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城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眼底一抹深意,伸手揉了揉脑门。

  手臂上的伤口一阵阵疼痛,却抵不过心里的隐隐作痛。

  “婶娘,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不用过问了。”

  傅九城淡漠地落声。

  男人的眉心间极显疲倦。

  郑莲婶娘和傅双双对视了一眼,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医生,交代了几句。

  傅双双动了动唇,走上前,声音柔媚了几分。

  “大哥,那个女人被你关进了柴房里,今晚双双照顾你吧。”

  傅九城挥了挥手。

  “不用,走!你也去休息,通通都去休息,我要安静一会。”

  “大哥......”

  “没听懂我的话吗?叫你去休息!!”

  傅九城声音怒了,眼底一片猩红。

  傅双双被傅九城这么一喝,顷刻间捂住了嘴巴,委屈地哭出声。

  “大哥,你凶我!双双讨厌你。”

  话落,傅双双捂着嘴,一路哭了出去。

  傅九城攥着手里的药包,垂眸一看,眼神变得各位的冷冽。

  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潜入北苑陷害他的女人!

  把许宝暂时关进柴房,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害人之人掉以轻心,自己浮出水面。

  片刻之后。

  所有人都离开了南苑,房间里头一片清净。

  傅九城微微阖上了眼皮,难受得心堵,让自己不知所措的难受。

  北苑,隔着一条长廊,后堂的柴房里。

  一片漆黑,四周都是堆积的柴火。

  许宝靠着木柱,坐在了地上,看着破旧的纸纱窗,外头朦胧的月光。

  柴房门外,站着两位把守的士兵。

  时间过去了一阵子,许宝靠着木柱,渐渐睡去了。

  空寂无人的长廊,一道颀长高大的身躯,脚步趔趄地朝着柴房这边走来。

  月光洒落在傅九城高大的身躯上,在地上拉长了影子。

  傅九城在房里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莫名地越发难受,他终究起身,朝着柴房走去。

  柴房门口的守兵都打着盹,听见细微的动静,一看是傅九城。

  两个守卫顷刻间惊醒,行了个军礼,正要喊出声。

  “......”

  “嘘!”

  傅九城示意守兵不要出声。

  两位守兵立刻噤声。

  傅九城右手拄着一柄佩剑,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缓缓地靠近了柴房的窗户,伸手微微推开。

  透过窗缝。

  他看见女人靠着木柱睡着了的光景,心中十分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在众人面前,不顾奶奶的安慰,执意相信她,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出三日,定能还她清白。

  次日天亮。

  柴房门被推开了,一道刺眼的光束晃亮了许宝的双眼。

  许宝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位粗使婆子走进来,吆喝道。

  “丫头!出来!”

  许宝起身,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头,看着那位婆子。

  “婆婆,要去哪里?”

  “跟我走,收拾干净了,今后你就是少帅的通房丫鬟。”

  “什么?!通房丫鬟?”

  许宝震惊地拔高了声音。

  老婆子转身,眸子瞪着许宝,嘲讽道。

  “那么大声做什么?胆敢谋害老夫人,不赐死你都不错了,都想不通,还要你做通房丫鬟,我看也就几分姿色,少帅惦记着,别拿自己当一盘菜。”

  “快跟我走!”

  老婆子催促道。

  身后跟着的两位守兵寸步不离,防止许宝逃跑。

  许宝攥了攥双拳,只能这么跟着。

  片刻之后,一件沐浴房里。

  许宝泡在浴桶里沐浴。

  一旁的丫鬟洒落了各种花瓣,婆子瞪着。

  “少帅有交代,要你洗干净点,洗得香一点。”

  许宝心里头越发觉得忐忑不安,这个傅九城到底想干嘛?

  又是一会儿过去了,许宝换上了朴素的丫鬟服,兰花白底的斜襟衣,蓝色的布裤,黑色布鞋,墨色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搭落在双肩。

  粗使婆子打量着许宝,看着那纤尘不染的脸蛋,清丽脱俗。

  “果然姿色上层,难怪少帅惦记着,尾巴都翘起来了。”

  婆子酸了一下。

  “跟我走吧。”

  许宝却是扯着胸口的衣裳,有点不适,开口道。

  “婆婆,为何不给我里面的衣物,这样穿浑身不适。”

  “少帅交代的,你照做就是。”

  粗使婆子笑得几分暧昧,少帅想做什么,这老婆子已经心领神会。

  许宝羞恼了。

  “我不去!”

  “不去?”

  婆子目光凌厉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从前的姨太太,看清楚了,你现在是通房丫鬟,跟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区别,拽什么主子架子,要让门外的士兵请你过去?”

  许宝闻言,自然不乐意,自己里头什么都没穿,尴尬地低头。

  “你带路!”

  婆子哼了一声,带着许宝出了屋子,一前一后,许宝使劲地埋着脑袋,只是里头没穿,竟然有种浑身没穿衣裳的感受,羞赧到不行。

  婆子领着许宝进了书房。

  书房里,傅九城伏案在书桌前,看着一卷资料,在家里处理公务。

  婆子恭敬地上前行礼。

  “少帅,人带到,已经都按你的吩咐,洗干净了身子。”

  傅九城眼皮没抬。

  “你们都退下,门合上。”

  “是!”

  婆子转身,瞪了许宝一眼。

  “伺候好少帅,他身上有伤,小心着点!”

  随后,房门合上了。

  许宝低着头,处在原地,微微抬眸,扫向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

  “过来!”

  傅九城依旧没有抬目,声音低沉。

  许宝不情不愿地靠近,隔着一张书桌,停下了脚步。

  傅九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那一双深邃鹰眸目光锐利地射向了眼前的女人。

  男人自上而下打量着一身丫鬟打扮的许宝,即使是粗衣麻布装扮的明月儿,依旧难掩超凡脱俗的气质。看書溂

  这两条黑亮的麻花辫更显得她纯净清纯的模样。

  傅九城嘴角微微弯起。

  “不错,这么看着也很舒心,真不愧是本帅看中的美人儿。”

  许宝被男人这一声调侃,弄得浑身不自在。

  “傅九城,你究竟想做什么?让我做你的通房丫头,我可是她们口中谋害傅老太太的凶手,你不怕我连你一起杀了吗?”

  “哈哈哈~”

  傅九城猖狂的大笑,取过桌上的一个烟盒,手指头轻微地扣了扣,抽出了一支烟。

  “何惧之有?”

  傅九城点燃一支烟,撑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拄着佩剑绕过书桌。

  许宝吓得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目光灼热,逼近了女人。

  一口烟雾喷在了女人的脸上。

  “说你谋害奶奶?简直就是荒谬。”

  “你连一只活鸡都不敢碰,哪儿有胆子下毒。”

  许宝抬头,盯着男人猩红的眼睛,怒咒。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明明知道不是我,还把我关进柴房里!”看書喇

  男人夹着烟的手掌捏住了女人的下巴。

  “许宝,你当真是蠢笨,本帅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没有脑子的女人。”

  “我不把你关进柴房里,下次中毒的人就是你了。”

  “本帅要你,是你的荣幸,我疼你,你应该感恩戴德,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不要脸。”

  许宝低咒了一声。

  傅九城左手佩剑丢在一旁。

  男人步步逼近,他的脸色因为伤口而变得苍白。

  许宝瞪大了双眸,不停后退。

  “逃!还逃!”

  男人声音泛着一丝冷笑。

  许宝抵在了书桌边缘,男人的一双铁臂环住了她的身子,撑在了双侧。

  近乎被锁在男人臂弯里,动弹不得。

  那一双大眼睛,长长曲卷的睫毛扑扇扑扇,粉扑粉扑的脸蛋。

  傅九城贴近了轮廓分明的侧脸,声音低喃。

  “你能够逃到哪里去?还不是乖乖成为我的玩宠?”

  “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许宝坚强地瞪着男人的眼睛。

  “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

  女人加重了口气。

  傅九城手掌抬起,顺着女人的细腰游离,一掌覆在了女人的后腰上。

  “下流!”

  许宝伸手要去推。

  “无耻之徒......”

  男人的双目微微眯了眯,端倪着眼前这一张红彤彤的脸蛋,好似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娇嫩欲滴。

  “你害羞的样子,真是令人心动。”

  傅九城猛然抱起了女人的身体,腰腹的伤口一阵阵隐痛。

  男人不管不顾,大掌一把扫落书桌上的层层叠叠书卷。

  “哗啦”

  书卷凌乱地洒落了一地。

  许宝被男人抱着坐在了书桌上,男人双臂撑在两侧,女人眸子慌乱地闪烁。

  “傅九城,你的伤口还没好?你想干嘛!”

  “啊~!”

  许宝一声惊呼,整个身体被压下去,身子放平在书桌上,一双眸子震惊地颤抖。

  “傅九城!你个疯子!这里是书房。”

  “我知道是书房,还知道你躺在书桌上。”

  傅九城很轻松地挑了挑剑眉。

  “傅九城,你伤口未愈,你这样伤口会崩开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许宝试图说通这个男人。

  他的力气太大了,好似一只强大的蛮兽,受了伤,还能够强制自己。

  傅九城脸色微微发白,唇色泛着青,伤口越发一阵阵疼痛。

  男人压下侧脸,声音夹着一股冷硬的邪魅。

  “说!你不会逃走。”

  “我会逃走的!!死都不会愿意带在少帅府!你这个强盗,土匪!”

  许宝恼怒地喝道。

  尉迟寒腰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是他强忍着,他就是想要教训这个女人。

  下一秒,书房里,女人叫嚷的声音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室的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