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瞬间裂开,不知道是应该担心自己本性暴露,还是该担心白晏丞误会了自己和谢小舟的关系。
他猛地浑身一个激灵, 下意识咆哮起来:“你大爷的!”
骂完还嫌不够解气,又照着谢小舟的额头拍了一巴掌。
“哎呦!”谢小舟捂着脑袋往后躲,尚且有些懵逼, 呆呆地抱怨, “干嘛啊野子哥,你打我干啥,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你想压死我。”
“都怨你!”宿星野赶忙从人身上滚下来,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嘴中念念有词,“完了完了,白博士不会误会了吧,谢小舟你给我等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砰”的一声!
宿星野摔门而去。
“........”谢小舟无语地扯嘴角,感叹自己可悲的命运,“真是不讲道理啊,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遇到这么个老大。”
宿星野急急忙忙地回到白晏丞的房间, 只可惜屋里没人, 白博士不知道去了哪里。
“糟了...”宿星野颓废地垂下脑袋, 六神无主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时, 正巧花有渝上来找人,发现房门开着,便站在门口往里瞅, 恶趣味地叫道:“嘿, 星星。”
宿星野一脸惊喜地回头, 瞧见不是自己想见的人,瞬间失落:“干嘛。”
“啧,这么凶。”花有渝无所谓地笑笑,“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今天上午的活动取消了,晏丞和肖总都有急事回市里,叫上你的小伙伴收拾东西走人吧。”
“白博士呢?”宿星野忙不迭问。
花有渝指了指楼下,“在下面等着呢,他被肖总缠着走不开,特意让我上来通知你和小舟。”
宿星野莫名的脸一热,有点紧张地问:“他...他有没有.....不对劲?”
“不对劲?”花有渝眼珠向上转,很够意思的认真回想,“很正常,你家白博士就算不正常你也看不出来,走吧,别磨蹭了。”
宿星野点点脑袋,转身去拿背包,收拾东西的同时不忘对身后的人说:“先讲好,我和白博士坐你的车。”
“那小舟呢?”
“他爱坐哪坐哪,总之别往我跟前凑!”
“........”
就这样,一行人匆匆结束这次短暂的度假,各自带好行李打道回府。
宿星野照旧黏在白晏丞身边,两人上了花有渝的路虎车,只不过宿星野一反常态,好像犯错误的小媳妇儿,没那么活泼了。
谢小舟惨遭抛弃,不得已只能坐肖筠的车。
肖筠自从早上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脸色一直不好看,冷着一张脸坐在商务车后座,时而睁眼沉思,时而闭目养神,大老板的气势十足,和刚刚与白晏丞闲聊时判若两人。
旁边的谢小舟大气都不敢喘,压力越来越大,一句话不说还特别尴尬,只能闭眼睛装睡,装着装着最后真的睡着了。
另一部车子里的氛围就轻松多了。
有花老板这个司机在绝对不会冷场,回去的途中注定不会太寂寞。花有渝和白晏丞坐在前排,后排是宿星野和三个行李包,明显是故意放在旁边省得谢小舟来蹭座,以免误会加深。
花有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晏丞闲聊着,问白晏丞急着回去有什么事儿。
“肖总都说了,咱们可以玩的尽兴,我打算上午去攀岩,装备都准备好了。”花有渝语气中透着一丝遗憾。
風白晏丞浑身放松地靠在副驾驶,微微偏头,恰巧从车室内镜里对上宿星野投来的目光,千言万语尽在眼神中,青年仿佛有一万句话要对他讲,嘴唇不自觉地微嘟,好不委屈的样子。
他别开视线,轻声说句:“领导找。”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扫一眼车室内镜。
宿星野把头低下了,长长的睫毛缓慢地扇动着,两手抠着背包的肩带,莫名让白晏丞想到家里那个“叫妈的小老虎”的摆件。
“你领导什么事儿啊,非要大周末的回单位。”花有渝愤愤不平,神态似怨妇。
“有关项目吧。”白晏丞回答完后动了动胳膊,神色平静中透着惆怅和倦怠。
昨晚夜里,他在回房间的途中接收到老夏发来的信息,对方通知他有时间回研究所开部门会议。
没错,他们部门没有正常人,都是夜猫子,特别喜欢半夜给人发消息。
今天一大早他就找到肖筠提出自己会提早回市里的意愿,希望对方能谅解,没想到肖筠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离开。
将近四小时的路程,一行人三辆车子终于回到市区。车窗外川流不息的引擎声和杂遭声越来越强烈,无端给做梦的人增加了些许材料。
谢小舟睡得那叫一个香,梦见自己抱着烤羊腿啃肉,忽然羊腿变成宿星野,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
商务车内不算明亮,耳边悠悠响起低沉的声音:“醒了。”
谢小舟缓神片刻,可算想起来自己身在何方,模糊不清的视野逐渐清晰,定眼一看,眼前是肖总陷入阴影里冷峻的脸庞,而自己的两只手揪着对方的西服袖子,他赶忙松了手:“啊,你是?哦哦...肖总,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肖筠满心槽点,果然是宿星野带来的人,一个两个都这样。
谢小舟擦擦口水,抓起背包开车门,笑的一脸阳光:“谢谢肖总昨晚收留。”
肖筠没搭理他,发出短促的冷笑,开门下了车。
几方人在市中心的枢纽站散伙,车子停在路边,所有人都下了车,互相寒暄几句。
很官方地道别后,肖筠率先走了。
谢小舟一个闪现到宿星野旁边,看着渐行渐远的商务车,啧啧出声:“哇,真是变脸大师,刚才恨不得要吃了我,凶的跟什么似的,面对白博士竟然这么温柔。”
“你去哪儿?”宿星野没好气地问,似乎是察觉到白晏丞往这边扫过来的眼神,立刻退开一步和谢小舟保持距离。
谢小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马上又凑近,低声说:“野子哥,我要去地铁站取吉他,你要不要一起,晚上去工作室玩玩。”
“快点滚吧。”宿星野小幅度摆摆手,让人离自己远点。
谢小舟抬手捂脸,语调沧桑又疲惫:“果然是野子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快滚。”
“你真是...”
“滚。”
“......”谢小舟拖着背包默默地转身。
白晏丞还好心地问需不需送。
谢小舟刚想说话,被宿星野一个眼神杀的抱头逃跑。
剩下的三人回到车里,花有渝启动车子,看一眼旁边的白晏丞,又扫一眼后座的宿星野,笑说:“好人做到底,我送你俩回家。”
白晏丞接过话:“先送我去研究所,然后麻烦你把星野平安送回恒源。”
星野,为什么是星野。
星星都不叫了吗?
宿星野的嘴巴又嘟起来了,暗戳戳瞪一眼白晏丞的后脑勺,敢怒不敢言,只能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神色极其郁闷。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想和白晏丞解释,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每次想说出口都被人打断,他是着急又无奈,更多的是怕被误会,怀揣着这种心情度过几个小时,他都要憋疯了。
不消多时,车子停在研究所大门口。
白晏丞开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向另一边,颀长的身影立在路虎车的左侧,对着后车窗轻轻敲两下。
以为他走了的宿星野有些惊讶地抬头,迅速摁下车窗,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晏丞哥哥,怎么啦?”
白晏丞目光柔和:“星星,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宿星野先是呆萌萌地眨眼,然后脆生生地回答:“嗯嗯,晏丞哥,我等你。”
白晏丞笑了笑,抬手冲前面看热闹的花有渝挥一挥,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花有渝回了一个手势,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
那一袭白色的身影站在路边,越来越模糊,宿星野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画面,脑袋跟着车身转了一圈,透过车窗追寻白晏丞的影子。
“我说弟弟,你也太好哄了吧。”花有渝笑着调侃。
一路上宿星野都闷闷不乐,明显是有心事,花有渝都看出来了,白晏丞怎么可能没察觉。
然而白晏丞不为所动,临走前搭理一句就让人满血复活,简直了。
宿星野坐正身子,一脸怀春:“你懂什么。”
花有渝叹息摇头:“是是是,我不懂。”
宿星野心情不错地“哼”了一声,美滋滋地看向窗外。
另一头的白晏丞走进研究所,找到所属部门会议厅,老夏坐在领导专属位置,照例拿梳子摆弄那两根宝贵的头发。
部门会议总共也没几个人,除了老夏和白晏丞,就只有宋菲菲和两个刚调过来的工程师,年龄都不大,嘴巴却特能说。
这些人凑到一起,说是开会还不如说是侃大山,三言两语打成一片,一点也不严谨。
会议主要是探讨下个月西北出差的事宜,整个部门都要做好准备,还提到了安家费和奖金,最重要的是项目实验的成果,备受所有人关注。
老夏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为了减轻工作压力,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次出差的住宿环境要比以往好很多,让他们安心。
领导的话,基本是没人信的。
会议结束天快黑了,众人张罗着出去吃饭,白晏丞婉拒了,老夏不同意,非要拽着他去吃烧烤。
白晏丞无奈,只能说家里还有人在等。
宋菲菲立马凑过来,笑眯眯地问:“小娇妻吗?”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白晏丞不按套路出牌,一点也不掖着藏着。
倒给宋菲菲整不会了,气闷地撇撇嘴:“那我可真去看了。”
白晏丞笑笑不语,转身走了。
他骑着脚踏车,先去菜市场买菜,买完菜又去超市买饮品,然后驮着两袋子食品回小区。
整个下午,宿星野一直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等他回来,时刻练台词,费尽心思想向他解释清楚。
他一进屋,宿星野猛地站直,好像见到长官的士兵。
“星星,等急了吧?”白晏丞晃了晃手里的蔬菜和饮品,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我做饭很快的,准备洗手。”
他很利落地脱鞋换衣服,拎着两袋食品从宿星野身边越过,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宿星野六神无主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神色怔怔的,有复杂,有感概,最多的还是焦急,欲要开口说话,可是又被白晏丞抢先了。
“回来的有点晚,简单做两道家常菜,”白晏丞抄起塑料盆,将要炒的油麦菜放到盆里,拧开水龙头清洗,“星星,你去客厅等着,好了我叫你。”
宿星野急的想用脚刨地,声音有些抖:“白博士,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宿星野鼓起腮帮子:“其实今天早上....”
“嗡嗡嗡———”
白晏丞打开抽油烟机,在一片噪音中,回头说:“你说什么?”
“........”
宿星野郁闷地咬嘴唇,按照他的脾性,现在很想扑到白晏丞的背部,勾着男人的脖子大声喊:统统闭嘴听我说!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现实的宿星野怂的一批,至少在白晏丞面前,只能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离开。
“没什么,我去洗手...”
软乎乎地抛下这句话,他缩回踏入厨房的半只脚,随即厨房的拉门被关上。
等他离开,白晏丞将油麦菜放入炒锅中,用菜铲翻炒两下,唇角竟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宿星野属于心里装不住事儿的那种人,最容易受情绪驱动,只要想到什么必须去实行,不然真的容易憋疯。
白晏丞觉得他偷偷嘟嘴的模样挺可爱的,想多看几次。
等了十几分钟,两道家常菜出锅,两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椅上吃晚饭。
宿星野害怕错过机会,一刻都不耽误,坐下来后立马挑起话题:“晏丞哥,谢谢你的晚餐。”
“客气什么,”白晏丞拿过一双筷子递给他,“多吃一点,争取吃两碗饭。”
“嗯...”宿星野低头扒一口饭,再抬头时脸有些红,不是羞涩,而是因为紧张,“还要谢谢晏丞哥带我出去玩。”
白晏丞垂眸,淡淡地说:“你高兴就好。”
似乎被这句温暖的话蛊惑,宿星野心里畅快不少,有了一点勇气,让他说出在心底徘徊许久的话题:“晏丞哥,我和谢小舟不是那种关系,今天早上我俩闹着玩呢,就像你和花老板,他不是也总是对你动手动脚的,确实有点过了....”
提到花有渝那个不正经的,宿星野话里话外都夹带私货,酸味都要溢出窗外了。
白晏丞抬眸看他,微微一笑,帮他加了一块小炒肉,柔声道:“星星,你这个年纪谈恋爱很正常。”
宿星野立马急了,手心里全是汗:“真的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
见他一脸惶恐不安,白晏丞轻轻挑眉:“家里人不知道吗?”
“什么?”宿星野没明白,下意识地问。
白晏丞吃了一口菜,面色不改:“你的性取向。”
“我...”宿星野指着自己,反应突然变薇愽日免χǐǎ贝曾朙湸整王里得迟钝。
白晏丞笑起来:“严教授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说什么,你不用担心。”
老头的接受能力当然强,不止是老头,父母接受能力更强。
十五岁就大胆出柜的宿星野在心里犯嘀咕,瓮声瓮气道:“我家里人都知道...”
“那你在怕什么?”白晏丞疑惑不解。
宿星野心里一急,不自觉拔高了装腔的小奶音:“当然是怕你误会。”
话落,他眼角一红,顿时有些无措。
这话说早了,白晏丞会不会提防他。
白晏丞执筷子的手微顿,眼底闪过疑惑又探究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不易察觉。
他慢慢放下筷子,抬头直视宿星野那双浅褐色的大眼睛,神色依旧温和:“星星,你更不需要怕我误会,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乱说话。”他还把手指移到嘴边,特意做了一个拉拉锁的动作。
装!真能装!
宿星野不满地鼓起两腮,心里无限吐槽,为什么觉得白晏丞比自己还能装呢。
事已至此,再拖拉下去也没有必要,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正好验证一下最近的成果。
“白博士。”
宿星野坐姿端正,颇有几分老成模样,淡粉的唇瓣往上翘了翘,展露出些许顽皮的意味。
不容许白晏丞用装糊涂来逃避,他直接了当地说:“我之所以向你解释,这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怕你一个人误会,我再郑重强调一次,我和谢小舟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我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我喜欢的类型尽在眼前。”
话说到这份上,这回应该听懂了吧。
这已经属于变相表白了,完全在计划之外,宿星野的小心脏有点激动,他腰板挺的更直,心底的勇气也逐渐增多,一脸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白晏丞不动声色地轻挑了下眉毛,加一口菜到碗里,沉默几秒,轻声说:“哦。”
哦,就哦?
宿星野脸色骤变,气得想拍桌子,手都抬起来了又硬生生忍住,他把一口气憋在嘴里,很像一只蓄意待发的加菲猫,让人只觉可爱,没有一点攻击性。
殊不知,白晏丞就喜欢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发笑,表面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无所谓的姿态。
“晏丞哥,你说话...”
硬的不行来软的,宿星野把碗筷往前一推,撒娇模式上线。
白晏丞轻咳一声,有点无辜:“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回答我的问题...”宿星野忽然鼻子一酸,暗骂白晏丞是一个不开窍的木鱼脑袋,又觉得对方在故意欺负他似的。
白晏丞摊开手,一头雾水的样子:“星星,你问我什么了吗?”
这家伙的脸上仿佛刻着“无辜”两个大字,反而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白博士不会欺负人,白博士是正人君子。
宿星野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话没有讲清楚,重启大脑组织语言:“晏丞哥,肖筠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两人玩的好好的,突然提到另一个男人,这让白晏丞有些意外地挑眉,稍微思索一瞬,正经回道:“肖总对我好像是有点意思,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那你呢?”宿星野急忙问,“你对他有感觉吗,如果他再约你出去玩,你还会去吗?”
白晏丞温柔地笑起来:“我想他不会再来找我,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谈感情,家里的事已经够他忙的,除非他想把康佳集团拱手让人。”
“嗯?”宿星野歪着头,傻呼呼的没听懂。
白晏丞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至于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早就拒绝过他,之所以会答应和他一起去山庄,也是因为有你,是谁在我耳边念叨想出去玩的,最后怎么反过来质问我了。”
“因为我?”宿星野眼睛一亮,仿佛有朵花在心间绽放,高兴的差点原地起跳,“我明白啦白博士,你不喜欢肖筠,太好了!说明他已经出局了。”
白晏丞抬起胳膊,拿筷子在他脑门轻轻敲了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高兴什么?”
“因为我喜欢呀!”宿星野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中,说话不经过大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他嘴边的笑容慢慢收敛,薄唇抿着,低头去拉扯桌布,不太敢去看白晏丞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白晏丞的目光,温和中带着一点灼热,正在探索他的身心,导致他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气,直达头顶。
两人都没有言语,意外的,沉默并不尴尬。
好半晌,白晏丞开口打破沉寂,用一种长辈开导小辈的语气说:“星星,不要乱说话。”
宿星野最讨厌他这种调调,明显会拉开两人的距离,愤愤地抬头反驳:“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喜欢谁是你的自由。”白晏丞在这方面似乎不占理。
同时也好奇宿星野怎么突然从软乎乎的师弟变成咄咄逼人的小兽,不禁怀疑对方偷吃了豹子胆。
青年的表白并没有让他过多惊讶,毕竟早有预感,只是对方短暂的改变令他感到新奇,从山庄回来好像被掉包了一样。
宿星野不容他多想,双目圆睁,逼问:“晏丞哥,你告诉我,我可以喜欢你吗?”
追债似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吃人。
白晏丞看人的眼神愈发诧异,想了想,嗓音带笑:“星星,我一直当你是弟弟,我答应过严教授会好好照顾你,绝不食言。”
“答非所问。”宿星野气呼呼的。
白晏丞无奈,叹息一声:“抱歉,我不能回应你。”
这番话在意料之中,可宿星野还是感到无比失落,仿佛有一股悲凉的气息贯彻全身,让他的身子骨瘫痪般趴下来。
他垂着肩膀,眸中燃起孤注一掷的烈火,低声说:“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放弃,我们才刚刚接触,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反正我可以追你嘛,我有大把的时间。”
白晏丞没想到他这么执着,有点哭笑不得:“星星,我有什么好的,不值得你这样做。”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宿星野特别像痴狂的追星族,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偶像半点不好。
“你可别被学校的洗脑包影响,”白晏丞可不怕崩人设,急于为自己澄清,“我和传闻中的有很大区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谁给你贯彻这种不靠谱的思想,你应该去找他算账。”
“是我自己...”
宿星野努努嘴,脸一扭,明显不想和他继续探讨,声音不自觉又变软了,“你会赶我离开吗?”
“怎么会,”白晏丞没那么狠心,“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反正下个月要去西北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到时候宿星野一个人觉得无聊,自己就会离开。
想到这里,白晏丞心中陡然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由抬眸去看一眼对面的青年。
宿星野眼底的郁色跑光,嘴边重新绽放笑容,乐癫癫道:“只要你不嫌我烦,还肯让我留下来,那我就放心啦!”
说完站起身,扔下筷子就要溜。
想跑?
今天这么不乖,必须接受惩罚。
白晏丞出声把人叫住:“星星,轮到你刷碗了。”
宿星野停住脚步,诧异地回头,懒猫似地撇撇嘴:“刷就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