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狗儿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只是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嬴封稍稍用力,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滚烫的大手摸去他的腹部,轻轻揉摸,“肚子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黎狗儿僵着身子推开他的手,“你,你别总这么自然的碰我……”

  嬴封心里一咯噔,连忙半撑起身子,“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啊……啊?!”黎狗儿被他的脑回路惊着了,攥紧胸前的被子,“不,不是啊,我不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啊,我只是……”

  黎狗儿话说了一半,连忙住嘴。

  “只是什么?”嬴封靠近他,直勾勾的盯着,眼眸幽深。

  昏暗中,黎狗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靠得很近,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甜,是今天一整天时不时喝几口的红糖姜茶的味道。

  “只是……”黎狗儿红着脸卡壳。

  他总不能说,他只是被自己的习惯成自然惊着了。嬴封刚来时,他恨不得两人隔开银河那么远,现在嬴封却敢明目张胆的搂他的腰,抱着他睡了……

  “嗯?”嬴封双手手肘抵在他耳边两侧,低沉沉的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黎狗儿撇开头,按住他硬邦邦的胸膛推他,“没什么,没什么,你,你走开……”

  “哥……”嬴封没顺着他的力道走开,反而手一松,泄气似的,轻轻瘫倒在他身上,声音闷闷的,“给我一个名分吧哥,求你了哥……”

  “名,名分?”黎狗儿被惊了一下,胡乱动了动,“……”

  “名分,我要名分……”嬴封开始耍赖。

  黎狗儿羞得浑身冒热汗,推有推不开,只能胡乱答应,“好,好好……”

  “那成!”嬴封干脆利落,他答应的下一秒,就撑着身子起来,啪叽往旁边一倒,拉拉被子,“睡觉了哥,不然明天起不来。”

  “……”

  黎狗儿看着昏暗中,嬴封下面的被子高高隆起来一个小山堆,心有余悸,想问问他那么大憋着疼不疼难不难受,但是又因为羞忍住了,胡乱翻了个身,背向他睡。

  嬴封勾了勾唇角,一把又将他捞进了怀里,“乖,别动,就抱着睡,你生理期不舒服,不动你……”

  “……”黎狗儿一动不敢动。

  昨晚太晚睡,以至于黎狗儿第二天将近中午才睡醒。从床上一坐起来,再回头一看,果然,垫在下面的垫子又脏了。

  黎狗儿抿着唇颤颤巍巍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不敢碰到被子。脚还没沾地,突然整个人腾空。

  “哥哥!?”黎狗儿惊呼,定睛一看,嬴封胳膊横在他腰腹上,单手就把他抱了起来,一手麻利儿的收拾着他弄脏的垫子。

  “别害怕,不会掉下去的。”嬴封轻笑,又把他放了回去,“把脏衣服换下来,外面有客人来了。”

  “客人?!”黎狗儿一愣,连忙攥着他的手臂站好,“谁来了,我认识的吗?”

  “林大贵。”嬴封埋在衣柜里,头也没抬,给他递了一条干净裤子,“……和他爹,哥我放好热水了,要不要去洗个澡?”

  “啊……”黎狗儿愣愣,“林大贵的爹……就是上次来救我的那位大叔?看起来很厉害的那位?”

  嬴封点头,朝他张开怀抱,“我抱你去洗澡?来!”

  黎狗儿站在床边摇头拒绝,扶着他胳膊下了床,“我能自己走,别老抱我……林大贵的爸爸来干什么,我们……我们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儿吧?!”

  嬴封无奈又好笑,“哥,你那小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我们没干过坏事儿,他来是问问情况的。”

  “问什么情况?”黎狗儿走到浴室门边,回头,“你不许跟进来,我自己洗。”

  嬴封摸摸鼻子,把怀里的衣物毛巾都递给他,“我就在外边儿,不进去。他过来就是问问上次那假半仙儿的事儿的,那糊弄人的东西被抓进去了,还想污蔑我们。”

  “唔……”黎狗儿含糊应了一声,“他又污蔑我们什么了,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嬴封慵懒散漫的靠着浴室门,双手插兜,听着浴室里的哗啦啦水声,心痒痒得厉害,“哥啊……”

  顿了顿,嬴封转了话题,“林大贵过几天和他媳妇儿摆订婚酒,你想不想去啊?”

  他哥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人性到底有多恶,以至于过去许久了,那个半仙还一口咬定黎狗儿是个怪物,甚至写了检举信给林大贵他那当官儿的爹,要求立刻马上处决黎狗儿。

  嬴封面无表情,周身气势阴郁骇人。

  林大贵在屋那边大喊,“卧槽啊封哥,你这家里的稀罕玩意儿都是咋搞到的?!妈的,奶粉能不能匀我一罐儿啊,我拿粮票和钱跟你换!”

  嬴封正要开口,就听见林大国一声怒骂,“没出息的玩意儿,你在人家家里晃来晃去做什么,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林大贵捂着屁股“嗷”了一声,“谁知道你,你怎么就管不住你那下半个身,非得要我妈生我?!”

  “你个混账玩意儿!”林大国骂骂咧咧,屋外“当啷”响了一声,林大贵又一声痛呼。

  黎狗儿洗完出来,浑身热腾腾冒着热气,小心翼翼往外边儿客厅看了一眼,“哥哥,他俩怎么吵起来了?”

  “别管他。”嬴封随手抄起一块干毛巾,替他擦去碎发上的水汽,“没洗头吧?你这几天先别洗头,等过去了再说。”

  被嬴封用毛巾擦过的耳垂和脖颈隐隐发烫,黎狗儿不自在的挠挠脸颊,“我,我自己来吧,他们肯定久等了,我们快点出去……”

  “不着急!”嬴封一把拉住他带回怀里,往床上抱,“衣服乱糟糟还没整理好,还有你头发,鞋袜……你看看。”

  嬴封无奈地替他拉好衣摆,轻拍了拍他的屁屁,“还有这里,布带是不是没调整好,鼓鼓的。”

  黎狗儿唰地一下羞得脸色通红,连忙往外推他,“你,你出去,我自己来,我自己能整理!”

  “好好好,你自己来……”嬴封好笑,直到身后的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才摸了摸鼻子,走向客厅。

  只是走没几步,屋里“咣当”巨响,把嬴封吓了一跳,黎狗儿惊呼,“哥哥!”

  正文完

  “怎么了?!”嬴封慌忙返回房间,推开门一看,黎狗儿跪坐在床边,手还探出举在空中,床头柜上的玻璃瓶和一堆书倒了下地。装热水捂肚子用的玻璃瓶没碎,和凌乱的书胡乱堆在一起。

  黎狗儿扭头看他,眼底满是无辜。

  嬴封连忙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没受伤吧?”

  黎狗儿一屁股坐回床,拽着薄被子捂在腰上,脸颊微红,“没……没……”

  屋外,林大贵大声喊进来,“封哥,啥事儿啊,出啥事儿了?”

  “没事。”嬴封应了一声,把东西放远,揉了黎狗儿的脑袋一把,弯腰小声轻笑,“我先出去了哥,小心些,有事儿叫我,嗯?”

  黎狗儿胡乱点头,挠挠脸颊,“我知道。”

  掩上房门走出屋外,嬴封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坐到沙发主位上,看向林大国,“不好意思,我媳妇儿这几天都不太舒服,我得顾着他。”

  “你,你媳妇儿?!”林大国惊愕抬头。

  他是知道黎家村有一个双性的孩子的,黎家村那些愚昧的村民都把他当成怪物,恨不得把他打死。那孩子还小的时候,他还见过,眼珠子很清澈的小孩儿,满身灵气。

  这几年县里开会,林大国时常能听见黎家村的村长在他面前告状吐苦水,说要把那个怪物小孩儿弄走送走……他冷着脸次次警告黎家村的村长,让他照顾好那个孩子,每次都说要来村里视察,但是都没来过……

  后来,他也听自己儿子林大贵说过嬴封的事迹,知道嬴封和那个怪物小孩儿住在一起,但是他根本没想过,嬴封居然……

  “我媳妇儿。”嬴封勾唇,眼底满是对林大国的审视,“林县长,我们现在说正事儿?”

  林大国回神,有些感慨,“黎狗儿那孩子……挺好的,也命苦。黎家村的人都把他看做怪物,你能不嫌弃他和他在一起,我真是没想到。”

  “我哥比任何人都要好。”嬴封眼底的审视转为淡笑,“那些人有眼无珠,愚昧无知,他们睁眼瞎看不见我哥的好,却以为自己孤立我哥甚至想杀了我哥是好……”

  “一群傻逼呗!”林大贵翻了个白眼插嘴,“不是我说,我是真看不上你们黎家村的人,那一个两个的,说什么要不是我嫂子克他们,他们早怎么样怎么样,真以为自己特牛逼呢?”

  林大国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大贵一屁股坐在林大国下手的位置,翘起二郎腿,“真那么牛逼,怎么我嫂子没出世之前没见他们发达?还至于现在蜗居在这小破黎家村里被我嫂子克?”

  “行了,这些事儿,我们心里知道就行了。”林大国打断林大贵还想骂骂咧咧的话,“黎狗儿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嬴封啊,你们真要在一起,就好好的,以后你们真结婚摆酒席,告诉我一声儿,我带着我婆娘来。”

  嬴封颔首,余光瞥见在房门边低头拽着衣摆的黎狗儿,见他耳尖已经红透了,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起身走向他,“哥,整理好了?”

  黎狗儿慌了一瞬,后退一步,磕磕巴巴,“我,我那个,我……”

  嬴封弯腰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向客厅,低声介绍,“来的是林大贵和他父亲林大国,林大贵你都认识,别紧张。”

  “我,我没紧张。”黎狗儿连忙小声反驳他,对上林大国略带威严的慈祥视线,却不自觉的抱住了嬴封的胳膊。

  他从没跟这样的长辈相处过。黎家村同样年龄的长辈见着他不是骂就是打,黎狗儿没什么经验。

  “别害怕,孩子。”林大国笑了笑,“来坐吧,我今天来这儿,是想听听你这个受害者的意见的。”

  嬴封拉着黎狗儿坐在沙发主位上,手很自然的护在他的腰侧。

  黎狗儿紧张不解,攥紧了嬴封温热的大手,“问,问我的意见?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我什么都没干……”

  “不是,你别紧张,我不是在审问你。”林大国被他单纯的模样逗笑了,“那些人伤害了你,还想把你抓起来沉河,这都是封建迷信,草芥人命的大事儿,我们那边调查这些事儿,虽然耗时久了些,但是还是查得差不多了。”

  林大国顿了顿,“那些参与的人,包括你们黎家村的村长都被我们抓了,你别害怕。”

  “啊……”黎狗儿无措地扭头看向嬴封。

  嬴封揽住他的腰肢,把他往身边拉了拉,“那个作法的半仙和黎家村的主谋,这些怎么处理?”

  “量刑是肯定的,他们已经杀人未遂。但是具体要怎么量,从轻还是从重……”林大国看向黎狗儿,“这些还要参照受害者的谅解程度。”

  一些专业词汇说出来,黎狗儿听不懂,满脸懵。嬴封低头凑到他耳边解释,“就是说,他们坐牢坐定了,但是要坐多久,还得看哥原不原谅他们。”

  “我不原谅!”黎狗儿听明白了,脸色不好看,“我凭什么原谅他们?!我在家好好的,他们突然就找过来想抓我……别跟我说什么他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们想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家里还有我哥哥,我死了就只剩他一个了!”

  嬴封一愣,旋即低着头,手背抵在唇角,闷闷笑出声。

  林大国也好笑,“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今个儿来也就是听听你的意见,不是来说服你原谅他们的。”

  “……”黎狗儿身子微僵,有些尴尬,连忙拽了还在笑的嬴封一把。

  “咳。”嬴封连忙正色,看向林大贵,“听说要准备订婚了?”

  说到这个,林大贵就满脸菜色,他不想跟姓赵那位结婚,但是姓赵的非要闹着嫁给他,就很烦。

  林大国脸上的喜气肉眼可见,“是啊,就在二十二号,是个吉利的日子,我跟我儿子今天来啊,也是来给你们送请帖来的,一定来啊。”

  “订婚请帖?”黎狗儿从没收到过这些东西,手里捧着一张硬红纸,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囍”字,十分新奇,“你真的要结婚了啊?!”

  林大贵瘫在沙发上,不想说话,一副死鱼相。

  “可,可是我这样的……”黎狗儿又犹豫,小心翼翼看向嬴封,“我,我能去么,会不会不吉……”

  “能!”林大国一摆手,“你少听你们黎家村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的话,我们家可不忌讳那个,无能的人才会把自己的穷困潦倒怪在别人身上。”

  “……”黎狗儿愣愣地看着林大国,心里挺酸的,慌忙低下头,“谢,谢谢……”

  “到时候我跟我哥一定准时到。”嬴封接过了话,“谢谢。”

  林大贵小声嘟囔,“到时候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

  到了二十二号那天,黎狗儿兴冲冲起了个大早,穿上早早准备好的米色长袖长裤,踩着一双灰色布鞋,在家里转来转去。

  嬴封被他转得眼晕,一把揽住他的腰带回怀里,“乖,坐一会儿,我要晕了。”

  黎狗儿有些兴奋,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礼物会不会不够啊,林家可是富贵人家,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只带一罐奶粉和一个红包,这够不够,我从来没去过这样的场合,我们会不会失礼……”

  嬴封一手揽着他,吃了一口包子,随手勺起一勺瘦肉粥吹凉抵到他唇边,“别这么紧张哥,来,吃一口。”

  “唔,我不要了我不饿。”黎狗儿含住勺子,呜呜咽咽。

  嬴封又好气又好笑。

  去到林家大院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院儿里人来人往,嬴封带着黎狗儿刚坐下,就听见屋里的林大贵惊恐大吼,“你怀孕了?!”

  热闹的院子瞬间陷入死寂,又立即热闹喧哗起来,人群都忘侧卧涌去。

  黎狗儿傻眼儿了,瞪大双眼震惊地看向嬴封,“谁怀孕了?!”

  嬴封轻笑,“不知道,应该是林大贵他媳妇儿?”

  嬴封一语成谶,林大贵的未婚妻赵蔷薇怀孕了。订婚宴喜上加喜,林大国素来严肃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原本对赵蔷薇不屑一顾的林大贵颤颤巍巍跟在她后边,抓着头发惊恐,“你怎么就怀孕了祖宗,老子特么就跟你睡了一次,妈的,你怎么就怀孕了……”

  林大贵的订婚宴很热闹,嬴封和黎狗儿吃了一顿席,避开前来搭话的县里领导,嬴封和神游的林大贵打了招呼,带着黎狗儿慢悠悠往家走。

  半道儿上,黎狗儿晃着嬴封的手,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睡了一次就怀孕了呢,我们都睡了那么多次我都没……”

  话说一半,黎狗儿突然住了嘴。

  嬴封大手按住他的脑袋,宠溺地揉了一把,“媳妇儿,林大贵的睡不是像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睡,你要是想怀上孩子,我……”

  “闭,闭嘴!”黎狗儿站着不走了,低着头,羞得浑身发烫,“谁,谁是你媳妇儿了……”

  “你是我媳妇儿!”嬴封将他带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处,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把他拥得很紧,“一直没问过你,我以为我们水到渠成就可以了,但是这次订婚礼过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

  “问,问什么?”黎狗儿摆烂似的,脑门儿抵在他锁骨处。

  “问问你,愿不愿意当我媳妇儿,什么时候肯跟我结婚?嗯?”嬴封余光瞥见背着竹背篓从远处走过来的黎必胜,捧起黎狗儿的脸蛋轻笑,“哥?”

  黎狗儿脸已经红透了,眼珠子乱瞟,嘴唇被他捏得嘟嘟起来,可爱又好欺负,偏他还乖乖回答,“就,就可以吧……”

  嬴封失笑,“我要亲你了,哥。”

  黎狗儿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紧闭上眼睛,“你,你要是不介意我奇怪的身子唔……”

  他话还没说完,嬴封捧着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猩红的舌尖舔吻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勾住他柔软的舌头缠绵。

  路边的春风吹拂起来,带来野山花的清香。

  在风的下方,黎必胜狠狠攥紧竹背篓带子,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在路边拥吻,许久,猛然回神,跌跌撞撞转身跑远。

  远处,他的弟弟妹妹们喊他,“哥哥,你不是说要去镇上吗,你要去哪儿啊?”

  番外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来到现代,嬴封已经四十五岁,黎狗儿四十六岁。

  国家开放后,他们早早从黎家村搬了出来。嬴封很会赚钱,抓住时代机遇,早已经发家致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

  黎狗儿很喜欢书,喜欢写作,他参加考试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

  这天,黎狗儿新入学的学生缠着他要联系方式,有男有女,来了一拨又一拨,把他堵在教室,寸步难行。

  “求求你了黎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微信或者手机号,你只给了我们一个邮箱,我给你发的信息你也不回……”

  “走开,我先来的!老师,黎老师,求你跟我交往,我……”

  告白的学生们熙熙攘攘挤在他面前,黎狗儿好笑又无奈。似乎随着国家开放,网络发展,新入学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开放胆大。原本他以为去年被几个学生堵在教室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今年他竟然被……半个教室的学生堵住。

  “好了好了,都别挤了,我不会跟你们交往的,谢谢你们喜欢我,我已经有爱人了。”

  “骗人啊!!”挤着告白面红耳赤的学生们不信,其中一个健壮的男生拨开挤在前面的女生,坚定沉着的看着他,“黎老师,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也调查过你,根本没有谁说过你有爱人!”

  “老师你骗我们!”

  “老师你一看就是刚毕业出来教书的,啊,真的,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教授啊,老师你真的长得绝美,要是你去当明星我肯定是你铁粉!说真的黎老师你跟我交往,以后我们吵架我都扇自己耳光反思我自己!”

  “别这样,我今年已经四十六了,已经是可以当你们父亲的年纪了。”黎狗儿被他们喧闹的声音吵得头疼。

  “四十五?!我不信,谁信啊,老师你特么看着比我还年轻!”

  “你们的黎老师已经有爱人了!”一道冰冷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

  嬴封西装革履,双手抱胸靠在教室门框上,仿佛一座山,莫名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

  原本喧闹的学生齐刷刷回头一看,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让开一个真空地带。

  “这人谁啊……”

  “媳妇儿!”嬴封朝讲台上的黎狗儿张开双臂,冷戾骇人的眼眸迅速染上了笑意和宠溺。

  黎狗儿一愣,连忙躲开了众学生,冲进他怀里,欣喜,“哥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么?”

  “你要是不给我发信息哭诉,我都不知道我媳妇儿居然被一群学生欺负了。”嬴封宠溺地替他整理好略微凌乱的白T恤,拨了拨他额前汗湿的碎发,“热不热?”

  黎狗儿抱紧他的公狗腰,满脑门儿汗蹭在他的西服上,“好热好热……”

  嬴封把他拥紧,冷冷抬眸,野狼般威慑的眸子扫了教师里的学生一圈,低沉沉开口,“别欺负我媳妇儿,你们黎老师是我的!”

  黎狗儿头也没抬,摸索着探手捂他的嘴。嬴封垂眸轻笑,轻吻了吻他的手心,带着他一路去了公司,徒剩下一群不敢造次的学生在教室面面相觑。

  许久,终于有学生小心翼翼问,“那,那特么是黎老师的爱人?!野狼狗?!黎老师不是说他已经四十六岁了么,老牛吃嫩草?!”

  “胡,胡说什么……”健壮的男生眼底略带敬佩和惊恐,久久才回神,“那是嬴封!就是昨天新闻报道称国家领导人要接见的那位……”

  “卧槽!”

  “什么新闻报道,我从来不看新闻啊……”

  黎封集团里,嬴封带着黎狗儿进了总裁办公室。单向玻璃大门一关,嬴封紧紧拥住黎狗儿,把他抵在门后深吻。

  书籍资料散落一地,黎狗儿受不住他的炙热,两条细嫩的胳膊攀上他的脖颈,张口迎合安抚。

  这一举动更加刺激了嬴封,他的呼吸越发热重,带着黎狗儿迅速往休息套间走。

  “哥,哥哥……”黎狗儿双腿环着他的腰,低声求饶,“硌着我了,难受……”

  嬴封呼吸一滞,狠狠咬紧后槽牙,把他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欺身压上,“乖,马上就舒服了,嗯?”

  滚烫粗重的呼吸打在脖颈处,黎狗儿难受地缩了缩肩膀,漂亮的眸子晶莹透彻,带着一丝干净纯粹的期待,“可是我,我还没洗澡唔……”

  嬴封吻住他的唇,轻咬了咬,衣服掉了一地。

  不一会儿,套间里传出黎狗儿小声的呜咽声和求饶声,声音越来越大,奇怪的哭声也越来越密集。

  总裁办公室外,工作人员却没有听见一丝奇怪的声响,忙忙碌碌。

  夜深了,黎狗儿哭得一塌糊涂,枕着嬴封的胳膊,睡在他怀里。

  “还好么哥?”嬴封拨开他黏在脸侧的汗湿碎发,珍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还喝不喝水?”

  黎狗儿轻摇了摇头,哑着声音控诉,“太过分了,明知道我的身子特殊又敏感,还这么欺负我……”

  “错了,我错了。”嬴封轻笑,爽快认错。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黎狗儿闭着眼睛小声嘟囔。

  嬴封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湿润粘腻的后背,许久,轻唤,“哥,睡着了?肚子饿不饿?”

  “唔……”黎狗儿轻哼,往他怀里蹭了蹭。

  嬴封勾唇,昏暗中,眼底灌满了宠溺,紧紧把他拥进怀里,轻吻着他汗湿的额头,“晚安,哥。”

  “嬴总……”办公室大门外,张特助对着智能传音小心翼翼。

  嬴封动作顿了顿,轻轻放开怀里的黎狗儿,抽出手臂,随便穿了一套休闲服出了办公室,反手关上大门,“什么事?”

  “嬴总,楼下那群自称是黎家村的人,说是您老乡,还有说是您老家认识的知青的,到现在还在公司门口赖着不走,您今晚还要在公司会见国外政界领导,他们一直这样,影响……”

  嬴封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眼底满是冷戾,“他们说什么了?”

  张特助犹豫了一会儿,无语地说,“他们说与您以前很亲的老乡,只不过以前在您面前犯了一些错,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计较,经常回黎家村看看,那永远是您老家……”

  “还有呢?”嬴封面无表情的理着衣袖。

  “说要您回老家投资,还有许多人要求您帮衬的……挺理所当然的……”张特助越说越无语,那群人的原话比他转告的更理直气壮,是打算明目张胆吸嬴封血的。

  “没提到我媳妇儿?”嬴封冷冷抬眸。

  张特助摇头,“半点没提……”

  “打出去!”嬴封冷声漠然,“如果他们以后再靠近公司直接报警,联系媒体,把查到的黎家村人的黑料都报出去,让警察处理。我不想再听见他们任何消息。”

  张特助连忙应声,“是!”

  嬴封走向会议室的脚步微顿,“你亲自联系聚福楼老板,我媳妇儿喜欢吃那家的粥和点心,让厨师长准备材料来公司厨房做。”

  “是!”张特助立即放下手上的活,转手拨通了聚福楼老板的电话。跟了嬴封这么久,连国家领导人都得排在黎狗儿后面,他知道孰轻孰重。

  身后的总裁办公室休息间里,黎狗儿躺在满是嬴封气味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露在灰色羽绒被子外面的皮肤白嫩细腻,泛着粉色,十分诱人。

  会议室主位上,嬴封操纵手机投屏,一张他与黎狗儿紧紧相拥亲吻的照片跃然屏幕上。

  手下打趣儿他,“嬴总,你这每次投屏都换一张与总裁夫人的锁屏和桌面壁纸,这是暗搓搓在秀恩爱呢?这一口狗粮吃的,每次开会我都能吃饱!”

  手下大笑。

  嬴封勾了勾唇,“晚上联系喜鹊楼的厨师团队过来,吃了宵夜再走。”

  “好哦!谢谢我们总裁夫人了!”众人欢呼。

  嬴封脸上的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