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五公主还硬着头逼迫自己抬起双眼与皇后对视,但是就在她抬头那一刹那,她倐的发现皇后并没有她与母妃想象中的气愤,就这么一刹那,五公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行,本宫依你便是!”皇后睨了她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五公主瞧着皇后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立马追说道:“那母后,既然要查个彻底,顺虞郡主还有那个苏小姐也一定要到场才是,省的到时候有些人心底不平找事。”

  “砰!”皇后将手中茶盏狠狠的往桌上一放,厉声呵斥道:“你这有些人指的是谁?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包庇她了?”

  五公主顿时噤声,心中腹诽,这都声势浩大地上门,还说没有包庇。

  五公主心中也是清楚,这般话是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

  “母后,儿臣说的是那些心思阴暗的人,儿臣知晓母后一定会秉公办理此事的。”五公主连忙岔开话题。

  皇后侧目看着她,但也没说着什么。

  郦妃看着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妙,连忙说道:“娘娘不如移步,与郡主落水的相关人员臣妾已经着人去请,只是这郡主不知能否起得了身啊,臣妾可是听闻郡主病入膏肓啊!”

  郦妃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们把人请过来了,只是你们这边当事人却是连床都下不了。

  听到郦妃拿季含辞的身体说事,皇后眼神凌厉,刚想呵斥,就听到寝殿外一声淡若秋水般的声音——

  “劳烦郦妃娘娘娘惦记,臣女万分感激,只是可能让娘娘失望了!”

  季含辞一袭淡青色交领襦裙,娇弱似雨打的蔷薇一般,盈盈而立,踏着细碎的日光踱步而来。

  郦妃看着眼前的少女整个人都被惊到了,怎么会如此之像!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郦妃娘娘请安!”季含辞揉着嗓音说道。

  “起来吧!”

  郦妃一言难尽,眉头紧锁,“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郦妃娘娘!”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用行礼,偏偏不听,起来吧!”皇后连忙走向前来,将她扶起。

  季含辞站在皇后的身侧,“姨母,礼不可废嘛!”

  皇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本宫知道了,就数你最有礼,对了,你的身体还好吧,怎么就下床了呢?”

  “好啦,我知道了,我就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季含辞扯着皇后的衣袖说道。

  皇后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一些,伸手抱了抱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我给你撑腰!”

  季含辞心中一阵暖流趟过,鼻尖有些发酸。

  看着季含辞与皇后二人这番亲昵的模样,郦妃着急的询问道:“这位就是陛下亲封的顺虞郡主吗?你是季凌将军的大女儿是吧?”

  季含辞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娘娘真是好眼力啊!”说着,季含辞还装模作样般四处闻了闻,“五公主这儿的烧鸡还挺香的,不知道是哪位大厨烧的呀!”

  “......”

  “......”

  真的大可不必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郦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恨,但很快便消失不见,随即问道:“公主这几日在房间里思过,刚好这次娘娘也在,小孩子之间有些矛盾很正常的,误会解开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啊,顺虞郡主?”

  季含辞知道纷争开始了,于是,“娘娘好大的度量啊,按照您刚才的说的,我都病入膏肓了,您把这说成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那敢问娘娘不知在娘娘心中什么才是要紧的大事?”

  郦妃面上刚扬起的笑容一僵,被噎住了,“郡主可真幽默,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也可以看出也不是不大问题,何必为了件小事而伤了和气呢?”

  季含辞眼睫低垂,“小事?五公主把我逼得跳湖,因此我大病一场,还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你却告诉我这件事不值一提!盛京中都传闻郦妃娘娘的娘家王府中的子弟,连七岁小儿都可以做到冷眼旁观旁人的生死,敢问娘娘是否就是从小就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郦妃眉梢一皱,“郡主此话何意?”

  “娘娘是个聪明人,岂能听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季含辞侧目看着面前这位华丽的女人。

  郦妃看着面前少女,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忽然展颜一笑,“郡主啊,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么不切实际的话来,我王府可不接受如此诬陷!”

  季含辞清楚的知道她不会认,所以也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说道:“好吧,臣女话就放在这儿,只是五公主一群人不仅对将臣女逼得跳湖中还言语辱骂对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苏将军的女儿,不知郦妃娘娘又如何解释?”

  郦妃皱着眉头,“言语辱骂将臣之女?”怎么没人跟她说?

  季含辞颌首!

  “我才没有,季含辞你不要血口喷人!”五公主眼神闪躲,否认道。

  “没有吗?那将那日的人喊过来,一问便知,皇后娘娘和郦妃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满意的看着临危不乱的季含辞,“以本宫看可以,你说呢,郦妃?”

  郦妃皮笑肉不笑,“臣妾看也成,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还请皇后娘娘移步。”

  皇后拉着季含辞走在前面,“走吧,估计都到了。”br>
  这时,季含辞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后,欲言又止。

  皇后看出了季含辞的顾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季含辞知晓她的姨母是有了别的安排,也就没说什么,随着她走到了会客的地方。

  大堂中,以季嫣儿为首的一众世家女站成了一排,季含辞扫了一眼,果不其然没有发现王玉。

  “参见皇后娘娘、郦妃娘娘娘。”

  “平身。”

  “谢皇后娘娘。”

  这是季嫣儿看见站在皇后身边的季含辞,眼眸中划过一丝阴狠,又想到顾姨娘的吩咐,她咬紧了后槽牙,偷偷的在大腿处猛掐了一把,顿时眼泪汪汪。

  季嫣儿梨花带雨般站了出来,眼含泪花看着季含辞,“姐姐,你没事吧,你可不知道,父亲知晓你落水之后有多担心你,还有祖母和姨娘,我们都很担心你,看见你没事了那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说着说着,季嫣儿都感觉快要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得了,季小姐,父亲担心我还可以了解,至于祖母和顾姨娘我确是不敢恭维了,她们呢不盼我早点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此言一出,季嫣儿顿时泪如雨下,凄凄惨惨,“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前几日在你落水的时候没有去救你啊,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因为我也不会水,如果是真是因为我没有去救你姐姐生气的话,那确实是我的错,姐姐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说着说着就开始掩袖哭泣。

  “......”这戏可真多!

  “季嫣儿,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儿演这个姐妹情深的戏码,至于你怎么说怎么做,跟我没有半点干系,我现在就问你,前几日我落水是不是你们逼迫所为?”季含辞冷着眼,凉凉的说道。

  季嫣儿心中一紧,讪笑道:“不是姐姐你自己跳下去的吗?怎么会跟我们有关系呢?当日在场的姐妹都可以作证,你们说是吧?”

  “是啊,母后你看看,儿臣并没有说谎,这季嫣儿都替我证明了,事实说明就是她季含辞诬陷我!”

  郦妃在一旁淡定的品着茶,对着面前发生场景好似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就在春桃出宫去请那些世家小姐时,郦妃就在暗中吩咐过看,并且还要她的母亲王夫人举行过赏花大会,那些夫人们都是猴精,自是在自家女儿的身边听过这件事,所以在郦妃生母举行这个赏花大会的时候都清楚的知晓,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郦妃现在才会如此踏实的坐在这儿与她们对峙。

  但是随着季嫣儿话音刚落下的时候,身后并有没想象中的附和声,季嫣儿扭头看向身后的其他姐妹,结果发现没有一人为她出声,“李小姐,张小姐,你们倒是说句话呀,说郡主落水跟我们并没有关系啊!”

  季嫣儿着急的向她们喊道,但是她们并没有替她说话,只是一味的将头低了下去。

  郦妃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皱着眉头厉声呵斥道:“问你们话呢,郡主落水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郦妃又看了一眼一旁云淡风轻的季含辞,“你们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在回答,不可污蔑旁人,不然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郦妃并不关心她们为何又临时变了卦,但是现在这里有她在,谅她们也不敢说些不该说的话!

  这群世家女的被吓得不清,一个一个的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后见此,不悦地打断郦妃的话,“好了,郦妃,知道的以为你在问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样子是在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