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玄幻奇幻>月下忘忧>第十章 东北木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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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林子格外宁静,忘忧独自一人坐着,前面是暖暖的星火,背后就是此刻要保护那人的帐子。

长风与云帆本是轮番坐在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却被忘忧冷言道:“你们太弱,有无皆可。”而且他让上官子明离开上官望舒的身边,不准靠近,若他睡下,上官子明也许会趁空走到上官望舒的耳边“倾诉”起来。

横竖他这些天以来,睡眠于他而言像是可有可无之用,那干脆让自己独守在此处便好。何况,虽然他今夜像是与这些人混得自然,心里却想一个人呆着,他想,或许在他失忆以前,可能也是一个独来独往之人。

他看着眼前的火光,脑子回想着上官望舒所说之事。

红瞳,银发,血契,结界等等,这些皆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的手摸着腰间的位置,总感觉那里应该当是有些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他后来干脆放弃想这些,把脑子放空仰头看向那茂密的树叶。

帐中的人躺在被褥下,在这黑暗之中突然静得只听见外面树叶的沙沙作响,让他反而睡不下来。他苦笑地看着上方的帐顶,暗地在想,他这十六年来竟是习惯了那吵人的声音,现在如此安静,反而让他的心不踏实起来。

他干脆坐起身子,看着依着晃动的火光打在帐子上的人影,轻触着以剑划破的手臂伤口之处,心里有种痒痒的奇怪感觉,就像那人的嘴唇与自己的伤口接触般,轻得让人欲罢不能,挥之不去。

他忽然又猛然地摇头暗道:我这是干什么!

可那触感实在特别,也不知为何,原本应当是划破的手臂伤口,竟也像不那么疼痛。

他看着那黑色人影,干脆又把被子盖过了头睡下,不去看,不去想,努力让自己睡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顶上的树叶打在了两顶白色帐子上,虽说整夜有忘忧守在上官望舒的帐子前,可长风与云帆还是睡得也不踏实,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走出了帐子,眼前的人却让他们愣在了原地。

忘忧还是坐在原地,跟前却多了几道烤好的肉放着。

云帆道:“这肉,昨夜的?不对,昨夜的肉已吃光,这是从何而来?”

忘忧伸了一个懒腰,以枯枝挑着未完全烧尽的柴火道:“昨夜前来此处觅食的东西,我把它杀了,烤了。”

“可我也没有熟睡,却听不到声音啊。”云帆走近一看,也看不见血迹,疑惑道:“血也没有,你是如何杀它?”

忘忧支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林子道:“那边。”

长风走到了忘忧所指的方向,果然在不远处躺着一具已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可那尸体实在看不出来是以刀剑宰杀,更像是生生地把那些肉撕下来。他再看着那动物的头部,愣在了原地道:“这,这是,老虎!”他愕然地转过头去看着忘忧道:“你什么武器也没有,空手把它杀了?宰了?”

“有何不妥?这些天我在林中杀不少。”只是他吃不下而已。

他说得淡然,云帆的视线往他的双手移去,许是他把那老虎杀掉以后没有离开此处,那双手仍然沾满了干涸的血没有洗掉,让云帆仿佛有着此人昨夜杀虎的画面便在眼前出现般的错觉。

“你的手怎么回事?”身后的人揭开帐门踏了步子走出来,目光落在忘忧布满血的双手,眉间紧皱道:“你的伤口出血了?”

“伤口?”忘忧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道:“没有伤口。”

“什么?怎么可能没有伤口,你的手不是被阵眼所伤吗?”上官望舒想起了那一刻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双手,他还以那手握着枯枝,握着上官子明的喉咙。

“不对!”

不对,他昨夜确实眼见忘忧握着枯枝当剑刺向云帆,又握着上官子明的喉咙,却好像,看不见有很深的伤口,为何此刻才醒悟此番不合理之事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双血手,皱眉道:“赶快洗净回来。”

他感觉是这脏得让他受不了的人,让他失去了判断能力,以未能及时发现那原本应当存在重伤,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忘忧哦了一声,便往昨夜水池的方向走去。

他把手放入冰凉的池水中,洗着那干涸的血迹,却在血迹散去之时,显露出来的,是一双毫无损伤的手。

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昨夜在他拿起枯枝时,也仍能感觉到一丝疼痛,毕竟那样被阵眼炸伤,想完全不痛是不可能的,可仅仅是疼痛,还没到一个难以接受的程度,他便对伤口之事渐渐淡忘。

直到杀虎时,他的痛感已在不知何时消失而去,又让他想不起来有伤口之事,若不是上官望舒提起,他也感觉不出异样来。

他缓缓地走回营地,那两顶帐子已然收拾干净,三人像是等待着他的归来般,踏进营地的范围时,上官望舒便往他双手看去,果然是一双毫无损伤的手。

上官望舒的眉皱得更深,沉声道:“你不是鬼族,为何有自愈之力?”

忘忧走到已熄灭的柴堆前坐下,淡然道:“不知道。”

云帆轻咳了一声道:“还真没听说过人界之中何种属地的人有自愈之力。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忘忧是鬼族,一个不是红瞳的鬼族。”

“我是鬼族……?“忘忧的口中喃喃念着,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鬼族有自愈力,他也有。鬼族许是以血为食,以增强自己的能力,他或许也是。鬼族的力量远高于人族,现在看来,这些人之中,即使是能力最高的上官望舒,也未能胜过于他,看来,能力是比常人要高一些。

可他没有红瞳,却有一双蓝色与黑色的异瞳,不是鬼族的特点,那么,他能是什么?

要不,就先当自己是鬼族吧。

上官望舒看着忽然沉默起来的忘忧,轻呼了一口气道:“无论是人族还是鬼族,你既是记不起来,便没有答案,干脆先当自己是人族吧,这样行动比较方便。“

忘忧轻抓着脸心道:我方才还想先当个鬼族呢。

嘴上却嗯地应了一声。

他看了上官望舒身旁的上官子明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上官望舒带着倦意的脸上,然后突然一把捉住上官子明的手腕便要用力把他扭断,上官子明吓得大声道:“住手!我昨夜什么也没做!”

上官望舒愣了半刻,轻咳道:“放手吧,皇兄他昨夜确是挺安分的。”

忘忧缓缓地放开了上官子明的手,上官子明便马上躲在上官望舒的另一边,把上官望舒挡在忘忧与他之间,生怕他又突然对自己动手。忘忧轻歪着头看着上官望舒疲倦的脸容没有说话,上官望舒却像是猜懂他的表情般道:“十六年来我已习惯了那些耳边的声音,突然没有了,一时不习惯,便睡不下。”

“哦……那让这人继续?”忘忧支着下巴,一脸淡然地看着上官望舒道。

“不,这样便好。”上官望舒咬下烤肉,没有再说话。

忘忧伸了一个懒腰,环着手道:“所以,身为三皇子的你,为何在此边境之地?”

昨夜的忘忧已想向这三人问此事,身为皇族,不好好呆在皇宫,跑到这荒山野林来,除了也许是执行一些任务外,他想不出来有何种原因让这身份尊贵的三人出现在此处。

忘忧看着三皇子的侧脸,感觉他的五官实属不俗,除了放在那里已像是微笑的嘴唇外,浓黑的眉毛与长长的睫毛,仿佛也像是脱尘的存在,那勾画出的脸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亲切,却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上官望舒以手帕轻轻地印在嘴唇上,然后擦拭着手中残留的烤肉油脂,缓缓道:“此处是东北木水属地,白雾林与檀城之间的交界处,可谓是土木水三种属性皆可发挥之地。可过了此处,便是白雾林,土属的能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遇到克土的木属者,那更是雪上加霜。”

他微顿了片刻,把擦试过手的帕子扔到长风那边,长风一把接住,拱手便往林中走去,忘忧看着那淡入林子身影的长风,不明所以地看着上官望舒,也不把疑问宣于口,继续听着上官望舒道:“父皇他……快不行了,土属的结界渐渐不稳。”他的手指轻轻地握着道:“我必须在父皇离开前,寻得土宗卷。”

“土宗卷?”忘忧看着上官望舒那像是浮起一丝悲伤的脸容淡淡道。

他没有生离死别的记忆,他不理解若是土属的君主离世的话,对上官望舒而言是怎样的感觉,只道就像那些被他扼杀的动物般。

一个生命逝去,世间依旧运转,没有因谁的死亡而停下,那是他这些天来的认知。

上官望舒长呼了一口气淡淡道:“说是土宗卷,实是土宗卷守护者。每个属地都有一宗卷承继在这一代君主的某一个人身上,不一定是君主,而是由上一代土宗卷继承者选中的人。而此宗卷代表着该属地的命脉,只要把宗卷的守护者寻来,用上宗卷的力量,便能加固结界。”

一旁吃完烤肉,随便拿了一块不知哪来的破布擦了手的云帆道:“若是来不及把宗卷寻回发挥它的力量,结界便会崩坏,莫说鬼族,其他属地的人也能轻易地入侵到檀城。”

上官望舒看着那块过的破布皱眉道:“哪来的?”

“啊?哦,这个吗?回主子,旧衣服裁的。”

“你就不能用帕子?”

云帆心道,要不是跟在你身旁非得要干净,他此刻便往身上去,还哪会出发前特意把旧衣服裁几份破布来作此用?而且他们做侍卫的,哪有这么讲究,出个远门还带个帕子?衣服不还是在你的淫威之下迫着多带一套替换?长风的还被忘忧穿上了。

他不道声色地轻咳了一声道:“下次定会准备。”

准备个屁!云帆心道。

但转过头,他看着那生人勿近的俊脸,便又在心里叹气道,下次还是到市集买几块帕子回来吧。

他又轻咳了一声道:“方才说,只要寻得土宗卷守护者,便能使之发挥宗卷作用,而我们此番,便是去把那守护者带回檀城。”

忘忧轻挠着被风吹过的棕发道:“为何不把宗卷拿走?非得把人带回去?”

云帆摇着头说:“带不了,使唤宗卷之力的方法,只有守护者才知晓,只拿到宗卷没有任何作用,不仅如此,宗卷是何样,在何处,除了守护者外无人知晓。而且,宗卷的传承也是一个迷,也不能强行让守护者把宗卷交出来,故此只能把人带上。”

上官望舒淡然地说:“还有,本代的守护者,是我的皇叔,佑王,上官敏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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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甩:关于星座,请问望舒君是什么座?

望舒:处女座。

麻甩:嗯,完全符合。

望舒:?

麻甩:请问忘忧君是什么座?

忘忧:……我失忆。

麻甩&望舒:……

麻甩:咳,那云帆君呢?

云帆:白羊!

麻甩:看来你是正白羊。

云帆:啊?

麻甩:长风君呢?

长风:金牛。

麻甩:嗯~长风君,不要太固执了。

长风:(抽出长剑)你知道些什么?

麻甩:冷静!冷静!我们到下一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