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谷雨望着黑板, 半天没有反应,白子深伸手在桌下轻轻戳他,但教室里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看向他们这边, 他不敢有大动作,只好着急地抬头使眼色,可惜宋谷雨没看见。

  赵知州温和地笑笑,说:“别紧张, 我长得吓人但是不吃人, 你慢慢想好了再回答。”

  他幽默风趣的发言又引起阵阵闷笑, 女生们更加好奇, 纷纷转头注视宋谷雨。

  宋谷雨嘴唇抿成直线,脸上持续发烫,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子深怕他再这样下去要昏厥了,忍无可忍站起来英雄救美, “赵师兄, 我们谷雨专业课年年第一, 只是性格比较内向,被这么多人盯着他不好意思说话,不如我来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呀。”

  赵知州的目光在宋谷雨薄红的脸上停留几瞬, 才点头同意, 白子深讲述完毕,为了照顾宋谷雨的面子, 他用手指敲敲黑板,让宋谷雨上去写一道不需要讲述, 只需要板书的课题。

  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讲台, 这对宋谷雨来说很难, 但不用说话确实容易完成得多了, 于是同手同脚走上去,僵硬接过赵知州手里的粉笔,埋头板书。

  赵知州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师兄不是老虎,不咬人的。”

  宋谷雨没回应,背对着一众好奇的目光,很快就将那道题解构出来了,写完后他扔下粉笔,再次同手同脚走回座位,留下赵知州在讲台上夸他条理清晰,字迹好看。

  齐刷刷几十双眼睛扫过来,宋谷雨赶紧低下头去,装模作样盯着桌兜看。

  白子深在旁边轻轻撞他的肩,“赞哦,跟大帅哥近距离接触耶,真是好福气。”

  宋谷雨:“……”

  这福气还是给你吧。

  近两个小时的讲座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多,宋谷雨收拾完笔记背包独自走出教室,发现下雨了。

  白子深临近下课时接到电话,已经从后门溜走,同教室听讲座的学生也早都离开,宋谷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没有带伞,抬头看看雨势,不算大,于是抬脚就往校门口走。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频繁传来喇叭声,因为校道很宽,宋谷雨又走在人行道,便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

  不过那喇叭一直不停,他好奇便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赵知州,见他回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叫他:“宋师弟。”

  宋谷雨回了句师兄,挪挪脚步想走,赵知州在他有所动作前打开车门,朝他招手,“上来。”

  宋谷雨没动,站在原地看他。

  “上来吧,就这样让你淋着回去,蒋老要说我的。”

  听到蒋老的名讳,宋谷雨犹豫了,瞥见自己肩头蒙就的那层薄薄水雾,又说:“我衣服湿了,会把车弄脏。”

  赵知州把车门敞得更开,坚持道:“没事,车上有毛巾,快上来,我送你回去。”

  宋谷雨只好坐进去,关上车门。

  赵知州将空调调整到适宜温度,备用毛巾递给宋谷雨,说:“擦擦,别感冒了。”

  “谢谢。”宋谷雨说。

  赵知州操控着方向盘,边开车边和宋谷雨闲聊,“刚才我跟蒋老聊了一会儿,没想到你还是我的直系师弟,真巧。”

  “哦,”宋谷雨看他一眼,无言地重复他的话,“真巧。”

  接下来除了赵知州问他住哪儿,他报出小区地址,其他的闲聊话题宋谷雨大多都是以“哦”“嗯”这样的单音节回应。

  好在车程不远,道路又畅通,这样沉默又尴尬的时刻很快就结束了,赵知州开进小区送他到楼前,宋谷雨下车,隔着车窗对赵知州挥手道谢。

  告别后,宋谷雨乘坐电梯上楼,发现江巡正双手插兜倚在自家门口,裤脚不停往下淌水。

  宋谷雨看着他的脚,有些惊讶地问:“裤子怎么湿了?”

  江巡看不清表情的脸抬起,单边曲起的长腿放下换了个站姿,“本来可以不湿,如果你接电话的话。”

  宋谷雨愣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看到江巡打来的十几通未接来电,解释道:“静音了。”

  江巡站直身体,脸上表情淡淡,“下雨了,我开车去粤大找你,但是没找到,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哦,”宋谷雨还在看他滴水的裤腿,闻言很抱歉地说,“对不起,雨不太大,我就直接走了。”

  “嗯,”江巡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那你告诉我,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

  宋谷雨眨眨眼,如实道:“是我们学校的师兄。”

  “哦,师兄,”江巡说,“你们很熟吗?”

  “没有很熟,是第一次见,他回学校演讲,我听讲座。”

  江巡皱皱眉,“他为什么要送你回来。”

  “啊,”宋谷雨迷茫地眨眨眼,“因为下雨吧。”

  江巡:“那他有好多师弟师妹,为什么只单送你一个人回家。”

  宋谷雨又眨眨眼,仔细回想了下,说:“我最后离开,其他师弟师妹先走了,他回教师办公室和老师聊天,出来刚好碰见我了。”

  江巡紧绷的眼角这才缓和下来,但没有完全放松,他走上去,围着宋谷雨转了一圈,又凑到宋谷雨耳边轻嗅,突然,他像闻到什么不该闻的味道似的,眉头重新隆起。

  不过没说什么,而是不动声色地让宋谷雨开门,把他送进浴室洗澡。

  宋谷雨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江巡正在阳台抽烟,不似平时那般浅尝辄止,今天他的烟瘾好像很重,点燃一根直接猛吸几口就到底了,就宋谷雨洗澡的这么会功夫,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屁股。

  不过一见到宋谷雨出来,他立马把烟掐了,并挥手散去烟雾。

  宋谷雨走到他旁边,把手搭在江巡胳膊附近的栏杆上,静静站着看风景,看了一会儿,他转头去看江巡,说:“你不高兴。”

  江巡眸光微动,“中午没吃饭,饿了。”

  “那我给你点外卖吧。”宋谷雨转身走进客厅,打开手机刷餐厅。

  刚选定一家,看着菜单勾选的时候,江巡也进来了,坐在他旁边。

  宋谷雨加快点单速度,盯着手机说:“快选好了。”

  江巡忽然覆身,贴上了宋谷雨的后背,宋谷雨手指微顿,转头看他。江巡一使劲,宋谷雨直接整个人腾空倒进他怀里。

  宋谷雨吓掉手机,紧张地抓住旁边落地书架的木腿。

  江巡捡起手机塞回他手里,从背后攥住他的腰,“你继续点外卖。”

  腰际有温热手掌在移动,宋谷雨伸手按住,抿抿唇,说:“江巡,你在做什么。”

  江巡拉开他的手,潜入衣底,抚摸,又凑到他的脊背、脖颈、耳垂嗅闻,然后不管不顾地开始啄吻,像野兽那样留下自己的气息。

  宋谷雨坐在他腿上,战战栗栗的,随着他的啄吻,小口小口的喘气,并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亲热。

  江巡没有停,甚至啄吻到最后带了几分负气,轻一下重一下的,宋谷雨被他弄得几乎坐不稳,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脖子才勉强不滑下去。

  江巡用犬牙磨着宋谷雨敏感的耳垂,手一寸一寸侵入他的衣底触摸,明明眼皮薄红,却还在说硬话,“你点外卖,我要吃有两颗樱桃的奶油蛋糕。”

  宋谷雨早不记得手机滑去哪里了,只反手攀着江巡的脖子,把整个人都嵌入他怀里,闭着眼睛咬紧唇瓣,不叫低喘溢出口,只敢小小声要求:“江巡,你别咬我。”

  江巡又啄吻了一阵,十分满意宋谷雨身上沾满自己气息的模样,眼角红意褪去不少,但还是不太放心,叮嘱宋谷雨道:“以后下雨不要坐别人的车了,只坐我的车,好不好?”

  宋谷雨闭着眼,乖顺地点点头,答应了。

  “我是怕你被坏人骗。”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