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没想到保卫处的回访电话来得这么快,刚吃完晚餐,和邢寂一起去附栋射击馆的路上,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插了一张曾激活过,但因为信号不太好后来闲置了的卡。
因为是新手机,铃声也是自带的,和alpha那个差不多,略显轻快的纯音乐铃声。
一听还以为是alpha的,然后就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那头说他的手机找到了。
但,被摔碎了。
屏幕基本是显示不出来了,不过警署那边检查了,说还可以把数据导出来。
“另外那个女孩子,打车走了,车牌拍到了,警署那边在查了,应该明天就会有结果。”
“……”
邢寂注视着初棠的脸,突然间小omega眉头蹙了蹙,瞬间心头一紧。
“怎么了?”
“没有。”
初棠干脆摁下了扩音器。
“手机啊,是在学校对面一个小区里找到的——那小姑娘一路走的地方都有监控,有个摄像头刚好拍到她站在那摔了手机,警署那边的人沿路找过去,在一个绿化带里找到的。”
“现在是放在我们保卫处这里,同学你明天过来做实验的时候来取?还是现在过来啊?”
“明天吧。”初棠说。
“诶,也行,现在是有些晚了,明天来了报你名字和你留的这个电话就行,他们会拿给你的,那个偷你手机的,也会受到惩罚的,同学你别太难过。”
“嗯,行,谢谢叔叔。”
“不用谢,那挂了?”
“好,拜拜。”
“嗯,再见。”
挂断后的空音响起,邢寂脸色就更是冷了。
初棠将手机踹回兜里,看了眼邢寂,先笑了笑:“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邢寂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现在呢?”
“好多了。”
邢寂伸手握住初棠的手,“宝宝,怎么办,我还是想去亲自教训下那个人。”
“嗯……”初棠改主意了,点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毕竟也是,那叫池魏的家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偷了不够,居然还砸坏了。
真是,太欺负人了。
兔子急红了眼,可也是会咬人的。
“不过邢寂哥哥得戴上墨镜和口罩,不许露脸。”初棠道。
没想到小兔子会答应得这么快。
邢寂微微有些惊讶。
但也很快就乐于接受,向小omega保证道:“会的,宝宝放心,就是教训教训。”
邢寂要怎么惩罚池魏,初棠不打算过问。
想到什么,小omega忽然停了下来。
“哥哥,我,不,你,你上次进我画室,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邢寂也跟着停了下来,听初棠这么说,自然也想到了之前在小omega办公房里看见的那幅被裱好的画。
但,开口却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没有吧,我进去之后,放了本子就出来了啊。”
“是吗?”
初棠回想了下,好像也确实。
“好吧。”
是他多虑了,那就好。
礼物没有被提前发现。
.
今天练枪的时间有点儿久。
也许是心头一件大事落下的因素,以往打半个钟后必定要催着初棠结束的邢寂,今天陪着小omega连打了三次移动靶。
中途,还升级了难度。
终于,初棠还要打第四次的时候,邢寂喊了停。
“乖,不能再打了,明天起来胳膊要酸了,收拾,回去了。”
初棠微微瘪嘴。
邢寂走到一边茶水间,当没看见。
初棠:“……”
行吧行吧,不打就不打。
卸掉子弹,锁好枪,邢寂十分赶巧地将水杯递到初棠嘴边。
“我自己喝。”
初棠双手接过,喝了几口,里边儿加了东西,酸酸甜甜的。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点儿甜的东西。
这点,alpha总是记得。
“宝宝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和哥哥说?”
“嗯?”
初棠有些无辜。
邢寂淡笑:“宝宝不开心,就写在脸上——刚才打枪的时候,有杀气。”
杀气?
初棠睁大了些眼睛:“不,不至于吧?”
“有,特别凶,特别特别凶。”
邢寂毫不客气地运用夸张手法。
初棠只好道:“好吧,是有件事,没和邢寂哥哥说。”
邢寂挑了挑眉:“嗯?”
初棠低头继续喝了两口水,将杯子放到旁边儿的台子上。
“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
“就是,当时在美食广场……”
宁静的室内,吹拂着晚风。
初棠将之前白秋娜、林薰两人受处分之后,作为白秋娜迷弟的池魏在美食广场干的那出事儿,以及袁纵野当时对他们几人出手相助的事儿,都和邢寂交代了个清楚。
邢寂听得止不住蹙眉,脸色冷了下来。
而alpha这反应,初棠也是料到了。
于是话落,就连忙补充道:“我没受伤的,他信息素等级低,伤不了我。”
“就是,他当时弄得露露很难受,也是因为那件事,我记住他了。”
“他是该死。”邢寂压低声音。
初棠以为自己幻听了:“啊?”
但也保险起见再次叮嘱道:“哥哥,你别做太那个的事,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
“嗯。”
邢寂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知道的,宝宝放心,就是教训‘一’下,不会太过分的。”
邢寂说让初棠放心,但,这一下,初棠是更不放心了。
alpha周围,又出现了那种气氛。
周身肃杀,像是地狱道里出来的阿修罗。
初棠心脏跳快了一瞬,禁不住向前扑进了邢寂怀里:“哥哥,等过段时间,我实验小组的事儿松些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想去江市一趟,去看看海。”
江市。
自从初棠来燕城后,就没再回去过。
而江市在邢寂心里,也是一处十分特别的地方。
“好。”
不过小兔子想去,那就去。
.
燕城东南部,第三人民医院。
静悄悄的住院部走廊里,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影。
不知从哪儿翻进来的,身形修长,在黑夜里看不清脸。
但步伐轻快,如风一般,转眼到了亮堂处,才露出戴着口罩的脸。
眉眼清俊,眸色似乎天生含着淡漠,瞧着有些冷。
“您好,想问一下今天下午被救护车送过来的那两个外籍alpha,在哪儿?”
导医台里,两个年轻护士相互对视一眼,又打量了打量外头的年轻男人,神色有了些戒备。
一个说:“不,不知道。”
另一个道:“先生问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是我家里人。”凯特·金道。
两个护士微微讶异。
凯特·金面露焦急:“你们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或者,他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这个可以,两个都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其中一个金色偏棕头发的病人,大概半小时前被转移出去了。”
另一个护士又看了眼凯特·金,声音带了些试探:“先生应该不是找他吧?听说那个人犯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我找的是浅金色头发的那个。”
“哦。”护士点点头,“那可以,方便出示一下相关证件吗?我们也好确认您的身份。”
“可以可以。”
下午时凯特·金其实就来了这医院一趟,不过当时走错了地方,去了门诊部。
而一进去,就立马有义工过来询问他是否带了身份证件。
他出门出得那样急,自然不可能仔细着带那些东西。
于是只好原路返回,又回了趟酒店。
不过这次就长记性了,找出自己的证件后,他又去了趟柯林特的房间,凭着直觉找到了对方放身份证的背包。
把身份证和护照等都拿了出来。
证件没有任何问题。
柯林特是威廉家族的人,而威廉作为西欧这边的大姓,多了去了。
护士看了看面前的alpha青年递过来的证件,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但很快也说服了自己——
也是。
也许是那种国际家庭呢?爸爸妈妈其中一方是外国人。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毕竟两人年龄也相仿,可能是哥哥弟弟,一个随母亲,一个随父亲?
嗯,应该是的。
“先生您跟我来,这边。”
.
邢府。
前院亮着灯,花丛小道上,一a一o慢慢走着。
“是不是开始酸了?”
刚才在射击馆一下子打得兴奋过头,还说要打第四场移动靶。
结果回来的路上,走了一半不到,邢寂就发现初棠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了。
他开始步子还是平常那样迈着的。
小omega脸就有点发皱,像是哪里疼。
邢寂也就提议要不要他抱,结果目光刚落在初棠脸上,小omega又咬牙坚持似地,立即将刚才的情绪给藏匿了起来。
而后不等邢寂开口,自己先一脸无辜地道:“哥哥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花?
初棠脸上倒是没花。
但在邢寂眼里,小omega本身,就是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独一无二的花。
当然,邢寂彼时自然不能把心声袒露出来,而是把目光移开。
“没有,就是宝宝太好看了,太吸引哥哥了。”
瞧这话说的。
于是乎,接下来,再酸再疼,初棠都挺直腰板走路。
一直到,现在。
“不,不……”
酸字没发出音。
邢寂淡淡一笑将初棠弯身一抱,抱到了身上。
学小兔子说他那样,说道——
“肌肉发酸也是人体的正常反应,酸,不丢脸,对不对?”
“???”
邢寂低头亲了下初棠的额头。
又问:“对不对?嗯?”
这就很犯规了。
啾。
初棠也亲了下邢寂的脸庞。
“对,哥哥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