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橘府在灵江路这一代居民区, 整体风格偏悠闲老式,所以房价相较而言比较低。

  小区内一共有18栋,每栋共14层, 层间一般只有两家住户。

  纪沄眠是三个月前搬来的,她住在二栋的801, 由于深闺简出,她几乎没见过隔壁802住户。

  乘坐电梯一路而上,楼层抵达八楼时, 她捏了捏滚烫的耳朵。

  好奇怪..

  为什么、祁瑾秋总能挑起她的情绪?她疑惑地想。

  出了电梯, 穿堂风从过道半敞开的窗户涌入,吹得她不禁将衣服拉链拉到了最顶点,过道静谧,只有呼呼风声做响,白炽灯将窗外雨景染亮, 她不经意一瞥, 就瞧见了小区花园里水满将溢的假山水泉。

  这个时候、祁瑾秋应该已经快上车了吧?作为朋友, 晚点应该可以给她发条,问她到家了吗的微信吧?她垂着脑袋琢磨, 清凌杏眸波光潋滟。

  对户房门依旧闭合,纪沄眠在两个衣服口袋都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她的房卡。

  她眨了眨眼睛,冷冽如霜雪的脸颊上浮起不知所措。

  是落在电梯里面了吗?

  这么想着, 她转身重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耘橘府每栋楼都装配了两台电梯, 她刚刚乘坐的是右边的电梯, 现在显示在一楼。

  她按下八楼按钮, 静候电梯从下面上来。

  如果电梯也没有, 那她只能冒着雨去楼下找了, 因为住户门并没有指纹解锁的功能。

  风雨交加,翻涌的乌云云层里掠过将天际点亮的闪电。静谧无声的等待间,左边的电梯先一步停在了八层。

  电梯里迈出一个女人,脸色很苍白,身高中等。纪沄眠并没有说话,只瞅了眼就礼貌地撇开了视线。

  淡淡的尘土味在女人路过她时泛起,略微沙哑的嗓音紧接着问:“你是要下去吗?”

  猜测她可能是住在802的住户,纪沄眠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但也没有透露她要去找房卡的信息。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女人停下脚步,在她面前定住,“我可以陪你一起。”

  纪沄眠觉得眼前人很莫名其妙,她轻拧起眉,脸上凝了层霜雪:“不用。”

  被她拒绝,女人不怒反笑了起来,沙哑的嗓音异常粗粝,她将那把嫩绿色的伞收起,沉声问:“那你想跟谁一起?刚刚那个送你回来的alpha?”

  这一刻,穿堂风夹杂的寒意将纪沄眠的疑惑和不安无限放大,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挪时却被女人一把拽到了廊道的凹口处。

  那里是摄像头的死角,就算电梯里的人在一层有短暂的停留也不会瞧见。

  嫩绿色的雨伞掉落在地,发出了最后的不祥预兆,纪沄眠猝不及防地被女人掐住脖颈,继而被抵在冰冷的墙面,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女人细长的眸子透着疯狂,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你还不明白吗?宝贝,你是我的,你属于我。”

  女人贪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每说一句,宽大的手指就掐的越发用力:“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一点呢?你是我的,为什么还要跟别的alpha勾三搭四?”

  比常人敏锐数倍的痛觉神经让纪沄眠疼的说不出话,淡漠如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恐慌,她剧烈地呼吸着,下意识想催动灵力编织梦境,却发觉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她体内的灵力过于不稳,她根本难以驱动。

  “她牵过你的手吗?”女人逼近,尖锐的指甲尖紧掐着纪沄眠薄弱的皮肤,稍一用力,便能陷入那条脆弱的动脉,“她亲过你吗?”

  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时,女人拽过纪沄眠的长发,将她翻过身按压在墙面,她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异常缱绻,脸上神情却越加疯狂:“你跟她上过床了吗?”

  纪沄眠剧烈地咳嗽,被掐过的皮肤痕迹可怖。

  “没关系。”女人倏地自我安慰,手指抵在她的阻隔贴边沿,“竟然你这么/骚,这么喜欢勾引人,那就把你关起来吧。把你关起来好不好?宝贝。”

  到了这一步,ʟᴇxɪ她也不再需要纪沄眠的回答,她边说边去撕下那片淡色的阻隔贴,眼底阴霾,语气偏执如疯魔:“很快,我们就可以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晚上的梦里都是你。快了,马上你就可以见到我为你打造的——”

  剩余的话卡在了口中,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攥了起来,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喉间只能溢出一声痛呼。

  半敞的窗户在这一瞬被凛冽的风吹开,拳头与骤雨一同落在了女人身上,赶来的祁瑾秋失了温和,周遭气场冷如暮雪冰川,声音也沉到了最低点:“松开她。”

  女人从后挨了两拳,身形跟高挑的祁瑾秋比起来矮了一截,她吃痛地松开了被抵在墙面的脆弱Omega,放声大笑如电影里的典型神经病:“是你,你竟然没走,你为什么不走。”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祁瑾秋第一次动怒,她秀眉紧拧,将女人死死按在墙角的同时,第一时间便是去查看纪沄眠的伤势。

  衣服领子被压下,白皙纤长的脖颈上遍布红色的掐痕,如琉璃般易碎的Omega胸腔起伏,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从公园开始就跟着了?”祁瑾秋声音沉哑,“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跟着她?”

  接连三个问题,女人听闻后开始剧烈地挣扎。可她只是一个beta,在高挑且极具力量的alpha面前,注定被如死狗般碾压。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问问她。”女人苟延残喘,粗糙的嗓音分外难听,“她不安分,偏要去勾引...”

  “我根本不认识她。”缓和了些的纪沄眠,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污言碎语。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女人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是你先勾引我的。”

  祁瑾秋听不下去她极具侮辱性的字眼,腾出手拨打了派出所电话:“喂,灵江路耘橘府二栋八层有一个疯子蓄意尾随Omega,现在已经被我们制止住了,请立即派人过来处理。”

  听到那边的肃声回应,祁瑾秋才挂了电话。

  叮当一声响,左边的电梯再次在八层停住,秦芝蓓风风火火地冲出了电梯,身后跟着穿着剪裁合身、黑色高定西装的商迩。

  今晚祁家为祁筝在边南开拓市场成功举办了一个小聚会,只宴请了她们这些熟人。两人下班赶往暮锦别墅,恰好在路过市南这边时接到了祁瑾秋的电话。

  绕过廊道,秦芝蓓瞧见这幅场景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扶跌落在墙沿边的纪沄眠。

  见状,女人讥讽道:“我当你有多能耐,竟然还叫了帮手。”

  祁瑾秋没有被她激怒,脸色漠然地抵着她,力道之大,不容她挣扎分毫。一袭精英打扮的商迩走了过来,她表情很冷,审视女人时透着一股位处高位的威压:“在警察过来前,我看着她,你先去看看纪沄眠的情况。”

  祁瑾秋点头,松开明显精神疯癫的女人,迈步走向一边受惊的纪沄眠时,女人粗如砂纸的嗓音在廊道上响起:“你真是好本事,勾引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你被多少人...”

  女人的嗓音被夹着横风的一脚止住,秦芝蓓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直冲过来用八厘米的高跟鞋踹在了她的下巴上。

  “你再说一句,我有的是办法弄你。”像见着什么脏东西一般,秦芝蓓厌恶地望着脚上的淡蓝色高跟鞋,“真恶心,踩着阴沟里的污秽了。”

  “芝蓓。”商迩冲她摇了摇头。

  秦芝蓓一脸愤然:“警察还没来呢,我这不是正当防护嘛。”

  见她误会,商迩才无奈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别脏了你的脚。”

  短暂的静谧让祁瑾秋有了时间和机会去仔细看纪沄眠,她扶着她,目光从她的脸颊细致描过:“现在你很安全,没事了。你有哪不舒服吗?”

  除了脖颈被掐的一片紫红,临近动脉处被刺得滋出了一点儿鲜红外,纪沄眠并没有其它外伤。她摇了摇头,第一时间不是道歉,而是急促、磕绊地解释:“我不认识她、也没有做她、做她说的那些事,你不要信她的话。”

  柔软的心脏仿佛被藤蔓上的刺扎了下般难受,裹挟着凉意的风拂过祁瑾秋的脖颈,她望着眼前狼狈、可怜的Omega,心中滋味难以言明。

  她上前一步,将纪沄眠被抓的凌乱的黑发拂到耳后,接着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不信,我只相信你。”

  紧绷的Omega眼中洇出了淡淡的水光,纪沄眠的语气慢了下来,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楚:“谢谢你、谢谢你来了。”

  “你又在勾引她,你真骚。不要脸的臭——”

  纪沄眠的耳朵猝然被温热的掌心捂住,高挑劲瘦的alpha将她完全覆盖在阴影下,她只能听到祁瑾秋极为温柔的声音:“眠眠,不要听。”

  “你再叫试试。”秦芝蓓面露凶色,极其护着纪沄眠,“光是你尾随Omega蓄意不轨这一点,就足够你吃几年牢饭了。”

  “五年。”商迩条理清晰地补充道,“根据最新的Omega保护法,你最少五年起步,具体徒刑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定。放心吧,这一定是你最后的叫嚣机会,法/院可不会理你的说辞。”

  “呵,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就是那帮废物警察一开始没查到我,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逍遥快活。”女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像在回忆什么,“你们知道我以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反应有多可爱吗?她怕我怕到连门都不敢出,晚上甚至都不敢开灯。”

  联系到公园里的那通电话,祁瑾秋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在公园里,纪沄眠会有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她捂住纪沄眠的耳朵,带着她往801的方向走,声音轻柔地安抚道:“眠眠,不要害怕。”

  “闭嘴,你个死变/态。”秦芝蓓越想越气,又忍不住上前给了她一脚,如果不是考虑到警察马上就来了,她甚至想脱下高跟鞋塞到她嘴里。

  “呵呵,都是她勾引我。”女人笑声疯狂,大声喊叫,苍白的脸颊因为情绪激动而充红,“她凭什么在勾引我之后,又搭上别的alpha?”

  商迩眼底波澜起伏:“如果你不想在监/狱里见到你最害怕的东西,你最好现在就闭嘴。”

  眼见Omega被alpha保护的很好,女人依旧不甘地挑衅。秦芝蓓跑到了角落里抱起门沿边睡着的小兔子,接着又几步走到两人身边,将兔兔递给了纪沄眠。

  她还是没有纠正过来,圆乎的鹿眼闪着细碎的光:“眠眠,有我们在,不要害怕。”

  棉花团子在被纪沄眠接过的那一瞬醒了过来,它在纪沄眠的怀里蹭了蹭,黑瞳水光氤氲。

  五分钟后,警察赶了过来。

  两个干练有素的民警给女人铐上手铐,压着她先从电梯里下去了。其中一个面庞还有些稚嫩的年轻民警,走到四人身边,有条不紊道:“您好,请您们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派出所,我们需要调查取证做记录。”

  “好。”祁瑾秋应道,“走吧。”

  “我们跟你们一起去。”秦芝蓓忿忿不平,“我倒要看看那个死变态还敢怎么叫。”

  被松开耳朵的纪沄眠,眼神清凌地望着秦芝蓓:“谢谢你们。”

  “没关系的啦,我们是朋友呀。”秦芝蓓轻松道。

  .

  派出所离耘橘府只有二十分钟路程,路途中,祁瑾秋并没有急着过问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坐在纪沄眠身边,时不时问地问,“需要不需要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纪沄眠逐渐恢复过来,摇着脑袋说:“没事。”

  她将衣服领子拉高,遮住了那片狼藉,目光垂落在蜷缩安静的小兔子上。

  车程很快就到了终点,抵达派出所时,疾风骤雨转变成牛毛细雨,夜色浓如化不开的黑墨。值班室的老警察正在电脑监控前吃着晚饭,派出所内熬夜加班,灯火通明。

  两名警察带着癫狂的女人去问询,那个年轻的民警主动给四人倒了杯水,简单问了句有没有受伤,才带着纪沄眠和祁瑾秋去录口供。

  询问室内,祁瑾秋时刻注意着身旁Omega的状态,见她面色如水,双手自然地垂落在两侧,才放下心来。

  “她去年的时候就开始给我打骚扰电话,我拉黑一个她就换新的号码。她在电话里用了变声器,所有的卡号都是市面上未经落证,只在黑市流通的卡,所以我去年报警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线索。”她很平静地阐述着这段让她如履薄冰的经历,一旁的祁瑾秋抿起了唇。

  “直到我去市局报警,又搬了家,她才逐渐消失。”纪沄眠停顿了下,“而在今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ʟᴇxɪ,我又接到了她的电话。”

  “您认识她吗?”民警问。

  “不认识。”纪沄眠很确定,“我并不认识她,也从来没有做过她口中说的那些事。”

  又问了些,民警们才开始询问祁瑾秋。

  再从询问室出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四人坐在派出所大厅的长椅上,等待着对女人的询问结果。期间,祁瑾秋接到了祁筝的电话。

  她走到室外接起,声音透着股没由来的哑:“姐。”

  “在哪?”电话那头的祁筝,一如既往的直接。

  “我在派出所,朋友遇上了点事,晚点才能回家。”祁瑾秋摸了摸鼻尖,“你帮我跟妈说一声。”

  “嗯。”祁筝没有多问,只是说,“需要帮忙吗?瑾秋。”

  “不用了姐,我能搞定。”

  “好,忙完早点回来。”

  被挂断的前,祁瑾秋似乎隐隐听到了柳怡薇的声音。她并不奇怪,转身阔步往里走,民警正好押着女人从审讯室里出来。她快步走到纪沄眠身边,在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时,叫了声纪沄眠的名字。

  “怎么了?”她仰头。

  “没事。”祁瑾秋坐在她身边,“不想让你听她说的那些,所以就叫一叫你。”

  纪沄眠不说话了。

  那个分外年轻的女民警走了过来,警服的编号上缀着五十七:“审讯结果出来了,她叫李敏,28岁,是个beta。她说你曾经住在扬名路小区的时候,她给你送过一次外卖,然后你给了她一把伞,她就觉得..”民警显然也觉得李敏的脑回路有问题,“她觉得你是喜欢她,所以才打电话骚扰你。”

  纪沄眠僵在了原地,霎时间如坠冰窑。

  从回忆里抽丝剥茧而出,她才记起那也是一个雨夜。

  那天夜里已经很晚了,但是她很不舒服,就用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份急送药。天气预报显示,那晚原本是个晴朗的夜,却在十一点十分下起了暴雨。

  急送药在十一点半送达,当她打开门瞧见给她送药的外卖员浑身都淋湿了的时候,她有些愧疚,所以在那个外卖员走前,她匆忙给她递了把伞。

  她、她只是好心之举。

  可没想到...

  纪沄眠攥紧衣角,一颗滚烫的心也冷了下来,声音艰难地从喉间溢出:“我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因为那天晚上雨很大。”

  “我们都清楚。”编号五十七的女民警朝她笑了下,“李敏有很明显的反社会人格,这点我们在审/讯的时候就发现了,对于反社会人格的人而言,她眼里的某些行为跟你所想表达的可能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没有误会你,你放心。你之前从扬名路搬走后,李敏也察觉到了警方的动静,所以消停了一阵子。直到她今天在文化公园看见你,她没有沉住气,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这才有了后文。”

  “她会判几年?”祁瑾秋淡淡问。

  “这个需要警局的审定,因为纪小姐在这之前,曾经因为她的骚扰去市警局报过案,所以我们会关押她去市警局处理。但根据她本身的行为及她对您构成的损害,我们估计最低判定从八年起。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给您一个好的答复。”

  秦芝蓓气冲冲道:“恶心死了,必须让她好好体验牢里的生活。”

  女民警但笑不语。

  “谢谢,辛苦你们了。”纪沄眠真诚地跟她道谢。

  “不客气,人民警察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女警朝她行了个敬礼,笑容明净。

  一切都弄清,祁瑾秋朝大门瞥了眼:“辛苦警察同志,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

  回程路上四人依旧分的两辆车,只不过这次秦芝蓓跟纪沄眠说了几句话后,便跟商迩先绕路赶去了暮锦别墅。

  岔路口两辆车分离时,祁瑾秋声音很轻地问:“要不要听音乐?”

  纪沄眠掩下眼底疲惫:“都可以。”

  搭在方向盘上的纤长手指错落有致地敲击着盘面,祁瑾秋没有调播音乐,也没再出声打破这份静谧。

  银月高挂在枝头,灵江路街道上来往行人都在急匆匆赶回家,来往车辆也稀少了许多。

  再回到耘橘府时,时间已过八点,祁瑾秋倒车入停车场,车内暖黄色的灯光在她停好后,骤然熄灭。

  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两只蝴蝶在缠绵的雨中翩迁起舞。

  祁瑾秋撇过脸望向她,语气很平静:“怎么了?眠眠。”

  这个晚上,她叫了三次眠眠。

  纪沄眠攥紧衣角的手逐渐松落,她皱起眉,杏眸洇出极淡的雾气,声音藏着微不可闻的颤:“没、没什么。”

  昏暗的车厢内,祁瑾秋心软的厉害。

  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滋生,她歪了歪头,声音轻柔地像哄小孩:“我知道眠眠很不开心,我想让眠眠开心一点儿。”

  她将放在侧柜里的手拧开,递给身旁不肯出声的Omega,“先喝口水好不好?”

  良久,僵硬的Omega才接过她的水:“谢谢。”

  见她抿了口水就拿开,祁瑾秋在心底叹了口气。

  “走吧。”这次是纪沄眠主动开口说话了,“我要去挂失我的门卡,你先回家吧。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我陪你去。”

  “不用。”纪沄眠声若蚊呐,“你早点回家吧。”

  “我陪你。”说着,祁瑾秋便推开了车门。

  那把黑色的伞掉落后早已不知所踪,祁瑾秋拿的是秦芝蓓留给她们的伞。小巧精致的花面伞要窄很多,纪沄眠抱着小兔子下车后,两人挨得很近,仿佛只隔了一张薄纸的距离。

  祁瑾秋余光打量着伞下Omega的神情,两人绕过绿化道走向小区值班室时,纪沄眠在花圃边停了下来。杂草冒头的角落里,悄然躺着一张浅金色的门卡,最顶端描着清晰可见的801。

  祁瑾秋先她一步蹲下,洁癖极重的她毫不嫌脏地捡起那张不知被多少人踩过的门卡,细致地甩干卡面两侧的水渍才递给纪沄眠。

  “找到了。”风雨中,她声音含笑,目光温柔,“可以回家了。”

  尾音被晚风席卷而散,雨丝擦过祁瑾秋露在外边的手肘,纪沄眠没有接门卡,并不是真的不接,而是她忽然想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风声在这一刻变得悠远,挑染在伞面的灯光也格外缱绻。

  而伞下,纪沄眠转身抱住了祁瑾秋。

  作者有话说:

  秋秋日记:xx年xx月xx日,天气雨,老婆第一次抱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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