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皱了皱眉，牧夜永在一旁倒是冷静，想来是习惯这个人的说话方式。
“他醒来后，说话总是反复无常。”
“你如何判断这个人。”晏暮想知道牧夜永的想法。
牧夜永思索片刻才说，“我们从融朔那里并没有问出什么，从越嘴也很严，不过在从越要置这凶手于死地的状况来看，这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只是，还是看不透他抓向晓是为什么。”
这倒是实话，当时的情况毕竟他们没有看见，但听双方说辞来看，这人是认识向晓，就不知是不是那晚被目击的事让他记住的。
“当时最先到场的是融朔，以从越的证词来看，融朔救了向晓。”
牧夜永话落就感觉身旁气场有变化，立刻停住话题。
“从越是说他们不想牵连普通人，可黑斗篷逃得太厉害，没办法才弄出这么大动静。”
牧夜永话落，晏暮没什么表示。
审讯室内百里无涯拍了拍桌子。
“不用东扯西扯，既然你都愿意认罪，那不如痛快点说出来，对你的审判也会有帮助。”
百里无涯冷笑一声，“在行动处认罪后又在审判司翻供的不是没有，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后果不会是你想要的。”
“如果那些连环行凶不是你做的，你可以只交代你做过的事，我们也不会为了破案将不是你的罪责推给你，你大可以放心。”
百里无涯当然不是说说而已，行动处这么多年，还没有过冤假错案。
虽然有些吸血鬼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不代表审判司不能惹，他们的背后可是审判司，就连五长老做事都会有些顾忌。
“话说明白了，你也别拿我们当傻子。”百里无涯敲了敲桌子。
“从越可是希望你死，不管怎么看，你们的牵扯都不少，说一句认识不为过吧。”
百里无涯话落就见黑斗篷斜看了他一眼。
“有仇也算是认识。”百里无涯顺势继续说道，“当时在你被追杀逃命的时候，竟然还有功夫抓一个无关紧要的目击者，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不会耽误这个时间。”
审讯室外旁听的晏暮和牧夜永眼中都有赞赏。
黑斗篷闻言又笑了一下，不过比起刚才的邪笑，现在的笑带点讽刺。
“呵，没错，我抓他不是为了报复。”
百里无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开口。
久到百里无涯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了，黑斗篷才再次说道。
“抓那个小东西，不过是为了要挟融朔。”
百里无涯皱眉，审讯室外的晏暮和牧夜永同样觉得奇怪。
“融朔跟目击者有什么关系。”
黑斗篷又嘿嘿一笑，眯着眼睛看百里无涯。
“别一口一个目击者，他叫向晓吧。”
百里无涯沉默了片刻，这在黑斗篷看来就是默认了。
黑斗篷咧嘴笑笑，“没想到一个小东西，竟然能让这么多大人物重视，你们行动处又是为什么重视他。”
百里无涯无意与他争论，只说，“你就说融朔的事，为什么向晓可以要挟融朔。”
黑斗篷被百里无涯打断了话也不恼，只是思索了下，可能在想这事儿该怎么说。
审讯室外的晏暮强压着暴怒和烦躁。
一旁牧夜永恨不得离这里远一些，可又不敢有更多动作。
黑斗篷似乎也不想继续争论了，收起了笑意，眼神飘忽不知看向了哪里。
许久才继续说，“我知道向晓也不过是无意间听到融朔和乌匀的谈话，他们调查过那个向晓，我认出了他是那晚看到我的人。”
“仅此而已。”黑斗篷看向百里无涯结束了话题。
百里无涯伸手扣了下桌面，“他们的什么谈话让你知道用向晓要挟。”
黑斗篷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还能什么谈话，不就是融朔看上那个小东西了，我抓他也不过是他刚好出现顺便而已，又不是特意抓他。”
这个回答倒是能让百里无涯接受，不过百里无涯想想审讯室外站着的人有些冒冷汗。
“你是融朔的下属？杀人一事是融朔安排你做的？”
黑斗篷冷笑了一声，“算也不算吧。”
“什么意思。”
黑斗篷似乎在回忆，又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融朔让我杀的只是一部分，不过之后是我自己想杀的，至于下属，也不算，他手底下的人向来各自为政，我们谁也不信谁。”
黑斗篷说着又笑了声，“只有乌匀那个疯子才能跟他做朋友，从越不过是条狗，还有几个不要脸的女人倒是巴望着融朔。”
百里无涯循序渐进的继续追问。
审讯室外，晏暮的脸色更加冰冷。
牧夜永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下抱臂的上下手，没敢率先开口。
空气中沉默了几分钟似的，晏暮突然转了身。
牧夜永惊了下，看了眼审讯室内，黑斗篷已经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想必晏暮再没有兴趣。
牧夜永只能跟着他往外走。
晏暮经过走廊停了脚步，“有劳牧队长的安排。”
话落，晏暮已经消失在走廊当中，牧夜永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转身回了审讯室。
晏暮一个瞬移，已经回到了暮天大楼的办公室。
月洁刚好在摆放资料，看到突然出现的晏暮本想打招呼，可下一刻就立刻闭了嘴。
晏暮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月洁凭借多年跟在晏暮身边的经验得出，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惹到晏暮。
月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而晏暮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过他现在根本不想管。
黑斗篷说的话让晏暮十分介意。
他清楚知道黑斗篷没必要撒谎。
融朔真的看上向晓了？
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晏暮记得向晓告诉融朔和乌匀他的名字就是那次在餐厅。
那天向晓本来是去买礼物，无意间进了一家店遇到融朔和乌匀，那次向晓还吓到了。
也是因为那件事，晏暮才提出想和向晓血契的事。
那天在餐厅的事，向晓也和盘托出了，没什么太多的接触，只是说了名字。
向晓只顾着害怕去了，其实连乌匀的名字都没搞清楚，还是晏暮跟他解释了融朔和乌匀的身份。
晏暮皱着眉思索，到底黑斗篷说的是真是假。
办公室外，月洁透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都能感觉到内里传出的冷气。
当然，这是一种形容。
月洁打了个寒颤，嘴里嘀咕道，“到底谁惹老大了。”
本着同病相怜的同胞情谊，月洁拿出手机翻开群聊发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果然炸出了另外几个。
“老大心情极差，奉劝各位最好不要去找他。”
下面紧跟着。
“……”这是黎君。
“什么情况？”这是江时。
“出什么事了？”这是胥意。
“我在向少爷家里。”这是南宫星夜。
月洁继续敲字。
“我也不知道，反正真的是许久没见的心情差，冷脸就能杀人了，你们说我要不要让向晓来灭个火。”
月洁不等其他人回答就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完全无视了南宫星夜所说的‘最好不要’的话。
悄悄地私聊了向晓。
向晓回的很快，听月洁说让他过去一趟，也很快从对面跑到了大楼里。
因为是月洁喊他，向晓也没有直冲办公室，而是站在秘书处找月洁。
月洁毫无心理压力的，他知道晏暮对向晓有多重视，就算再恐怖的晏暮，面对向晓也会变成大兔子。
呸呸，我呸，月洁心里吐槽了自己一下，她可没说老大是大兔子。
“阿晓啊，那什么，你去看看老大吧。”
向晓奇怪，以为是月洁找他呢，不过听月洁这么说他还是莫名其妙的跑去办公室门口。
乖巧的敲了敲门，里面果然喊了一声进。
向晓推门进去就见晏暮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这倒是难得。
“暮哥，你在干吗啊。”
向晓跑过去学着他往外看，也没看到什么，难道晏暮的视力真的就这么好？向晓心道，他只能看清楼下的位置，再远也看不清了。
晏暮看了一眼身边翘着单脚朝外打量的向晓，一把将人揽了过来。
“啊！”向晓吓得叫了一声，随即这才看清晏暮的脸。
晏暮不开心！这是向晓的第一心里猜测。
“暮哥。”向晓被抱在晏暮怀中软软的喊了一声。
晏暮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向晓听到他回应也跟着松了口气，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暮哥，谁惹你生气啦，不是我吧。”
晏暮虽然不高兴听到向晓这句话还是立刻反驳，“怎么会是你。”
向晓闻言更是松口气，胆子也大了些。
“暮哥，你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了你，不过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晏暮摸了摸向晓的头发，替他顺了下微卷的发梢，只可惜没什么用。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了。”
向晓甜甜的一笑，依偎到晏暮怀里紧紧环住他。
虽然他知道晏暮说这句话就是哄他开心，不过他还是很受用的。
既然如此，就给暮哥一点甜头吧，他要紧紧抱住这个男人，总是为他着想的男人，在难受的时候还会哄他开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