一团犹如蒙着面纱,脸部轮廓不清晰的人弯着腰, 咳嗽完以后,用清水洗了洗脸。

  作者抽出旁边搭着的毛巾擦擦脸,无声无息地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电脑桌前坐着。

  “要快点完结开新。”作者咕哝着言语, “这本得不到多少生命力了。”

  秦深听到这些话:得不到还非要死磕他跟景慎成双成对,是什么毛病?

  “完结以后应该能短暂获取大量生命力, 可以用来迅速确定新位面的人物角色……”

  作者没再自言自语, 而是打开备忘录,一笔笔记录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

  新文不开火葬场题材,换剧情流互宠文或者感情流互宠文,根据新位面背景, 人物性格调整。

  重新开始,换笔名。

  作者也清楚, 自己的文被秦深搞得一团糟, 对于大多数不逛论坛的读者来说, 估计都认为是它这个作者作妖, 以后看到她就绕道走,那怎么行, 它还要骗人看自己文嗑cp呢。

  越多的读者嗑cp, 它就能得到越多的生命力。

  相比以前的无能狂怒,现在的作者表现,简直淡定非常。

  不淡定也不行,它不能再大动肝火,容易伤身。

  它的生命依靠写书获得的生命力维持,伤身就要耗费更多的生命力修复,它耗不起。

  既要维持自身生命活力,又要利用生命力写小说,作者对带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羽毛笔又爱又恨。

  爱其给了自己永生,恨其限制高要求多,不满足他就得死。

  作者暗自在心里唾骂羽毛笔,表面云淡风轻地点开新章评论。

  评论区骂声一片,各种爹啊妈的频繁出没,作者看麻了。

  它自己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新章剧情毫无铺垫,发展诡异奇怪。

  但它没办法了,一切都是为了快速完结,尽量圆出一道逻辑,能骗到多少读者是多少。

  再结算所有的生命力,而不是每次只能得一半。

  作者看到仅余不骂它的,是想看拉灯过程,它翻了个白眼,是它不想详细描述吗?

  详细描述意味着得花更多生命力控制秦深和景慎做•爱,要是不小心再被秦深挣脱,反噬加剧情暴走的后果,它实在承受不起。

  不如拉灯搞点暗示,让读者脑补他们做了方便。

  作者又想到自己准备给两位主角编织虚假记忆的空隙,看到秦深吻上景郁的画面,景郁纵容宠溺的神色,心头颤了下。

  选这对时,它就是看重秦深和景慎注定的缘分才做主角的,原本是想轻松写一本小说,何曾想到,比别的几对没有缘分却被他硬掰出缘分的还难!

  还屡次让它翻车。

  作者心道自己今年是霉年,要不然为什么诸事不顺。

  它咬咬牙,秦深应该是不喜欢景郁的,目前景郁单箭头,可他俩关系那么好,秦深绝对是有好感。

  想到过去秦深主动给景郁打的电话,景慎醉酒耍赖,哭着喊着要秦深的那一次,秦深就对景郁的态度暧昧。

  彼时,它没在意,觉得后期会掰回正途,还少编一条攻渣的罪状。

  但是后来他们相处正常,作者以为秦深就是随手一撩,主要不想去接景慎,故意恶心人。

  哪料到……

  秦深随手一撩,景郁居然上心了。

  作者强改三人回家命运线,可不是助这两位修成正果的,它立马分开唇瓣相碰的秦深和景郁。

  让景郁进入深度睡眠中,秦深来到景慎房间。

  给两人塞了场香艳梦境的片段,让他们以为滚了床单。

  作者可以直接以梦代车,写在文里装作攻受两人睡了,不用拉灯留点疑似事后的描写,但由于羽毛笔的限制,是梦的话他必须得挑明。

  ……

  秦深看完作者列的计划事项,静止的时间状态重新恢复流速,他的精神回到现实降临在汹涌的困意里。

  他的眼睑动了动,便失去了动静。

  躺在一张床中的两人,随着第二日熹微,他们之间的距离无知无觉的减少。

  未曾熬夜的那位,提早睁开了眼睛,少有的深度睡眠给予了人十足的精神。

  只是在发现场地不对时,清醒的人顿皱起眉,昨日的记忆闯入脑海,他眉心的痕迹越发深刻。

  景郁起身,动作间发现自己枕边有人。

  半开的窗挡不住天际的曦光,照进昏暗的房间里。

  借着这缕光。

  景郁看清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感到意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跟自己睡在一起,他的记忆告诉他临时换了目的地,进入酒店暂时休息。

  他记得他们是回的各自房间。

  尽管不清楚其中原因,景郁看着侧身睡着的秦深,他和他肢体是相贴的。

  稍一动作,就会擦到另一人的腿。

  景郁微微偏头,能更多的看到秦深的模样,安静闭着眼睛的秦深,眉目乖软,好像随便欺负都可以,对方只会红着眼睛委屈。

  这样的想象……景郁眼神深邃几分,他的想法过于丧心病狂,若被人得知他那么坏,肯定会被讨厌的。

  景郁手指抚弄着秦深乌黑的发丝,顺完发丝,指尖触着微凉的皮肤,沿着脸部轮廓滑落,他不知疲倦地描摹过眼、鼻、唇。

  指腹留恋地碾磨着饱满的唇珠,睡着的人由着他肆意折腾,直至揉到绯艳,泄出深处的湿红。

  怎么还不醒呢?

  景郁便不再停止自己的动作,拇指探进高温的口腔,压住无力的舌尖。

  呼吸不加掩饰地重了些许。

  “唔——”不堪其扰的秦深,终于有了苏醒的征兆。

  景郁把手指抽出,可另一只滑进被子里的手,未有任何收回的动作。

  秦深眼睫颤动,来自身体上难以言喻的感觉,被迫启开的唇瓣挡不住喉间的呻•吟。

  “!”秦深不可置信自己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彻底精神了。

  瞬间睁开双眼,入目就是景郁的脸,秦深一怔,他愣神的功夫,给了他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别。”秦深抖了下,想要阻止被子里的手。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景郁扣住秦深细瘦的手腕,双腿压住了被子,将秦深的自由辖制在自己与床之间。

  秦深立刻想到自己是从景慎房间出来的,陡然生起心虚,他不再想要摆脱此刻的处境:“你闻错了。”

  他有种预感,自己敢讲出来,后果可能是他不能承受的。

  “你去找了景慎。”景郁语气肯定,好歹是相处二十多年的异母兄弟,对于景慎平常喜好的香水,他自然不可能没闻过。

  凑近以后,能闻到秦深身上像是微风吹来的雪松,及朦胧的清茶香,是景慎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景郁不给秦深反驳的机会:“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秦深没想到景哥的鼻子这么灵,他是嗅不出自己身上的气味,倒是记得在意识不清时,感受到的幽香。

  难道他当时闻到的就是景慎的体香?

  “你找他做了什么?”景郁俯下身,五指收拢握紧了掌心里纤薄的腰。

  秦深因他的动作,耳尖被逼出红晕,他不敢说,只能沉默不语。

  景郁低头咬住秦深的锁骨,得到一声嘶气,他才松口。

  清晰的牙印映在白皙的肌肤上。

  “标记。”景郁低语,话音尾字似余笑意,可他的表情阴沉冷凝到极点。

  如此割裂的表现,让秦深的心脏紧缩一下。

  景郁察觉到他的躲闪,面上的神色敛得迅速:“为什么不拒绝?”

  秦深有点没听懂,他诚实地露出疑惑的神情。

  景郁静默瞬息,原本扣压秦深腕骨的手挪开,落在秦深头顶,恰巧挡住秦深望来的视线。

  两人维持着不变的姿势,不知相持了多久。

  谁的肚子叫打破了此时古怪的氛围。

  秦深不好意思地垂下眉,是他的肚子在叫,早上了嘛,确实该吃早饭了。

  “我去洗漱。”秦深试探着推开压着自己的人,结果轻松推开。

  他抬头看一眼抿着嘴唇的景郁,莫名其妙地询问出声:“景哥,洗漱了吗?”

  景郁朝他投递来晦涩难明的目光。

  “洗手间空间挺大的,你没洗漱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秦深硬着头皮说了通自己的理由。

  景郁:“嗯。”

  秦深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起床走向洗手间:“收拾好,咱们一块去吃早餐。”

  景郁站在原地没动,他注视着秦深的背影,秦深的身形修长,蕴含着不小的力量,每一处的生长都维持在适当的程度。

  宽肩很有安全感,窄腰一只手臂就能完全圈住,长腿笔直肌肉线条紧实。

  景郁视线游弋在秦深腰下的位置,那里格外的挺翘饱满,因着对方微拱起的背脊,展现出勾人的弧度。

  正刷完牙,洗干净脸的秦深直起身,后背撞入温热的躯体里。

  以及陷进腰窝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