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岔路口是通往岐山最快的路径, 途径嵩岭和凤江,山景秀丽,水景怡人。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算远, 期间祁瑾秋反复想着纪沄眠在岔路口的视而不见,对于沿途的风景毫不在意。

  车程结束。

  祁瑾秋的车是最后一辆到达的, 她抱着睡醒后安静乖巧的小兔子下车,目光越过三人停滞在纪沄眠身上,只是一瞬便错开了。

  岐山海拔较高, 温度比市区低上一点儿, 五人都默契地穿着外套,纪沄眠穿的最多,一张白净姝丽的小脸几乎完全陷入立领冲锋衣里,只露出翦水杏眸和挺翘琼鼻。

  “哇,岐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漂亮, 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比市区更新鲜。”秦芝蓓嗅了嗅, 眼底满是笑意。

  山脉底端草原一望无尽, 金桂飘香,漫山遍野的木槿和牡丹都开的正盛, 花团锦簇,如临仙境。

  柳怡薇笑问:“是现在就搭帐篷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呀?”

  商迩和祁瑾秋对视一眼,随即道:“我跟瑾秋留在这搭帐篷,你们去玩。”

  五人一共准备了两个帐篷, Omega和beta共一间, 而另一个则给两个alpha, 帐篷是市场最新研发的全自动一体化可任意折叠的帐篷, 搭建和收拢都非常方便, 而且室内空间是普通的帐篷的好几倍, 防风防水性都很好。

  柳怡薇有一段时间没来这种地方玩了,她点头:“好呀。”

  “我留下来吧,开了这么久的车忽然有点累,我留下来当监工吧,薇薇你跟眠眠一起去看看,待会我们收拾好了就去找你们。”

  驻扎处离风景点很近,柳怡薇欣然接受:“那辛苦你们啦,我们先走吧,眠眠。”

  “嗯。”

  等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秦芝蓓才迫不及待问:“你跟眠眠到底怎么了?她今天一路上好像都不太开心,只有我问她才会跟我说话。这一点都不好,你怎么能让眠眠生气难过呢?”

  闻言,商迩搭帐篷的动作顿住,淡然觑向发小。

  清凉山风吹拂过祁瑾秋的衣领,她穿了套黑白相间的休闲运动装,高挑身形完美勾勒而出,肩宽腿长,眉眼明艳如山脚下的粉牡丹。她默不作声地收拾着给纪沄眠准备的东西,片刻后才坦然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了。”

  “啊,那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坐你的车,而且你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你一眼。”

  秦芝蓓用直白简单的语言往祁瑾秋柔软的心尖插刀子。

  她秀眉稍皱,低声道:“她还跟我说,以后都不麻烦我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商迩靠在车厢上,点了一支烟。香烟雾气缭缭,她提示道,“在她变化前,你们发生了什么?”

  “昨天。中午的时候我们跟闻悦一起吃了顿饭。”

  秦芝蓓瞪大双眼,娃娃脸上情绪复杂:“瑾秋,你怎么...你怎么让她跟你们一起吃饭ʟᴇxɪ?”

  “当时我们在那边遇到了,她说自己一个人,想跟我们拼桌。我一开始委婉拒绝了,然后她就把问题抛给了纪沄眠,问她能不能一起。纪沄眠说她不介意,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拒绝她。”

  将事情真相完全说清,祁瑾秋心底的不解越发凝结,从一个小点裹挟成大圆球,轻而易举占据她的心脏全部,以至于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纪沄眠。

  秦芝蓓气呼呼地给车顶来了一拳,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单纯地泄气。她理解发小的做法,但还是有些难言的微妙。

  而万般理解和微妙都化作一句:“理智上我理解你,感情上我会觉得不解。”

  她开始长篇大论的解释:“抛开我本身就不喜欢闻悦的原因,如果我是眠眠,我本来只是跟我朋友一起吃饭,但半路却杀出个狐狸精,不仅曾经追求过你,还明里暗里都对你暗送秋波,这搁谁谁不生气啊?”

  秦芝蓓越说越无语和生气:“我真是受不了她那个人。要是我在,光是听她说的那些话,我都能跟她吵起来。”

  祁瑾秋安静地听着她的分析,隐隐间觉得她的前后逻辑有些不对。很快,身旁商迩的一句话便解答了她的疑惑:“芝蓓,你刚刚叙述的前提是,纪沄眠对瑾秋有不一样的感情。如果没有,只想当普通朋友而已,她为什么要生气?她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吧。 ”

  被闻悦两个字惹得稍稍失神的秦芝蓓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羽睫如振翅蝴蝶般振动:“是哦。你说的真对。”

  “不、不一样的感情?”

  两人到底也只是这场迷局中的旁观者,真正深陷其中的当局者祁瑾秋早已涌起波澜,身后脖颈处的腺体微微鼓动,她的脑海里快速掠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是纪沄眠主动跟她解释,她们两曾经的矛盾。

  也是纪沄眠主动加她的好友、主动送给她花、主动发生了她们两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细想之下,她所有不露声色地靠近,其实都有纪沄眠的无声应允。

  她之前总是担忧太快挑明她的心意,纪沄眠会羞怯、会融化、会躲回脆弱的蜗牛壳里。她很在意她,也是因为这份在意,感情史空白的她怦然忘了,或许这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只是小雪人给予的暗示太隐晦,亦或是没有得到明确检查结果前的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深想。

  念此,祁瑾秋深吸了口气,眼底浮现出丝缕笑意:“我懂了。”

  “你又懂啥了?”秦芝蓓咂舌。

  商迩道:“我说的只是一个假设前提,如果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呢?”

  祁瑾秋抿唇笑了笑:“我明白。”

  秦芝蓓越发搞不懂自己的发小,她小声嘀咕:“反正我觉得你那样做就是不好,上次我们遇见一起拼桌,是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亲人。可闻悦才不是,她连眠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嗯。是我做的不好,我待会去跟她道歉。”

  两个自动化帐篷在三人聊天间被搭建而成,两人点到为止,都没有多问祁瑾秋怎么打算。最后一个扎角定好,祁瑾秋抱起小兔子走向不远处的风景点:“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好勒。”

  .

  风景点淌着一条涓涓细流,三人到时,柳怡薇正带着纪沄眠在跟柳愫芩视频通话,比起刚刚,这会瞧见同族人的纪沄眠显然开心一点。

  余光瞥见三人过来,纪沄眠又敛起眸底笑意,神情冷然,如一尊美人冰雕。

  秦芝蓓走到柳怡薇身边跟柳愫芩说了几句,视频电话很快结束。沿着溪流往上走,期间祁瑾秋很想过去跟纪沄眠说话,可她始终紧挨着秦芝蓓和柳怡薇,只要她稍微往左一步,她便会不露声色地往旁边移开。

  于是,整个风景点逛下来,祁瑾秋都没有找到机会跟纪沄眠说话。

  中午也是。

  五人回到驻扎点开始准备午餐,纪沄眠仿佛一步都离不得秦芝蓓,从做饭到吃饭至结束,两人都没有半句交谈。

  一直到中午休息过后,五人准备开车去山顶玩,祁瑾秋才在纪沄眠慢几步从帐篷里出来时,等到了机会。她气定神闲地靠在车门旁,纪沄眠就算想装作看不见她,也没有办法装。

  比起这会单独坐祁瑾秋的车,跟她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纪沄眠更加偏好于不去山顶玩。

  因此,她决定沿路返回,一个人呆在帐篷里。

  可她才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了如猎人靠近陷阱般的窸窣脚步声,紧接着,她便听到祁瑾秋的声音:“眠眠,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这种情况是没办法避开交流的,纪沄眠只能垂着脑袋不去看她,很小声地说:“我有点不舒服,下午、我就不去了。”

  脚步从后绕到前,小兔子的直觉让纪沄眠攥紧了手心。

  “哪里不舒服?我车上带了药。”

  纪沄眠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低到地面了:“就是、很困想睡觉。你去玩吧,我休息一会。”

  可祁瑾秋偏不放过她:“那我守着你,有什么其它的情况马上告诉我。”

  “不用你、守着。”

  “我守着。”

  纪沄眠咬唇,想劝退祁瑾秋。可她到底说不出很狠心过分的话,于是只能加快步伐绕过她回帐篷,脱外套和鞋子的动作一气呵成,继而钻入且裹紧被子,闭着眼睛开始数小兔子。

  帐篷外。

  祁瑾秋眼波含笑地望着暖黄色的帐篷,目光灼灼,仿佛在透过那紧实的布料在看里面的人。她回到车子里拿出手机给秦芝蓓发了条信息,然后才抬眼去看又睡着的兔兔。

  不知道是不是岐山的虫类多,她有时会觉得自己脖颈后有些痒,就好像被蚊子叮了口般酥麻难耐。而那种感觉往往只是一瞬,当她拿镜子去看时,脖颈后一切如常。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纪沄眠都没有出过帐篷,而她的三个发小仿佛像在帮她创造机会似的,一直玩到六点半才从山顶下来。

  夜色渐浓,繁星璀璨,美不胜收。

  晚餐弄得是烧烤,这次纪沄眠很坚持,就算她烤的都黑不拉几,她都不尝一口祁瑾秋递过来、已经烤好了的烧烤串,风味怡人,而且选的都是她喜欢吃的食材。

  可偏偏、纪沄眠就是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秦芝蓓发现,将自己弄好蘸料的烤串分给了纪沄眠一半,她才吃了些味道正常的烤串填饱肚子。

  “眠眠,你吃不吃寿司?这家超级好吃哦,我特意早起去排队买的。”秦芝蓓有些心虚,因为这是刚刚祁瑾秋递给她,让她想办法给纪沄眠的。

  “你吃吧。”纪沄眠有些不好意思,“今晚谢谢你的烤串。”

  “没事啦,我一个人吃不完,薇薇又要保持形体体重,所以麻烦你啦,帮我分担一点嘛。”

  秦芝蓓长了一张很具有欺骗性的娃娃脸,纪沄眠松了口:“那我尝一点,下次我给你带一份。灵江路那边也有一家味道很不错的寿司。”

  “好呀。”秦芝蓓打开包装盒,“待会吃完我们想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眠眠要一起来吗?”

  纪沄眠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自认是个很沉闷无趣的人,就算是参加这种游戏,也只会破坏她们的游戏氛围。

  然而秦芝蓓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先一步道:“眠眠不说话我就当眠眠同意啦。”

  等纪沄眠再想说没有同意就晚了,因为秦芝蓓已经将这个消息大声地告诉了其它三人,察觉到祁瑾秋的目光落过来时,纪沄眠连忙低下了脑袋。

  “太好啦,那我们快点吃完然后开始叭,我好久没玩这个游戏啦。”

  纪沄眠咽了咽:“嗯。”

  烧烤结束,等祁瑾秋和商迩将东西都收拾和整理好,又拿过一张羊毛绒定制地毯铺到地面,五人才围坐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明亮的光束集中于这一隅,小兔子安然地窝在祁瑾秋怀里,纪沄眠面色淡淡地望向地毯中心的卡牌。

  卡牌顺序早已被打乱,抽到单数则是真心话,双数则是大冒险,真心话不能拒绝,大冒险可以被其它惩罚替换,这样一轮下来,每个人都会抽中其中一种。

  最先开始的是商迩,她抽到的是梅花三,卡面就写着真心话的问题。

  秦芝蓓兴致勃勃地抢过卡牌念问题:“你这一年做过多少次春/梦?”

  这个问题瞬间将氛围点燃,迎着几人目光,商迩很淡定道:“零次。”

  大家很快便放过了她。下一个接着的是祁瑾秋,她运气也很好,抽到的也是真心话。

  问题由商迩念出:“最近三年,交往过几任?”

  “零。”

  众人兴致缺缺,因为这个问题不用问她们作为发小都心知肚明。接祁瑾秋而下的是柳怡薇,得知她抽到的是大冒险时,秦芝蓓眼睛都亮了起来。

  “请你给手机微信最近的聊天对ʟᴇxɪ象发一条信息,信息内容为:你想不想我?”

  “微微,快点发哦。”秦芝蓓道。

  “好。”柳怡薇欣然接受,速度很快地给最近联系人祁筝发送惩罚内容,“发啦。”

  “是谁呀?”

  “筝姐。”

  秦芝蓓没再深究其中缘分。

  卡牌被指若葱根的玉指触及抽回,纪沄眠瞥见是双数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是什么呀?眠眠。”秦芝蓓离她最近,自然而然念出惩罚内容,“请选择在场一个与你第二性别不同的人,并与其环腰抱五分钟。”

  闻言,祁瑾秋眸色渐深。

  纪沄眠脸都热了,她想都没想就问:“能换其它的方式惩罚吗?”

  “可以呀。”

  四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多为难或捉弄纪沄眠,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羞赧,捏紧牌角的手都泛起了绯色。

  静默片刻,祁瑾秋气定神闲道:“那就罚回去的时候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一份甜点吧。”

  这根本不是惩罚,这明明是祁瑾秋明晃晃的偏心,三人都明白,也都欣然接受。

  “好呀好呀,眠眠挑的我都喜欢。”

  “没问题。”

  “可以的。”

  见状,纪沄眠松了口气,将抽到的纸牌放到另一边。

  轮到秦芝蓓时,她抽到的是真心话,问题非常简单,没几秒就过了。五人又玩了一轮,几乎每人抽到的都是真心话,纪沄眠抽到的是也是,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现在有穿越机,你愿意回到小时候吗?”

  虽然融入人类社会的过程艰辛,可她遇到了祁瑾秋,还有秦芝蓓等发自真心对她好的小伙伴们。比起形单影只的小时候,即使现在她很别扭,但她确实…确实更愿意留在现在。

  “不愿意。”她坦诚道。

  游戏十一点半结束。

  五人收牌坐在地毯上看星空,高谈阔论,只有两个各藏心事的人没怎么开口说话。

  数不尽的繁星汇聚成一条璀璨星河,山风清舒,海拔之高仿佛触手可及云端,众人隐隐有了睡意。

  最先进帐篷的是商迩,因为她还要趁睡前处理一些公司事务。紧跟其后的是秦芝蓓,眼见她走了,纪沄眠也连忙跟着起来离开。

  地毯一散而空,只剩下柳怡薇和祁瑾秋留在原地。

  见状,柳怡薇笑了笑,难得调侃了句:“瑾秋,看来还要努力呢。”

  “当然。”祁瑾秋不可否置。

  .

  因为换到了陌生环境,祁瑾秋久久未眠,一直到山间秋风呼呼作响,她才酣然入梦。

  患病后,她的睡眠总是比常人浅一点。

  清晨六点半,在听闻窗外下起雨时,她睁开了潋滟的桃花眼。

  雨势越下越大,不过一会就从雨丝变成了铿锵有力的雨珠。祁瑾秋隐隐有些不安,随即将商迩叫了起来,掀帘一望,山雾弥漫,水汽汹涌。

  下雨天,祁山的山势并不安全,两人连忙叫醒了其她三人。

  纪沄眠的反应是最慢的,被叫醒后还有几分迷茫。两人多余的东西都没拿,收拾好笔记本手机这些,就准备开车离去。

  柳怡薇先一步收拾好上车,纪沄眠跟在秦芝蓓身后,出了帐篷秦芝蓓钻进商迩伞下时,她兀自站在原地,倏地有几分不知所措。

  忽然而至的宽阔的伞面为她遮住了风雨,祁瑾秋语气担忧:“走吧,我们要快点离开,不然等会雨下得更大,山路更不好开。”

  或许是这会的情形太仓促了,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明明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晴朗无云,明天才下雨。可转眼间,却山雨凶猛。亦或是这把伞出现的正是时候,一直失眠猝然被叫醒的纪沄眠理智尚未完全回笼。

  她没有拒绝,而是很乖地点头:“嗯。”

  见状,祁瑾秋才带着她上车离开。

  车辆平稳地驶离驻扎点,蜿蜒山路如盘旋在山间的巨蟒,形体浑然天成。

  山雨富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和车顶,密闭的车厢内,纪沄眠的神智缓缓回笼,此时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时,自己又答应了什么。

  她撇过脸,不敢多看祁瑾秋,索性闭着眼睛开始装睡。

  祁瑾秋早已猜透她的心思,完全没有戳破她,甚至还贴心地给她打开车厢内的暖气。因为能跟心上人待在一起,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山路崎岖,上山路难,下山也因雨势遮挡而变得困难。四十分钟的路程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完成,安全驶离山区,祁瑾秋才彻底放心。

  小兔子和身旁人都不约而同睡着了。

  路过红灯岔路口时,祁瑾秋不可克制地瞥了眼一人一兔的安然睡相,只一眼她的心就变得滚烫起来。

  扑通、扑通。

  心脏若擂鼓般振动,仿佛叫嚣着要从胸口跳出来。

  祁瑾秋克制地收回目光,一路开回耘橘府。等了五分钟,一直装睡的纪沄眠才道谢准备下车:“谢谢,麻烦你了。”

  “我送你上去。”祁瑾秋慢条斯理道,“雨太大,被淋湿会感冒。”

  “没关系。”

  眼见她不顾淋湿也要躲着她下车,祁瑾秋不由分说地抱起小兔子推门而下,贯来温和的人难得露出一点儿强势:“我送你。”

  与其这样僵持,不如顺意后就让她离开。

  这么想着,纪沄眠点了点头。

  雨势很大,宽阔的伞面也遮不住倾斜的骤雨,更何况纪沄眠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

  两人一并走到二栋电梯间,祁瑾秋收了伞,却没有半点离开的迹象,甚至在电梯来临时,跟在纪沄眠的身后一起上了八楼。

  “我衣服湿了,能不能借你吹风机吹干再走?”

  纪沄眠没办法反驳,因为祁瑾秋的外套是因为她才湿的。

  从电梯廊道进到干净温暖的房间内,祁瑾秋的强势全然消散。高大的alpha就像一条大狗狗,不停在娇小的Omega身旁转悠。

  “你、吹风机在主卧卫生间。”纪沄眠垂着眼睫,言外之意非常明显。

  祁瑾秋没再得寸进尺:“好哦,谢谢眠眠。”

  她转身进了Omega的主卧卫生间,逼仄的空间内,泛着一股残存的淡淡花香,祁瑾秋嗅出那是她曾经闻到过的、属于纪沄眠的信息素味。

  她脱掉外套,在洗漱台第三层拿下吹风机时,伴随着暴雨如注一同来临的,还有专属于alpha的特殊情潮。

  汹涌热意从脖颈腺体骤然冒出,排山倒海的热浪将她清明的桃花眼都染得通红,属于alpha的占有欲和破坏欲在这一刻全然探出,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热潮袭向四肢百骸,她呼吸急促,拽住领口的扣子解开。

  即使时间地点都不对,但她也清晰明白,迟到已久的易感期、在这一刻忽然降临了。

  身体在被情//欲逐渐占据,她的脑袋也肿胀的厉害,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境在这一刻冲破束缚,变得清晰。

  碎片化的记忆从光点边缘,逐渐组建成一张完整的拼图。

  “祁瑾秋、因为你看见我的兔耳朵了。”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编织梦境在高匹配适度的alpha爆发易感期时失效,以往光怪陆离的梦境,在她看见最初回到暮锦别墅,小兔子变成纪沄眠出现在她的床沿边时,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而那些被删除篡改的梦境,也都纷纷露出原本的真实境况。

  原来、纪沄眠就是她的小兔子。

  绵绵就是眠眠。

  眠眠真的有粉白色的兔耳朵、以及毛绒绒的兔尾巴。

  从来都没有其它,一直都是眠眠在救她。

  意识到这些,祁瑾秋的指尖都在颤抖。秀发遮住她的侧脸,她紧咬住唇,尽管骨子里的alpha基因疯狂叫嚣着那些隐晦的念头,但她却依旧克制着没有往外一步。

  直到、没有完全关阖的卫生间门被从外推开。

  “祁瑾秋、你怎么——”

  剩余的话已经不用在问,被房门掩住的馥郁白茶香席卷而至,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纪沄眠,下意识就想逃离这场可能会偏离路线的事故。

  可Omega的速度在alpha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是处在易感期、五感及速度力量都鼎盛的alpha。

  只是一瞬,那扇重如百斤的玻璃门便被高挑的alpha从内拍阖,娇小的Omega也被alpha顺势堵在了门前。

  祁瑾秋目光忍耐又克制地望着纪沄眠,看着她皎白的脸颊泛起发//情热的粉,脑袋里闪过她冒出兔耳和兔尾的模样。

  她靠近,唇瓣在离她的耳垂只剩一点可忽略不计的距离时停下,语气夹杂着几分沉到极致的缱绻:“眠眠、你逃什么?”

  作者有话说:

  魔法失效啦。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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