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阖的那一瞬, 潮湿的风沿着缝隙闯入,吹拂起ʟᴇxɪ白色的卷边裙摆。

  祁瑾秋呼吸稍顿,目光紧锁着那张看上去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面容。

  莹白的脸颊漫着香叶红, 清冷的杏眸洇出淡淡的湿意,眼下的泪痣灼如缀在枝头的春梅, 苍白的唇瓣微微张阖。

  “眠眠,你....”

  还未说完,眼前单薄的人儿便如失力般朝右边倒去。祁瑾秋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纤腰, 将她稳当地抱入怀中, 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在抱紧怀里人时坠回原位。

  脆弱、易碎的琉璃美人。

  此刻,美眸紧闭如昏眠的睡美人。

  祁瑾秋伸手覆上纪沄眠的额头,手指如触及被灼到滚烫的热水,仿佛再慢一秒撤回就会被烫伤。

  “眠眠。”意识到怀里人正发着高烧,祁瑾秋心如刀割。

  可现在并不是伤心道歉的时候, 高烧迟迟不降下可能会引起许多危险。她当机立断, 抱着纪沄眠大步流星地去卧室里给她换一件更厚的外套。

  衣柜就在卧室右边, 她翻找出件深秋的长风衣,转身想去给床上人换时, 走进却发觉纪沄眠的兔耳朵冒了出来。

  柔软、粉白的毛绒兔耳朵,服帖地垂在枕头上。

  这将祁瑾秋准备去医院的计划全部打乱。

  床柜旁摆放着退烧贴和冲剂,小兔子显然已经吃过药了,然而药效似乎并没有发挥作用。

  冷静半瞬, 祁瑾秋放下长风衣外套, 两步走到床沿边, 细致地给冒出兔耳朵的Omega盖好被子后, 继而用手机给祁母打了通电话。

  小兔子用的药都是市面上常见的退烧药, 药效离医院管制的新药品有很大一截差距。

  眼下她不可能带着这样的兔兔去医院, 因此只能让祁母给私人医院那边打电话,让她们派人把药送过来。

  祁母在听到纪沄眠发烧时,声音立马高了几个调:“什么?发高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看看。”

  祁瑾秋长话短说,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她别过来,又说明当前的情况报了个具体地址,才挂了电话。

  昏眠不醒的睡美人,面若桃李,额角的发丝都被涔出的薄汗打湿了。

  祁瑾秋没有完全等待,而是去厕所打湿那条洗脸巾,拧干水珠将其折成小方块,铺在纪沄眠的额头上。除此之外,她还去冰箱里拿了两袋冰袋进来。

  冰袋开口方便,里面的冰块已经成型。

  望着床上面色红润、高烧不止的Omega,祁瑾秋拆开开口,倒出冰块握在手中,等待的过程目光始终停驻在Omega身上。

  那样的高烧显然超过了高低分界点,因此用物理降温的形式也可以起到一点细微作用。

  冰袋温度太低,贸然接触可能会吓到昏睡中的小兔子,所以祁瑾秋决定先让寒意移到自己的手上,继而再给小兔子物理降温。

  没过一会,祁瑾秋的一双手就被冻得指尖蜷缩。

  她将冰块放到顺手拿来的保鲜膜里,接着坐到床沿边,动作利落地握住纪沄眠的手。

  纤纤玉手交握,细长十指紧扣。

  寒意从指尖传递到严丝合缝的手心,祁瑾秋抬起她的手,不断挨近脸颊。

  手背与脸颊相碰,祁瑾秋目光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手背:“眠眠,我守着你呢,不要害怕。”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尾音轻浅,“对不起,眠眠。”

  放下后。

  她又用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

  持久相缠的寒意似乎开始发挥作用,纪沄眠的右手温度很快便降了下来。祁瑾秋故技重施,又握住冰块放任凉意侵蚀。

  直到纪沄眠的双手温度都明显降低,门铃响起后,她才停下动作。

  从智能防护门外拿到配送过来的药物,祁瑾秋按照附带的白纸黑字提示,倒了杯温水准备给纪沄眠喂药。电话里,顾及到小兔子现在的状态,她特意跟祁母说要药液或者粉末。

  脚步匆匆地返回卧室。

  祁瑾秋将瓶装药液倒入印着胡萝卜的勺子里,坐在床沿边,开始想办法要怎么喂进去。

  小兔子紧闭着唇,祁瑾秋望了望,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尖,小瓷勺贴入唇线,味道偏苦的药液令小兔子皱起了眉。

  甚至还轻咳出声,卷翘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扑动。

  祁瑾秋也是第一次这么忙前忙后的伺候人。瞧见纪沄眠这幅模样,她的心都揪了起来,立马撤出来抽过纸巾给她擦拭。

  “眠眠,喝完药就好了。”

  温柔的声音似乎唤醒了一直昏睡不醒的小兔子,纪沄眠缓缓睁开眼睫,脸颊因为高烧而红透,杏眸半眯着。

  还没等祁瑾秋开口说话,无色透明的小珍珠就从她的眼角簌簌滑落。

  祁瑾秋分不清这场眼泪的缘由,是高烧的生理性酸涩,还是见到她的难过。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也随着纪沄眠的眼泪掉落,四分五裂碎了满地。

  她喉间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塞满了海盐,嗓子生疼。

  床上人只醒了一瞬,眼泪滑落后很快便又阖眼睡了过去。回神后,祁瑾秋用纸巾帮纪沄眠擦干眼角的泪迹,手掌重新贴在她的脸颊上,意识到那股高热还未消散,她不敢多想,继续用刚刚的方式喂纪沄眠吃药。

  这次比第一次顺利很多,大半药液都被咽了下去。

  药液参照一天两次的吃法,祁瑾秋给她重新换了条湿毛巾,触及她的额角时,小兔子伸手拽住了她。

  她没有醒。

  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拽住祁瑾秋后便将她的手拉到脸颊边,很乖很喜欢地蹭了蹭。

  就好像、她现在是以兔形待在祁瑾秋的手掌心。

  四分五裂的心脏被纪沄眠这一动作粗略修补,祁瑾秋目光渐柔,从她的脸颊触及她穿的那件白色外套时,视线僵顿。

  门被打开的时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纪沄眠身上,以至于忘了她身上这件外套的由来。这会因为她蹭手的动作,被面稍稍掀开,露出了外套肩颈处的独特设计。

  那是她回S市,去参加‘美艺杯’颁奖典礼穿的套装裙。

  她记得,当时她在卫生间遇见特殊时期的纪沄眠,就是用这件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将她送去了酒店。事后,纪沄眠跟她提过两次还外套的事情。

  那时,她跟纪沄眠的矛盾误会尚未解开,而她确实洁癖很重,所以就回复让她扔掉。

  可没想到,外套还完好无损的留存在衣柜里,甚至还被小兔子穿在身上。

  祁瑾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极力克制住将笨蛋兔兔抱进怀里,吻得她兔耳朵和兔尾巴都冒出来的冲动,目光如平静诡谲的海面,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海浪风暴。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睡熟后小兔子的力道松懈了几分,祁瑾秋顺势抽出手,给她盖好被子后,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个清淡但适合病人,且也更符合小兔子口味的蔬菜粥。

  电饭煲定时熬煮,三十分钟后自动切换保温模式。

  祁瑾秋回房,轻巧地拖过布凳坐到床沿边时刻注意着纪沄眠的情况。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雨景完全遮挡在外,药效一般在一个小时后便会见效。祁瑾秋耐心地等待着,时不时会去探探小兔子的额头和脸颊,看看温度有没有降下去。

  期间,她的手机提示灯一直都在闪烁。

  就这样紧盯了一个小时,她仍不知疲倦。瞥了眼手机的时间栏,她又伸手去贴纪沄眠的脸。

  通红的脸颊逐渐恢复白莹,滚烫的高温缓缓降下。

  快退烧了。

  这个认知让连转近二十个小时都没有休息的祁瑾秋,露出了落地后的第一个笑。

  笑容转瞬即逝。

  她解开手机锁屏,点进微信看消息。

  发送消息最多的就是她妈,其次是发小群,最后是苦苦哀求的闻悦。

  瞧见备注名字的一瞬,祁瑾秋的眼底闪过浓厚的阴霾和厌恶。

  【瑾秋姐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求求你,让锦姨和叔叔再给闻家几天时间缓缓吧,拜托你了。】

  【我愿意公开跟纪沄眠认错道歉,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们两家这么久的交情上,让祁氏撤回媒体平台上的爆料吧,让我给她磕头认错都可以。】

  【瑾秋姐姐...】

  祁瑾秋只看了一眼便点进了主页,将她拉入黑名单删除后,才给母亲和发小们回复了一条消息。

  【没事,别担心。】

  简短的几个字却是一针强心剂。

  她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潋滟的桃花眼温柔缱绻地望着尚未有苏醒迹象的纪沄眠。

  也是这会,瞧见床上人的兔耳朵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祁母口中跟着纪沄眠一起离开的小兔子并没有出现在卧室。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因为前不久,以为她还没发现真相的纪沄眠,就在镜头前失控地变成了小兔子。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也是她的魔法失效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纪沄眠的高烧完全退下,体温基本恢复正常。也是在她退烧后,祁ʟᴇxɪ瑾秋眼睁睁地看着,暖黄色的枕头边,凝变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幼兔,乖巧地蜷缩在纪沄眠的肩颈。

  紧接着、那双进入卧室后便冒出的粉白色兔耳朵,倏而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如常。

  仿佛前不久切切实实经历、目睹的事情只是祁瑾秋做了一场梦。

  她眨了眨眼睛,开始期待小兔子眠眠在知道她早已暴露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

  可能会害羞到面红耳赤,垂着眼睛不敢看她。

  亦或是,赧然地藏起来,不让她找着。

  “咳...水..”床上人发出的咳嗽声将祁瑾秋拉扯回神,她连忙去看纪沄眠的情况,听见她细弱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时,立即将准备好的温水递到了纪沄眠的唇边。

  清凌的杏眸缓缓睁开,昏睡不醒的人在此刻真切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撑起身体。

  她浑身酸软无力,借着祁瑾秋的手才靠坐起。垂落的长发遮挡住她的侧颜,她安静地捧着纸杯喝水,小口小口地啜着,一杯水喝了整整五分钟,才堪堪喝完。

  喝完了,她也依旧捧着,装作没有喝完继续半垂着脑袋。

  “眠眠,我烧了一壶水温着,需不需要再给你倒一杯?” 祁瑾秋试探问。

  纪沄眠不说话。

  她的性格偏静,可真正的安静跟佯装的安静,祁瑾秋一眼便能分辨出。她没再继续问,起身离开卧室。在房门关阖的一瞬,纪沄眠垂下的眼睫很快便洇湿了。

  去厨房盛好粥返回,祁瑾秋这次先是敲了敲房门,才推门而入。

  她离开时纪沄眠是什么模样,回来时也依旧保持着没变。祁瑾秋将熬煮好的蔬菜粥放在柜面,声音温和道:“我给你煮了蔬菜粥,尝一点吗?”

  纪沄眠缄默不言。

  两人无声地僵持以祁瑾秋主动靠近,打破僵局。她从布凳坐到离纪沄眠更近的床沿边,声音藏不住近乎一整天都没休息的疲惫。

  “眠眠,我做完检查赶了最后一趟航班回来,一直都现在二十多个小时都没阖眼。守着你退烧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很多。”她停顿了下,语调又放低了些,“这件事情是我的原因,对不起,眠眠。”

  纪沄眠骤然捏紧了纸杯的底端。

  “我平时说话没有这么笨,但是...”祁瑾秋眼眶通红,隐忍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寂静的氛围被她克制的眼泪打破,“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来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为什么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让你受到伤害。”

  漫长的航程中,她一直都在反复的懊恼。

  以前她因为身体情况,迟迟不肯承认自己对纪沄眠萌生爱意。到现在她的身体变好了,却又因为此前种种,难以在她最无助害怕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

  这算什么?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自责、她愧疚、她厌恶。

  多层情绪交织,在门打开瞧见纪沄眠的那一瞬,她还能忍住。在发觉纪沄眠生病高烧时,她心碎的发不出声音。这股情绪一直堆积到现在,当纪沄眠醒过来,视若无睹,缄默不言时,她眼泪决堤。

  听出alpha的哭音,纪沄眠有些错愕地抬起脸。瞥见祁瑾秋的眼泪时,她再难无动于衷。

  她抬起手,笨拙地用衣袖给高挑的alpha擦掉眼泪,不知所措道:“你、你别哭了。”

  “眠眠,对不起。”

  对于她的眼泪,纪沄眠根本做不到此前的沉默。她小声纠正:“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要去的。你又不知道。”

  “闻悦...”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纪沄眠抿了抿唇。身前人的眼泪还没止住,滚烫的泪珠砸落在她衣袖上,她沉默了会,随而鼓起勇气道:“她当时问我,觉得自己配吗?”

  闻言,祁瑾秋眼底墨色骤浓,心中闪过无数蒙灰阴暗的念头。

  很多事情最难的就是说出口。

  对于纪沄眠而言,在这样的时机脱口而出后,心底最大的不自信仿佛解开了第一道锁链,她轻声问:“你觉得呢?”

  “我们之间,只存在我配不配的上眠眠的问题。在我心里,在我亲朋好友们的眼里,这个命题绝对不会反过来。”深情的桃花眼里水光湿润,她掷地有声道,“眠眠从来都是最好的。”

  “你才说你、说话笨。”纪沄眠扯纸巾递给她,“擦擦脸。”

  她执拗地不接:“眠眠原谅我了吗?”

  纪沄眠将纸巾放在她的手心,很认真地说:“我刚刚说过了,我没有怪你。”

  她呼出一口气,佯装平静镇定地给眼前人剖析她的想法:“跟你们比起来,我确实各方面都很普通。但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差,是等喜欢上你后,我才开始不自信,甚至...自卑。”

  这是祁瑾秋第一次听纪沄眠说,她喜欢她。

  与她设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尽管她还是控制不住地会为这句话心动到心若擂鼓,但心疼也是真的。

  疼意随着经络开始蔓延,很快便顺利地占据高地,击败了其它的所有情绪。

  “眠眠。”她轻声嗫嚅道。

  “我们之间的差距,特别大。”纪沄眠接着说下去,“你很好,有追求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算没有闻悦,也会有其它人加深我的认知。”

  “我真的不怪你。而且这一次,有很多人帮我。以前我都是一个人的,是你改变了我的世界。”

  泪水掉落,祁瑾秋低不可闻道:“眠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差距,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落地照顾小兔子的那几个小时里,每次叫眠眠的时候,其实她都更想叫更亲昵一些的称呼。

  她想那么叫,是因为积压在她胸腔里的汹涌爱意,在每每瞧见纪沄眠时,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可她没有立场、没有理由。

  她只能跟其它人一样,叫她眠眠。

  即使她觉得纪沄眠一人重过世间所有,也依旧只能如此。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不会..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纪沄眠有些怔愣,眼前人似乎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这让刚醒过来的笨蛋兔兔不禁开始思考,那些明明逻辑缜密的话里,究竟是哪一句话出了错误。

  她又抬起另一边袖子给祁瑾秋擦眼泪,温吞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说,要因为这个就放弃。”

  “那是什么?”

  “我想说。”纪沄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稍移,“我会、努力缩小差距。”

  她喜欢祁瑾秋。

  她也一直知道自己的不自信,以及不甘心就此放弃。

  比起一味地逃避,她觉得迎难而上,才会让这件事情出现新的通口。

  虽然她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但是她自认学习态度端正,她愿意去为祁瑾秋学那些、她并不擅长的事项。而且、她也会努力画出更好的作品,争取在艺术这条道路上走得更长远。这一点并不仅仅是为了祁瑾秋,也是出于她自己的喜好与规划。

  “祁瑾秋。”羞得脸颊又红起来的小兔子,一本正经地重复了遍,“我会努力的。”

  以喜悦命名的漩涡将祁瑾秋困于其中,且随着小兔子的话音越陷越深。她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来回颠簸,历经几番磨人的折腾,最后春风得意,喜出望外。

  眼泪被她硬生生止住,她不确定地问:“那我是还有机会,对吗?”

  “嗯。”

  这次祁瑾秋没能忍住,凑身抱住了纪沄眠。比起以往掺杂着暧昧、心动的拥抱,这个拥抱仿佛要将纪沄眠揉进她的骨子里,力道适中却极尽缱绻。

  她的手掌笼住她的脑袋,手臂箍住她的纤细楚腰。

  纪沄眠将小脑袋抵在她的肩颈上,脸颊粉扑扑地解释:“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那个时候我睡着了,没有听见铃声。睡醒后接到,我就起来给你开门了。”

  “嗯,眠眠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

  “才、不是故意的。”

  以往的拥抱往往一触即离,这次却抱了许久。界限被越过逐渐变得模糊,祁瑾秋一直都没有松开她,声音低沉地问:“怎么发烧了?”

  不想撒谎的笨蛋兔兔老实交代:“因为、洗冷水澡。”

  祁瑾秋稍顿:“冷水澡?”

  “我回来的时候,整个小区的天然气供应系统都出了问题。”纪沄眠轻声解释,“我当时、是有一点难过和生气吧。然后也不想等,就洗了个冷水澡。”

  其实比起难过。

  更多的是不解,以至于当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闻悦对她的恶意会那么大。明明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她不好的事情,此前仅有的一次见面也没有在背后议论过她半句,可她却做出那样的事来。

  喜欢可以公平竞争。

  意识到自己喜欢祁瑾秋后,她也认真学习了很多,每一步都按照书上的心动流程去落实。

  拉扯、鲜花、靠近。

  她完全没有ʟᴇxɪ用自己对她信息素紊激症有疗效的事情来增加筹码。

  她一直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那现在呢?”祁瑾秋温声问,“还生气和难过吗?”

  纪沄眠摇头。

  “嗯?”

  倏而瞥见衣袖,纪沄眠才骤然发觉自己穿的是哪件衣服。

  空气中仿佛溢出了清雅的白茶香,将她完全包裹在内。她又害羞了起来,白嫩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粉釉。可她还是忍着羞凑到祁瑾秋耳边,认真又小声地说:“现在、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秋秋真的好有福气(* ̄v ̄)

  以后都不会在因为这些事掉眼泪啦,就算掉眼泪也是因为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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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