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宇放下筷子，汤汁不小心蹭到了手，“我一直跟你们对接。”
“我们老大的事，我怎么好过问。”要债人道，“你现在有空吗？”
“没有。”林宇微微蹙眉，“我不想见你们老大，我只想跟你们对接，你们要钱我还钱，给我个数目。”
“今天不行就明天。”要债人压根不听林宇的话，“明天中午，位置等我们老大确定了就发给你。如果你敢带人来，林篱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林宇捏紧手机，却放软了语气：“他见我干什么，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你做好准备。”要债人压低声音，“我们老大最近在调查你，不过你信息藏得够深啊，我们老大什么都没挖到，是你那个金主搞的？”
林宇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祁晏为了防止班级再有同学扒他信息，把他先前陪酒的事情都处理了。
“他为什么调查我。”林宇问。
“还能因为什么。”要债人道，“你是顶级omega吧，我们老大对你很感兴趣。”
这话让林宇不舒服，并且有些恼怒：“我不卖。”
“再说吧。”要债人撇了下嘴，“我们老大对情人可比祁晏大方多了，你见见他，没准会就同意了。”
林宇直接挂断通话。
他没了吃饭的胃口，稍微填了点肚子后，便收拾碗筷，从座位上起身。
别墅格外寂静，空气似乎都失去生机，死气沉沉的。
林宇心口有点堵。
他走到屋外，打开门。
屋外的雨不算大，地上有积水，风拂过面颊，带来萧瑟的凉意。
林宇裹紧外套，许是身体没完全恢复，怕寒。他又回去拿了个毯子，撑伞离开室内，去室外走走。
园林里的花被雨水打蔫了，绿叶上的水珠反而晶莹。
走到进入祁晏大门必经的亭子里，他找了个靠椅坐下。
毛毯盖在身上的时候，胸膛，腹部，还有胳膊处传来的暖意，顿时让人忘了这是个怎样糟糕的天气。
手机上国主宴会的照片与消息在实时更新，上面有华丽的宫殿，奢侈的菜肴，还有高贵的人。
成年的公主很漂亮，祁晏，沈溪，邢蔚，这三大家族的儿子也是媒体人喜欢抓的热点。
但今天，桌上的宝石似乎比人还耀眼。
比如其中被新闻报导人明确标价一亿的紫粉色钻石项链，在大厅复古烛灯下泛着瑰丽又绚烂的光，轻易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送礼人，祁晏。
不愧是三大家族中最富有的大司田，沈溪和邢蔚的礼物人们都不愿再放入眼里。
林宇将手机放在桌上，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
从外形上看，脚链并没有逊色太多。
林宇盯着脚链卡扣处悬挂的钻石吊牌，数秒后靠回椅子上，用手蒙住脸。
人是会被金钱腐蚀的。
穷的时候只想着怎么解决下一顿，不穷的时候想着怎么高人一等。
两万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过分昂贵的奢侈品，而今他竟有那么一瞬，觉得它廉价。
可廉价的不是脚链，廉价的是林宇。
祁晏把他当做什么价位的恋人呢？
昨晚祁晏说的，对他的喜欢是否只来源于信息素的吸引？
如果他迈过自尊心这关，跟祁晏坦白，承认自己欠了好几百万，赚钱是为了救弟弟，祁晏还会用他攒够钱就跑的理由打发他吗？
又或者是，祁晏只会更看不起他找祁晏要钱的嘴脸，然后开口质问，这是不是他接近祁晏的目的。
思绪好乱。
像是湖面因雨水冲击漾开的千百层涟漪，一圈一圈纠缠不止。
林宇裹紧毛毯。
欲望太多太重，心不堪重负，压裂了，人就撑不住了。
林宇变得不像林宇，他多了许多坏毛病，诸如攀比，嫉妒，贪婪……
在椅子上靠了几十分钟，他从口袋取出早前一直没丢的祁晏母亲的名片，盯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失了神。
*
祁晏回来的时候，给林宇带了瓶药。
林宇从床上起身，眸中倒映着今日格外好看的alpha，眼底有温柔的笑意，十分清浅。
他接过祁晏给他的东西，低头看向瓶子上的字，眼瞳不受控地颤了下：“这是……避孕药？”
“嗯。”祁晏点头，他坐在林宇身边，将水杯放在桌上，制服还未来得及换掉，腰间的链条碰击时发出清脆声响。
“现在吃？”林宇眼底的笑不见了。
“昨晚没留意。”祁晏将林宇搂入怀里，低声道歉，“以后跟哥睡觉前再也不渴酒了。”
林宇垂下眼帘，仔细阅读说明书上的字。
“医生说，这个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影响omega激素分泌，还会让omega脸上长斑，影响omega日后怀孕的概率。”祁晏把自己了解到的都说给林宇听，“但我发誓，就今天吃一次。”
“……我不想吃。”
祁晏闻言，不解地问：“为什么？”
林宇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瓶身，迟疑道：“我是……不能怀祁家的孩子吗？”
祁晏笑了：“当然能，我巴不得。”
“那你还给我药……”
“现在不能。”祁晏抬手理着林宇柔软的发，将它们拨到脑后，露出对方饱满白皙的额头，“等我劝服父母，能跟哥结婚的时候，哥就能生宝宝了。”
“我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你也不确定。”林宇清冷的声音给两人的未来做总结。
“不是这个意思。”祁晏哄话，“理由跟哥说过的啊，哥这个阶段怀孕了会受苦。我爸那边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万一他发神经伤害哥，哥怀孕的身体怎么承受住。”
林宇深吸了口气，祁晏的理由很完美，并且有极高的说服力。于是他伸手：“你把水给我。”
祁晏连忙将水杯递给他，“小心烫，凉点再喝。”
林宇捧着水杯，偏头看向祁晏，半晌后，他凑近对方，嗅了嗅。
祁晏因他的举动，肢体有些僵硬，老实交代：“今晚跟公主说了几句话，可能有她的香水。我爸在场嘛，我又被迫见了沈溪，他按着我的头给沈溪道歉。”
“离得很近吗。”林宇道，“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白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