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 我想死你了!!”

  原本还带着口罩帽子,鬼鬼祟祟地历文在看见叶拙的那一刻,瞬间像个兴奋的大猩猩见到小猩猩一样张开双手, 大跨步从人群中冲了过来。

  叶拙被他牢牢抱住, 险些捂地喘不过气。

  历文干嚎着诉说他这段时间对叶拙的思念。

  “我也想你。”叶拙回应着历文。

  季隶铭就在一边看着, 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

  历文全身发毛, 警惕地看了眼季隶铭,“怎么盯着我笑啊?有什么好笑的, 我和我的爱徒久别重逢, 你有什么意见吗?”

  叶拙看了一眼, 季隶铭只是在笑,没有什么奇怪的。

  “看到厉老师依旧活蹦乱跳,我挺高兴的。”季隶铭主动帮历文拿着行礼,“这么早赶回来也挺累了吧, 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的房间我叫保洁阿姨收拾了一下,到家立刻就能睡了。”

  “看在你这么细心的份上,我就不和你生气了。”历文宽松大量地表态, 也松开了叶拙。

  这一趟回来, 历文第一眼就发现季隶铭和叶拙的关系有变。

  作为专业玩镜头的,历文的眼睛能留意到周围所有细微的变化, 包括那种玄之又玄的氛围。

  过去季隶铭和叶拙哪怕离得再近, 总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可这次他回来,哪怕叶拙被他抱着,他也觉得是他陡然一脚插.进叶拙和季隶铭两人之间。

  历文心里的小人在捶胸顿足。

  季隶铭这个衣冠禽兽, 果然还是对着纯洁的叶子伸出罪恶的手了!

  历文靠近叶拙,在叶拙耳边悄声说:“季隶铭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那他当然要对你挺好的了。”历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问的是细节上。”

  叶拙努力回忆一番,“细节上也挺好的,我前几天生病,他请假在家照顾我。”

  “什么?!”历文的语气猛地抬高,“你被他弄生病了?!”

  叶拙一把抓住快要激动到飞起来的历文,生怕自己迟一点,历文的巴掌就要奔向季隶铭。

  叶拙惊魂未定,和历文说:“是我工作的时候生病了,和季隶铭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发现了,历文好似非常担心季隶铭会和他在床上发生些血腥事件,不知是什么让历文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

  叶拙和历文再三强调,“我和季隶铭什么都没有发现,过去没有,以后肯定也不会,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进肚子,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有意压低声音,但说完之后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季隶铭。

  季隶铭神情不变,依旧跟在叶拙和历文身后,从表情看不出任何问题。

  叶拙猜,季隶铭应该没有听见自己和历文的对话,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他又和历文重申,“不要再胡乱担心了,我不会和他乱来的。”

  “我还不是怕你被欺负……”历文小声嘟囔,“你都不知道,这个年头无论是1还是0都很危险。”

  可能是为了亲自展示把这句话的真实度展示给叶拙看,历文一坐上车就龇牙咧嘴地扶住腰。

  “疼疼疼……”历文扭曲着脸,却还要和叶拙解释:“这几天S市一直下雨,我的老腰都快断了。”

  膏药是历文腰部的常驻嘉宾,这样说也有八分可信度。

  可是叶拙都在他弯腰上车的时候,看到脖子往下靠近锁骨地方有个紫色的小斑点……

  叶拙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知道这是做了什么才会留下的痕迹。

  既然历文说是下雨导致腰疼,那他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

  附和着说这个季节的S市的确雨水多。

  在听见叶拙傻乎乎帮他打掩护的同时,历文心头流淌着一股暖意和愧疚。

  他骗了他最单纯的学生,而单纯的学生还在帮着他数钱……

  历文咬咬牙,把这笔账记在陈松柏这个贱狗头上。

  他妈的陈松柏,阴魂不散!

  他是吸饱精气就走了,留我一个腰酸背痛萎靡不振,还要卖个老脸骗叶拙。

  该死的东西!

  历文在心里把陈松柏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季隶铭忽然接着关于S市的话题说了下去。

  季隶铭问:“现在S市应该比A市还要冷些吧。”

  历文点点头,“S市主要是湿冷,加上天天下雨,过去之后感觉骨头缝里都是潮的。还是A市好,这大晴天,多美。”

  话题忽然转到和S市有关。

  叶拙下意识地留意起来。

  果然季隶铭的下一句还是S市。

  “我打算过段时间回S市一趟。”

  历文微怔,“啊?你回S市……”

  季隶铭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历文已经完全忘记在电话里说过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家人,顺便到S市的公司亲自处理一点事情。”季隶铭的双眸盯着后视镜,里面倒映着叶拙有些走神的面容,“叶拙好像也要回S市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才是季隶铭真正想要问的。

  叶拙抿唇,“我还不知道……”

  中秋节,这个和家人团聚的节日,叶拙却一直没有告诉季隶铭自己的安排,其实季隶铭已经大概猜到叶拙在考虑何事。

  他不能让叶拙一个人去面对。

  过去叶拙就是一个人面对着修罗般的父亲,还有痛恨自己的母亲。

  现在季隶铭回来了,他不能再让叶拙孤零零地独自承担。

  就算叶拙觉得他过于越界,季隶铭也要这样做。

  历文和季隶铭都在。

  叶拙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但他心里翻涌着一个滚烫的感觉,不停催促着他早些把自己的决定说出口。

  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犹豫,所以在逼自己早点面对。

  “今天晚上,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叶拙的声音有些冷淡。

  “什么事情还用和我们两个一起说?”季隶铭笑着问。

  即便他不知道叶拙会说什么。

  他也感到些许不对劲。

  就仿佛叶拙三年前离开的那天,季隶铭也是这样没来由地惴惴不安。

  在来的路上,季隶铭还幻想着今后,可现在就被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