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古代言情>嫁给克妻将军>第29章

而后,他将右耳贴在商靖之心口,倾听商靖之沉稳的心跳声。

白日里发生了许多事,原本他不过是想去给长姐捧场,却意外地见到了陈清影,还见到了亲生父母。

他与陈清影互相致歉,却与亲生父母决裂了。

诗会曾一度出现在他的噩梦中,眼下他已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曾一度因为恐惧于流言蜚语,做缩头乌龟,眼下他亦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已明白除非他许以高官厚禄,否则他连虚假的爱,都无法从爹娘处获得。

幸而商靖之是真心心悦于他,长姐与二姐亦是真心将他当做弟弟对待的。

待得明日,他实乃阴阳同体一事是否将不胫而走?

爹爹显然已气急败坏,想必不会放过他。

“靖之。”他轻唤一声,“其实我有些害怕。”

商靖之正熟睡着,当然不会回应他。

他想同商靖之说说话,如何唤醒商靖之为好?

他心生一计,遂埋下首去。

关于此事,他从未成功过。

堪堪寸许,他便难受得厉害,但他心里甚是欢喜。

一寸再一寸,他意欲作呕,见商靖之仍未醒,心道: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吧。

他方要一鼓作气地沉下腰去,突地被掐住了腰身。

商靖之掀开锦被,凝视着凤长生道:“你尚未好透,且操之过急,定会受伤。”

凤长生被商靖之逮了个正着,怯生生地道:“靖之生气了么?”

商靖之摇了摇首:“我从不生你的气。”

凤长生眨巴着双目道:“那我们继续可好?”

月色铺洒于凤长生身上,使得凤长生恍若谪仙,高不可攀。

从凤长生朱唇中吐出来的却是滚滚红尘,矛盾得很。

商靖之直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身体随之失控。

凤长生紧阖着双目,专注地感受着商靖之的手指。

良久,他发问道:“靖之不能多给我一些么?”

商靖之霎时回过神,将凤长生从自己腰上抱了下来,郑重其事地道:“不可。”

凤长生追根究底地道:“何时可?”

商靖之为凤长生与自己穿妥衣衫,方才答道:“伤筋动骨一百日。”

“百日后便是下个月了。”凤长生轻咬着商靖之的唇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商靖之其实不确定自己下个月是否还在金陵。

他已得到了消息,边疆近来不太平。

凤长生抓了商靖之的手,放于自己肚子上头:“靖之如若醒得再晚一些,现下这处定已极其硌手了。”

被心爱之人夸赞了,商靖之自是喜不自胜:“长生喜欢么?”

“喜欢。”凤长生认真地道,“我原以为话本中将此处描述得过于夸张了,但见过靖之后,我却觉得话本描述得过于平实了。”

商靖之莞尔道:“长生时常看话本,看的竟都不是什么正经话本。”

“食色性也,有何不可?”凤长生面红耳赤,向商靖之坦白道,“从我发现自己对靖之的心意后,便研读了不计其数的艳.情话本。”

商靖之好奇地道:“长生研读之时,一直想着我么?”

凤长生颔了颔首:“嗯,我一直想着靖之。”

商靖之接着问道:“所以长生会想着我,对自己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纵然羞耻万分,凤长生仍是一五一十地道,“靖之委实是害我不浅,原本我对于情爱之事全无兴趣,满心都是圣贤书,识得靖之后,我非但将圣贤书抛诸脑后了,还时时刻刻想着靖之,尽管什么都不做,却会出水。”

商靖之亲了亲凤长生的额头,含笑道:“看来,不止长生于我而言,是一味上好的催.情.药,我于长生而言,亦是一味上好的催.情.药。”

凤长生瘪了瘪嘴:“靖之日日喂我催.情.药,却从不给我解药,我好生可怜。”

“抱歉,但我是为了长生的身体着想。”商靖之话音未落,陡然被凤长生堵住了唇瓣。

凤长生的吻技有长足的进步,一吻罢,他缓了口气,欢呼道:“靖之总算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了。”

“我从来都不游刃有余,只是长生觉得我游刃有余罢了。”第一次见得凤长生,便药到病除的他如何能游刃有余?

商靖之抬指磨.蹭着凤长生的喉结道:“适才难受么?”

“是靖之表现得太游刃有余了,我才会这么觉得。”凤长生吸了吸鼻子,“难受,不过寸许便难受了。”

他又握了握拳:“熟能生巧,我绝不放弃。”

商靖之不由失笑:“长生要练就通过铜钱孔倒油的技艺么?”

凤长生放话道:“我要练就教靖之魂魄尽失的技艺。”

商靖之嗓音喑哑:“我拭目以待。”

凤长生一本正经地道:“所谓熟能生巧,须得勤加练习,从今日起,靖之至少得腾出一炷香来,供我练习。而今日远不足一炷香。”

商靖之揉了揉凤长生的发丝:“何不如循序渐进?”

“小气,说好的一炷香,便是一炷香。”凤长生低下首去,“靖之不准反抗。”

商靖之配合地道:“好,我不反抗,你亦不准逞强。”

半晌,凤长生忽而抬起首来,望着商靖之道:“何以全无反应?”

“因为我定力好。”商靖之捉住凤长生的腰身,将其提了起来,“明日再继续吧。”

“嗯。”白日里哭得多了,凤长生的双目还有些酸疼。

商靖之起身,服侍凤长生漱过口,又端了水来,将自己与凤长生擦拭了一番,才上了床榻。

凤长生枕着商靖之的肩窝,并用四肢紧紧地缠住了商靖之。

商靖之轻拍着凤长生的背脊,了然地道:“长生害怕么?”

“嗯,害怕。”凤长生低声道,“但我觉得我害怕的是自己糟糕的想象,一旦踏出第一步,我便不会害怕了,靖之不必担心我。”

“长生,我盼着你无忧无虑,我想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商靖之柔声道,“不过我觉得长生已足够坚强了,可直面风风雨雨,且风风雨雨有助于长生长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故而,我认为自己现下只需陪伴长生。”

“我其实很想一直缩在靖之怀里,不受风雨侵扰,不过我更想成为能让靖之依靠的人。”凤长生不好意思地道,“靖之会不会笑话我不自量力?”

“不会,我期待着长生成为我的依靠。”十二岁那年,从军后,商靖之再未依靠过任何人,每每身陷险境,他都是靠着自己从累累白骨中爬出来的,自打他当了百夫长后,他便成了下属们的依靠,直至今日,瞧来弱不禁风的凤长生夸下海口,要成为他的依靠。

他业已忘记依靠别人的滋味了,但他想再尝一尝。

凤长生发觉商靖之的嗓音有些奇怪,眉飞色舞地道:“靖之被我感动了么?”

商靖之当即承认了:“嗯,长生快些成长为我的依靠吧。”

次日,凤长生并非女扮男装,实乃阴阳同体一事传遍了金陵。

凤父还当众哭诉凤长生是如何不孝,攀上“鬼面将军”这一高枝后,竟是不顾他的死活。

凤母亦在一旁帮腔,将昨日之事好生添油加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