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牛排在瓷盘里被切得吱吱作响,时炎羽拿起带酱的银刀慢步走到林岸森的跟前蹲下,看着他整个人摊靠在墙边两手垂地。

  “是用的哪只手拿刀?”时炎羽不苟言笑的问。

  林岸森不停地摇头,嘴里吐词含糊不清。

  没等他反抗,时炎羽冷眼抬起,将银刀扎入林岸森的手掌掌心,血在瞬间喷溅而出。

  “啊……!”

  还没完,他猛地抽出银刀刺进刺进林岸森另一只手掌心,刀尖穿透手背立在他的手里,林岸森惊吓过度晕了。

  身旁的时笙死死地瞪大双眼看着时炎羽的动作,他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冷静得令人生畏。

  仅见时炎羽含笑望向他,伸出手去擦拭他脸上林岸森的血迹。

  “都把脸弄脏了。”

  鲜红的血在时笙的侧脸抹不掉,他手指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时笙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逃离了,抗拒地想要挣脱开他的骨指,可时炎羽的目光犹如刀刃锋芒地刮在他身上。

  “无期徒刑不够?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耐心呢?弟弟。”时炎羽冷漠说着,手滑向他的脖颈紧紧捏住把他压在地上手指开始用力起来。

  原本想着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就够了,现在看来是他看低时笙才又酿成大祸。

  “时……你杀了我……你也要付出代价……”时笙艰难地说道,满脸涨得通红。

  不想时炎羽却反问他道:“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的命还有我原本该完整的人生,就连我无法守护的朋友你也没有好好珍惜过。时笙,你有想过我吗?你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就让他来结束这一切,始是他,收尾的也只能是他。

  身下的男人逐渐答不上话,摩擦地面的双脚不再乱动。

  带着警察冲进来的项尘第一时间看到时总便上前去阻止,不过时笙已经彻底断气了。

  他直接解开时笙身上的皮绳丢到一处去,随后扶起时总。

  “时总是正当防卫。”项尘淡定从容的说道。

  前来的警察都明意,纷纷点头,救护人员此时也进来把床上两个昏迷的人都抬上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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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氏集团旗下地产开发新区商铺坍塌质检出更换劣质材料导致两死一伤的案件于今晚有了全新进展。主责人林岸森也在晚上十点三十分落网并对更换劣质材料供认不讳。目前政府封锁新发区,云氏集团也表示将于年底进行爆破重建工作,跟进……”

  挂墙的液晶显示屏里正放着实时新闻,倚靠在轮椅上的男人手腕吊着输液,坐在病床边的男人削着苹果,他们都在等待床上的男人苏醒过来。

  新闻报道里没有出现时笙的名字,不出意料的都被抹去了。

  门外项尘坐在长椅上小睡了半个小时,处理好时笙的警察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

  [完整送回狱中,明日上午会有检方通报他的死亡通知,死因猝死。]

  收起手机,项尘捏捏眉心又往本家拨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叶管家。

  “是的,麻烦你跟老爷说声云总没有受伤,在M国陪唐总。新闻想必本家那边也看到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请二老放心就行。”

  两语之后项尘挂掉电话,才算真正的放下心。

  手术医生也说伤势不重,失血过多还有这两日因为林岸森的事情没有休息好。

  只求云总跟唐总不要再受伤了。

  两名护士从他身边经过与他打完招呼后进入病房,她们为唐伶更换输液后离开。

  “你不回病房睡一下吗?他麻醉至少三个小时才能醒。”时炎羽把切块的苹果递给他问道。

  唐伶接过苹果吃下,摇摇头回答:“累是累,但是不困。”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项尘的声音。

  门一下子被推开来,身穿运动服的女生小步跑进来到唐伶的面前。

  “伶哥哥,你没事吧?刚才听我在医院工作的朋友说你住院了,我就急匆匆赶来了。”云鳞喘着虚气说道。

  两人大概有一个月没见了,唐伶发现她把头发染回黑色,衣服也比较偏日常。

  这样看上去舒服多了。

  “我没事,轻微擦伤而已,输的是营养液。”唐伶温柔道。

  云鳞跟时炎羽问完好,转头脸色不爽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本来还想教训一下他的。

  就在这时,可能是说话声音惊扰到了云枭,他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紧接着睁开眼来。

  “唐唐……”云枭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叫他的名字。

  唐伶推动轮椅到他的床边应道:“我在这里。”

  只见云枭有些困难的起身,无视妹妹云鳞跟时炎羽的存在,抬起一边手检查唐伶手上的擦伤有没有好好包扎,还低头去看他的脚踝处。

  “真的没事,你才刚动完手术躺着吧。”唐伶握住他温暖的手掌,放回被子里并示意他躺下。

  但云枭不肯,没有面色的他嘴唇发白起了几块干皮。

  拗不过他,唐伶只好站起身来坐到他的病床边,时炎羽也起身给他拿着输液瓶。接着又抽出他放进被窝里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上让云枭感受到他的存在。

  云枭轻轻点头,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嗯,对不起唐唐。”

  从来救他开始,云枭便不断地在道歉,他听得心里有些难过,明明不是他的错。

  “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可以乖乖躺下了吧?”

  果然得到原谅,云枭明显听话多了,也躺回床上。

  唐伶坐回轮椅,让云鳞给云枭倒杯温水来。

  拿着保温杯的云鳞一直抿着唇,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愁眉望着哥哥。

  “怎么了?”云枭察觉到云鳞的表情问。

  云鳞把保温杯装满温水,再放进吸管送到哥哥的嘴边说道:“哥哥,不是我打击你,你好弱。你连两个人都打不过,还好伶哥哥受的是轻伤。”

  这还是唐伶第一次见云鳞这么敢说云枭,他侧目观察云枭的神情,居然没半分生气状,反而是有些失落。

  “嗯。”云枭低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