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前都住的是茅草屋吧?”室友们忍不住出言讥讽,想要找回场子。

  应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咸不淡道:“是啊,屋外还有狗吠呢。”

  “你骂谁呢你——”

  “诶你们快看,外面那几只野猫打起来了!”同伴冷不丁出声。

  暮色四合,但她们住在底层,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有两只猫在互相缠斗,丝毫不让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噗。”有人一乐,“怎么那么像某俩人啊,还真是怪可爱的。”

  虽然被比作猫让挑衅的人不太高兴,但也不想被别人当笑话看,也就没有再挑事。

  大家安静地回到自己床位开始收拾起东西,好在刚下过雨不算太热,几人都很快打理完毕。

  她也不着急,反正等小跟班来收拾就好。左右四下无事,就想要泡个脚好好享受一番。

  然而才看到泡脚桶她就又炸了:“我让你买东西又不是不给钱,你至于买个残次品吗?”

  同伴连忙上前察看,发现木桶边缘上有个小缺口。

  “是俺没有检查仔细,但这也不影响啊。”

  “不影响?你们这些下等人用惯了糙东西,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她不依不饶,指着对方鼻子教训一点情面都不留。

  应骄可不想惯着这个娇小姐:“都已经沦落到和下等人共处一室了,大小姐还没有学乖吗?不想用就不要用好了。”

  他几步上前扛起木桶往门外狠狠一摔,可能是因为做惯了活,力气出奇地大,直接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啊!”气急败坏的声音惊起屋顶一连串的鸟儿飞起。

  小跟班一看大事不好,想都没想抄起一个盆子递了过去:“坏了的木桶不用就是,这里还有新的。”

  眼前的盆子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是干净,有了替换物品后,吴瑕玉气焰顿消。

  “那个是俺的洗脸盆……”同伴小声说道,然而对方却装作没听见,甚至开始在里面剪脚趾甲。

  应骄也不想再把东西抢回来了,看着她委屈的神色将其拉至一边,似在密谋什么。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为了避免这两人抱团,随便抽出了点小零食抛了过去:“这个不好吃,给你。”

  对方也真是个吃货,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心满意足的面孔,表示不会再计较。

  “哎呀都说自守自家庙,我们四个人可以说是一个整体了,一点小事就吵闹岂不是让隔壁的人看戏?”见事情平息,小跟班又出来做好人了。

  但她刚才也是算帮凶,什么都不做可没那么容易得到原谅,于是就拿起拖鞋拍空中乱飞的虫子当作赔罪。

  “也不知道A班她们住的地方该是多么地舒适,怕是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我可不想一直住在这。”

  “谁说不是呢,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我们。”

  几人不满地发着牢骚,隐约还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气氛一下子平和起来。

  按顺序梳洗完毕后,应骄躺在了满是补丁的床上,想要尽快让高速运转的大脑得到一些休息,又听旁边起了分歧。

  “哎呀俺忘记买牙膏,你借俺用一下怎么了?”

  “用就用吧,你干嘛分走那么一大坨,故意的吧!”

  应骄被吵得头疼,借着地理优势直接被灯关了,又在她们发作前扯起了大旗:“快到十点了,再不熄灯被其他人发现,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三人哼了几声,只得放好东西悉悉索索地上了床。

  准时六点,大伙就要起床洗漱了。终于不用再待在这个有异味的宿舍,几人还是对上课十分期待。

  但这期待终究是落了空,除了班主任,其余几位先生简直就是国色天香,令人不禁想象自己将来也能成为这样。

  都有人猜测校长该是多么倾国倾城,不过被告知校长长年不露面。

  然而再赏心悦目有什么用,她们和班主任一样魔鬼啊!

  和A班一对一的模式不同,她们不仅是一对多,而且只有四个老师,各自负责多门课程。

  先生们看上去和气,但根本不会放水,完全是把她们当作接班的大小姐来培养。

  特别是班主任,也不多废话,直接让她们顶着水杯站军姿,稍有不慎就会被教尺一顿抽打。

  好不容易捱到了选修课,众人又有了新的期待。因为要和其他班一起去公共教室学习,选修课的先生一般也是从A班选拔。

  按照应骄的指示,同伴选了烹饪课,而另外两人则分别选了茶艺与女红。

  放眼望去,整个班竟没有要选花艺的。

  “你没听说吗,花艺课根本学不到什么知识,而且因为一直无人选择,都快被砍掉了!”小跟班得知应骄报了名,状似关心实则心底乐开了花。

  应骄看都不看她:“那只是因为之前都由别人教授,这一次我相信肯定不同。”

  “我们还在自己教室里你表什么忠心啊……”她正吐槽着,却见班主任从身旁经过。

  “先生”二字还未喊出口,就见对方向应骄轻飘飘递过去了一个眼神:“走吧。” ???

  什么鬼,是她教花艺?!

  那看情况应骄早就知道了,自己还给她提供了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哼,那又怎样,A班的先生肯定比F班不知道好多少。而且班主任那么严厉,就等着在她手下受苦吧!

  还敢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因为被利用而激怒的小跟班,瞬间忘却了对方身上种种不合理之处,只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城。

  应骄当时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只是乖乖地跟着班主任走了。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那画面清晰得不行,甚至能看透对方心中所想。

  原来那时她竟是这么想自己的吗……还是说,是自己的记忆有意在误导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

  应骄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搁置,继续去按顺序回忆那些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