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都市异能>弗朗西斯的小偷>第三十章 偷乐(下)

阔别十年,他再一次走进了他的家,这次是属于付斯礼的真正的家。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洁,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也算不上是极简风格的装修,按照付斯礼的说法就是,‘一没钱、二没时间、三没想法,凑合能住就可以。’

朗闻昔看到自己的画被摆在电视机的旁边,这张画是当初卖掉的那张学期末作品《空沙发》。他瞬间就明白了当时买走这幅画的外国夫妇是谁了,再看到画前面摆着的照片,朗闻昔的心突然被揪住了。

“阿姨走了快一年吧?”朗闻昔看着照片中的女人,身着病号服带着米色的针织帽捧着一束百合花浅浅地笑着,眼底的乌青和苍白的面容都挡不住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拍照的幸福感。

“啊?”付斯礼一愣,疑惑朗闻昔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我是说……”朗闻昔看到付斯礼的反应也怔住了,莫非还健在,可……这不对啊。朗闻昔尴尬到脚趾蜷在了一起,这万一还活着的话,自己不就是在诅咒人家嘛。

“我妈已经走了五年了。”付斯礼一副释怀且淡然地说道,对于他来说母亲的离世就像再一次的离开一样意料之中,付斯礼已经学会了自我安慰。

但是他一直没有释怀朗闻昔离开的那一刻的决绝,可是面对朗闻昔的回来,他打不开心门、又舍不下旧情。他只知道留下朗闻昔是唯一的情感出路。

期间,朗闻昔一直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深深地疑惑。他的目光虽然一直跟随在付斯礼的身上,但思绪早以不在此处。

付斯礼将朗闻昔的行李搁置在了卧室里,又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床单被罩换上,朗闻昔靠在门边看着付斯礼忙碌的布置,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付斯礼,付斯礼停下了正在换枕套的动作。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朗闻昔将额头抵在付斯礼的肩上,手臂圈紧了他的腰。他每收紧一次力道,都好像能获得一丝慰藉。

察觉到朗闻昔情绪不对的付斯礼,放下枕头将人拉到了身前,说道:“你这是要我白日宣淫?”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朗闻昔转移自己糟糕的情绪。

但没有想到……

朗闻昔借着付斯礼的姿势,顺势将他的拽倒在了床上,付斯礼怕压着他的胳膊,双手撑在了朗闻昔身体两侧,右腿的膝盖顶开了他本身合拢的双腿,嘴角和眼睛里含着笑意,但又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清清了嗓子问道:“昨晚还没够啊?”付斯礼望着对方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满眼皆是自己。

他的眼中映着爱人的身影,眼底溢满的却是积压的遗憾。

“对不起……”眼泪顺着眼尾坠落,打湿了黑色的发梢,不受控的泪腺让朗闻昔感到羞耻,他用右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也想让付斯礼能珍惜自己掉落的金豆子,可付斯礼居高临下的俯视让他感觉对方是在笑话自己。

当然,朗闻昔的感觉没有出错,付斯礼就是在‘笑话’朗闻昔。他从朗闻昔的身上翻身躺在了床上,他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朗闻昔的身体,示意他往里面去一点儿。

“多大的人了,说哭就哭。你以前哭鼻子都是偷摸的,现在怎么了?”付斯礼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朗闻昔。

朗闻昔听完付斯礼的话,词句间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得不到安抚的情绪无的放矢,索性破罐破摔地放开了声音在哭。

“嚯,嗓子门挺亮呀!”付斯礼偷乐着,伸手拿开了朗闻昔挡在脸上的手臂,哭红的眼睛、湿润的睫毛、微皱的眉宇,原来朗闻昔哭起来是这样的,分开的时候他也这样哭过吗?一句对不起就足够让他的心软了,何况他还带着‘大杀器’,付斯礼打算彻底缴械投降了。

“我的小驴崽子怎么变成小哭包了?”付斯礼用手臂圈住了朗闻昔,将他抱在了怀里,他轻拍着朗闻昔的背,就像十年前朗闻昔拍着他入睡一样,错位的时空和错位的身份,让他沦陷在了旧时光中。那悄然落下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了嘴角,咸涩的味道中居然偷藏着一丝丝的‘甜’。

在朗闻昔的认知里,他和付斯礼生生的错过了五年,他身处西班牙的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付斯礼会爱上别人,害怕自己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身为人夫,害怕自己会永远的失去眼前这个人。

五年的自我选择与妥协,加上五年的被蒙鼓里与等待,让朗闻昔在这场眼泪的洗礼中,想明白了那最后的短信内容。

‘闻昔,我知道我的儿子,他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对你的心思。所以……如果你还爱他,这次就再一起吧。阿姨祝福你们。’

付斯礼,我爱你,不随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付斯礼虽然嘴上说着白日宣淫不好,但实际行动却是他和朗闻昔进行了非常亲密的‘互动’。丝毫不愿意懈怠了他的美好假日。

朗闻昔单手撑着超市的手推车上耷拉着脑袋,打了石膏的手臂想去扶一下酸痛的腰,却被挂在脖子上的辅助带限制了自己的举动,他想抱怨付斯礼的技术一如十年前般糟糕,又想给付斯礼留点面子。

毕竟,在床上的时候,自己也是说了不少违心的谎话。当时只顾着付斯礼高兴就好,可没想到遭殃的不仅只有自己的屁|股,还有自己的老腰。

朗闻昔一想起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自觉的脸上一热,他真的是低估了付斯礼的体力,不是说男人过了25岁之后就不太行了嘛?可……可付斯礼也太行了吧!

“吃嘛?”付斯礼举着最大盒的费列罗问道。

朗闻昔看着这么大一盒的巧克力,就觉得腻得慌,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怎么会爱吃这个东西的呢!朗闻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反胃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舒服?”付斯礼看着朗闻昔一副害喜的样子,又回忆起了刚才的腻歪,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朗闻昔,他贴到朗闻昔的耳边问道:“中了?”

“嗯?”朗闻昔退了半步看着付斯礼一脸得意的表情,虽然没太明白话里的意思,但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付斯礼的手指旁若无人的抵在了朗闻昔的小腹上,眼神跟随着手指,眉毛轻挑了一下,说道:“确认过身体,是我的孩子。”

朗闻昔在外国开放惯了,见多了这种‘世面’,他勾起付斯礼的下巴,说:“可不嘛,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付斯礼被朗闻昔的这一举动逗得反倒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什么人,便小声地说道:“叫驴崽崽。”

朗闻昔笑着,拿过付斯礼手中的大盒费列罗挡住了两人的脸,将嘴唇凑到付斯礼的唇前,“好的,驴先生跟你姓。”话音一落,双唇浅浅地碰在了一起。

我想明目张胆地拥有你,付斯礼。

爱情总是莫名其妙让人想要炫耀,即使是少数群体之间的爱情,也希望能够被人看见彼此收获的幸福,哪怕遭受非议、哪怕受人白眼、哪怕被嘲辱骂,但至少他们也是这段爱情的见证者。

‘同居’的第一个晚上,朗闻昔像跟屁虫一样,黏在付斯礼的身后。做饭抱着、扫地抱着、洗碗抱着、洗澡抱着、睡觉抱着,抱着那个错失多年的爱人。

付斯礼没有受到过朗闻昔如此的‘礼遇’,反倒有些不安起来,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变得有些敏|感。

睡前,付斯礼迟迟不敢闭上眼睛,身怕醒来的时候这个人就消失了。就连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家里的人,直到他推开家门的那刻,看到他的驴崽子像残疾的田螺姑娘一样给他准备一桌的晚餐后,才将一颗不安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饭后运动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两人腻歪在铺落了星辰的大床上。

朗闻昔单手抚在肚子上,说道:“驴崽崽,你看你爸爸多浪漫,还弄个星空投影仪。”

付斯礼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了朗闻昔的手背上说:“给我摸摸驴崽崽。”

“走开。”朗闻昔拍掉了付斯礼不安分的手。

“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好歹也是孩子的爸爸。”付斯礼说着,吻上了朗闻昔耳廓的虚线纹身,温热的鼻息轻抚上了朗闻昔敏|感的耳根,传达至大脑皮层后产生了兴奋的颤栗。

朗闻昔推开付斯礼的脸说道:“那下次,别让你的兄弟死在高弹性聚合物里!”

‘高弹性聚合物?’付斯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朗闻昔说得是什么,他伸手直接将人捞回了怀里,以一种剑拔弩张的姿态说道:“别等下次!就这次吧!”

成年人的爱情,往往伴随着肾上腺素的迸发而不断升温。

付斯礼如此,朗闻昔亦如此。

朗闻昔,我爱你,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