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将冬天放一旁,安静片刻,抬头去看白彦青,撞入一双带笑的墨眸。
宋子言不自在,头低下,雪白手指尖端被他自己捏得泛粉。
慢慢,耳朵变得和手指尖一个颜色。
白彦青中意极了他这纯情娇羞的模样,也不着急催他。
手机有新信息,他抽空看一眼,让朋友找的女演员发来的。
事实上,白彦青早找好了今晚演戏的女人,可这表里不一的东西,偏要作弄宋子言。
白彦青回信息取消约定,将手机放回置物台的档口,宋子言出声了。
“你过来一点.”宋子言面朝着他,目光不自然,四处飘。
白彦青莞尔,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那不行,得言言你主动。当然,我主动也可以,但不能只亲一下。”
宋子言真受不了他,怪不得爸爸说彦青小叔这两年玩投资,资产大概五六十亿了,也许更多,如今才十九岁,没几个人比得了他。
可不是吗,白彦青“斤斤计较”,一点点亏都吃不得。
宋子言脸微红着,不满地说:“没有让你主动,你过来一点的话,我就、我就方便一点.”“这样子太远了,亲不到.”白彦青不为所动,闲散地往椅背一靠,好整以暇的神色,似乎在等他过去。
宋子言又气又羞,只好自己想办法,先是拉他的胳膊,试图拉过来。
白彦青忍俊不禁,半点没挪,经常运动的精壮身躯不是养一身细皮嫩肉的宋子言能比的。
宋子言没法子了,喊他。
然后撇撇嘴:“你再这样,我就不亲了。”
现在这样,弄得好像他很想亲似的。
白彦青笑了会儿,说:“言言,我不过来,你可以过来啊。”
他食指与拇指点点膝盖。
宋子言一愣,秒懂,这手势,他再熟悉不过了。
“.不要。”
白彦青悠然一笑,没说什么二话,望向车窗外,好似欣赏起了风景。
可这明明是停车坪。
宋子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驾驶座的座椅比上车的时候往后斜了一些。
寂静须臾,宋子言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开始脱鞋子。
白彦青目光顺势落他脚上,一双和所穿外套白衬衫同色的白袜,堪堪遮住纤细脚踝。
动作拉扯间,一截比白玉还要娇的小腿显露。
宋子言爱穿长衣长裤,平日难得瞧上一回他藏于衣物下的好颜色。
白彦青倒见过多次,每次一见,视线便会被牢牢吸引。
一年胜一年。
那晚,他说宋子言成长了,变了,实属真言。
宋子言脱掉鞋,双腿蜷在位置上,扭头去看白彦青。
白彦青笑瞧着他。
宋子言双颊如抹胭脂,捏着手指。半晌,微起,向他靠近。
他不去看人,但两眼余光依然能感受到白彦青的视线。
宋子言不自在,头微转向另一边,避开。
跨过中间的隔挡箱,从这一头到那一头。
他坐的位置,占地不多。
“掉下去了怎么办?”白彦青笑着,手拖住他,拉近一些。
宋子言脸红过耳,抓他手。
白彦青轻声笑:“好,不乱碰,不过。言言,你好像……”
他头前倾,特意在他耳边,用只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出后半句。
天啊,他在说什么。
宋子言羞得脸愈发红,连白皙的脖子都沾带了一层浅浅薄红:“才没有!”
白彦青兀自笑了会儿,明知故问地问他:“你怎么不看着我?”
宋子言眼睛哪里都看,就是不看他,他红着脸说:“就不看你。”
白彦青笑容温柔宠溺:“那你怎么亲我?”
宋子言没说话,一会儿后才小声说:“你闭上眼睛。”
“不行,我想看着你。”
“.你看着我,我……我不好意思的。”
白彦青依着他,闭上眼,在宋子言想快点亲完的时候,又睁开眼,笑说:“不能太过潦草,得让我之后能够品味。”
宋子言扭捏,不太愿意:“那样就不算一下了.”白彦青惬心一笑,握住他的手指,不轻不重捏着,语气亲昵:“言言,别这么吝啬,就两秒,好吗?”
宋子言感觉此刻的白彦青好不一样,就这晃神的功夫。
白彦青本就离得近的清俊脸庞凑近。
宋子言下意识想躲,一只手掌覆盖住他的后腰。
白彦青扬唇,带着清幽雪松味的呼吸化在他唇角:“好细。”
说他腰。
他们离得太近了。
宋子言雪腮晕红,都不敢呼吸,听见外面有汽车轮胎碾磨地面的声音,才想起窗户没关。
宋子言怕被人发现,攥住白彦青的衣服,刚要开口说话。
白彦青亲了过来,薄唇印在他略显饱满的唇瓣。
宋子言长睫轻颤,攥他衣服的手更紧。
旁边有开车门的声音。
宋子言一激灵,轻轻推他,两秒钟到了,小幅度地偏开头。
副驾驶座的车窗户全开。
他这角度,刚好与旁边那辆保时捷上下来的褐色长发男人视线相对。
宋子言傻住。
也因此,没注意到身后,右边一辆挂着中国车牌的路虎副驾驶座位的金钟赫。
与宋子言正面相望的褐色长发男人神色些微愕然。
白彦青倒是闲适,扬起唇角,趁机亲一下怀中懵了的宋子言脸蛋一口,与那男人打招呼:“兰德尔,好久不见。”
兰德尔看了脸色霎时变得通红的宋子言一眼,露出一笑:“彦青兄,好久不见。子言……”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宋子言掩耳盗铃,将脸埋进白彦青的胸膛,紧张兮兮,声若细蚊,“快关窗。”
白彦青漾起笑,摸摸他的头,对兰德尔道:“抱歉了兰德尔,今日不方便,下次再聊。”
兰德尔再看一眼宋子言,点头笑道:“好的。”
“以及,他确实不是宋子言,他是我的……”白彦青低低笑了声,磁性嗓音在宋子言耳边慢而有节奏地说,“小,宝,贝。”
宋子言一颤,一下子脸红得像要滴血。
兰德尔:“。”
兰德尔清浅一笑,很是理解地道:“你们放心,我了解。”
意思他会在白老爷子那儿谨言。
“多谢。”白彦青微直身,按下车窗开关键,阻隔了兰德尔的视线,也阻隔了右侧面色阴郁的金钟赫视线。
司机踌躇,用韩语喊道:“.钟赫少爷?”
金钟赫紧握的拳头砸了一下车门,骂了一声脏话,死死盯着已经关上,丝毫看不见人影的车窗。
而白彦青那辆迈巴赫车内。
白彦青虽然对宋子言趴在他胸膛这亲密姿势感到身心愉悦,但显然,这小东西心情貌似不佳。
在再一次手被拂开,白彦青语含笑意问他:“我的小宝贝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宋子言声音小,但浓重的鼻音白彦青听了出来。
白彦青微拧眉,捏住宋子言下巴抬起。
宋子言眼圈红红,深蓝色的漂亮双眸含着泪,要掉不掉。
宋子言打开他的手,低下头,用手背抹着眼泪。
若往日,白彦青必定调侃他,而此刻。
白彦青微眯了下眼,又抬起他的下巴,笑着问他:“怎么哭了?”
“都怪你!”宋子言不让他给擦眼泪,想回副驾位。
白彦青扣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好脾气地说:“怪我什么?哦,因为让你师哥看见我们亲亲了?”
宋子言眼泪冒得更多了,哭着说:“都怪你。”
“好,怪我,”白彦青用质地柔软的手帕给他擦眼泪,“让他看见又如何,他又不是你的谁。还是说,你暗恋他?”
宋子言哭得泪汪汪,愣了一下,推他手:“你才暗恋他。”
白彦青没放过他那一下停顿,问他:“那你哭什么?”
宋子言没理他,难过地哭着。
白彦青好笑地叹一声,将其余心思排开,安慰他:“好了好了,不哭了,是小叔的错,下次一定记得关车窗。”
宋子言哭腔,呛他:“你想得美!”
还想有下次?!
白彦青听出意思,失笑,动作轻柔地给他擦眼泪,这时候他说什么他都应着:“是是,我想得美。小叔让我们言言丢脸了,所以得马上赔罪,告诉他摆脱小叔的办法。”
宋子言哭声一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白彦青陡然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冲冬天招招手。
趴着看他们的冬天起身,白彦青捞过它,放在宋子言腿上,食指点点冬天的脑袋。
冬天得到指令,猫脑袋蹭着宋子言沾着眼泪的手。
宋子言忙拿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摸冬天。
白彦青见此,重新去给他拭痕迹未净的泪,有了个小发现,宋子言左眼尾新长了一颗小痣,为他这张瑰丽脸蛋平添一分媚色。
白彦青指腹不着痕迹在那颗小痣上摸了下,而后道:“办法呢,就是言言你给我十次机会,具体事宜由我定夺。而十次之后,你若还对我无意,那我便不再打扰你。以及这十次内,我如之前所说,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宋子言听了,眼尾还未消退的嫣红深一分,又要哭的样子。
他大失所望,这就是他期待的法子?
宋子言委屈得要命,抽泣着:“你、你就是骗我亲你。”
还十次之后就不会打扰他。
他再信就是傻子。