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打算去硬刚组织, 但这并不代表萩原悠平就乐意让自己的半身一直被艾维克利洗脑,一辈子被组织束缚。

  按照这个世界的走向来看,组织最后一定会被红方联合起来针对, 到时候就是威雀脱离组织、脱离艾维克利的最好时机,只要威雀“死”在红黑大战里,再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 再往后不就是天高地阔任鸟飞。

  所以在五年之前,在察觉到波特等人对威雀超乎寻常的尊敬和对组织的不满后, 贝利亚这个身份就出现了。

  就算是在实验室里呆的时间最长的波特都没有见过所有实验体, 有叶在,萩原悠平要捏造一个实验体身份实在太简单了,

  在威雀的带领下,波特他们脱离了实验体的身份,凭着各自的能力逐渐在组织里取得了地位,但对于非实验体的其他人, 他们依旧非常排外,这也是为什么威雀在成为意大利这边的实际掌权者之后会为他们专门建造一处基地。

  七年前,威雀离开意大利, 波特他们勉强按捺了两年时间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为了防止这群跟随威雀的疯子直接造反被艾维克利清除, 萩原悠平制造了贝利亚这个身份, 以前一代实验体076的身份接触他们。

  威雀也在萩原悠平的指导下联系了波特他们,表示了贝利亚身份的真实性。

  总之,在波特他们的认知里,贝利亚的实验方向同样是脑域开发, 与阿尔里戈和阿莱塔不同, 贝利亚的实验是成功了的, 他拥有几乎能够预知未来的计算能力,但相应的,他几乎无法行动。

  因而与还能够作为成员活动的波特他们不同,贝利亚的未来只有被组织囚禁在小房间里,为组织献上自己的一切,在预见这一点后,他抱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心情去求助了他偶然听到的身为实验体的救赎的威雀。

  最后的结果就是威雀帮助他完成了假死,逃离了组织。

  有威雀做担保,波特他们完全没对突然出现的贝利亚有丝毫的怀疑,很快在贝利亚的搓蹿下悄咪咪建立了克拉肯家族,借着贝利亚的计算能力悄咪咪赚钱,很快在里世界打出了名头。

  清除组织势力的残余——黑方和雷司令,实际上就是萩原悠平的计划。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会导致诸伏景光被派去意大利,然后还会被三次元观测者艺术加工成这个样子,他绝对……好吧,他还是会这么做。

  三次元的事关他什么事,比起无关紧要的漫画论坛,当然是打扫威雀未来的房间更加重要。

  日本的时间比意大利要快两个小时,此刻正是凌晨六点,按照萩原悠平的作息,这个时间的他应该还在睡觉,可是今天,为了帮诸伏景光算牌,他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就从床上爬起来。

  唉……

  萩原悠平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手机的屏幕上,如果此刻的诸伏景光能够看到萩原悠平的手机屏幕,一定会发现,萩原悠平手机上显示的画面与宴会厅里的大显示屏上的一模一样。

  想到就在隔壁睡觉的哥哥,萩原悠平有些心虚地把被子举起来盖过头顶。

  倒不是不能躺下来窝进被子里,主要是萩原悠平有点担心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克拉肯家族的成员萩原悠平都认识,就比如此次作为主持人的三姐妹,她们并不是三胞胎,而是本体与克隆体。

  在mafia盛行的意大利自然不可能只有组织这么一个大势力,事实上能与组织相媲美的势力还有不少,私底下有一些禁忌实验室的也同样很多,这三个女孩就是克拉肯刚成立不久,因为过于张扬被一个老牌mafia打压,波特他们偷偷组织人手去偷家的时候发现了她们,并把她们带了回来。

  坐在正中间的女孩才是本体,多尼莎,另外的两位克隆体萩原悠

  平也不怎么能分辨,只知道一个是多尼亚一个是多尼拉。

  隔着近万公里,萩原悠平沉下心思,专注的注视着牌桌上的情况。

  六个玩家加一个庄家,总共十四张牌,很快就发放完毕。

  【天边逐渐泛起了白色,太阳在缓慢地升起,从天际线处泄露出的几缕白光洒进紫色的眼眸里,在青年的身边勾勒出微缩的幻影。

  那是小小的桌子,桌子旁边坐着简易的人偶,每个人偶身前都放着两张扑克牌。

  “苏格兰,把你身上的资金all in,然后Insurance。”

  桌子边,脸上写着“苏”字的小人拍了拍桌子,把一张银行卡丢在了桌子上,其他的小人的脑袋上也随之飘出代表着“嘲笑”、“震惊”、“幸灾乐祸”的气泡。

  然而随后,坐在庄家位置的小人翻开了身前的扑克牌。

  A和5,没有Black Jack。

  紧随其后的,苏格兰小人也翻开了自己身前的两张扑克。

  A和10。

  ……

  “这!这怎么可能!”高台下,紧张地观看着这场比赛的宾客们发出惊呼,不敢置信地尖叫,“噢,天啊,那是一个好运的疯子!”

  是的,没有人可以否认诸伏景光的好运。

  与通常的黑杰克开局直接发两张明牌不同,在亚特兰蒂斯的规则里,在确认,没有人要买保险之前,是不允许玩家翻开手牌的,即是说,买保险这个环节是纯粹的靠运气瞎猜,去于庄家对赌的环节……真的吗?

  多尼莎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向着诸伏景光温声道:“您真厉害,我输了,按照规定,您能获得两倍的赌注,请问您的赌注具体是……”

  “啊,也不多吧,一亿美金。”诸伏景光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随即又兴奋起来,“哼哼,看来小爷我运气很好嘛!既然如此,我要坐庄!”

  看到他的表现,一些本来因为他这一手以为他在扮猪吃老虎的人又收回了注意力。

  看来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幸运小伙子,毕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出老千嘛。同桌的小姐姐抬头看了眼大屏幕,怜悯地想,可惜,幸运在这里可是走不长远的啊……】

  [啊啊啊,悠平,阿姨好想你!]

  [斯哈斯哈,只穿了一件衬衫的悠平]

  [贝利亚!连上了啊!果然悠平曾经也短暂地做过实验体啊!]

  [威雀团宠实锤了,大家都在宠威雀。]

  [笑死了,景光已经因为威雀被针对好几次了吧]

  [景光:食不食油饼。]

  [可怜的小姐姐马上就要被打脸了。]

  [乐,在洗牌过程中记住所有的牌什么的恐怕没人能做到吧。]

  【“苏格兰,Hit。”

  “Double。”

  “Stand。”

  简短的命令下,每一局游戏都能完全打到诸伏景光要求的效果,五局过去,诸伏景光有赢有输,黑方却一直在输。

  诸伏景光悄悄看了他一眼,只见此刻的他已经满头冷汗,死死地盯着发牌的庄家,不明白为什么每一张牌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远在日本的萩原悠平伸了个懒腰,被他当作睡衣的宽大衬衫从肩头滑下,又被他随手拉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微缩模型,只见标注着“多”字的笑容表面端庄地坐着,实际上,带着蕾丝手套的女孩却一直在以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换着手上的牌,除了在她坐庄时的第一轮发牌,此后的每一张经过她手里的牌都会被换掉,并且她也会换掉别人的牌来保持总体的牌型不出现差错。

  这些转换只有

  认识多尼莎的萩原悠平可以预测到,其他人根本无法得知。

  出千在赌博中也是一种技巧,而在上百名的观众眼皮子底下、在高清摄像机的监视下,能够做到毫无痕迹地出千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三位小姐却都是精通此道的人。

  差不多了。

  萩原悠平看到了诸伏景光发出的信号,接下来,他要赢!

  ……

  于此同时,距离诺顿赌场中心宴会厅直线距离863码的大楼上,一袭黑色风衣的波特闭着眼睛趴伏在天台上。

  风速、湿度、空气阻力……等等需要被算进狙击过程的指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变换。

  某一刻,他突然睁开眼睛,左眼周围的血管暴起,灰色的眼眸周围迅速充血变红。

  “沙沙——”耳机里有些杂音,但并不影响波特去捕捉贝利亚的指令。

  终于,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波特,苏格兰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轮到你了。”

  呼吸带来的颤动被波特压制到近乎没有的地步,左眼传来的刺痛不会干扰波特分毫,某一刻,他干脆利落地扣下了扳机。

  细长的子弹撕裂空气,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击穿了彩色琉璃上的花纹,去势不减地击中了黑方的大脑。

  那个低调的中年男人到底是一个赌徒,根本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沉稳,在带到赌桌上的资金即将耗尽的前一局,他终于小小地赢下了一局,那一局里,来到他手上的手牌终于完全符合了他的设想,心理上的满足让他稍微失去了冷静,坐上了庄家的位置企图迅速赚回失去的本金。

  贪婪与野心一齐定格在他的脸上,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短暂的品尝到了胜利的喜悦,想必就算死去也是美好的吧?

  看着倒下的写着“黑”字的笑容,萩原悠平伸出手,戳散了眼前的幻觉。

  “咔哒!”轻微的声响传来。

  萩原悠平一惊,眼睛瞪圆,下意识要缩进被子里。

  房间门被打开,睡眼惺忪的萩原研二出现在门口,半阖着眼说:“一大早悄悄玩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