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桑动作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着懵懂惊诧的眼眸看他。
沈辞倾身贴近,又重复了一遍:“小哑巴,老子想当你男朋友,给不给个机会啊?”
明明求人的是他,却带着一股子嚣张的劲儿。
微凉的指尖摩挲了下,触感柔软滑腻。
路桑小脸透红,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睫毛扑簌似蝶翼,抿抿唇,果断摇了下头。
沈辞狭长的眸微眯了下,轻嗤了声:“小同学,这么绝情啊。”
路桑在手机上打字:她们说你……你喜欢男生。
“……”
路桑继续:而且下午在台球厅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
操。
当时为了摆脱那些莺莺燕燕,随便扯的玩笑话,谁知道被路桑听到了。
他干咳了声,然后反问道:“那你信吗?”
路桑眼神迷茫,有些迟疑地用手语比划了下:我……不知道。
沈辞压了压眼皮,有些烦闷地抓了把头,踏马的口嗨容易自证难。
他瞥了眼路桑樱色粉润的唇瓣,目光溜到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细白如牛奶的腿……
要不他……当场硬一个?
沈辞舔了下后槽牙,对自己一闪而过的龌龊想法嗤之以鼻。
“清者自清。”他目光坦荡直白,懒洋洋说了声,随后吊儿郎当地凑近,“不答应也行,亲一个总可以吧。”
路桑瞪着一双惊诧的杏眸,耳朵发烫,他也太不正经了。
小姑娘下意识推了他一把,自以为力气很大,在沈辞眼里却跟小猫儿似的。
沈辞闷闷笑了声,肩膀轻轻抖动,抬手撸了把路桑的发顶,“逗你的,走,送你回家。”
—
周一。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要评讲月考卷子。
啪啪啪,多媒体上传来书本敲打的声响,数学老师板着脸站在讲台:“整栋楼就你们八班最吵,你们班数学考了年级理科倒数,是不是很骄傲,啊?!”
沸腾的锅里像突然砸进一块冰,安静到极点,各自大气不敢喘,赶紧摸出数学卷子,握着笔规规矩矩改错。
“桑桑,借支红笔芯。”顾浅月低着头偷偷转过身,路桑把笔递给她。
数学老师数学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性格也麻利爽辣。
她脸色缓和了些,继续说:“最后一道数学题全年级就只有两个人得了满分,其中一个是我们班的路桑同学。”
“卧槽,牛啊。”胖子赶紧捂住嘴,他声音没收住,全班都听到了,不少人憋住笑。
数学老师把粉笔掰成两半,一截砸向范有为,另一截砸向他斜后方最后一排角落的脑袋。
歪了。砸在他桌子上。
教室里的气氛忽然就滞了下。
趴在桌上的脑袋动了动,冷白骨感的手指抓了把头发,沈大佬直起身,眼皮耷拉着,显然没睡醒,眼尾有点红。
数学老师意有所指地说了声:“同学们多跟人家学学,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怎么考出来的成绩天差地别。不要像某些人,一颗耗子屎,坏了整锅粥。”
随后看向路桑,微笑道:“你下课来一趟我办公室,奖励你一些东西。”
对待差生和好学生,就是这么迥然不同的态度。
下课后,路桑跟着数学老师去了办公室,没一会儿,拎着一罐巧克力糖回来。
路桑把大部分糖果都分给了周围的同学,快上课前,她放了两颗在沈辞桌子上。
沈辞抱着手臂,目光寡淡地扫了眼桌面,然后挑起眉梢看向路桑。
走廊旁边的楚天阔说了声:“路桑,辞哥他和女魔头势不两立,不会吃的。”
小姑娘抿抿唇,把本子上写好的东西推到他面前:周老师说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辞眯了眯眼,没说话。
课间是升旗仪式,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在走廊排队。
楚天阔排着沈辞的肩膀,瞥见他腮帮子有点鼓,闻到一股巧克力的味道。
“操,辞哥,你真吃了?”
“废话。”沈辞把糖咬碎,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我小同桌给的糖,盛情难却。”
“……”
楚天阔觉得这欠揍的表情似曾相识,当时沈辞在网吧炫耀他那位“外婆”时,就是这个表情。
楚天阔翻了个大白眼,心说是是,你小同桌给的□□都是香的。
今天天气很好,午休的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子和地面投下黑白相间的剪影。
自从月考成绩一出,几乎每个老师都会在试卷评讲前对路桑进行一波花式夸夸。
新来的转学生看起来低调内敛,居然是个不可小觑的小学霸。
一下课,路桑桌子前就围满了人:有来问题目的、借卷子学习不同解法的、也有来借阅语外作文的、甚至还有人来问路桑平时用的什么字帖才练得这一手好字……
路桑长相甜美,性格沉静,即使不会说话,也会温柔礼貌地在本子上写字回应。
大家都对这个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好感猛增。
一时间路桑成为高二八班人气颇高,且仅次于沈辞的人。
沈辞打完球回来,看到路桑桌前围了不少人,路堵得死死的。
小姑娘眉眼温顺,手上捏着笔和卷子,小脸认真地听别人说话。那男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路桑唇角抿着浅浅的笑意,白嫩的脸颊浮现一个小小的酒窝,甜得要命。
俩人的肩膀就快碰到一起——
伴随着砰咚的巨响,所有人偏头看向后门。
少年身高腿长,白T黑裤,手指勾着一件黑色外套,懒洋洋耷在肩膀上,侧身把篮球砸到后面的墙上,篮球弹回来后,他单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修长分明的手指灵活转着圈儿。
他额头上还绑了根黑色的发带,发梢湿润润的,清瘦凛冽的脖颈也有汗珠,喉结凸起,蓬勃生气中又有股冷淡利落的性感。
他眼神微凛,扫了眼那群人。
眼型偏长,眼皮一压,散发出冰冷的戾气,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大家这才惊醒过来,啊啊啊小学霸的同桌是沈大佬!
刚刚还把手肘搁他桌角的某位同学,求生欲极强地收回来。众人屏息凝神,识趣地让出一条道。
沈辞把篮球放在椅子下面,一双长腿大剌剌地敞开坐下,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冷白色的光泽,神情冷倦,扯过湿纸巾擦着手,拧着眉头微微不耐。
众人敏锐地察觉到那股低气压,咽了把口水,跟路桑小声说了句谢谢,赶紧溜了。
路桑微微张了张唇,不明所以。
她性子里有股执拗,不喜欢半途而废,所以讲题的时候被打断会有小情绪。
快上课了,沈辞瞥了眼她桌角的兔子水杯,长臂一捞,去外面接水。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有个同学看到沈辞手中的水杯,惊讶了瞬,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兔子水杯跟大佬形成巨大的反萌差。
果然连大佬的品味也特立独行……等等,
沈辞接完水走进教室,把水杯放在他同桌的手边,顺手的仿佛在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儿。
关键是大佬似乎扯了下女生的袖子,女生看了他一眼就偏过头,安安静静写作业,丝毫不愿理睬的模样。
态度非常冷淡。
扒在窗户偷看的人表情错愕,这才相信贴吧上那些暧昧满天飞的八卦。
沈辞不知道哪惹到路桑了,他一个怼天怼地无所畏惧的糙爷们儿,着实摸不清女孩子那点情绪,惹得有些烦躁了,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又扯了下路桑的袖子:“喂,小同学,你怎么不理我?”
路桑仍旧低头写作业,就是不理会他。
沈辞磨了磨牙,长腿伸过去勾住她的板凳,轻而易举往旁边一带,路桑整个人倾斜了下,沈辞抓住她手臂才堪堪稳住。
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路桑抽回自己的手,想回到原位,可板凳被他的腿勾住,根本动不了。
“为什么生气?”沈辞难得耐心,嗓音低沉地问她。
路桑皱了下眉,在本子上写:你把他们都吓走了。
原来不理他是因为这事儿。
沈辞被气笑了,轻哂了下,表情拽痞地解释:“路桑,老子只对她们凶。”
第一道上课铃拉响,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沈辞松开她的板凳腿,眼眸漆黑深邃,半晌才磨了下牙,低声说:“下次讲题就讲题,别离这么近,我看他鼻子都快贴上你的脸了。”
路桑盯着他,愣了几秒。
……是吃醋了吗?
他最近老是说这种暧昧的话,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就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路桑别开视线,坐回自己的原位,压下脸上的躁,捏着笔在纸上心不在焉地写字。
—
某天下午,第二节 是体育课。
生物课一结束,顾浅月拉着路桑去洗手间换运动裤。
路桑换好后推开门,顾浅月拉着她打量了一圈,感慨道:“桑桑,你腿好细呀,腰下全是腿,我都快羡慕死了!”
小姑娘穿着纯棉的白色短款polo衫,一节白腻的小腰若隐若现,黑色的运动裤贴合修身,侧边有条白线,衬得一双腿纤细笔直。
她抿唇笑笑,用手语比划道:你也是。
顾浅月噗嗤笑道:“你跟谁学的商业互吹,走啦,这里臭臭的。”
顾浅月牵着她往外面走,路桑跟在后面,和周佩晴那群人狭路相逢,路桑和她擦肩而过,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路桑一个不稳,肩膀撞到墙。
路桑疼地咳了声。
顾浅月明白过来,当场发飙:“卧槽周佩晴,你眼睛瞎了吧,怎么还故意撞人,有病就去治。”
周佩晴抱着手臂,冷哼了声,居高临下:“顾浅月,你说我推人有证据吗,别像条狗一样乱咬人,什么素质?”
顾浅月:“你——”
路桑挡在顾浅月面前,轻轻摇头,用唇语说算了。
路桑隐约记得推自己的那个人是蓝色的袖子,周佩晴身上穿的是紫色,那女生就躲在周佩晴身侧,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厕所没有安监控,拿不出证据,而且快上课了,再纠缠下去得不偿失。路桑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去体育馆路上,顾浅月义愤填膺:“周佩晴那群人蛇鼠一窝,就是嫉妒你考了年级第一,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桑桑,你要拿出校霸准夫人的气场来,狠狠压她们一头。”
路桑:“……”
沈辞他们就在身后不远处,路桑赶紧捂住顾浅月的嘴,让她别说了,拽着她小跑进体育馆。
作者有话说:
白天太忙更新晚啦,除夕快乐耶!另外下一章预告:《当着校霸准夫人的面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