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的剧本跟风霆公司签约之后,总是会跑到风霆公司来跟着选角色。亲自挑选自己觉得合适作品的男女主角,有了创作者本人的亲自把关,他们风霆公司对于整部剧的看中程度也高了许多,毕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辛月尧刚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陆亭来他的公司直奔辛勋的办公室。辛月尧点头微笑,就当时跟陆亭打招呼了。

  陆亭现在身上有正事,没办法拉住辛月尧好好聊聊。自从那天晚上,聚会结束之后,他在停车场情不自禁的亲吻了辛月尧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即便是他发消息道歉,辛月尧也没有回复过。

  他今天来风霆公司,除了跟辛勋谈剧本的事情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能和辛月尧当面解释道歉。他实在是不想跟辛月尧走的那么远,这几日辛月尧忽视的他心都慌了,总是坐立难安……

  陆亭也冲着辛月尧温柔的笑了笑,他眼底下的眼圈有些乌黑,他们写作的本就容易失眠,再加上和辛月尧变成这样,他更是睡不好了。只想着如何能哄好辛月尧,让辛月尧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辛月尧的喉咙干涩,刚吐完口腔里出奇的干燥,他多喝了几杯水润润喉咙。轻咳了几声,总算是觉得舒服一些。他已经把能吐的都吐出去了,现在脑子清醒无比,和常态时期无异。

  只是他坐在电脑前却怎么也沉不下心去工作,他想快点知道祁照是怎么解释学生时期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想知道赵谦说的被抢走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还想知道很多……这些他其实一直都藏在心里,但是他今天快要到了临界点。

  辛月尧无限悲凉的叹了口气,他害怕自己这前半辈子过的都是他想象中的,都是祁照靠伪装而变来的。如果有一天祁照不演了,不对他演了,是不是他就彻底失去祁照了。

  这时突然有人敲了门,辛月尧还没来得及开门,那人就进来了。辛月尧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喝过的酒罐,皆被来者看到。

  陆亭紧皱起眉头,他记得辛月尧酒量很差,从来不会在外面喝酒。可是他刚一踏进辛月尧的办公室,就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道,仔细看辛月尧的脸甚至有些发红,显然是醉酒后的征兆。

  他喉咙一紧,问道:“月尧,你喝酒了?”

  辛月尧面露尴尬之色,他对陆亭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晚上在停车场,他也没做好这么快就和陆亭面对面的准备,方才他看到陆亭之后,只感觉一阵的尴尬。

  辛月尧眼神闪躲,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陆亭见到辛月尧这幅样子,就知道辛月尧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他的气。他叹了口气,万般歉意道:“月尧,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晚上,我是情难自禁,不想一直和你做朋友,我想有正确的名义保护你。”

  辛月尧只觉得一阵烦闷,他苦涩道:“学长,我不想谈这件事。别说了好吗?”

  辛月尧觉得自己不受欢迎了二十八年,可最近这一年却开始有感情方面的困惑,真是讽刺。

  陆亭心脏钝痛,他从未见过辛月尧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疲惫且无奈。可辛月尧不想谈,他却想说。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他想正式的告诉辛月尧自己的情意。

  “月尧,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是这就是真的我,我喜欢你是真的,你可能不敢相信,可我在大学时期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不然当时也不会特殊关照你,只是我发现的晚,我在米国时候身边没了你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所以我只好拼命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想起你。我还交了其他女朋友,以为这样就可以忘掉你,可是根本没用……”

  “我发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越是压抑就越是清晰。回国之后我们相见那天,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就离我这么近,一桌之隔而已。可是你却说你结婚了,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又那么远。我知道你已婚后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联系你,想见你。我知道这很背德……但我没办法压抑自己。月尧,可能你无法体会我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我喜欢你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至于那天晚上我在停车场亲了你,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半点儿后悔,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辛月尧傻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他尊敬重视的陆亭却对他抱有这么浓烈的爱意,温柔内敛如陆亭,他没想过陆亭会这样对他说话。执着又充满了诚意,眼神真挚,语气温情,他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都太僵硬,甚至害怕伤害了陆亭。

  辛月尧陷入了困惑中,不明白陆亭为什么会喜欢他。他明明一无是处,就连长相也异于常人,性格内向无趣,陆亭到底喜欢他什么。他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吻的感觉,和祁照的不同,却有种交缠的温柔,和陆亭的人一样。可对辛月尧来说,虽然体验感好,但却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那是对他婚姻的不负责。

  “陆亭学长……我们不可能。”辛月尧拒绝说着,他对陆亭说的话不敢太过狠,他生怕损伤了他们的朋友关系。可又得说明白,给人希望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陆亭明白辛月尧要说什么,他走到辛月尧的面前,真挚道:“我明白,如果有一天……你和祁照分开了,我希望你能第一个考虑我。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这句话有些深意,辛月尧听得出来,但现下只能装作没听懂。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说道:“陆亭学长,我不会和他分开的。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做朋友。”

  听了这话,陆亭脸色一僵。他怔愣半响,缓缓开口道:“月尧,即便是你知道了我的爱意,还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辛月尧一愣,他没有多想什么。他的朋友很少,每一个他都倍加珍惜,更何况陆亭是这么好的人,他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就这么断了联系。可是却没想到在陆亭看来,这样的要求有些自私了。

  他连忙解释:“陆亭学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月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和我继续做朋友,我可以应了你的愿。可是你真的能把我看作朋友吗?即便是我吻过你之后,你依然能将我看作是朋友?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心甘情愿。”

  辛月尧哑声,他垂眸道:“抱歉,陆亭学长。是我考虑不周。”

  “不是的月尧,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如果我没有亲你也不会让你这么纠结。我愿意继续做你的朋友,继续在你身边。只要你离婚了,我就会伺机而动。”陆亭的眼神闪着光亮,他目光灼灼的盯看辛月尧,其中的真情流露让辛月尧心惊肉跳。

  辛月尧没敢应陆亭的话,干脆就不说话了。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陆亭话锋一转,露出了与平时相同的笑容,他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喝酒?”

  “心情不太好而已,没别的什么。”辛月尧遮遮掩掩的说着,他不想把具体的事情告诉别人,这是他和祁照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

  然而能让辛月尧心情不好的事,就只有祁照。陆亭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和祁照在一起如此难受,为什么不分开?陆亭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心疼辛月尧为情所困,也为辛月尧不值得。

  辛月尧摇头,露出了宽慰的笑容:“陆亭学长,我现在心情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陆亭又安慰了几句辛月尧,正好来面试的演员到了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辛月尧等陆亭走后,便投入了工作中,效率不高,头有些发晕,早早的请假回了家。

  *

  回家后,辛月尧照往常一样做晚饭等着祁照回来。他给祁照发了微信,让祁照早些回家,他想和祁照谈谈。而祁照那边回复的很快,只一句等我。

  为祁照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辛月尧做饭很快,三菜一汤很快就弄好了。端上桌之后,另一边家门也打开了,是祁照回来了。

  辛月尧接过祁照的外套,抚平板正后挂了起来。祁照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味道,辛月尧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多说什么。

  “先洗手吃饭吧。”

  祁照能够感觉到辛月尧的不对劲,但是他却不清楚辛月尧到底想和他谈什么,只好按照辛月尧说的做。

  饭桌上的三菜一汤还热乎着,祁照这几日都是在外面吃的晚饭,许久不吃家常菜,真是怪想念辛月尧的厨艺。他闷头吃着碗里的,而辛月尧则是时不时的为他夹菜。

  辛月尧身上还穿着围裙,十足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祁照看着温馨的家和热乎的饭菜,顿生一股暖意。他不禁说道:“明天晚上我也回家吃饭。”

  “好。”辛月尧淡声应下。

  这一顿饭菜虽然美味可口,但是吃的实在太无趣了。祁照发觉他和辛月尧之间的相处,沉默过多。辛月尧性格闷,没什么话题,而祁照则是懒得说,不想说。可现在辛月尧的状态明显不对,他忍不住的瞥了一眼辛月尧,说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辛月尧放下了碗筷,他眼神空洞沧桑,艰难开口道:“祁照,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是凑巧经过吗?”

  祁照赫然心头一震,辛月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