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可戈和秦晟约的是早上十点,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方戟实在太过缠人，到底是跟着一块去了医院。
当然, 方戟其实没怎么开口，就只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外加在心里默默委屈而已。
终究还是他太心软, 裘可戈想着。
到了医院，秦晟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他了。
“早啊，秦医生...咦，你办公室里原来的那盆花呢？”
裘可戈进屋招呼着。
“你记错了, 这里没有花。”
——“还不是因为你来所以收起来了。”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秦晟表情淡定，说得毫不心虚。
裘可戈：“............”
不是，秦医生，你知道我是可以听得见的吧。
可是方戟就在他身边站着，裘可戈只好先把这句吐槽给咽了回去。
“可可需要检查些什么？”
还是在场唯一不知情的方戟, 对于裘可戈的身体状况比较担心，主动提问。
秦晟看了看这个, 又看了看那个, 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病历本，冷淡道，“还是先查查脑子吧。”
脑子？
方戟忍不住皱眉，这么严重吗？上周不是还说没什么大碍。
他一脸严肃的看向裘可戈，似乎有些不满他的隐瞒。
裘可戈则无辜的回望，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口, 让他先不要那么紧张。
“没什么大碍的, 是吧, 秦医生？”
秦晟顿了顿，才微微点头。
“毕竟就算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或许是因为裘可戈这项新能力的出现，秦晟也不再把吐槽憋在心里了，倒是显得活泼了些。
还是没能得到答案的方戟看着眼前的裘可戈，难得叹了口气，只能妥协道，“先查吧。”
因为有的检查需要空腹，所以两人今天都没有吃早饭，方戟趁着裘可戈检查的功夫去医院的食堂买了些早点，回来的时候，裘可戈还没从仪器里出来。
秦晟站在检查室门口，看到方戟也不搭话，他俩之间的相处一直如此，如果裘可戈不出现，简直能从头沉默到尾。
只不过，这次方戟却是主动开了口，“可可生病了吗？”
秦晟想了想，还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算病，只不过是比较稀奇的症状。”
“连我也不能说？”
方戟皱起眉，露出凶相。
不过秦晟倒是一点不怕他，只是淡淡开口，“我不能随意泄露病人隐私。”
“病人家属也不行？”
“我是私人医生，严格意义上来说，裘可戈是我的老板。”
“哦？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把我当老板？”
最后一句话时裘可戈笑着说的，他正好从检查室里出来。
“谢谢。”
接过方戟递过来的豆浆，他尝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
方戟抬手，帮他把因为检查而解开的衬衣上方扣子给重新系上。
因为裘可戈的出现，之前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裘可戈和方戟在秦晟的休息室里坐着吃早饭。
这家医院属于私立的富人疗养院，所以配置比普通医院要好许多，就连食堂提供的饭菜也是非常的营养美味。
裘可戈咬了口包子，白色面皮软糯，内里的肉馅也是调得正好，酱汁配上面皮非常美味，只不过他不爱吃馅。
包子不大，他从咬开的小口子处把圆滑的肉丸给挤了出来，自己则啃起了包子皮。
方戟的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餐盒里的肉丸子。
这一幕裘可戈曾经见过，他当初以为方戟是对于他这种浪费的行为感到不满，所以之后在方戟面前，他就再没有这么做过了，不过好在他们之间也很少会吃这类食品。
可是现在，裘可戈却能听见方戟真实的想法。
——“可可果然不吃馅，为什么？”
方戟盯着肉丸沉思。
“有点腻，不想吃。”
裘可戈解释着。
他不喜欢吃肉馅，不管是包子还是饺子，他只是喜欢这类食品被肉味侵染过的面皮而已。
方戟闻言，悟了，抓起另一个小包子，从中间掰开把肉馅咬掉，然后才将外壳递给了裘可戈，“我帮你吃。”
不光是现在这个，以后的也是。
你吃喜欢的，不喜欢的我来解决就好。
裘可戈心脏微颤，顿了顿，才接过那包子皮小口的啃了起来，然后便看见方戟将他上一个包子里剩下的肉丸也给吃了。
他微微垂下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纯粹是他的饮食习惯，从小也被父母念叨过不知多少次，长大了能够实现包子皮自由之后，也就没人管了，只不过却从来没有人会像方戟这样，愿意接盘他剩下的包子馅，连他的父母也不会这么做。
“嗯。”
他小声应着。
答应他了，可就不能再反悔了，裘可戈有些霸道的想着。
简单的解决完早饭，秦晟也差不多看完了报告，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转笔，一边皱眉。
这罕见的模样，简直让方戟都忍不住头大了。
“很严重？”
“...不是，相反，他一切正常。”
秦晟拿起笔，在报告上勾勒着什么。
“除了脑内神经元比起一般人来说活跃了一些之外，其他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我确实没有办法检查出具体的问题原因，或许这件事需要请我的导师帮帮忙才行。”
“夏教授？”方戟反而更担心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需要请到夏教授才能解决？”
“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都可以请到导师的，只不过正好夏老师最近在做相关的研究而已，算你走运了。”
秦晟一副算你运气好的模样。
“不过导师目前在国外，起码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方戟简直急死。
“放心，没事的。”作为当事人的裘可戈反倒安慰起他来，“你看我根本就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只是小问题而已。”
——“这么说确实，可可还有心情明天和容举出去玩呢...”
方戟心里发酸。
听得一清二楚的裘可戈：“............”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不愿意透露实情给方戟，方戟也就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将人盯得更紧了些。
告别秦晟，两人从医院里出来。
时间还早，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因为是周末，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方戟开着车，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明天要去哪里玩？”
裘可戈一路上等这句问话都等得快要睡着了，不过好在方戟到底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他靠在座椅上，好心情道，“小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张漂流的票，夏天快要结束了，趁着尾巴还可以去玩一趟。”
...漂流吗？
方戟忍不住有些怨念。
他都没有和裘可戈一起进行过这样的活动！
当然，这些话裘可戈听着却是有着略带报复的快感，谁让从前的方戟根本不会想到这些，现在后悔又怎么样。
虽然知道了方戟的心思，但裘可戈还是没有开口邀请他一起，他在等着方戟主动开口，想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但是，想要锯嘴葫芦突然变性还是有些困难，他们回家的这一路上，方戟也没能说些什么，只是在内心独自焦灼着。
直到他们回到家里，裘可戈开始收拾起明天要带的衣物时，方戟才终于破功了。
“这个是...”
他从床上拾起一条深蓝色的四角泳裤，双目睁圆。
那泳裤长度不到他两个手掌，放在裘可戈的身上，大概也就到大腿根多一点而已。
“嗯？我的泳裤啊。”
裘可戈头也没回，在衣柜里继续翻找着什么。
“好像是有些短了，但是我暂时就剩这一条了。”
这也太短了！
方戟看看手里的泳裤，又看了看弯腰在衣柜里找衣服的裘可戈，他的双腿修长笔直，如今被包裹在休闲裤里，休闲裤的面料虽然轻薄但十分有垂落感，勾勒出那令人无法挪开目光的形状。
那双腿他曾经看过，没有遮挡的那种，不但看过，还摸过，捏过...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
方戟还在想着，下一秒，裘可戈就猛地站直了身子，他什么也没说，冲进了厕所中飞快的关上了门。
厕所镜子里，映出那张略带羞愤，满是红晕的脸。
不要脸。
裘可戈靠在门上，在心里暗暗骂着。
而门外的方戟不明所以，以为他真是去上厕所了，还在拿着那泳裤沉思着。
...不行，实在太短了。
只要想着裘可戈要穿着这玩意儿和容举出去玩水，方戟就黑了脸。
他想了想，将那泳裤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偷偷藏了起来。
在家穿穿算了，出去可不能穿这个。
方戟双标的谋划着。
作者有话说：
方戟（拿着小泳裤）：可可穿。
裘可戈（拿出大沙滩裤）：不了不了，我买了新的。
方戟（盯着沙滩裤的大裤腿）：沙滩裤也可以...
裘可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