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渺渺, 如兰似梅。

  温暖的床被间,纪沄眠美目微睁,她望着身旁熟睡的alpha, 脸颊染上了淡淡的桃花粉。压下四处流窜的灵力,她挣扎着起身, 手指在抽出时,却被在睡梦中的祁瑾秋反手扣住。

  “松开。”纪沄眠下意识道。她灵力不稳,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来, 朦胧的光线下, 妖异、逼人的美让人心惊。

  在没有化形前,祁瑾秋是圈着她睡的,所以化形后,她自然是在她怀里。

  这会她要挣脱,便腾出右手掰开她被禁扣住的左手。指尖触及祁瑾秋温软的指腹时, 她忽然想起了餐桌旁那个意外的吻。

  比起兔形, 那个直接落在她眼尾的吻, 几乎是让她灵力不稳到差点羞窘露出兔尾巴来,所以她才在下完单后立马溜回了房间。

  脸颊的绯色蔓延至眼尾, 那颗姝色泪痣格外惑人。她轻咬住唇,用力掰开祁瑾秋的手。

  alpha与Omega间的体力差距悬殊,即使是在睡梦中,祁瑾秋也能牢据上风。而且这会她灵力不稳, 浑身软绵根本提不起力气, 一番较量后, 她便松开手腕任由祁瑾秋攥着了。

  “我看到了纪沄眠脑袋上冒出了两只兔耳朵...”

  低沉的女声重新回荡在脑海中, 纪沄眠扬动粉/嫩到发烫的兔耳朵, 在将体内流窜的灵力汇于指尖后, 她纠结地望了眼沉睡中的祁瑾秋,下一瞬便抬起指尖轻触她的额心。

  一圈粉白色的浮光在祁瑾秋的额心亮起,很快光影便倾灭消弭。

  纪沄眠浑身脱力般虚虚喘气,皎白的额头涔出薄汗。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着,眼底漫着淡淡的粉光,“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看到我了。”

  她又重复了遍,明明是在道歉,但语气却认真执拗地像在辩解:“你看到我的兔耳朵了,祁瑾秋。”

  管理局有过明确的规定条例,化形且习得技能后,不能对人类使用技能,除事关涉及生命危险、和暴露身份外。此外,管理局再三申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异族身份。

  所以她这、这也不算犯错。纪沄眠心想。

  暗自安慰好自己,纪沄眠正想抽身离开,身体内核却传来了一阵抽痛。她脸色苍白,闷哼了声。

  她的痛觉神经很敏感发达,因此她从小就很怕疼。

  对于其他人而言的一点点疼痛,落在她身上,可能就会放大好几倍。

  光线影绰,幽香沉浮间,她撺紧床单的指尖疼到发白,即使咬住了牙关忍着,也差点脱力摔倒。

  浓密卷翘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不断扑动,忍耐片刻,那股抽痛才如潮水般褪去。

  灵实体是她最重要的一部分,换而言之,灵实体其实就是她。

  对于异族而言,灵实体是不能离开本体过长时间的,一旦离开时间太长,本体便会遭到反噬损害。如同人类的灵魂出窍一般,灵魂如果游离在外太长时间,本体就会遭受不可逆的伤亡。

  今晚的意外,就是因为灵实体离开她的时间太长了,在感知到她后,便自发回到了她的体内。而那时不时发自身体内核的疼痛,便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承受的损伤。

  当时她躲在厕所隔间反复纠结犹豫,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灵实体送到了祁瑾秋身边,让她免受信息素紊激症的折磨。可凡事都像硬币一样,有正反两面。相应的,祁瑾秋免受疾病折磨,她却日日难安。

  以至于,她的发//情热在运科展堂就提前了,她脑袋昏沉,视线迷糊地走进了alpha的卫生间。

  想到这些,纪沄眠忽然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可也只是一点儿,因为算上运科展堂那次,祁瑾秋总共帮过她三次。

  每次,都救她于水火、危难中。

  而且这一次,祁瑾秋还不计前嫌地让她住在她的房子里。

  所以她是愿意的。她不计回报地想要帮助祁瑾秋。

  只是一点痛哦。

  没关系,可以忍耐的。纪沄眠认真地安慰着自己。

  .

  隔天。

  雨潮有了收敛的趋势,骤雨缓和成了延绵的雨丝,但城市交通依然受阻,天空依旧乌云沉沉,万物寂寥。

  装修色彩以灰白为主的卧室内,祁瑾秋睡在大床中央,身边俯着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幼兔。她睡得很安稳,呼吸绵长,睡相出乎意料的恬静。

  窗外雨丝连绵,如坠织线。

  镶嵌在主卧化妆桌旁的三角形挂钟内,秒针不知疲倦地走动着,直到与时针在9处碰撞,床沿边的小兔子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它摇晃着小脑袋,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尾巴尖从祁瑾秋的手肘拂过。完全清醒过来了,它先是打量了圈四周,继而蹦跶到祁瑾秋脑袋旁,抬起爪爪按在了她右脸上。

  留下一个个无形的印记,它正打算趁两脚兽苏醒前偷溜走,可没想到在它跳到枕头沿角的那一瞬,它身后的两脚兽就睁开了眼睛。

  祁瑾秋望着近在眼前的小兔子,低声轻喃:“绵绵,淘气鬼。”

  她脑袋有些疼,某些记忆仿佛也有些混乱,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但这一觉,她又睡得极为香稳。

  小兔子好似听到恶魔低语,连忙趴下像条兔兔虫似的翻了个身。

  “起床了。”祁瑾秋伸了个懒腰,简单扎起长发准备洗漱。她伸手摸了摸手感极好的兔兔,语气宠溺,“大早上你就往我脸上踩,你在想什么阴谋诡计?绵绵。”

  小兔子心虚地任由她摸,不敢吱声。

  “下次被我逮到,你踩我一次,我就亲你一次。”她发现了,小兔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想别人挨着它,纪沄眠除外。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兔兔还是不允许她擅自亲它。

  可有时候,她又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表达她对它的喜欢了。也是这会,她才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养宠物猫咪,养狗狗的人,总是会去抱、去亲自家养的宠物。

  因为真的很喜欢。

  小兔子似乎被她惊到了,连忙缩成一团,就连尾巴都缩不见了。

  见状,祁瑾秋被它成功逗笑:“逗你玩的啦,笨蛋兔兔。”

  兔兔对笨蛋这个称呼前缀很不满,但它仍然不敢反抗,只是鼓起了脸颊,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祁瑾秋选择忽视,她抱起它走向浴室,语调欢快:“我昨晚睡得很好,就是做了两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纪沄眠倏地出现在她的床上,还梦见纪沄眠..脑袋上冒出了两个兔耳朵。

  就算是梦也过于匪夷所思了。

  还好是梦,不然多吓人,她想。

  .

  捣腾好出房间时,与她相连的客卧也恰好打开了房门。

  两人在晨间视线相撞,随后又默契地撇开,连早安都没人主动提及。

  祁瑾秋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先喝一杯水,继而再开始忙碌。她抱着小兔子走到饮水机边,视线触及客厅沙发时,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个怪异昳丽的梦境。

  她连忙喝了口温水,撇开了视线。

  好奇怪,为什么她总是梦见纪沄眠。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每次睡觉前都没有想过纪沄眠啊。

  她怎么会想纪沄眠呢?即使她们关系暂时缓和了些,但以前纪沄眠排斥她、讨厌她也依然是真的。

  就算以后可以成为点头之交,但肯定也只能止步于点头之交。她想。

  这么想着,她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开始捣鼓自己的早餐。

  她每天的摄入营养标准都有规定,因此早餐总是会吃的更加丰盛些。现在条件有限,菜式也缩减了一半。

  煎好的虾饼满室飘香,正在熬粥时,一直在餐桌坐着的纪沄眠忽然推门而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生的极好的杏ʟᴇxɪ眸底下泛起了颜色淡淡的乌青,显然是昨晚并没有睡好,但这并没有折损她的美貌分毫,甚至让她多了几分糜灔。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问。

  都弄得差不多了,祁瑾秋朝她摇头:“不用,等会粥熬开就可以了。”

  “嗯。”她凑过身,将已经弄好的虾饼和春卷端起,“我先把这些端到外面。”

  “好。”

  两人言语气氛间,依然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陌生、尴尬。祁瑾秋撇开视线不去看她,因为她现在一望见纪沄眠,就会想起昨晚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纪沄眠躺在她的床上,手脚并缠地黏在她身边,灔丽无双,吐息如兰。

  她隐隐有些耳热,不自在地咳了声便去抱小兔子,指腹轻触它圆滚滚的肚皮:“等会儿再给绵绵喂吃的。”

  说完,她又不禁道:“绵绵怎么一点也没长啊?要不哪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敏感的字眼让小兔子和纪沄眠同时僵住,纪沄眠轻声解释道:“我以前也养过兔子,它是侏儒兔,以后都只会这么大,不会再长了。”

  祁瑾秋反问:“是吗?”

  纪沄眠点头,“我养过一只侏儒兔,品种正宗的侏儒兔一般都是这个大小。”

  “嗯。”祁瑾秋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在想着抽空去趟医院给小兔子做个检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间,水煮的百合红枣小米粥滚开了。霎时间,粥香四溢,祁瑾秋将怀里的棉花团子放在凳椅上,接着将飘香的热粥端出,盛碗尝了口眼底才浮现笑意。

  用餐期间依旧很安静,只有兔兔会时不时偷瞄两人。

  “祁瑾秋。”半途中,坐在她对面的纪沄眠放下碗筷,语气漠然道,“今天下午我会离开。”

  作者有话说:

  其实已经掉了,但被魔法混淆了梦和现实。

  现在并不是掉马的好时机,因为眠眠并不完全信任秋秋,而且还有很多外部因素,希望大家可以耐心等待一下,也辛苦大家等待啦O3O,沅沅保证,会在一个最刺激的时刻掉马[],也会努力更新让大家早日看到。蟹蟹小天使们的理解和支持!挨个啵唧一口(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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