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晏眨了眨眼睛。
“我们开始或结束，决定的权利都在你这儿。”林宇将话敞开，“当你必须得走的时候，我留不住你。”
“哥真讨厌。”祁晏手指插进林宇的发内，不悦地扣住对方后脑勺，将omega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基本每天都要跟我提一句让我不爽的话。”
“下午我去见胡阳。”林宇不再害怕祁晏这种控制自己的举动，“今天过后，我就不与他接触了。我这边，你不喜欢的事在解决……”
剩下的半句话，林宇思虑半晌，终究选择噎在喉间。
他们两个做事的成本因为身份的鸿沟，有着巨大的差距，所以他没资格要求祁晏解决祁晏身边的他不喜欢的事，这会让祁晏牺牲太多。
祁晏把林宇的话视为撒娇，听完后，眼睛都笑弯：“哥在哄我高兴？”
林宇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祁晏的愚笨，“……你这么想也行。”
“要不多说两句，我爱听。”祁晏低头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哥还是太诱人了，每次靠近哥，我心里都痒痒的，总想跟哥做点什么。”
“你算了吧。”林宇避开alpha黏糊糊的亲吻，“技术烂得一塌糊涂。”
祁晏抱牢林宇，露出知错般的笑：“哥，我们多练练嘛，给哥松松土，以后就不会太艰难了。”
林宇推他的胸膛：“离我远点。”
祁晏才不。
“今天见胡阳，哥打算跟他说什么？”祁晏问。
“以后不往来了。”林宇道，“我表达的委婉一点，免得得罪他。”
“那哥保护好自己，别让他占便宜。”祁晏交代。
后半句话林宇做不到，他没点头，而是垂下眼帘：“我会保护好自己。”
“乖，觉得不对劲就给我打电话。”祁晏不放心林宇跟胡阳独处，“他碰哥一下我就弄死他。”
“我送你去车库。”林宇转移话题，牵着他往车库走，“开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祁晏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林宇身上，笑着应话：“好。”
*
祁晏走后，林宇回到教室。
教室里人已经空了，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沈溪和邢蔚都没来上课，祁晏在身边，也没人找他麻烦。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过过平静的日子，林宇格外珍惜这个早晨。
祁晏抓着他的手玩了一上午，拿着油笔在他指甲上当成指甲油涂抹，又在他指尖用红笔画小爱心，他都没抽回来。
只是刚跟祁晏的关系更进一步，祁晏的父母就找上门。
这让林宇的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到窒息。
他掏出课本，接着补上个星期落下的知识点。
不是很想看书，但又必须得看。心里乱糟糟的，那些模型那些文字，被大脑接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稿纸上的计算总是出错，重复计算三次，会出现三个不一样的答案，他难受地放下笔，调整呼吸。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两点半，他收好书，起身去咖啡馆。
路上，胡雪提前给他发消息：林宇哥哥，我到啦，在咖啡馆对面的树后面，戴了黑色的帽子。
看到这条短信，林宇的心情略微好了点，他回话：稍等，我五分钟后到。
胡雪：好~
林宇：今天过后就不会跟你的父亲有联系了，你放心。
胡雪：既然选择合作，我对你当然有绝对的信任，你照着你的计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宇嘴角露出丝微笑意：好。
抵达咖啡馆后，林宇站在门口，找寻对面胡雪的身影。
胡雪不仅戴了帽子，面上还有口罩。她包得很严实，在树后露出半个身体。
两人只对视了，默契地没有打招呼。
林宇也迅速转移视线，玩手机的功夫，他打开录音功能，而后张望四周，看上去像在等人。
约莫过了十分钟，胡阳到了，林宇上前迎接。
“老师。”林宇礼貌性开口。
胡阳没给他好脸色：“解释。”
“我跟老师，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林宇欲往咖啡店内走，胡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和祁晏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一个星期没看着你，你居然跟他勾搭上？”胡阳压低声音质问，“在他公司整理资料是幌子，他是不是在创造你们独处的机会？”
“祁晏的命令，老师不能抗拒，何况我。”林宇抚开他的手，抗拒对方的碰触是条件反射。
“所以你什么意思？”胡阳道，“跟我断了，投入祁晏的怀抱？他对你只是玩玩罢了，一个顶级贵族，顶级alpha，怎么可能喜欢你一个身份低廉的平民？！”
话说到这份上，林宇的面色亦不好看，他丢弃了所谓的礼貌，反驳：“你拿着论文要挟我去医院看你，想亲我，被胡雪撞见后就说是我勾引你。我身份低廉，你难道高尚？”
胡阳蹙眉：“我需要维护自己家庭的完整。”
“所以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你，能给我什么？”
“林宇，我们别在这儿吵。”胡阳握住林宇的手，用力抓着不让对方挣脱，牵他进馆。
馆内没什么人，环境安静。
林宇挑了个离门近的位置，咖啡馆向外的一面都是玻璃，并不影响胡雪远景拍摄。
“我能给你的东西，祁晏给不了。”胡阳自知理亏，安抚林宇的情绪，“公国国立大学很强，学术造诣深厚的，年纪大点的，都不是祁晏一句话就能摆平的角色。你当初选我带你写论文，也是考虑到这点吧。”
“论文可以不发。”林宇道，“我不在乎。”
“毕业你也不在乎？”胡阳见林宇如今这么冷漠，语气也跟着加重，“祁晏对你的兴趣持续不了太久，没有他的庇佑，得罪我，对你没好处。”
“我知道。”林宇低头看完菜单，挑好咖啡，告知服务员后，继续对胡阳道，“我跟他走不长远，但跟你也是。”
“祁晏的圈子比我广，寻找一个你的替代品轻而易举。我不一样，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糟透了，又恶心又膈应人。
透过玻璃，林宇看向屋外的风景，舒缓心情，“我还是想赌一次，所以我不会离开祁晏。”
“祁晏能给你的只有一段玩玩而已的恋情。”胡阳纠正，“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那我们两个能有什么结果，胡老师，你打算为了我跟你的妻子离婚吗？”林宇挑起眼帘，双眸情绪不明。
胡阳怔住了。
服务员此时将咖啡呈上，林宇拿过自己的那杯：“你回答不上来，我们就这样吧。祁晏不喜欢我跟你接触。”
胡阳的脸一寸寸阴沉：“你想好了，倘若祁晏在你在校期间抛弃你，我绝不可能让你顺利毕业。”
是要挟，但林宇面不改色。
“你想要什么？”林宇问。
主动权交到胡阳手里，他往椅子上一靠，将林宇从上打量到下，那张出色的面庞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还有对alpha来说，堪称致命吸引的顶级omega的信息素，让人难以割舍。
胡阳的欲望写在眼里：“挑酒店，随你选。”
“你想祁晏发现后，把我们两个碎尸万段吗？”
“保持联系。”胡阳降低要求。
“祁晏时常翻我手机。”林宇从口袋取出那款全新的手机，上面嵌有贵族标识，平民花再高价都买不到，“密码也是他设置的。”
“他在掌控你。”胡阳道，“他的手机密码你知道？”
林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我没办法跟你保持联系。”
胡阳叹气，再次让步，目光扫过对方饱满的唇，“上次的吻是个遗憾。”
林宇垂下眼帘：“你的要求我都做不到。”
胡阳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放回桌面，棕色的液体溅出，弄脏了杯体，声音饱含怒火：“你在跟我犟？”
“随你怎么想。”林宇将咖啡一饮而尽，起身离开，“我们谈不拢。”
路过胡阳的瞬间，对方一把拉住他的手。
来硬的不行，胡阳放软言语：“我打心底喜欢你。如果你跟祁晏结束后，肯继续来我身边，我便不在你毕业的路上给你添堵。论文项目你不用操心，我挂上你的名字，你一劳永逸。”
林宇垂眸扫了眼胡阳碰触了自己皮肤的手指，忽而有种胃酸向上翻涌的不适感。
许是因为咖啡店没什么人，胡阳直接从身后揽住林宇的腰，“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很想你，如果不是因为胡雪，我想我应该早就品尝过你的味道，比祁晏更早。”
林宇面色顿沉，清冷的声音此刻格外冰凉：“放开我，这里离学校不远，往来的人多。”
胡阳叹气。
他不得已松开对方：“这次过后，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
“你离婚吗？”林宇反问。
“说什么胡话。”胡阳看他的目光因他的固执和不听话带上反感，“我新婚不久，又离婚，就为了你？”
“都是玩玩而已，你又比祁晏高贵多少？”林宇朝前迈开脚步，“你不离婚，离开祁晏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阻拦我我就不毕业，辍学又怎么样，文凭罢了，它不比我的幸福重要。”
林宇出了门，没有回头看胡阳的反应。
因不便与胡雪打招呼，他直接往站牌方向走。
讨好，谄媚，对林宇而言得心应手，加上外形优越，做起来比一般人效果更佳。所以跟胡阳谈判，事情本不该闹到林宇毫无退路，可他就是做不到让步。
因为现在他心里住了个alpha，那份忠于自己alpha的感情，令他没办法对一个用写满欲望的双眼凝视他的alpha展露笑颜。
亲近是属于祁晏的。
爱也是。
【作者有话说】：感谢：离尤1*三叶虫，文不度闻1*三叶虫，（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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