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许宝觉得口干舌燥,紧闭双眸,喃喃的念叨。

  下一刻,一股清甜甘冽的水,流入口中,顺喉而下,润泽了她嗓子里难以言语的干涸,勉强的睁开迷雾的双眸,星河璀璨,赫然发现一张冷峻而严肃的脸,正贴着自己。

  “傅九城......”

  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如蚊子轻哼的声音。

  傅九城沉眸,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含了一口水,又附身。

  许宝还没反应过来,霸道而强势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巴,清水自喉咙而下,稍有不慎,水滑入气管,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

  见状,傅九城立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表情有些自责。

  过了一会儿,许宝的咳嗽声才缓和了过来。

  对于水的渴求丝毫没有减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吞咽着嘴巴里少得可怜的唾液,可怜兮兮的望着床边的傅九城。

  低头,手上被塞了一个玻璃杯,插着一根吸管。

  傅九城点了点头,看着她这般倔强,不仅觉得好笑,明明很想喝水,还要拼命的忍耐。

  “不想我喂你,就自己用吸管喝。”

  瞧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房间里,站着,坐着,数十位军医,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去,十三姨太太醒过来了,他们总算不会人头搬家了。

  三天前,傅少帅下了紧急命令,把他们强行请到桂园,像发了疯似地,对着他们一顿吼,如果没法救十三姨太太,就不让他们活着回去。

  许宝的伤势很重,又染上了冷气,高烧不断,气血双虚,昏迷了三天三夜,这短时间,傅九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亲自喂药。

  也正是因为从未见过自家少帅如此紧张过一个女人,这些军医们提心吊胆了三天三夜,恐怕他来真的。

  许宝浑浑噩噩的坐起来,纤细浓密的睫毛忽闪,睁大眼睛,仔细凝视着面前的傅九城。

  他的黑眼圈怎么重了这么多,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干净......

  抬手想要摸到他的脸颊,稍稍挪动身体,全身各处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各处的器官都在叫嚣着,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吃痛的喊了一声。

  “嘶。”

  傅九城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按下,扭头生气的看着军医。

  “我说了几遍,为什么还没有注射止痛针?”

  大喊了一声。

  “少帅,十三姨太太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我们还没有分析出是什么东西,不敢再轻易注射止痛药物。”br>
  “不过......既然醒过来了,想必没什么大概。”

  军医胆怯的说道。

  他们聚在一起研究了三天三夜,许宝身体的药物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现在看来这药物没什么危害,十三姨太太已经醒过来了,他们也能交差了,只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再注射止痛药,怕是会有相互作用的危害。

  许宝猛地一紧张,瞥见自己手上的针孔,担心和害怕笼罩着她。

  “对,他们给我打针了。”

  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傅九城。

  军医说,他们也不知道那药物是什么东西,这可如何是好,她会不会死掉。

  程商戈是个疯子!

  被他的人注射上药物,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不可能什么后果也没有。

  在她看来,军医的话是极度不责任的,她是病人,哪儿有给病人看病模棱两可的。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搜寻程商戈了,等抓到他,就能拿到解药了。”

  “不管是注射的什么药物,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傅九城安慰她说道,眼底一抹阴森和恐怖,程商戈,是个十分狡猾的人。

  以为程商戈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在鄢城郊外潜伏这么多年,还将手伸到了他的身边。

  周韬,周文,再到许宝,不知道下一次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许宝微微点头,低头咬着吸管,艰难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程商戈的脸久久不能在脑海里消散,狰狞,恐怖,扭曲,可戴上面具,却又像绅士公子,他是披着人皮的狼。

  对了,周文呢。

  猛地抬起头,担忧的问道。

  “周文呢?她去哪儿了,她是个孕妇,你不要让你的手下为难她。”

  以为傅九城关押了周文。

  “你被带去赌场的时候,她趁机逃跑,被外面埋伏的卫兵撞上了。”

  “我让卫兵放她走了。”

  傅九城沉声说道。看書喇

  这个蠢女人,自始至终都在被周文利用,还要关心她的死活。

  许宝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周文也算借机从程商戈身边逃走了。

  嘴角微微下垂,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傅九城会怎么对待周韬......

  她甚至有点希望,周韬跟着程商戈逃走了,而不是留在鄢城。

  门突然被推开,白姨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许宝坐了起来,鼻尖一酸。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是我没照顾好你,若是我紧跟在您身边,您也不会被坏人掳走,我对不起许姐姐。”

  放下药碗,掩面哭了出来。

  许宝赶忙劝说。

  “白姨,你别这样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您看,我喝几天药就好了,这儿这么多医生,我会没事的。”

  白姨这才止住了泪水,猛地点了几下头,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傅九城,对着许宝说道。

  “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少帅就没合过眼,一直守在床边。”

  “用汤勺喂不进去药,他便亲自嘴对嘴喂您。”

  “这份情谊,我和唐叔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未真正见到过。”

  傅九城轻咳了两声,打断她的话,抬眸看到许宝的脸颊一抹红晕,果不其然,他的女人脸皮薄。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旁边的十几个军医尴尬的低下头。

  白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激动竟说了这样的话,她是实话实说嘛,想着告诉小姐,傅少帅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

  立刻找补。

  “小姐,还有一碗药在厨房,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许宝挪了挪身体,眉心一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傅九城,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她,就算是喂药也不可以,她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呀。

  傅九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勾唇一笑,附身贴耳说道。

  “我喂药的时候,会把他们都赶出去的。”

  许宝的脸更红了,苍白的小脸羞红起来格外明显,像是凤尾花开遍了整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