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愉升的方案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但应骄却不答应——开玩笑呢,他才来S大多久,已经请了六天的假。

  旅游的话最少也要再请一周,即使他是开了后门进来的,也不可能如此懒散啊。

  于是他告诉众人马上要到考试季了,自己要好好学习,其他的事等放假了再说。这样通过隔离的方式,他应该也能好好问一问自己的心,到底该怎么办。

  只要见不到那七个人,没准他生活也能步入正轨,谁说他的未来对象一定要在里面选呢?

  当然,他本来是这样想的,但往往事与愿违。

  季舟宜会时不时来找他讨论问题,明明他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对方似乎就坚信自己能答出来。

  温愉升总是借着院长妈妈的缘故来邀他见面,他还不得不去,不是说好了要放手吗,现在又是怎样啊?

  常乐颜更不用说,有了他老爸的“金科玉律”,他必须护送应骄上下学,整得自己像是个婴幼儿。

  阴天晴说是应骄实习时可以去他工作室,嗯,这个还算是在谈正经事,不过他们之前做的那首歌也还需完善。

  商步云嘛,虽然他是想保持距离的,但一发现对方又在被叔伯们纠缠,他也只能再度干起了“老本行”,晚上还偶尔要和对方连睡。

  冷榕羽不得不说是个很浪漫的人,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早就被他连续的小惊喜所俘获,而作为男孩子他也忍不住要去赴对方的约。

  林景酌也算是他很对不起的一个人了,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之后又双排了好几次,都获得了很好的反响。

  他们明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全在较真,应骄强迫自己投入学习的海洋,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他们的脸。

  第一次考试果然考砸了,毕竟S大确实是群英荟萃天才如云。应骄又是直接升到了大二,进度肯定赶不上,更别说还有一群人老是在扰乱他的心神。

  这对成绩一向保持在年级前五的曾经学霸应骄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拿着这样的成绩单,如何面对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院长妈妈。

  不说到时候能不能成功毕得了业,即使毕了业,想必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那也太辜负这个机遇了。

  他终于发了怒,把自己关在家里日夜苦读笔耕不辍。因为是音乐系,他唱歌练得嗓子都快发炎了,其他人就算心疼也只能作罢。

  一开始应骄确实觉得自己耳边清静很多,学习起来事半功倍。然而在慢慢地赶上进度之后,他又感觉心里空空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旦离开那真的是如同蚂蚁在噬骨。

  真的不能再逃避下去了,这样逃能逃到何时,问题根本解决不了。这几个男人,有的明明才认识几个月,却仿佛已经深入骨髓。

  他不可能忘了他们,那简直像是要把他的心挖出来一样。要是全部忘了,那就是挖了七次,若是选择了一个,那可能只需要挖六次。

  权益利弊,应骄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了。

  正好下一次考试他进步非常大,又迎来了一个小长假,应骄决定,那就按他们说的那样。

  去旅游吧。

  ……

  像这种测试,当然目的地要越远越好,才能看得出每个人对待事情的不同。

  要出远门,应骄想了半天就准备把妹妹托给常乐颜认识的那些医生们照顾。

  毕竟上次对方那样对他他固然生气,但是那将近一个月里,他们还是把妹妹照顾得挺好的。不然的话,他就是拼死也要把对方拉下水。

  其实有点奇怪,妹妹最近几次都有彻底苏醒的迹象,但不知为何又重新昏迷过去。他这次远渡重洋,也是想看看国外有没有类似的病历。

  常乐颜这是第一次见应骄的妹妹,虽然他去过对方家里好几次了,但妹妹的房间都是关着的,他也没兴趣去窥看。

  像是之前那次,他也只是让医生和护工们上门,并未亲自来看护。这次本也可以这么做,但他怕出去太久会出什么纰漏,到时候应骄肯定怪死自己。

  于是他特意要把对方送去专门的地方治疗,从头至尾都必须亲力亲为。

  只他一踏入那个神秘的房间,看到床上那柔弱苍白的女孩时,不由愣住了。

  都是姓应,他自然也以为这两个人是亲兄妹,并没有做过多的调查,可是怎么如今看来,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甚至这女孩……仿佛跟自己有点像?

  是哪里呢?

  “傻愣着干嘛呢,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应骄前来催促,一进门却看到常乐颜正抓着自己妹妹的手腕。

  若是一开始他一定以为对方在轻薄妹妹,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对常乐颜有了改观,只是有点疑惑:“怎么了?”

  “啊……”常乐颜罕见地手足无措起来,他放开了妹妹的手,指了指她手腕内侧的一颗红痣,“她这是天生就有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我从孤儿院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好像就有了吧。”应骄回忆了一下。

  “你们,你们不是亲兄妹吗?!”似是非常激动的样子。

  应骄更加狐疑:“你不是早就调查过我了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有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啊哈哈哈,我只是查了你又没有查你妹妹,本少爷还是知道要尊重隐私的好吗。以往我都是一个人出去花天酒地,哪有过这么多人一起旅游的,当然觉得膈应了。”常乐颜别别扭扭地解释道。

  他忍不住心中又酸了一下,不是亲兄妹应骄还这么照顾这个女生,两人才是真正的亲密无间。

  若不是看其他竞争者全是男性,他都要以为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了。

  不过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要知道,他那同父异母幼时走失的妹妹,那个地方也有颗红痣!

  真的会这么巧吗,而且对方出自孤儿院……

  趁应骄不注意,他偷偷拔了根对方的头发握在手心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颤个不停。

  ……

  他们本可以乘常乐颜的私人飞机,但是其他人貌似并不接受这“嗟来之食”,全都表示应当按正常的程序走才算公平。

  可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增加好感,几个平日里挺节俭的人也都订了头等舱,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应骄一个人在最后临头将自己的座位改成了经济舱。

  这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场景,本来头等舱也没几个人。

  七人大眼瞪小眼,又觉得用眼神杀死对方什么的太幼稚了,不到一会就已经睡倒了一片。若是有人回头一看,就能发现他们的姿势极其相似,连神情都有种异曲同工之处。

  然而其他几个人非富即贵,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场景,应骄又不在,就这么错过了一个发现秘密的机会。

  一阵颠簸过后,飞机安全抵达。这一次他们乘坐得确实有点久,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几个人醒来都感觉浑身腰酸背痛。

  应骄虽然在经济舱,但他并没有睡觉,还不停地写写画画,状态倒是比另外几个人好得多。

  “骄骄你怎么忍心弃我们而去——”一会面他们就不停地在叨叨。

  应骄也是不明白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捏准了自己心软这个软肋,导致几个大男人能这样不害臊地装小可怜。

  他已经有些犯困了:“看你们这样子待会儿应该睡不着了吧?”

  “那不行,我们都要陪你睡!”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致。

  “那你们倒是找一个能睡八个人的房间啊。”他嗤笑道。

  任谁这几人手段通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找不到吧?毕竟他可是特意挑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去过的地方,远得很。

  “还真有。”季舟宜弱弱地补充道,“东北的土炕不就可以吗,但这样应该找不到。”

  应骄刚松了一口气,又听阴天晴提议道:“霓虹国不是有那种榻榻米吗,我们找个大一点的总统房,让酒店换一下设施估计可行。”

  总统房,八个人睡。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如果性别换一换,没准别人都以为他们是拼夕夕名媛了!!!

  然而即使应骄再不愿意也是寡不敌众,很快他们就真的找到了可以满足这个奇怪要求的酒店。

  看着八床洁白的被子,他已是困得找不到北了,随便挑了个倒下就睡。

  这下另外七个人就惨了,他们本来毫无困意,如今又只能大眼瞪小眼。而且应骄睡了左边第一个,那谁愿意睡最后一个啊!

  战争一触即发,正酣然入梦的应骄丝毫不知道,那七个人正为床位的分配争论不休,哪想当初分周一还是周日来得容易。

  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一致——把他搬到最中间,然后其他床围着绕成一个圈,如此每个人离他的距离就差不多了。得亏总统房够大,不然绝对完不成这个任务。

  应骄正巧做梦自己躺在一片云朵来,咦,这云怎么长脚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