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单一以朋友的身份上前抱了一下希娜。

  他松开手,询问希娜对未来的打算“什么时候走?”

  “开春后的一个月。”希娜说。

  没想到希娜连走的日子都想好了,看来不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单一说“好。”

  屋子里的所有人因为希娜的事注意力全都在她这,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西和真原本空洞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清明。

  时间不早了,单一送别希娜三人后,他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

  雄淡淡的说“还在想那件事。”

  单一眼中有些忧伤,说“嗯,虽然事情已经敲定了,可还是很伤感,只要想到几个月后就再也见不到希娜了,心里就闷闷的,难受。”

  雄什么都没说,静静的揽着单一,用手轻柔的将单一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底下那双带着淡淡忧伤的黑色瞳孔。

  雄在单一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的轻吻,说“睡吧,谁都有会离开的时候,别伤心了。”

  单一难得幼稚的问“你也会吗?”

  靠在雄的胸膛,单一能听到皮囊下雄沉稳心跳,他说“我也会。”

  这一句话让本就心里难受的单一更难受了。

  明知雄回复的离开和他说的‘离开’不是一个意思,可单一还是很难受。

  道理他都懂,但是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骗骗他吗?

  单一的嘴撇下来。

  雄将头低下和单一对视,淡淡的许下承诺“除了死,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雄又落下一个轻吻在他发丝上,说“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单一将眼里的情绪全部收敛回去,说“嗯。”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不仅是单一没睡好,希娜这边同样在床上辗转反侧。

  回屋后,坚强的假面被她亲自脱下,哪有在人前一副坦然面对样子。

  当时遭遇的一切仿佛在昨日,历历在目,她捂着脸失声大哭。

  当得知孩子死掉的那一刻,心里的那点希望就彻底消失了。

  如果不是意外失去了这段记忆,她早就死了,身体被吃掉什么都不剩。

  可现在她还活着,苟活在世上喘着一口气。

  满腔仇恨无处发泄,就像一根刺时时扎着她,活着像死人。

  如果不能亲手替她的孩子报仇,她的身体和灵魂将永远陷在沼泽中,任由这乌黑腥臭的泥潭将她往下拉,直到拖进死亡的深渊。

  除了亲手手刃仇人和死亡这两种方式才能让她的真正得到救赎,没有人能帮她。

  希娜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为自己,为她刚出世没多久就死去的孩子。

  一辈子要流的泪似乎都在今天流完了,希娜收拾好心情,在心里算着日子闭上眼睡去。

  在今夜,她在梦里,梦见她怀胎九个月大的孩子在对她笑,咯吱咯吱的笑,一直一直笑,清脆的笑声是那般动听,在这笑声中她方能感到一丝解脱。

  而西和真躺在床上皱着眉,同样做了一个以往昔回忆为主题的梦,在梦里他们回到了希娜失去孩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