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要用金子造一座金字塔?”

  店长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正三角,不可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

  她在金店里工作了这么久,服务过的客户数不胜数,一次性买下好几套金饰的壕气大老板遇到过不少,但他们在阮呦面前,都“吝啬”得没法看。

  这位大小姐,她打造的是金字塔,金字塔!!

  金钱观首次崩塌,有钱人还能这么玩的?

  果然。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需要你们赶一下工期,尽早给我。”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安排技术师着手为您定制。”

  离开金店的时候,卫雯忍不住小声说:“您父亲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顾佑迁——狂热金子爱好者。

  要是知道宝贝女儿给他送了个金字塔,可不得乐疯过去。

  阮呦想到了一件事,“之前你说爸爸很喜欢那辆纯金外表的超跑?”

  “是的,布X迪威龙,只是阮太太说那辆车过于招摇,不准顾先生开。”

  阮呦一脸心疼。

  顾傅琛出行一般都是商务车,黑色神秘,低调简单,绝对不会开超跑出行,爸爸又没有“资格”开,这般想来,纯金跑车从买回来后应该一直摆在车库里当吉祥物。

  又是心疼超跑的一天。

  “他们后天中午的飞机,到时候开这辆超跑去接他们吧。”阮哟建议道。

  她想开超跑很久了,苦于没有机会。

  以往每天出门要么是找鹿鸣,要么是上小课买买买,或者顾傅琛开车,她自己开车的机会少。

  后天爸爸妈妈回来,她肯定要和顾傅琛去机场接的,开上爸爸最爱的超跑,快乐你我他~

  卫雯立马将这件事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里。

  “明天下午去接顾先生、阮太太,后天要参加戚老的生辰,大后天的投资小课原本由杨耳主讲,他因个人原因无法到场,推荐了好友祝池阳,这是主讲人的基本信息,您看看。”车上,卫雯将一张A4大小的文件递给后座的阮呦。

  阮呦还没回过神。

  “祝池阳?”

  …

  程池阳盛贝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半。

  盛贝似乎才醒。

  十五年前盛家经商赚了不少钱,从小镇上个体户发展成为企业家,盛家如今家境很好,全家人宠着的盛贝自然成了大伙的心头好。

  【什么祝呦,她是谁?】

  祝池阳愣住,犹豫着关上手机,没有回复。

  良久后,盛贝连连发来几条消息。

  【我问我妈妈了,在你还没找回来之前,祝家收养的小女孩?】

  【她不是被送回福利院了吗,提她做什么?】

  【我妈妈说她从小性格就不好,被送回去是迟早的事情】

  …

  十六年前的事情,盛贝对当时的记忆不深,关于阮呦的一切都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也全然忘了她跟哥哥盛数抢阮呦兔子娃娃的事情。

  这一点,祝池阳印象深刻。

  【还记得书包上的小兔子玩偶吗?】祝池阳问。

  盛贝过了一会回:【小学书包上的那个?记得,我初中时候还挂着,就是不知道谁送的,还挺可爱的,现在我还留着,算是我们家的古董了】

  祝池阳想解释,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这件事情里阮呦是真正的受害者,可即便如此,他跟盛贝青梅竹马十几年,自然而然会偏向她。

  就算盛贝做错了什么,祝池阳也会下意识的原谅。

  再说,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也有责任。

  祝呦哭着问他为什么不从盛数手上把她的兔子娃娃抢过来,当时他才从人贩子手中被领回家,跟父母不熟,祝家又事事依靠盛家,他不敢反抗。

  连最后盛父盛母恃强凌弱地围着祝呦,让她跟盛贝道歉的时候,祝池阳也不敢吭声,更不敢说出事情。

  又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只不过仗着祝呦没人疼故意欺负她。

  现在祝呦成了阮呦,是顶豪家族顾家的大小姐,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盛贝过去道歉。

  小孩子都会犯错,一次争抢娃娃的小事情,应该不至于引起什么大问题。

  祝池阳洗了把脸,没有将阮呦是顾家大小姐的事情透露出去,准备跟盛贝约个时间,把小时候的事情说一遍,一起去道歉。

  道歉之前,要跟阮呦约个时间。

  现在能跟阮呦见面的机会只有三天后的小课。

  大衣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是杨耳发来的消息。

  【你把阮呦的身份透露给外界了?】

  【没有。】

  一份保密文件看起来简单,但几大顶豪家族不厌其烦地让主讲人签,说明将这件事看得很重要。

  祝池阳刚回国,不敢违背几大家族的意思。

  【现在,顾家拒绝你参加投资小课,且不希望在国内再见到你。】

  【并且顾家强调了一点,是顾家的大小姐阮呦,拒绝了你。】

  【你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她看着挺活泼,很好说话的,不是我说,你惹恼她,肯定是你自己的不对,我从没见过她跟人发脾气】

  【你好好回忆,认真想想】

  祝池阳慌了神。

  他在阳台上抽了根烟,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小祝呦跑到他面前,指着盛数手里的兔子娃娃问,“你可以不可以帮我抢回来。”

  “我打不过他。”她哭着说。

  那时候,祝池阳一如现在一般慌张。

  他没有与盛数为敌的勇气,只磕磕巴巴地回答了小祝呦一句话,“你自己解决”,说完慌张离开。

  祝池阳遵循父母的愿望,好好学习、出国、跟青梅盛贝交往,他的一生从他被接回祝家已经被安排好了,他不想反抗,也不敢反抗。

  长此以往养成了遇事先问别人的习惯。

  他想打电话问问祝母的想法,可想到阻拦在前的保密协议,又不敢拨通电话。

  半年前有主讲人在经济论坛上透露关于顾傅琛的消息,后来这人被整得很惨,压根没公司敢用他,不得已去了国外某家小公司任职。

  小课的薪酬丰厚、有利于职业发展,但承担的风险、要负的责任同样沉重。

  祝池阳不明白为什么阮呦会将十六年前的事放在心里。

  踌躇间,手机收到了两条陌生短信。

  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一顾的态度。

  【我是顾傅琛。】

  【跟我见一面,时间待定】

  没有询问祝池阳的意见,这场谈话已经定了起来。

  顾傅琛说时间待定,不是因为很忙,只是因为不知道阮呦的想法。

  他现在很矛盾。

  妹妹如此厌恶一个人,说明祝池阳跟阮呦之前的交往很不愉快;他应该迅速解决他。一方面又顾及阮呦的想法,不敢随意跟对方见面。

  他之前一直在等阮呦主动提及过去的事情,阮呦确实跟他说了很多。

  路边摊、游乐园、过山车、甚至与养老社区周芷阿姨的一切,提到的都是美好的回忆,难过的地方半点没提。

  顾傅琛以前总想着不能逼阮呦,等妹妹慢慢接受了现在、跟过去和解,回过头的时候会发现他跟爸爸妈妈始终站在她身边。

  可谁会没有一点秘密。

  他的秘密也没有跟阮呦说。

  晚餐。

  阮哟下来时表现如常,看到他后主动开口。

  “我不同意祝池阳成为主讲人。”

  顾傅琛一愣,随后道:“我听说了这件事。”

  一向是陆家处理与小课有关的事情。

  这点小事不至于上报,只不过这还是小课助理第一次听到阮呦的吩咐,而且还是如此强硬的吩咐,辗转找到顾傅琛确认。

  顾傅琛对于别人是生是死,事业状态是好是坏满不在乎,冷血一点讲,他只在意阮呦的想法。

  阮呦喝了口鸡汤,胃里暖融融的。

  顾傅琛说完后一动不动盯着她,很想继续往下问,又怕她难过把话咽了进去。

  这让阮呦想到了每次鹿鸣跟她说事情,说一半还有一半要卖关子,急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阮呦从未主动提及过去的经历,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跟哥哥说这些事特别矫情。她不想提及过去,但却是想跟家人诉苦的。

  人人都有委屈,她也有。

  小时候被盛贝盛数欺负,会哭着喊着跑到祝池阳面前告状,希望他能帮忙,他却不搭理她。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句话不适用于她,没人喜欢的孩子,就算受委屈告状也没人听。

  现在,有人想听她诉苦。

  她没跟鹿鸣说过,没有跟第二个家庭的养母说过,没跟鹿鸣的妈妈说,这么多年一直憋在心里。

  “我被两个家庭领养过,祝池阳是第一任家庭的哥哥。”

  阮呦低头,盯着碗里的鸡汤。

  “养母领养我只是因为祝池阳当时走丢了,他们想再养个孩子,福利院里没有男孩,我是当时最好看的,他们就把我领养走了。”

  “起初他们对我挺好的。”

  这也是阮呦一直没有找他们麻烦的原因。

  “后来人贩子被抓,找到了祝池阳,他们心疼自己的儿子,很少管我。”

  阮呦用手支着下巴,声音恍惚:“那年我生日,缠了他们好久买了个兔子娃娃,可以挂在书包上,手心大小的一个。隔壁的邻居叫盛贝,人人都喜欢她,她想抢我的娃娃,我没有让她抢走,后来她喊她哥哥盛数来帮忙。”

  顾傅琛皱眉。

  “娃娃被抢走后,我去找祝池阳告状。他胆子小,不敢跟盛数斗。后来养父养母当着盛贝爸爸妈妈的面批评我。”阮呦顿了顿,依然很不服气,“可是我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凭什么把我的娃娃抢走。”

  顾傅琛摸摸阮呦的脑袋,轻声说:“错的是他们。”

  还有我。

  都怪他当时不在那里。

  都怪他要组局玩捉迷藏游戏。

  盛数算个屁。

  盛家又算个屁。

  说到最后,阮呦难掩委屈,眼眶有些红,带着几分小抱怨地说:“他们还因为这件事借题发挥,把我送回了福利院。”

  她知道自祝池阳回来后,祝父祝母想把她送回福利院很久了。她懂,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要回去,但偏偏给她编了个这样的理由。

  这也是阮呦至今无法释怀的一点。

  …

  晚餐结束,阮呦半是松气半是紧张,发泄出来有人听的感觉很好。顾傅琛能听她说这些,她很感激,起身时特别特别想喊他一句哥哥,但第一天见面时不喊,就算现在认定顾傅琛已经可以做她哥哥了,她也不好意思喊出来。

  总感觉很矫情。

  她顿了顿,沉默地上楼。

  等阮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顾傅琛给宋闻发了条消息。

  半个小时后,宋闻发来盛家的相关资料。

  他边看边给祝池阳发消息。

  盛家已经在N市定居,飞过去三小时,下飞机后开车一小时。

  顾傅琛让助理定了最早的班机,让司机开车去江家。

  江淮刚从M国飞回来,行李箱都还没放到家里就被顾傅琛一把拽了回来。

  【干什么?】

  【去N市给我开车】

  【你去N市干什么?】

  【把我妹妹的小玩偶抢回来。】

  N市。

  江淮死都没想明白,他好好一家族继承人怎么沦落到跟顾傅琛做一些“抢夺东西”的事。

  哦,还有“劫人”。

  上飞机前,顾傅琛还把一叫“祝池阳”的“请”了过来,不准他发消息、打电话,就让他当一个木桩子,好好看着。

  顾傅琛坐在副驾驶座上阖眸小憩。

  自听到阮呦说的话后,他没办法冷静下来,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抖。

  “现在去哪你得告诉我吧?”

  顾傅琛:“导航上有。”

  “行行行,我不问。”江淮隐约感觉应该跟菩萨妹妹有关。

  盛家住在一别墅区,顾傅琛到时,里面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

  江淮小心翼翼往里看了眼,“确定不用叫保镖?”

  “不。”

  他保护自己的妹妹,还需要保镖插手?

  顾傅琛看着祝池阳,“待会你在门口等。”

  江淮无语了。

  “那你千里迢迢把他带来N市,只是为了让他欣赏你进去找人算账的模样?”

  “嗯。”

  他要让祝池阳知道,阮呦真正的哥哥,比他厉害得多得多。

  不是什么傻叉都能跟他妹妹攀亲戚的。

  江淮:…

  别墅门口,祝池阳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竭力想解释,每每开口只得到了顾傅琛的一个冷冽眼神。

  “闭嘴。”

  过来开门的人是盛贝。

  “你怎么来啦,”盛贝见到祝池阳一笑,目光而又落在顾傅琛身上,“这位是?”

  “他是…”

  “我是阮呦的哥哥。”顾傅琛皱眉,往里扫了眼,里面只有四口人,确定不会有无辜人牵涉进来,一把将祝池阳往玄关处推,重重关上门。

  “嘭”的一声,惊得室内的人够呛。

  盛贝吓得往后躲了两步。

  盛数忙上前,“你谁,赶紧出去,不然我们报警。”

  祝池阳忙给盛贝和盛数使眼色,嘴里无声念叨着两个字,“祝呦。”

  顾傅琛挽起袖口,声音淡淡:“你就是抢走我妹妹玩偶的邻居?”

  “什么玩…”

  话还没说完,顾傅琛一个过肩摔重重把他摔倒地上,脊背落地的刹那几乎快要震碎开来。

  盛贝吓得要死,往爸爸妈妈身后躲,尖声道:“什么玩偶,你认错人了。”

  顾傅琛皱眉,扼住盛数脊背的手停顿了两秒。

  “很多年前,你们抢过一个叫祝呦的小女孩的兔子玩偶。”

  盛贝想到了早上祝池阳说的关于阮呦的事情,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摆手道:“你误会了,我的兔子玩偶肯定是朋友送的,怎么会从祝呦手里抢东西。”

  提到这件事,盛父盛母脸色大变。

  顾傅琛沉眉,忽地有些想笑。

  他们抢走了妹妹的玩偶,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如此大的灾难,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没有一点愧疚地活了下去。

  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件事,是阮呦还是祝呦,是玩偶还是玩具压根不关心。

  受害者痛苦,施暴者却无愧于心。

  有意思。

  顾傅琛起身,嘴角微扬,笑容阴郁得让盛母心间一颤。

  盛父盛母已经从祝池阳的态度里明白这人地位不低,盛母讨好一笑:“是我们的错,当年都是我们的错,我现在就让贝贝把玩偶送回来。”

  说着,她重重拍了拍盛贝的肩膀,“还不快去!”

  盛贝哆哆嗦嗦把兔子玩偶送到顾傅琛眼前时,他一点都不开心。

  软绵的玩偶上落了灰尘,白皙毛绒沾上了岁月的黄。

  “你们不记得这件事了?”顾傅琛握紧兔子玩偶的小身子,蓦地开口。

  盛母忙摇头,“记得,记得的!”

  “那时候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教训过了。”

  顾傅琛轻笑。

  “教训过了?”

  他把玩偶放到大衣的口袋里,抬眸,面无表情地扫过他们盛家四个人。

  “不记得这件事,没关系。”

  “我帮你们记。”

  “从现在开始,你们被商圈封杀了。”顾傅琛抬眸,居高临下地淡淡道:“我要让你们没有资产、身败名裂的离开。”

  “记住,今时今日,以后的一切惨况,被商圈唾骂、被他人排挤、逃离国外也不得安逸的生活,都是你们抢走我妹妹小兔子玩偶带来的。”

  顾傅琛整理好衣服,离开时扫了眼一旁脸色惨白的祝池阳,“帮我向你的父母带句话,你们的儿子以后不能在国内国外混下去了。”

  “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派人盯着。”

  直到他们去乞讨,他都不会罢手。

  盛贝不服气,哭着问:“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大的口气,就算有点地位又怎么样,你这叫恃强凌弱。”

  顾傅琛手搭在门把手上,闻言开门的动作顿了顿。

  他轻笑,声音里没有半点笑意。

  “对,我就是恃强凌弱。”

  “对你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当初这家人不就是仗着妹妹没人喜欢,抢走她的兔子玩偶吗。

  “不服可以来找我。”

  门被顾傅琛重重关上。

  盛贝委屈地哭,“他到底是谁啊。”

  祝池阳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顾傅琛。”

  盛父全身发凉。

  等顾父琛打开车门坐上车时,隐约听到了别墅里传来的嚎啕大哭的哭声。

  江淮上下打量他,确定他没事才戏谑问道:“你做什么了他们哭得这么惨。”

  顾傅琛抬手示意他赶紧开车。

  “没什么。”

  欺负我妹妹的人,没有好下场。

  顾傅琛和江淮飞回玛丽苏市时,凌晨三点。

  江淮没回家,直接倒在顾家的客房睡了。

  顾傅琛在六楼书房里,笨拙地跟家里的一位会裁缝的家佣学习。

  “顾小先生,您缝得太开了。”

  …

  早上七点,耗时整整四个小时后,顾傅琛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作品,悄咪咪地上七楼,等待妹妹起床。

  阮呦记得还要去接爸爸妈妈,一整晚睡得不太安稳,七点半时朦胧听见门铃响了,以为是卫雯让她进来,钻进被子里嘟囔着说:“我再睡半小时。”

  一睡就是一个半小时。

  九点,阮呦被闹铃震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

  长空万里,阳光灿烂。

  是个好日子。

  阮呦眼睛有点肿,她打算先去敷个面膜再消消肿,美美地去见爸爸妈妈。

  下床时,眼神不经意扫到了床头柜旁整齐摆放的两个兔子娃娃。

  一个稍显陈旧,是十几年前她被抢走的那一个,模样好看,兔子可可爱爱;一个“粗制滥造”,兔子的五官歪歪扭扭,缝的很丑。

  下面还有两张小纸条。

  阮呦拿起来。

  第一张写着,“阮阮,哥哥帮你把兔子娃娃抢回来了。”

  阮呦情绪复杂,又感动又惊喜。她承认,昨天跟顾傅琛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存了想让哥哥帮她报仇的意思,谁都喜欢被家人宠爱,她也如此。

  但她没想到,顾傅琛一个霸总,博湛的继承人会跑到盛家把兔子娃娃抢回来。

  正想翻开第二张,鹿鸣的电话打来了。

  “阮阮,今天我遇到之前卖鸭血粉丝的摊主,总算知道门口路边摊怎么回事了。”

  “鸭血粉丝的老板说,路边摊还会回来。前些日子有位有钱人把整条街都买了下来,说要给每位摊主建个小棚子,这样,他妹妹以后冬天来吃小吃的时候,就不会吹冷风。”

  阮呦想到了那次去吃路边摊时他们说的话。

  ——冬天来吃很冷吧。

  ——是啊,但是好吃呀。

  “是阮琛琛做的,对吧!”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阮琛琛都努力地想挤进阮呦的回忆里,那些不美好的回忆,他笨拙地用买下路边摊改造的方式补满。

  他想要的不多,大概是希望妹妹过去的黑白回忆里,能多几分花团锦簇,同时又将未来的新生活摆在她面前。

  “阮呦,以后我们去吃路边摊也不冷了!替广大B大学生谢谢你哥哥。”

  阮呦愣了愣,鼻酸,低头看向第二张小纸条。

  “哥哥给你做了个新的玩偶。”

  新的玩偶,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