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如果您没有证据的话,那么我有权按赌场的规矩处罚您!”漂亮的荷官即使动怒了也很漂亮。

  在众人怒视的视线中,温愉升不紧不慢地上前捏起了其中一个骰子仔细瞧着,结果又不作声了。

  荷官心里讥笑,表面上却更加楚楚可怜:“客人是在怀疑我们出老千吗,我们赌场诚信至上,不会做出欺瞒客人的事情。”

  “我看这就是虚张声势,想要拖着不还钱,我以前见过这些老赖多了去了!”

  “若真是信了你这个心思不纯的人,那我们才叫傻子呢!”

  “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舒了一口气的人们又开始厉声呵斥,温愉升慢慢伏起身来,手指一交错骰子便上升旋转起来,他摊开手又稳稳地落回了掌心里,端的是风流倜傥的姿态。

  “我竟不知何时骰子里面也能混入磁铁了。”

  此声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面面相觑。

  荷官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正想去把骰子收回,他就把它抛去了人群中:“这么简单的伎俩你们都瞧不出,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这,这里面有磁铁吗?”接到骰子的人也是迷昏了头,竟然准备用牙齿去咬它。

  “你是装了铁牙还是怎么的,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把它贴在皮带扣上不就好了!”

  周围有人喊了一声,那人后知后觉地要按他所说的行事,荷官却先一步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客人,可能是因为工作人员检查得不仔细才会出现这样的错漏。既然如此那赌局的结果估计也产生了一些偏差,刚才大家投的钱都可以双倍返还,当作赔罪。”

  寥寥几句就把出老千变成了一个误会,这样其他人就不会再去故意检查里面到底含了多少磁铁。

  不过这招也是挺明显的,连刚才一向维护她的几人也都将信将疑,但由于要双倍返还也就默不作声了。

  温愉升也没有死咬不放,只是道:“我可是投了十六亿三千八百四十万,记得也要双倍赔给我哦。”

  荷官咬牙应了,感觉五官都在抽动,再也不复刚才平静的姿态。

  再之后温愉升就带着应骄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不断尝试着更复杂高端的玩法。和第一局一样的场景无一例外地上演,而最后他又轻轻松松指出赌场的小手段。

  因为每个房间的人都不尽相同,闹剧又基本上被荷官化解,所以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只是在众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当然这举动也引起了高层们的注意。

  “经理,今天好像来了个砸场子的,您要不要出去震慑一下?”被唤作主任的人,朝着面前的男人点头哈腰道。

  “呵。”经理冷冷一笑,“许久没有见到敢来闹事的人了,以为老板不在就能反了天?我必须得好好治治这帮小兔崽子!”

  “是,是是。”主任把腰弯得更下。

  两人跟着侍应生指引的方向走进了一处房间,有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正好戳穿了他们的小手段。

  “经理,就是他!”

  男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刚准备立立规矩的经理直接卡了壳,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老板……”

  看完全程的应骄:???

  见温愉升毫无意外地和那言寓两人移步去了另一个秘密的房间谈话,他不禁有些槽多无口。费了这老半天的劲,就为了砸自己的招牌?

  对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此行来的目的……对呀,是做好事!

  帮助弱小是好事,惩罚强权也是好事。

  只是对方说自己十恶不赦,没想到还真的没那么干净,那些荷官基本上也都是按他的规定所挑选出来的,不得不说专业素养确实很高。

  原来他在国外的那些产业,都是这样的吗?

  也是,当时温家已经不行了,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那真是神仙难救。可是即使自己再困难,也并不能成为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思绪有些烦乱的应骄忍不住离开了这里,本想着在小村子里面走走,突然发现了一家精美梦幻的店,随即止步。

  温愉升谈好事情后,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应骄,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刚想打个电话,却见他自己从大门口又回来了。

  他赶忙迎了上去:“骄骄,你今天帮我赚了那么多,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只是想要彻底清除一个赌场并不容易,后续还有很多操作,我会慢慢让这些都消失。”

  “你做得很棒。”应骄似乎毫无芥蒂地称赞道。

  温愉升却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过后哑着嗓子道:“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是一个亡命之徒,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产业遍布在各地,谁也无法保证最终结果会怎么样。即使有一些正规产业,也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我要背负的债务会到达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

  “所以我会继续去爱你,而你,最后千万不要选我。”

  他要折断自己的羽翼,为了给所爱之人展示一个纯洁的自己。何其卑微,何其有幸。

  应骄没办法给他答复,最终只能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

  被包装得很好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握在里面,比曾经为了哄他要送给他的那些小野花要好看许多,也更柔弱易折得多。

  “之前去你家里,看到我送你的花谢了,换上新的吧。”

  ……

  终于到了周三,应骄甚至想要直接把这一天睡过去。然后推脱说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才赖床,这样就可以不用见常乐颜了。

  毕竟他虽然算是原谅了对方,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多少。奇奇怪怪、磕磕绊绊,只能勉强算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些。

  然而还没有等他实施这个计划,就被对方连环夺命call吵醒了。

  “大哥现在都两点了,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好吗!”应骄以为他是想跟自己讨论一天的计划。

  “我就要现在说。”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轻佻得惹人厌烦,“深夜2点的酒吧,正是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应骄瞪大了眼:“不是吧,你这像是追人的态度吗,深夜2点把人约出去?那一整天都浪费了!”

  “嗯……难不成你想让我带你去看电影、去游乐园?反正我就算准备得再好,你也都瞧不上,更不会答应我,那干脆就按我的心意来喽!”他可谓理直气壮。

  应骄咬牙切齿:“几天不见,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亏他前几天还觉得对方送自己上学的模样有些乖巧,真是鬼迷心窍!

  “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常乐颜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往后几天的约会,我也要天天去烦你,我想他们也是会理解的吧?”

  应骄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只能决定舍命陪君子一回,不然接下来几天他每次都来闹,那真是不得安生了。

  “对了,你都答应了我一个要求,那就干脆好人做到底吧,我还想看你穿那双我送你的鞋子。”他说完就像是怕对方不答应似的,匆匆挂了电话。

  那双鞋子……不是女式鞋吗?!如果上身打扮得很男性,又穿了那么一双鞋,一定会被当作变态的!

  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再女装的应骄气急败坏地掀开了被子,在心里把常乐颜模样的小人扎了千万遍。

  如果要女装那别人很容易看出来他是“娇娇”,除非……

  随缘酒吧。

  应骄睡眼惺忪地来到了对方发给自己的地址,他还没有来过这种嗨得不行的地方,之前那家甚至客人加起来都没有这边的服务人员多。

  吵杂的音乐让他的精神又重新振奋了起来,远远地就看到常乐颜身边紧紧围绕着几个妙龄女郎,都快把身上的汹涌贴了上去。

  ——还真是死性不改。

  他一边为对方未来的对象哀叹,一边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周围的人频频回首。

  “常乐颜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说也是他们约会的日子,好歹认真一点行不行?要么就不要参与进来,现在这样又是给谁看哪?

  “呀。”旁边一位长发女郎张开手半捂住了嘴,“这位姐姐怎么能叫颜少的全名呢,这多不合规矩啊。”

  另一位短发女郎则媚笑着道:“颜少,这位是你什么人哪,不会是未婚妻吧?那我可就比不上了,大小姐身边的人化妆技术那么好,不像我没人伺候,自己技术也差,最多就抹个口红。”

  最后一个披肩卷发的女郎并未多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应骄,半个身体都快要坐在常乐颜腿上了。

  “喂,常乐颜你转过头说个话啊——”应骄就算得知了自己如今身体一切健康,也不是很想待在这种纵情欲海、声色犬马的地方。

  常乐颜还真转了头,只是眼睛里并没有带什么温度,他仔细地端详着应骄,似乎是在评估什么东西。

  “你哪位?”是冰冷疏离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