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君生我已老

二更已至，笔架山周围沉寂着黑暗，山洞里有一若大的水池子，只见池子边半浮着一个少年，周遭的绿色光芒淡淡隐去。 远处可见，池子中的绿色光芒正向着那少年为中心汇集，像是成群的绿色小鱼苗围上捕食，可结果却是池子中的少年在吸食着绿色光芒。 渐去，水池中的绿水继而淡去，转化为淡水。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湿漉漉的手掌扣在了岸边上。 叶道南从水池中醒来，很疲惫地爬上了岸，他也发现池水淡化成普通液体了。这一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呐，还有那个白衣少年，他就感觉头疼，理不清怎么回事。 白衣的缥缈少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而上一次则是许诸告诉自己这个地方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心想那白衣少年好像很孤独，走不出这个山洞。 此时和来时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叶道南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赶忙回叶府，不然就没法给奶奶请早安了。叶道南是个有原则的人，坚持每天给老夫人请早安，为了拉近亲属关系和套套话，那些隐秘的故事。 叶道南最后看了一眼池子中央的那柄古剑，看穿了寂寞，仿佛那柄剑正是少年，一人独坐池中忍受孤独。 叶道南回雷州城时，已经过了四更，大街上最先看到的就是街边上，那个独自发散微弱火光的小铺，在这里又显出它的特别。 这是一家早点铺，店主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雷州城落脚卖包子生存。这种卖吃的往往起早贪黑，天未亮就得开门准备着天亮要卖的东西。 铺子前冒出一阵阵暖雾，一叠叠笨重的包笼子被女人那瘦小的身躯一抬而起，摆在了火炉之上，更换出已经蒸好了的包子。 叶道南走上前打了声招呼说道：“小蝶姐姐，早啊！” 中年女人见后，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手摸向腰前围布擦了擦，笑开了颜说道：“少爷，那么早就起来啦，还是老样子吧！三个肉馅的包子，三个青菜包子。” “嗯，还是喜欢小蝶姐姐的包子。”叶道南窃笑了笑，笑出了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 明显的话里有话。 说完女人就动手去准备着，叶道南看后又略微笑了笑，又看了看旁边还在熟睡的小女孩。 这是她的孩子，可叶道南眼里的小蝶姐与以前还是没变。至少身材没变，生了一个女儿也还是那漫性弧线般的身条子。 叶道南意淫的笑着，心想以前醒来第一眼是她，和她玩那种小孩子游戏，靠着她那软软的胸脯享受着无尽黄昏，一起等待黑夜的到来。 现在她有丈夫了，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可可爱爱的女儿。那是叶道南的青春，也曾幻想过与小蝶姐姐在床笠上如何如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香软的青丝，一起计划着未来。 可许诸来了之后，他不能再想了，他知道了很多东西，关于自己的事，未知危险正一步步接近，所以那此美好的幻想也从那时起……画上了个句号。 “少爷，新鲜包子来啰！”小蝶说道，叶道南从幻想中醒来，苦闷地笑了笑。 接过包子后，相互道了道再见后，小蝶这时才发现台面上放着银两，她抬手想喊住叶道南，可她却停住了。 她看到了叶道南高举的包子，似乎在说这是包子钱。小蝶这才笑了笑，心想这确实是他的作风，她也不原多问，像以往一样，就和当年少爷在饭桌上不知为什么突然爆发脾气一样。非要将自己赶出叶府，可后面他却偷偷跑来来教自己做肉包子和麻辣烫一样，没有理由。 她从前就喜欢着这个少爷，可她也深知自己是一个丫鬟，高配不上，两人的青春在结局上一抹而过，就像他以前讲过的姐弟恋的爱情故事，其中有句话在小蝶心底一直埋着，时不时回响起“恨不能与君同生逢时。” 此时的叶道南在脑海中还在意想着小蝶姐姐的魔性身材，口水不禁滑溜而下，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傻傻的姐姐以他从辛奇天那顺来的钱开始胡思乱想，乱想至感动和遗憾。 一大晚上来回的跑动，以及中途出现的黑衣人，经历的这一段波折，使他没有什么胃口，也就草草地啃了两个包子后，径直回府了。 回到府中，时间刚好是早辰，先去换好衣服，再给老夫人拜个早礼，老夫人看他一夜未眠的模样，心想也猜到了什么事，也不多问，草草结束，好让这个打瞌睡的孙子回房休息去。 “道南啊，你回去吧！这里有管家就行了！” 叶道南一听，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应道：“奶奶，那道南就先行告退了。” 叶道南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准备续觉了的，可他躺下后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回想起来，也发现了个大问题，身体变轻松了，不再像先前体存两股气息那般搔痒难耐。而且体内的两服真气也安静地躺在了脉门处，不再躁乱不安地往身体外跩动。 心想难不成这强酸性绿水与修复经脉有关，唯一的解释也只有这个了。他还将信将疑地扭起身子打起了座，身体上的伤也完好如初。 叶道南在想，唯一的解释，就是绿水与红药水的作用是一样的，甚至是加强版的红药水，还有可能是西部信徒们所信奉的圣水。又一想自己无缘无故把圣水来洗澡，想想都刺激，如果绿水有信徒，那自己会不会让他们千刀万剐呐。 当晚还真是个刺激的夜晚，先是被黑衣人拿刀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又掉进强酸性水中，竟然还活着，还意处修复好了全身经脉。 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叶道南旋即穿起了鞋子，开门后却是小哑巴拿着洗漱用品过来了，包括热水。 叶道南先是怔，然后不慌不忙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哑巴用下巴点了点，眼睛瞅向手中的洗脸盆。 叶道南在想，和小蝶姐姐还真有点像，老早就过人催人起床，接过盘水说道：“知道啦！还有这种事不用你来做，你只需要帮少爷我看好云画铺的铺子就行了，至于洗漱之类的我自己来。” 小哑巴一听，直率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是女子们做错事才有的娇羞，叶道南懂了，连忙将他扶起，突然发觉小哑巴很有女性的魅力，可他又分明是个男的，看那平平无奇的胸前可段定，一般女子人家发育到这种地步，胸前都是顶着包子似的直挺。 “没怪你，你咋跪下了？我只是不习惯别人来侍候我。”叶道南想了想，把他拉房里关上门后，说道：“还有一桩事，你可知道想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小哑巴扭了扭摇摇头。 叶道南掐着光滑的下巴想，小哑巴要是知道，惑许就能顺着这条线索去找出昨晚杀自己的黑衣人，在此看来线索是断了。 一说小哑巴处于受害者当中，就连自身身份也无法查明，另一说，他在隐满着什么！不过小哑巴觉得叶道南似乎对很多事情不怎么上心，譬如上次辛奇天手下人奇走扩世名画那件事，也不见得怎么处理。 而叶道南与辛奇天多年前的至友关系，小哑巴并不知道，他仅知道那幅名为“麒麟”的挂画，很生动很形象，在他这里，千金不换的价格标得实在。 小哑巴想了一会，回过神来见叶道南正准备洗漱，便也慢慢退下去。 “去哪？”叶道南取过白毛巾擦去手背上的水迹，偏头问道。 小哑巴愣了一下，旋即作了个打扫卫生的动作。 叶道南想着，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一条命，何去何从不足以挂齿，但是夜鬼士的出现，将会让所有人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包括小哑巴。 叶道南将白毛巾往桌上一甩，笑着向他走近，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谢谢……你的热水。” 小哑巴惊骇着，不敢直视叶道南的双眼，包括那张富含阳光的笑脸，只是一味低首伶听。 “把头抬起来吧！”叶道南吩咐道，他知道，生而为人，应当人人平等，不存在以上压下的情况。 小蝶姐姐也正是因为叶道南深感荣幸，拖累人家自由，所以在一天中午用膳中，突然气怒，把女仆小蝶赶出了叶府，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和人生。 小哑巴缓缓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和五官精致的脸，让叶道南差点漏了魂儿。 妈耶，你是一个男生啊，这也长的太精致了吧，让人意想翩翩呐。 叶道南怔住了半会儿，想了想，突然发现辛奇天与小哑巴有少许相似，可能是娇养的原故吧，说不定小哑巴是皇帝的亲儿子呢？话说这算是救嫡之功么，皇帝知道了会给自己封个什么官呢？只要不是叶公公就好。 叶道南在意淫着春日梦，心底笑开了颜。 忽然之间，叶道南觉得自己的无礼太过于明显了，于是为了缓解气氛，哈哈笑了起来，注视着说道： “哈哈…那么着急上铺子，你有钥匙么？” 小哑巴突然被他的微笑和紧锁的眼神着淦住了，内心也是慌乱着一团，像蚕丝球的线围着黑点环绕，想法乱成一团。他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一些，脸上愣是浅浅的笑着，摇了摇头。 叶道南看后抬手伸进衣襟怀中，掏了半息才取一小把铜钥匙，看了一眼确认后，递给了小哑巴。 “哦对了，还有件事……”叶道南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掏了掏衣襟，取出一个小盒子说道： “这里面的是罗丸，是由罗兰花的蕊芯练制而成，罗兰花能用作药引，但是在我这，它就成了一个感知丸。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就将它砸碎，我会顺着气息找到你的。” 半瞬，他没有接，反之想不通叶道南此前的行为。在此，叶道南看出了小哑巴的猜疑，解释着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夜鬼团牵连上我的家人。” 小哑巴点了点头，接过盒子，先径直走离叶道南的房间，帮他带上了门。 门外，小哑巴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个刺黍的小锦囊。 笔架山山脉是一个特殊的山栾，罗兰花的出现，相对于叶道南来说是意外中的惊喜，就像中了彩票一样。 正所谓花有重开日，叶道南勉为其难地替别人先采下了罗兰花。罗兰花有剧毒，书中记载毒素足以毒死一头汗牛—以及毒蛇绿叶青。但是叶道南可是学过药理的人，小小的毒素无惧于下。 他用碎花剪剪下径部，用树脂做的薄膜包裹着回去，经红日头一晒，水分蒸开，研磨成粉，去毒，利用其特点制作成了感知丸。 小哑巴拿走的正是罗兰花制作成的感知丸。 叶道南当时可没多想罗兰花的作用，只有偶尔采摘下来当毒药用的，没想到毒素随水分蒸发了。 一个跟天机处药三办许诸学了一个月药理的学生，虽然未接确过多的药理知识，但毒药也是药，自然也把毒药当成药一门来学。 不过还好许诸没教他怎么以毒攻毒，不然叶道南肯定会拿耗子药给老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