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偌大的室内一片静谧,地毯上散落着凌乱的衣衫,缓缓流动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暧昧纠缠过的旖旎气息。

  祝星燃醒来时,身旁却没有霍庭恩的身影,看到旁边书房门缝中漏出的光线,想来他应该还在忙碌。

  祝星燃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慢吞吞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衣服去外面找水喝。

  她并未打扰霍庭恩,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后,去楼下餐厅接了杯温水,上楼回房间时,昏黄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借着墙上的壁灯,昏暗的视野中出现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

  当看清那人的脸时,祝星燃眼底划过抹惊讶,粉唇微张,不远处的男人侧对着她,轻敲了敲一间卧室的房门,正当祝星燃疑惑,霍斯年深更半夜找谁时,那间卧室的房门在下一秒打开,露出女孩那张漂亮含笑的脸。

  霍斯年唇角勾着笑,顺势将面前的人捞进怀里,两人一同进入房间,紧跟着房门又从里面关上。

  目睹霍斯年悄咪咪进了孟柠的房间,祝星燃惊得合不拢嘴,像是发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眼底闪着吃瓜的光芒。

  果然,她的第六感真的很准,晚饭的时候就感觉两人的关系很微妙,现在想来,人家明明是真情侣。

  发现这个八卦以后,祝星燃趿拉着拖鞋,端着两杯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准备和霍庭恩一起吃瓜。

  彼时的霍庭恩在书房接电话,听着赵秘书汇报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他抬手轻按了按太阳穴,俊脸沉着内敛,随即让赵秘书提前订好明天出差的机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紧跟着似乎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霍庭恩拿着手机,循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书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紧跟着冒了出来。

  祝星燃歪着脑袋,一双黑亮明澈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向他,眼波潋滟流转,霍庭恩的眼神倏地一软,唇角噙着抹笑痕,随即朝门外的人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

  祝星燃见状,端着水杯走过去,十分贴心的放在霍庭恩的书桌上,知道他在打电话,所以没出声打扰,霍庭恩却顺势扣住老婆纤细的手腕,将人捞进怀里,直接坐在他大腿上。

  祝星燃打了个哈欠,一会看看面前的文件,一会撑着脑袋,浏览着霍庭恩的电脑屏幕,全都是些她看不懂的报表和项目评估。

  怀里的人不算老实得动来动去,霍庭恩薄唇微抿,某处似有若无地被掀起一股燎燥的火,他握紧手机,渐渐变了脸色。

  祝星燃不知道霍庭恩这通电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回卧室等他,刚一起身便被某人那只温热宽厚的大手紧箍着腰,按坐回大腿上。

  霍庭恩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机,环在祝星燃纤腰上的手一寸寸收紧,温声批评:“一点也不老实。”

  祝星燃努努唇瓣,想要狡辩,却清晰地感觉到某人的变化,就直挺挺的抵在那,咯得很明显。

  察觉到某人周身袭来的危险气息,祝星燃瞬间红了脸,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又羞又恼地嘟囔:“......你怎么回事啊。”

  在他来书房之前,明明就已经经历一次,没想到这会儿,某人仍是有反应,还好意思说她不老实。

  霍庭恩缓缓勾唇,冷白似玉的面庞似有笑意划过,面不改色道:“没办法,控制不了。”

  “......”

  祝星燃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单薄脆弱的脊背绷直,甚至能感觉到某处的轻微动静,莹白清丽的脸颊浮出两抹嫣然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霍庭恩眼底的笑意收敛,手臂搂着她的腰,把玩着老婆软白纤细的手,另一只手握着鼠标在屏幕上轻点,柔声问:“怎么出来了,睡不着?”

  他一开口,祝星燃终于想起来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圆澄的眸子光芒熠熠,语气兴奋又八卦:“你猜,我刚才出去接水,看见谁了?”

  霍庭恩挑眉,面色平静无波:“斯年?”

  祝星燃眨巴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斯年该不会在和孟柠谈恋爱吧?”

  闻言,霍庭恩的神情若有所思,缓缓勾唇:“这你都发现了?”

  祝星燃:“我刚才无意中撞见,斯年悄悄摸摸进孟柠卧室了。”

  霍庭恩轻啧了声,怪不得今晚霍斯年紧赶慢赶的回来,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看着一向眼高于顶,桀骜不驯的弟弟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霍庭恩倒是觉得很意外。

  夫妻俩聊着小叔子的感情八卦,霍庭恩随即起身,将怀中的女人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压着老婆倒向柔软的床褥。

  楼下的卧室住着霍斯年和孟柠,隔壁是小侄子霍琛,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在房间里,霍庭恩垂睫,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身/下的祝星燃,温醇的声线有点哑,贴心提醒:“待会我会控制点力度。”

  祝星燃眸光微顿,心口蓦地开始发烫,怔怔地望着霍庭恩慢条斯理解开浴袍的腰带,骨节明晰的长指熟练地打了个结,不急不缓地语速带着某种暧昧缱绻的蛊惑:“如果忍不住想叫,可以咬这个。”

  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祝星燃几乎秒懂这人的意思,小脸红得像是滴水的番茄,娇俏动人,她鼓了鼓腮帮子,小声讷讷:“....还来?”

  面前的男人眉眼清隽,漆黑剔透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她完整的影子,眼神专注而温柔:“老婆,我明天出差。”

  祝星燃:“??”

  霍庭恩语气认真:“所以,今晚不能浪费。”

  祝星燃:“......”

  -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霍庭恩身体力行地给老婆解释了什么是“时间的合理安排”

  早上,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房间,祝星燃隐约感觉到身旁某人起床的动静,紧跟着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印在她眉心。

  祝星燃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可脑子里还在迷迷瞪瞪的想,这是在老宅,一定得早起和家人一起吃早饭,给长辈留个好印象才对。

  她挣扎了好一会,才费力的半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作势要起床,西装革履的霍庭恩走过来,重新将老婆塞回到被窝里,捏了捏她软的跟棉花糖似的脸颊,压低的声线温柔地不像话:“再睡会儿,到时候我让阿姨过来叫你起床。”

  考虑到昨晚折腾得太晚,让老婆早起,霍庭恩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有了霍庭恩这句话,祝星燃顿时松懈,像是拿到某种特赦令,毫无负担地缩回到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祝星燃不知道霍庭恩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阿姨有没有来叫她,等她醒来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这一觉直接让她完美错过早饭时间。

  祝星燃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漱后下了楼,问过老宅的阿姨才知道,老爷子一大早便带着两个小年轻出去溜达了,现在还没回来,而霍庭恩走之前,特意叮嘱大家,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一听这话,祝星燃默默在心底将某人吐槽了一遍,一旁的阿姨见少夫人两颊微红,关切地询问道:“太太,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祝星燃眨巴眼,只好笑笑:“不用担心,我很好。”

  -

  离开霍家老宅后,祝星燃又去了趟疗养院看望外婆。

  老人家手术成功后恢复得不错,在护士的贴心照顾下,如今已经能正常走动,气色也日渐变好。

  这大半年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手术和孙女成家立业,老太太心心念念许久,想着抽空去寺庙里拜拜神明,为自己,也为家人求个平安,最重要的是希望孙女今后的人生路能够健康顺遂。

  老一辈人似乎都有这方面的信仰,时常将自己的心愿寄托于神明,祝星燃理解外婆的心思,于是答应外婆,陪同她一块去寺庙祈福。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祝星燃便搀扶着老太太一同去了京都香火最盛,传闻尤为灵验的青玉寺。

  祝星燃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距离上一次陪老太太去寺庙祈福,还是她很小的时候,那会小镇上也有庙堂,逢年过节祭拜的人很多,而京都的青玉寺却是她第一次来。

  寺庙坐落于青玉山山顶,从山脚到山顶据说有上千级石阶,虽然是清晨,但石阶上来往的人却不少,有的人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都会在这停留,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一步一阶,一步一拜走上去。

  祝星燃抬眸望向眼前,这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还有石阶上来往默念祈福的路人,心脏仿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蓦地一软。

  祝星燃拿出手机,拍下眼前望不到头的石阶,随即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将照片发过去。

  彼时的霍庭恩正在车上,黑色宾利平稳地行驶在城市中心繁华喧嚣的马路上,听到手机的震动声,他垂眸看了眼,墨眉轻挑,指尖划进屏幕。

  一张千级台阶的照片,下面还有霍太太发来的一行字:

  “听说走过这上千级石阶,许下的愿望神明会听见哦~”

  霍庭恩眸光微顿,眉眼清隽温和,勾唇笑了笑。

  他向来不信鬼怪神明之说,甚至从小到大从未去过庙堂,他是个看重利益的商人,也从未像其他合作伙伴一样供奉财神。

  霍庭恩从来只信自己,但霍太太信神明一说,他倒不会泼冷水,他思索片刻,冷白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编辑出一行文字:“那就替我许个愿吧。”

  霍太太:“什么愿望呀?”

  霍庭恩曾经有过心愿,只是这个心愿如今已经实现,而他现在的心愿很简单,每一个都与祝星燃有关。

  他说:“我的愿望是,希望霍太太顺遂无虞,皆得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